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五
自打周末陳嘉遠在農莊怒氣沖沖走掉後,有好些天都沒聯系過喬郁休,喬郁休倒是得了幾天清靜。然而每天上班仍舊能收到玫瑰花,只不過花色換了,送花的人也換了。喬郁休也曾找陳琛說過這事,誰知一到公司就換上高冷霸氣面孔的總裁竟破天荒的扯了個謊,說是沒空給花店的人打招呼,叫他只管收着就好,還能改善下辦公室的空氣。
合着你有錢就該壕。喬郁休實在無心吐槽,幹脆也就聽之任之了。加上這些天公司要投資新項目,他也忙得腳不沾地的,更是沒了心思顧其他。
這天,他好容易忙完手裏的事情,打算去茶水間透透氣。一陣電話鈴聲響起,特設的清唱小調讓他頓了頓。低頭掃了眼桌上的手機,上頭來電顯示是胡洛帛,喬郁休少見的蹙了蹙眉。他與胡洛帛是幼時好友,最是了解他的性子,那是個很自律的人,通常不會在他上班期間給他打電話。這時候來電,莫非是遇着什麽事了?這麽想着,他趕忙拿起電話按下接聽鍵:“蘿蔔?”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直到喬郁休再次叫了一聲,才傳來胡洛帛有些結巴的聲音,語氣裏滿是震驚,顯然還有些沒從發生的事裏回過味:“小喬......”
“在在,我在呢,你怎麽了?你在哪?”喬郁休聽着他這樣就有些着急,正打算出門去找他,就聽見他說,“大喬跟我表白了......”
“你別怕,我...嗯?你說什麽?”喬郁休隔了兩秒才反應過來他說了啥,不可置信的問,“你說我哥?”
那邊低低的嗯了一聲,許是見他不說話,有些無助的說:“這事兒太突然了,我當時有些慌就轉身跑掉了,小喬,你說我現在該怎麽辦?”
喬郁休覺得有些亂,腦瓜子簡直快要轉不過來了。一個是朝夕相處對他疼愛有加的哥哥,一個是從小玩到大的好朋友,而他自己還重活了一回,卻從不知道哥哥竟是喜歡着自己的好朋友的。他揉了揉腦袋,将一頭柔軟的短發揉的亂糟糟的,就如他此刻的心情。
然而此時顯然不是他糾結的時候,想了想哥哥那張溫柔的臉,再想起上一世哥哥和好友相繼慘死的模樣,盡管這事太過匪夷所思,他仍舊決定為他二人争取一把。這樣想着,他深吸一口氣,安撫性的朝着話筒說:“蘿蔔你別慌,先聽我說。”
他頓了頓,組織了下措詞,繼續說道:“雖然我聽着這事兒也挺意外的。不過咱們撇開這些不管,從內心來講,你覺得我哥他怎麽樣?”
“我?我壓根兒就沒想過啊……”
胡洛帛似乎是真急了,腔調裏隐隐帶了絲惶恐,還有些委屈,“我從小和你一起長大,幾乎天天都要見着他,我還老吃他做的飯,我就覺得我們就跟一家人似的,誰會往那方面想啊。”
“你先別慌,這事兒要換我我也亂,要不……”
喬郁休正說着,忽然傳來了敲門聲,不等他開口,門吱呀一聲被人從外面打開,他蹙眉扭過頭去,就瞧見錢陸出現在門口,看見他打着電話也沒止步,自顧走了進來。這情況來的太過突然,生生将他後面的話都堵在了嗓子裏,想了想,他對着話筒道,“蘿蔔,我這有點突發情況,要不你先自己想想,我下班後去找你。”
那頭胡洛帛猶自沉浸在被大喬告白的震驚中,聞言沉默一下,也知道他說突發情況必定是有急事,也不好勉強,道了句“我等你”後,便撂了電話。
喬郁休将手機往桌上一放,看着面色嚣張的錢陸,冷聲問:“錢總監有事嗎?”
錢陸撇了他一眼,眸子裏劃過一絲輕蔑。徑自走向他跟前,嘲諷道:“我原來以為喬助理是個聰明人,卻不想竟是聰明過了頭。你是不是覺得同時攀附上兩個有權勢的男人,就後顧無憂了?”
“錢總監這話是什麽意思?”
“呵...你以為你那點小把戲別人看不出來?一邊吊着三少的胃口,一邊跑去勾引大少。我倒是沒看出來,你竟然這麽下1賤。”
聽着他滿口侮辱的話,喬郁休實在有些難以忍受。加之這些天白天黑夜的加班,他的心情早就低到了極點,面上一慣的笑容再也維持不住。他冷着臉道:“清者自清,我不需要同你解釋什麽。沒事的話,還請你出去。”
錢陸不為所動,眯眼打量他一陣,打算放些狠話:“我勸你最好老實點。三少既然看上你,你就本本分分的做他的人。再這麽不識相,可別怪我心狠手辣。”
喬郁休看着他咄咄逼人的目光,正打算說點什麽,就聽見門口一道低沉的嗓音響起:“都在這裏做什麽!”
