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大年初一,陶頌爾和父母起了個大早。
出門時,陶頌爾和陶爸睡眼惺忪地跟在陶媽的後面。
“媽媽,我再眯一會兒。”陶頌爾坐在後座上,蹭了蹭後背的皮質靠坐,她閉上眼睛,聲音含糊道,“到了叫我。”
“行,你睡吧。”陶媽坐的駕駛位,“毯子蓋上。”
陶頌爾嗯了一聲,用手在身邊摸了一下,在摸到毯子的一角後,敷衍地在身上扯了扯。
天還沒亮,可過年的喜慶氛圍從昨天一直渲染到現在,馬路街道四處都熱鬧着。
擁有十年駕齡的老司機陶媽開的車特別平穩,陶頌爾躺在後面,幾乎沒有感覺到任何颠簸和搖晃。
眼看着快到目的地的時候平坦寬松的馬路突然變得擁擠起來,他們的前後左右全是汽車,前行的每一步都變得異常艱難。
“還好預料到是這個情況。”陶媽搖下一點車窗,在堵車的途中透個氣,“要是八點之後來,估計堵得更久。”
“晚一點就晚一點。”陶爸擰開一個礦泉水,給陶媽,他打着哈欠道,“能進去就好了。”
陶媽喝了一口水,斜睨了陶爸一眼。
看到陶媽的眼神,陶爸默默接過礦泉水,将瓶蓋擰起來,渾身散發着弱小無助的可憐樣。
前面的汽車終于有了啓動的架勢,陶媽踩着離合,跟着車流緩慢的向前移動。
穿過十字路口,落入眼簾的是一座雄偉壯觀的寺廟。
陶頌爾一家三口今天早起的目的地就是這座寺廟,而一大早就造成交通擁堵的原因也是它。
陶媽開着車順着停車場一路過去,在尾巴端才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停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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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來的還算早,可仍然面臨着快找不到停車位的窘境。可想而知,要是再晚一點,他們就是繞停車場十圈,也不一定能有個停車的地。
“頌頌,醒醒。”陶媽提上剎車,順便叫醒陶頌爾,“我們到了。”
陶頌爾在第一聲就反應過來了,她不自覺地嘤咛一聲,像剛起床撒嬌的小奶貓。
“我們到地方了。”陶媽又說了一遍,喚醒陶頌爾的意識,“下車吧。”
“好。”陶頌爾揉了揉眼睛,順手把掉下去一點的毯子抓起來。
戶外的冷風伴随着一抹濃郁的香火氣息,讓人浮躁的心情逐漸變得寧靜。
陶頌爾和父母排隊等着進入寺廟,手裏各拿了一柱香。
大概二十分鐘後才輪到他們,上完香後,陶頌爾和父母散步在寺廟中。
“好了,總算把香上了。”陶媽做過日程規劃,将一家子的安排計劃得明明白白,“外面有一棵許願樹,我們再去把新年願望寫上,今年我們都一定能順順利利的。”
陶頌爾挽着陶媽的手臂,順應道:“那我們過去看看吧。”
随着時間的推移,附近的人越來越多,而陶頌爾他們來的這個寺廟是S市最有名的一個景點,平時節假日的人流量就很多,而現在加上新年這個特殊的日子,為了祈福或者給今年的生活讨個好兆頭,前來寺廟的人流量更是激增,走路靠擠,時不時還會碰上“人堵人”的情況。
陶頌爾習慣性地将陶媽護在自己的可控範圍內,免得被其他人撞來撞去,路邊有算卦的支個小凳子在邊上,遇到路過的行人偶爾招呼兩聲來為自己招攬生意。
陶頌爾瞥了一眼,發現那種不主動的反而有人會自己上前去問卦,還有一種就是看起來很厲害的。
陶媽說的許願樹其實就是一棵普通的大樹,上面的葉子稀松,幾乎被用紅繩系上的木牌挂滿。
樹的周邊都擠滿了人,有的正在往上面挂,有的在長桌邊寫東西。
“這木牌和筆是在哪兒領。”陶媽看了一圈,除了人手上拿的,桌子上一個額外的木牌都沒有。
“後面去領。”有個和陶媽差不多年紀的女人好心道,“我寫好了,這筆給你用吧。”
“謝謝。”陶媽感激道,随後看向陶頌爾和陶爸,“你們倆去拿木牌,我在這等着。”
“我一個人就行了。”陶頌爾溫聲道。
她看了眼領木牌的方向,烏泱泱一片,全是人。
陶頌爾不敢想象她爸奮力往往裏面擠的樣子,也擔心兩人會被人潮沖散,不如她一個人去,相較于還更節約一點時間。
她過去領了木牌,回來分給陶爸和陶媽,人手一個。
陶頌爾是最後寫的,她看到父母木牌上寫的,上面的內容讓她沒有一點意外,但看到的時候仍然很感動。
今天來寺廟的事情是陶媽早就定下來的,因為她覺得陶頌爾過去一年有點倒黴,所以今年一定要來拜拜,給陶頌爾祈福,希望她在新的一年順順利利,平安健康。
許願樹上低一點的好位置已經被全部占領,只剩下高處還有幾個空位。
陶頌爾攥着木牌,擡頭往上看。心裏想着,這個時候溫意誠在就好了。
“你好,麻煩讓一讓。”
一個男聲在陶頌爾的後面響起,她轉過身,看着說話的人。
“不好意思,可以讓一下嗎?”男生身材高大,身高保守估計有一米九,可說話時的神态語調透着腼腆。
陶頌爾看到他手上的木牌,後退時沒注意腳下的木根,一個趔趄,差點絆倒。
忽然她感覺到有人摟住自己,在慌亂抓空氣的時候給了自己一個支撐點,讓她得以找回身體的平衡。
陶頌爾偏過去,失去焦點的目光落在扶着她的人臉上。
“意誠。”陶頌爾看到溫意誠,眼睛亮起來,表情意外又驚喜。
溫意誠對她笑了笑,摟着人站到旁邊的平地。
“陶教授,阿姨,你們好。”溫意誠先向邊上的陶爸和陶媽打了聲招呼。
“小溫啊,你怎麽在這啊?”陶爸的眼睛在兩人之間轉了一圈,“你倆約好的?”
