第13章

溫意誠眼神閃爍了兩下,後轉移視線,擡手将辦公桌邊打印機裏打印好的文檔拿出來。

“你先看看這個。”溫意誠遞給陶頌爾一疊資料。

“有公司打算投資了?”陶頌爾随意地拉開椅子坐下,經過幾天的相處,加上又有陶教授的淵源在那裏,她和溫意誠之間上下級的關系很淡,更多的是以平等的姿态來相處。

“目前是有初步的意向。”溫意誠看着陶頌爾低頭看資料。

“成大集團?”陶頌爾看清上面的公司名字時,不禁眉頭跳了一跳。

這可是S市最大的房地産公司,而且在國內同行業公司裏面也能排得進前五名。

這公司不可能是冒充的,陶頌爾粗略地翻閱完整個文件資料,最後一頁蓋着公章。

看樣子這資料不是造假的,成大的參與讓陶頌爾不得不開始重新審視漫星世界的價值,包括她眼前這個男人在商業領導方面的能力。

“怎麽聯系上的?”陶頌爾好奇這其中的過程。

成大集團诶,她就是在原來的公司也不一定能争取到和他們的合作。

“還記得上周我去了S大參加畢業一周年的事吧。”溫意誠語氣輕松,“成大的總經理是我同學,他的意思是他們公司有動漫産業的投資意向,而他聽說我在做這個,所以有意了解一下。”

陶頌爾聽完他的話,認可似的點了點頭。

不管在什麽時候,人脈資源永遠是獲得成功的最便捷的通行證。

“那這個資料是交給我來做?”陶頌爾征詢溫意誠的想法,她不加掩飾的表達出自己的熱烈想參與到這個項目的想法。

清閑了這麽長的時間,終于有一個能讓她找到當初在職場上乘風破浪的感覺。誇張地說,陶頌爾覺得自己的血液都在沸騰。

“嗯,我記得你之前有做過類似的項目,這方面的經驗相對而言,在我們公司是最豐富的。”溫意誠在工作內容上表現得還算嚴謹,不像在規章制度方面随意懶散,“不過動漫方面我比你有經驗,所以我想這個策劃書各方面的內容主要就我和你來負責,另外公司其他人配合。”

“你覺得呢。”他問,“有什麽要補充的。”

“目前來看沒有問題。”陶頌爾心裏已經躍躍欲試,當初工作的活力隐隐重新回到自己的四肢百骸,讓她迫切地想要行動起來。

“那你再看看這幾份資料。”溫意誠的眼睛朝她手裏的紙張瞥了瞥,“明天上午到公司以後我們再讨論讨論具體內容。”

“好。”陶頌爾拿起資料,站起來,“我先回去看看。”

溫意誠擡頭看她,微微颔首,接着目送陶頌爾離開。

辦公室的門合上後,溫意誠摸到桌面上的一支黑色的中性筆,指尖和思緒分離。

他一邊思考着成大的投資,一邊捏着筆,姜筆蓋扣上、扯開;扣上、扯開,如此循環往複。

沒過一會兒,流暢機械的動作被一個分神打斷,就像傾倒的多米諾骨牌,想立刻重新将其恢複成原狀是不可能的事。

溫意誠手臂往旁邊一撞,無線鼠标移動,電腦屏幕閃亮。

他放棄想讓腦子繼續放空思考的打算,轉而操縱鼠标切換到另一個文檔,将進度條拉到最下面。

正在籌備的動漫劇本現在只剩一個結尾,他還沒想好創造一個什麽樣的結局。

溫意誠敲下兩個字的開頭,腦海裏已經浮現出一大段文字,甚至是想象得到的畫面。可不到一秒,他又郁悶地把字删掉,随之一起的還有構思好的畫面。

對于結局的思索讓他頗為頭疼,溫意誠松開鼠标,從辦公桌的抽屜裏摸出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

他撕開糖紙,将糖果塞進嘴裏,清淡的草莓甜味舒适均勻地蔓延至口腔,分泌出的唾液在吞咽時讓味覺清晰感受到糖果的甜味,以至于大腦接受到神經放松的信號。

溫意誠放松下來,在只有他一人的辦公室裏,肆無忌憚地把腳放在桌上。腮幫子鼓起來一邊,半斂的眼眸讓他的臉顯露出不羁的桀骜。吃個棒棒糖的模樣,硬是被他吃出了抽煙的大佬範兒。

陶頌爾才剛出去沒多久,溫意誠的辦公室又進來一個人。

“我聽陶姐說咱要有投資了?”王肆白單刀直入,連個彎都沒拐,直擊核心問題。

“八字還沒一撇呢。”溫意誠動也沒動,保持着自己最舒服的姿勢。

“這撇沒撇的,我看是八九不離十。”王肆白有種盲目的自信,主要是來源于對金錢的渴望和幻想,“等錢到位,咱是不是就可以再招幾個人進來。”