他聞聲擡頭,正好撞進一雙黑不見底的眸子。莫名的覺得有些委屈,他捏了捏拳頭,正要開口,就聽那人又道:“錢總監很閑?”
明明是再平淡不過的語氣,卻無端讓人膽寒了一下。錢陸雖是陳嘉遠的爪牙,卻也是實實在在的在公司做事,即便那兩兄弟關系不怎樣,他也斷沒有膽子去觸陳琛的眉頭。是以聽見陳琛的問話,趕忙低笑着敷衍幾句,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陳琛瞟了他一眼,接着看向了喬郁休,口氣淡漠道,“到我辦公室來一趟。”說完,便轉身離去。
這樣子瞧上去似乎有些生氣了。喬郁休站在原地緩緩呼了口氣,捋了捋有些淩亂的頭發,邁步往總裁辦公室走去。
總裁辦公室的門是開着的,喬郁休一擡眼就瞧見陳琛立在落地窗前渾身散發着冷硬氣息的背影。再一轉頭,裏頭隔間裏李華岩的位置上是空着的,應該是被他故意支出去了。他深吸一口氣,擡手敲了敲門板:“總裁。”
“把門關上。”
獨屬于陳琛的低沉嗓音響起,直至聽見喬郁休關了門,他才緩緩轉過身來,露出一雙猩紅的眼睛盯着他道,“他恐吓你了?”
喬郁休一怔,接着點了點頭。畢竟這是他親眼所見,也沒有隐瞞的意義。
“是陳嘉遠指使的?”陳琛兇狠的眯起眼,向他緊走幾步,“為什麽不告訴我?”
喬郁休心裏一暖,可一想到自己的計劃,他實在不想再把無辜的人牽扯進來,于是他淡淡道:“這和你沒關系。”
然而他這副故意生疏的模樣看在陳琛眼裏,就成了不願意他多管閑事。聽着他冷硬的口氣,想着他對陳嘉遠若即若離的态度,想着他甚至可能還會和那個男人在一起,陳琛的心底沒來由的竄起一股火氣。他快走幾步,雙手狠狠捏上他的肩,眸色幽深道:“他是什麽樣的人你不知道嗎?就這樣你還要去招惹,你是不是瘋了?”
喬郁休被他捏的有些疼了,使勁掙了掙,發現掙不開後他也有些來火,“這是我自己的事,你管那麽多做什麽。”
“我喜歡你”陳琛眯眼看着他,雙手漸漸收緊,嗓音低沉又危險,“可你似乎并沒當回事。”
喬郁休有些錯愕,他擡眼看着他認真的模樣,有些不可置信的問:“怎麽會?”他一直以為那一句不過是玩笑話,所以壓根就沒當過真。
被他這樣一提醒,回想起二人相處的點點滴滴,他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陳琛待他的态度果然是不同的。而不知不覺間,二人的相處竟也漸漸頻繁起來,這不免讓他震驚。震驚過後,他又是深深的懊悔。他怎麽能這麽遲鈍,怎麽能眼睜睜的看着他陷進這團泥潭來。他這樣的人本就不該有感情有幸福,又怎麽能給別人以希望。想到這裏,他擡眼看向陳琛,眼睛裏一片死寂:“對不起,我沒想到你是認真的。可我,不能接受你。如果你覺得難堪的話,我現在就辭職......”
“你敢!”
陳琛眼裏染上一層薄怒,為他的拒絕也為他的決然。他危險的眯起眼,突然伸手将人一撈,低頭便咬上了他的唇。本是懲戒的動作,卻在剛一觸碰到唇瓣時變了味,喬郁休的唇濕濡柔軟,一如他的人,讓他舍不得分離。
他這動作來的太過突然,喬郁休被他吻得一愣,等到反應過來時,自己已經被按靠在門上,後腦勺被他的大手死死固定住,他想動彈一下都難。
口中傳來的柔軟觸感讓他感覺到一陣酥麻,心神都微微顫了顫,他險些放縱自己沉溺進去。直至感覺到滑嫩的舌頭輕掃牙關,就要闖進來,他整個人一個激靈,生生清醒了過來。
他不能這樣!
這樣想着,他雙手抵在胸前用力往外一推,力圖遠離他的碰觸。陳琛沒有防備,瞬間被推得往後踉跄了幾步。
他看着有些愣怔的陳琛,狠狠一抹嘴,惱羞成怒的低吼道:“你怎麽能這樣!”
“我喜歡你,是認真的。”
看着他這樣的反應,陳琛心裏的難過一閃而逝,緊接着就想到了錢陸方才的話,忍不住的眯起眼看他,強硬道:“你接近陳嘉遠,不管有什麽樣的目的,我都護着你。前提是,你不能瞞着我。”
“你簡直不可理喻!”
喬郁休看着這樣強勢霸道的陳琛,沒來由的感到一陣無力。他揉了揉額角,有些疲憊的朝他擺了擺手:“算了,我不想和你吵。我有事出去一趟。”說着,他轉身開門,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陳琛目光深沉的看着他越走越遠,眼裏劃過一道勢在必得的暗芒。
作者有話要說:
麽麽噠~勤勞的作者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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