“不是。”陶頌爾搖了搖頭,說起來他倆都沒提過今天的安排。
今天的碰面純粹是湊巧了。
“我陪爺爺奶奶上香。”溫意誠解釋道,“他們和廟裏的主持以前認識,現在正在喝茶聊天,我不想打擾他們,所以自己來這看看。”
“原來是這樣。”陶爸善解人意地給兩人留出單獨相處的空間,“頌兒,我和你媽也到處逛逛,你就別跟着我們了,自己去玩兒,晚上早點回來。”
“你們放心,我會安全把她送回去的。”溫意誠看了一眼陶頌爾,非常上道且真誠地保證道。
陶頌爾看着陶爸和陶媽離開,她把手上的木牌給溫意誠。
“幫我挂一下?”她指着高處的空位。
溫意誠搖頭拒絕了她,在陶頌爾還沒反應過來之前,他拉着人到樹的另一個方向。
溫意誠拿走她手上的木牌,換了個地方挂上去。
陶頌爾看着他的動作,他挂的地方旁邊還有一個木牌,上面的落款寫着溫意誠的名字。
她仰頭看溫意誠的動作,嘴角情不自禁地勾起來。
兩個木牌挨在一起,就像他們一樣。
過了一會兒,兩人決定離開這裏,到其他地方逛一逛。
陶頌爾想起溫意誠是怎麽來的,于是問道:“要跟你爺爺奶奶說一聲嗎?萬一他們待會想找你,但是找不到人,怎麽辦?”
“沒事。”溫意誠牽着她的手,“他們每年初一都會到寺廟,晚上會住一晚,明天下午我再來接他們。”
“這樣啊。”陶頌爾沉默了一瞬,随便指着一個方向,“我們去那裏看看。”
溫意誠順着看過去,發現有一圈人圍着,男女老少都有。
等他們走過去,那圈圍得密不透風的,根本無法突破前進。
陶頌爾隐約看到裏面點,從裏面的陳列和傳出來的聲音猜測道:“是什麽樂隊在這裏嗎?”
“壞男孩。”溫意誠突然道。
“壞男孩?”陶頌爾有些懵。
溫意誠指着前面:“樂隊的名字。”
“哦。”陶頌爾恍然,不過她不太了解樂隊,大方承認道,“沒聽說過,他們的代表作是什麽?”
“我也沒聽說過,應該還不出名。”溫意誠在音樂方面知道的也不少,除非是剛出道的,不然他一定聽過。
沒過多久,裏面的人開始唱歌。陶頌爾聽了一會兒,沒有令人驚 豔的地方,感官上有點吵鬧,唱的都是通俗的情歌,像十年前流行的曲目風格。
“主唱是不是換了一個調子。”陶頌好不容易聽到一首聽過的歌,可是感覺和她記憶裏的不太一樣。
“這裏是高音,可能唱不上去,所以降了幾個調子。”溫意誠耳朵敏銳,指出關鍵所在。
兩人在那裏聽了兩首,感覺就是這樂隊的專業性不高,但是活躍氣氛的能力還不錯,吵吵鬧鬧的在新年裏,至少大部分的圍觀群衆聽得很樂呵。
陶頌爾和溫意誠又逛了其他地方,到處都洋溢着過年的喜樂之中。
兩人下午一起去看了賀歲檔新上映的電影,晚上吃過飯後,溫意誠把陶頌爾送了回去。
“後面幾天我們家有親戚串門。”陶頌爾拉着溫意誠,不舍道,“可能只有假後開工才能見了。”
溫意誠家的情況差不多:“想我了給我發消息,我們打視頻。”
陶頌爾松開溫意誠的手,回去的路上時不時轉過來看兩眼。
溫意誠站在原地,在陶頌爾再次轉過來時,他幾個大步上去,吻住了她的唇。
陶頌爾的心跳得很快,他們現在就在樓下,她既擔心被熟人看見不好意思,又忍不住沉溺在溫意誠的情意中。
“等等我,好嗎?”溫意誠扣住陶頌爾的手,“等我向你求婚,等我把你娶回家。”
“以後的新年我們一起完整度過。”溫意誠輕輕磨蹭着她戴戒指的手指。
他的聲音沙啞而低沉,深情凝望的雙眼讓人止不住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