這才是他的主要目的,将軍手下要是連兵都沒有,那還怎麽打仗。

動漫做不出來,別說溫意誠這個當老板的着急,就連他自己也是急得覺都睡不好,做夢都盡做噩夢。

“這事兒我會和陶頌爾說的。”溫意誠思索片刻,做出決定,“先招人吧,不管投資那邊能不能下來,動漫的事不能再拖了。”

“你們抓緊時間做。”他接着道,“就是現在這個投資,要是能有個優質的成品片段,争取下來的機會也大一點。”

“那太好了。”王肆白忍不住為這個意外之喜歡呼,“我這就去給陶姐說一下用人條件和要求。”

說完,王肆白像一陣風似的跑出去,好像生怕溫意誠反悔。

別人不知道公司財務情況,他還能不知道嗎?

好不容易老板同意招人進來,他還不趕緊把事情定下來。

不是他不想為老板分憂,給老板省錢,是他就一個人,能當成三四個人用已經是極限了。

再不招人,這動漫制作不下去,最後就只能夭折了啊。

溫意誠顯然也是意識到了這一點,這才咬着牙同意招人。

這會兒他也顧不得劇本最後的結局該怎麽寫了,溫意誠打開和小姑姑的聊天界面,接連發送兩條消息,問最近有沒有單子可以讓他接的。

誰能想得到,表面是一家公司老板的溫意誠,私底下還要找兼職才能維持公司的日常開銷和員工工資的發送呢。

對面溫意誠的小姑姑可能是在忙,沒有立即回複他的消息。

快下班時他才收到回信,溫意誠看了一眼,表現得波瀾不驚,反倒是出門時正好和陶頌爾的通同行讓他的心情更輕松一點。

兩人已經習慣了一起坐電梯下樓和到馬路邊的一段距離,不過今天剛走出寫字樓的大門時,陶頌爾停下腳步,直言自己要到對面的花店賣花,所以要走不同的方向。

“是上次你買過的那家花店?”溫意誠裹着一條藏青色的圍巾,深色系的穿着和陶松爾看上去極為登對。

“是的。”陶頌爾合攏已經扣上的毛呢外套,将自己緊緊包裹住。

S市的氣溫變化無常,在冬天裏平均6℃的氣溫下,還上下10℃之間跳躍,甚至有時候天氣預報裏的氣溫也與第二天的氣溫相差甚遠。

不在當下的時間段,你永遠不會知道實際氣溫是多少度。

“上次買的花已經快枯萎了,我就把它們做成了幹花。”陶頌爾的臉被吹得生疼,昨晚天氣預報說今天是晴天,風力屬于微風。

因為聽信了天氣預報的報道,她就沒戴圍巾,結果落得這樣的下場。

“我先去花店了,明天見。”陶頌爾想快點離開這個露天的環境,趕緊到花店把花買了,順便還能避避風,讓自己暖和暖和。

“走過去也得幾分鐘的時間。”溫意誠取下自己的圍巾,“我車就在附近,這個你将就一下先用着吧。”

陶頌爾臉凍的僵硬,一時間沒辦法做出生動的表情,她嗯的一聲,拖長音調。

“你身體還在恢複,不要把自己凍壞了。”溫意誠記得她當初提到過的生病的事,就算陶頌爾說自己回恢複得已經差不多了,可在他看來,依舊是虛弱的,需要好好保養才行。

“謝謝。”陶頌爾從溫意誠的手裏拿過圍巾。

“我先走了。”溫意誠垂下手,低頭看了看陶頌爾。

“好。”陶頌爾緊攥着圍巾,道,“我明天還給你。”

“嗯。”溫意誠心情愉快,“再見。”

“拜拜。”

兩人道別之後,陶頌爾轉向往花店的那條街走去,圍巾在溫意誠取下的那一刻已經沒了溫度,不過還殘留着一股木制香水味。

清淡而不失濃烈,兩者交互散開,吹紅了她的耳尖。

到花店時,陶頌爾再裏面轉了一圈,果斷地選好花樣。給她包裝的依然是上一次的店員,一個年輕可愛的女生。

花束包裝好了以後,陶頌爾準備輸入密碼付賬,就當最後一個數字落下之前,她清楚掉前面的幾位數字。

“不好意思,我想再要一束花。”她扣上手機,“請給我推薦一下。”

“好的,您是想送給誰呢,有什麽想表達的主題嗎?”花店的店員就像店裏的花一樣,美麗可愛,略帶嬰兒肥的臉頰在笑起來時,一邊側臉還有一個深深的酒窩。

“一個年輕男性,想做感謝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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