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十

那一晚上喬郁休渾渾噩噩的,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麽回到公寓的,直到洗漱完畢躺在床上,他都還有些回不過神來。哥哥的戰鬥力真的是太可怕了,現在他只要一想起笑的滿臉溫柔的哥哥就忍不住的打顫。

揉了揉有些發脹的額頭,他長長的籲了口氣。晚上着實喝的有點多了,此時的後勁才完全顯現出來,他稍稍一動,就感覺到天旋地轉。

這時,一陣鈴聲響起,直至響了好幾秒他才瞟眼過去。定定的看着手機好一會兒,他低喃一句,啊,是我的手機啊!

有些遲緩的拿起手機,他看了看來電顯示,總感覺那面那幾個字模模糊糊的看不真切。用力搖了搖腦袋,他險些從床上摔下去,伸手撐在床弦上,他摁下了接聽鍵,用帶着醉意的口吻道:“喂?”

電話那頭先是沉默幾秒,緊接着一道低沉的男聲自聽筒裏傳了出來,“你喝酒了?”

這男聲太過特別,幾乎在響起的第一時間,喬郁休便認出了是陳琛的聲音。然後他點了點頭,在後知後覺的想起對方看不見後,這才張了張嘴:“嗯。喝了一些。這麽晚有事嗎?”

“我調查了陳嘉遠的資料,資料顯示,你在來公司前似乎從未與他有過交集。”

聽到陳嘉遠的名字,喬郁休微微睜開眼,瞬間清醒了不少。聽着男人微沉的語調,他心下一緊,嘴上卻裝作無謂的哦了一聲:“你大晚上的打電話給我就為了說這個?陳總可不像是有閑心話家常的人。”

“如果對象是你,我倒覺得話家常也挺不錯的。”

“......”喬郁休一時有些無語,也就沒有吱聲,就聽那頭頓了頓,又道,“我打電話來就是為了告訴你,無論原因為何,我都會護你周全...一輩子。”

也許是醉酒腦子有些不清醒,也許是孤單久了想要找些慰籍,喬郁休像是聽到了美好的情話,貼在聽筒上的耳朵微微發紅。他微微垂着眼,長長的睫毛因為激動不停的顫動着,抿了抿唇,他低聲道:“不早了,早些睡吧。”說着,輕輕挂斷了電話,默默在心裏補充了句,晚安。

一夜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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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周五的時間似乎過的總是很忙碌,喬郁休整理完所以的文件,等着一一歸完檔,再有半小時就到下班時間。他站起身伸了個懶腰,往後重重砸在了椅背上,累得完全不想動彈。

這時,辦公室的門被人敲了兩下,他深呼一口氣,坐直身體,道了句請進。

門随着吱呀一聲被打開,露出門口錢陸那張市儈的臉。喬郁休不喜的蹙起眉頭,這回連笑臉都懶得僞裝,冷眼看着他,沒有吭聲。

錢陸随手關上門,轉頭瞧見他的表情,笑着開玩笑道,“怎麽見着我這副表情,就跟不歡迎我似的。”

“我要是你,我就轉身出去了。”

錢陸腳下一僵,勉強笑笑繞過話頭。徑自走向沙發坐下,他看着喬郁休,神色認真的道:“喬助理,我今兒個來是同你道歉的。”

喬郁休有些意外的看他一眼,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前些時候是我态度有些過分了,我在此向你道歉,對不起。”說着,錢陸站起身,珍重的朝他彎了彎腰。

棄賤從良?浪子回頭?虛張聲勢?喬郁休不為所動,沉默的看着他,想要看看他究竟想玩什麽把戲。

“昨晚那件事,是我一時沖動犯了錯,幸好你沒事。三少已經狠狠的罵過我了,如果你還覺得不解氣,我就站在這裏,任打任罵,絕無半點不願。”說完,錢陸挺直了腰板看着他,似乎當真等着他出氣。喬郁休定定的看他半饷,繞過辦公桌朝他走過去,又繞着他走了一圈,這才停在他面前,似笑非笑道,“任打任罵?”

錢陸眼神微閃,接着應了一聲,“是。”

“絕無怨言?”

“對...啊~!!”

錢陸一句話上未說完,喬郁休便一腳踹了上去,位置正是昨晚被人踹中的大腿根,疼得錢陸頓時失聲大叫。然而這還不算完,喬郁休緊接着又把拳頭招呼到他的身上,幾乎昨晚上受過的,他都雙份兒的讓他受了一遍。等着他發洩完,錢陸早已疼的趴倒在地,蜷縮成了一團。

來回打量了臉色蒼白的錢陸一陣,喬郁休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用他聽得見的聲音低聲喃喃道:“是挺爽的。”說着,他又對着錢陸的腹部踹了一腳,這才淡淡道,“好了,我接受你的道歉了。你走吧。”

錢陸蜷縮在地上,緊蹙的眉間劃過一絲狠戾。他本來是過來裝裝樣子,沒成想喬郁休竟當真把他揍了一頓。狂怒的內心讓他幾欲發瘋,他勉強壓下心頭的暴戾,再睜眼時一雙眼楚楚可憐的看着喬郁休道:“謝謝。我在希爾頓酒店訂了桌晚餐,不知道你肯不肯賞光......”

