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陶頌爾坐了兩個小時的飛機,中途因為身體疲倦,睡了大半時間。
下飛機時,還沒來得及和周涵彙合,她第一時間感受到了不同半球之間的溫度差。
她把外套脫下來,搭在行李箱上,一手拖着行李箱從通道出來。
周涵就站在外面,一眼就在人群中找到了穿着長袖的陶頌爾。
“這裏。”周涵揮着手,在異國用熟悉的語言吸引到陶頌爾的注意力。
“衛生間在哪裏?”陶頌爾松開握着行李箱的手,用手把袖子挽起來,越往外走,她感覺天氣越熱。
雖然室內的冷氣開着,可此刻獨屬于這裏的炎熱正一浪接着一浪的朝陶頌爾撲打過來。
“我帶你去。”周涵拉走她的行李箱,一見陶頌爾的動作,就知道她要做什麽。
周涵帶着她找到衛生間,在陶頌爾進到裏面的單間後,她就站在外面守着。
她的手擱在行李箱上,等待的時候,一只腳胡亂而有節奏的動着。
進入隔間的陶頌爾立馬換上手提袋裏的短袖短褲,再将剛換掉的衣服裝在袋子裏。
“舒服多了。”陶頌爾把袋子給周涵,麻煩她拿一下,自己再用手束起披散的頭發,将就着手腕上的頭繩把頭發紮起來。
“都這麽晚了,這裏怎麽感覺氣溫還這麽高?”陶頌爾用手抹掉額頭上的細汗,她的體質已經算比較耐熱的,可就這麽小小折騰一下,都已經熱的快受不了了。
“你來的不巧,這個月正是最熱的時候。”周涵穿了個小吊帶和熱褲,腰間露出一抹炫白,“等明天你談完工作,我帶你去海邊玩。”
“謝了,我來吧。”陶頌爾把行李箱拉過來,“這裏有什麽吃的沒,我就等飛機的時候吃了點小吃,坐了兩個小時的飛機,肚子好餓。”
“放心好了,有我在還能把你餓着。”周涵走在前面一點,方便帶路,“好歹我在這一片也呆了好幾年了,吃的穿的都門清,保證給你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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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是。”陶頌爾笑着回道,“這幾天也就跟着你混了。”
“跟着姐,有肉吃。”周涵指了指自己,表情迷之自信。
出去機場,周涵從兜裏摸出一把車鑰匙,她帶着陶頌爾走到停車的地方。
将行李箱放好後,周涵就開車帶陶頌爾回去了。
“我住的地方附近就有個小飯館,做的都是本地特色菜,味道非常正宗。”周涵把窗戶打開,然後狂提車速,外面的風呼啦啦往裏灌,“帶你去嘗嘗。”
後面的話陶頌爾只能聽個大概,她的耳邊大多都是風聲,間接夾雜着周涵說話的聲音。
“你開得太快了。”陶頌爾的五官被風吹得幾乎變了型,說出的每個字一離開嘴巴就跟散了架似的。
“你說什麽?”周涵也沒聽清陶頌爾說什麽。
沒聽清也就算了,關鍵是她在沒聽清後還把車載音樂打開了。
“你剛剛說什麽?”周涵又問。
“我,說……”陶頌爾每說一個字都受到風的阻礙,現在又被音樂聲覆蓋。
她沉默了一瞬,亂飛的五官盡量恢複平靜。
陶頌爾搖了搖頭:“沒什麽?”
周涵話依舊沒聽清楚,但陶頌爾的動作看清楚了。
周涵:“哦,好的。”
一直沒有下過一百的車速,帶來的就是一直沒有減弱的風速。
陶頌爾偏過頭,用後腦勺對着車窗。雖然周涵那邊也有風吹進來,不過有個人擋着就還好。
沒過一會兒,她随手紮的頭發被風吹散,頭繩順着風掉在外面。
這下亂飛的不止是陶頌爾的五官,還有她的頭發。
頭發散開得太突然,那一瞬間誰也沒辦法提前預料到。
等陶頌爾意識到的時候,她的頭發有的被風吹起來,有的貼在她的臉上。
她閉着眼睛,扒拉開頭發,一整個無語。
剛好周涵說的地方也到了,車子停下來,她看着陶頌爾在一邊狼狽地扒拉頭發,非常不厚道地笑出了聲。
“你還笑。”陶頌爾下車後,将頭發梳理整齊。
“沒辦法嘛,因為真的很好笑。”周涵被說了,反而笑得更加放肆,“走,吃飯去。”
前面有一個飯館樣的建築,應該就是周涵剛才提到過的。
陶頌爾跟在周涵的後面,兩人進去後,自己找位置坐下。
不多時,一個帶着廚師帽的壯碩男人笑着走過來。
“涵,好久沒看到你了。”男人注意到陶頌爾這個新面孔,“這是你的朋友嗎?和你一樣漂亮。”
“是的,這是我的大學同學,我們是很好的朋友。”周涵介紹道。
“很高興認識你,我叫傑克。”男人向陶頌爾主動問好。
“你好,我是陶頌爾。”陶頌爾颔首淺笑着,禮貌不失分寸。
“陶?”傑克有一絲困惑,不過也很擅長打破困惑,“陶,哈喽。”
“你們想吃什麽,我給你們做。”
“好的,你先去忙你的。”周涵看了眼周圍的就餐情況,“我們先自己看看,我的朋友剛來,我想我需要一點時間給她推薦,所以一時還不會确定要吃什麽。”
“我明白了。涵,請你好好推薦我的拿手菜,我會非常用心為你們烹饪一頓美食。”傑克請求道。
周涵點了點頭:“我會的。”
傑克走後,就剩下周涵和陶頌爾兩個人。
“你看看想吃什麽?”周涵指着桌上的菜單,“剛才那個就是老板,也是廚師兼服務員。”
“就一個人?”陶頌爾聽了表示驚訝,“我看來吃飯的人也不少,就他一個人忙得過來嗎?”