“沒興趣。”喬郁休不等他說完便冷聲打斷。

“喬助理這樣,是還沒有消氣嗎?”錢陸傷心的看着他,想了想,狠狠一咬牙,他道,“如果喬助理還沒解氣,我願意讓你再發洩一回,直到消氣為止。”

這是改變策略了?為了讓自己去吃頓飯,竟然連苦肉計都施出來了。那頓飯不用想也知道是鴻門宴,喬郁休眯眼打量着地上微微發抖的男人,思考着他究竟打得什麽算盤。

錢陸見喬郁休面色猶豫,又積極的開口勸慰:“我就是想和喬助理握手言和,這樣喬助理都不肯賞光嗎?”

“好。”

喬郁休爽快的應下。他倒想看看,這主仆兩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見他答應,錢陸立馬從地上爬了起來,約好了時間,便一臉喜滋滋的走了出去。只是拐到無人處,一張臉瞬間陰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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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點,天色已經暗沉,街上華燈初上,映照着初冬的街道不那麽蕭條。喬郁休在希爾頓酒店門口下了車,看着大門兩側輝煌大氣的羅馬柱,頭也不擡的推門而入。

尋着錢陸給的包廂名字,他在服務員的帶領下走了進去。

包廂裏是歐式皇家裝修風格,華麗的餐桌與座椅占了大半的面積,房間的角落裏立着四只複古花瓶,裏頭插着紅色的臘梅顯得格外清新。

喬郁休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一眼,看了看滿桌的菜品,再看了看錢陸跟前的碗筷和他對面的一幅空碗筷挑了挑眉。當真只邀請了他?

許是看出他的疑惑,錢陸趕忙起身,笑着迎上來,“今天就是我給你的賠禮飯,我還擔心你不會來呢。快過來坐下。”

喬郁休順着他的指引走到放着空碗筷的位子坐下,擡眼就見他打開了桌上的紅酒。等着倒好兩個半杯,将其中一杯放在他的面前,錢陸笑着舉起酒杯,道:“之前多有得罪,我在這先敬你一杯。你随意,我幹了。”說着,他舉杯一飲而盡。

等着看着他喝完,喬郁休這才端起杯子抿了一小口。

“這第二杯嘛,我還得敬你,謝謝你能不計前嫌原諒我。我還是幹了,你随意。”說着,他又是仰頭喝了個幹淨。

喬郁休眯了眯眼睛,不動聲色的看他兩眼,又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

“這第三杯,我是替三少喝的。”錢陸說着,羞愧的低下頭,“之前都是我自以為是,誤會了三少對你的心意,胡作非為,這才有了這一系列的誤會。三少拉不下臉來道歉,這杯我替他喝。喬助理,對不住了。”說着,他仰頭又喝了個幹淨。

等着喬郁休再次端杯抿了一口後,錢陸又要端杯起身,喬郁休将酒杯狠狠一放,似笑非笑道:“錢總監這是打算灌醉我再算計?”

錢陸手下一頓,看了看他杯中喝了三分之一的酒,讪讪的放下酒,尴尬道:“怎麽會。就是一時有些興奮,忍不住的就多喝了幾杯。”

喬郁休不以為然,擡眼看了看門邊的空調開關,他下意識的解了襯衣最上面那顆紐扣。還不到冷的時節,這屋裏的空調似乎開的大了些。

錢陸不動聲色的打量他一眼,趕忙招呼着他吃菜。期間又聊了些公司裏的八卦以及公司未來的走向,可謂是天南地北,無所不知。

然而喬郁休卻沒有閑情逸致聽他掰扯。不知怎麽的,他越吃就越是覺得身子發熱,胸口還有些發悶。煩躁的拽了拽衣領,他已經解了三顆紐扣卻依然覺得熱得發慌。

漸漸的,他看東西開始有了重影,呼吸更是變得粗重,下腹的脹痛總算是讓他察覺出了不對勁。賤人,他居然敢給自己下春1藥!他匆匆起身,借着去洗手間跑出了包廂。

包廂外的燈光明亮,金璧輝煌的設計刺得他眼睛發疼。他踉跄的跑進洗手間,打開水龍頭用力往臉上拍了拍,冰冷的冷水刺激了皮膚,讓他稍稍清醒了些。然而下腹的脹痛卻越發讓他感到燥熱。

雙手撐在臺面上,他艱難的喘着粗氣。這□□的藥性實在太強烈,他知道自己快要把持不住了。腦子裏飛快的劃過可以信任的人,最終将注意力停留在了陳琛那張嚴肅俊美的臉上。

哆哆嗦嗦的摸出手機,他顫抖的按下撥出鍵,等着那邊一接通,他急忙報了位置,然後便軟倒在一旁,聽不清電話那頭說了什麽,他只是不斷的低喃着:阿琛,救我...救我......那聲音惶恐又無助,讓人心疼。

也不知過了多久,喬郁休感覺眼神都開始渙散。渾身的燥熱讓他控制不住的往牆壁的瓷磚上貼近,冰涼的觸感讓他稍稍緩解了一下,嘴裏難耐的發出舒适的呻1吟。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巨大的砰砰聲顯示出敲門人的憤怒。敲了一會,外頭又換成洩憤似的腳踹。喬郁休吓得一個激靈,滿目驚恐的看向大門,卻使不出力氣逃離。體內的燥熱再次襲來,他的眼神又變得渙散。

直至大門被人從外面打開,有人用力的拉扯他的胳膊。喬郁休迷茫的擡頭,眼裏就印入陳嘉遠那張陰沉暴怒的臉。

作者有話要說:

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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