“也就晚上他一個人在這守着。”周涵在菜單上勾了一個菜,“來份這個吧,這個是這裏的的招牌。”
“白天的時候他爸媽會來幫忙。”周涵接着道,“晚上他爸媽在家幫他帶孩子。”
“一兒一女,都在上小學。”她感慨道,“也不輕松呢。”
“一般來這裏吃飯的就是住在附近的人,都是街坊鄰居。”她道,“忙的時候大家也能體諒,有的不着急的也會幫一點忙。”
“聽起來這的人都挺不錯的。”陶頌爾看到斜對面,老板傑克和一桌吃飯的人正友好的聊天,他的臉上挂着熱情友好的笑容。
“好的地方是好,也有不好的地方。”周涵指着菜單,“到哪兒都差不多。”
“嗯。”陶頌爾數了數點的菜,“這些都夠了吧。”
周涵又數了一遍:“咦,漏了這個。”
她把菜名圈出來,确定都點齊了,然後叫來傑克,将菜單給他。
兩人在吃飯上花費了快兩個小時,等吃完飯,周涵開着她的小汽車,載着陶頌爾到她住的地方。
周涵租的是一套小公寓,沒有電梯,在九樓,兩人爬樓梯上去。
很久沒有爬過樓梯的陶頌爾,在悶熱的天氣下一步一步爬上去,加上剛才吃得有點撐,身體有些吃不消。
“你怎麽從來沒提過你住的地方是走樓梯。”陶頌爾爬到七樓的時候,頭上出汗,肚子又開始隐隐作痛。
“這有什麽好提的。”周涵生來好動,爬個九層的樓梯對她來說小事一樁,不過她看陶頌爾的樣子,擔心道,“你還好吧。”
“忘了你現在身體不行了。”周涵蹲在一邊,“怎麽樣,要我扶你嗎?”
“不用,我緩兩口氣就行。”陶頌爾确實是從生病後基本就沒怎麽大量運動過,偶爾有幾次淺淺的運動,結果都弄的自己慘兮兮的。
除了上次滑雪以外,可能那對她來說是愛好的緣故,而且她只需要某個環節用力,不需要一直這樣全身動起來。
或許她就是對跑步、爬樓梯這類好比田徑類的運動天生不喜,所以身體的排斥加大了她對運動效果的反應。
容陶頌爾喘勻氣,她指了指前面,示意周涵可以繼續往上走了。
“你是怎麽看上這裏的房子的?”回到周涵房子,陶頌爾進去的第一瞬間,就是趕緊找個能坐的地方。
周涵放下陶頌爾的行李箱,到廚房給她倒了杯水出來。
“這是我剛來的時候租的。”她把杯子放下,接着把空調打開,“好幾年了,當時想着便宜,而且離公司不算太遠,就租了一年。”
“後來跟周圍的人相處得還成,就懶得搬了。”周涵道。
“你這裏收拾得還挺有個家的樣子。”陶頌爾的嘴唇還有點白,笑起來時如弱柳扶風,她的聲音帶着劇烈運動後的零碎。
“畢竟住了那麽久。”周涵把茶幾上的東西整理幹淨,“早上出門太急,都沒來得及收拾,我平時很愛幹淨的。”
這一舉動仿佛在說她住的地方是有家的樣子,但不是因為亂才像的。
“客廳的燈泡是不是有點閃?”陶頌爾喝了一口水,她感覺臉上的光忽明忽暗的,于是擡頭看了一眼頭上的燈。
“老化了吧。”周涵順着擡頭看,“一年沒換了,正常。”
“看樣子還能堅持一周半月。”她根據過去的更換頻率,頗有經驗道。
“那個……”陶頌爾話還沒說完,頭上的燈忽然暗下去。
客廳一片昏暗,只有外面白色的月光灑進來,讓兩人不至于兩眼摸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