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挑明
一周之後，艾琳的雙面鏡亮了起來，穩定了激動的情緒，艾琳這才打開雙面鏡。
老普林斯的臉随即出現在鏡面上。
“莫尼古斯和西弗勒斯可以送到普林斯莊園，但是他們是否能得到普林斯家族的認可就看他們自己了。”語畢，老普林斯再次消失在雙面鏡的另一端，完全沒有給艾琳說話的機會。
艾琳對着雙面鏡中自己的臉，喃喃道：“父親，謝謝。”這時候，她再也忍不住眼淚，将心中的痛楚釋放出來。
她終于有彌補她犯下的錯誤的可能，他的父親仍舊愛着她。
短暫的發洩了情緒之後，又坐在梳妝臺前仔細的補了妝遮住了有些紅的眼角。這才又對着鏡子發起呆來，現在她面臨的是另一個更加麻煩的問題。
那就是她究竟要如何對托比亞解釋莫尼古斯和西弗勒斯都要被送走的事情。
苦澀的笑了笑，在求助父親之前，艾琳就已經有所決斷。
只是問題到了眼前，她仍會忍不住有些擔憂有些猶豫有些矛盾有些彷徨。
又坐了一會，艾琳才整理了一下裙子走出了卧室，她想在與托比亞攤牌之前，似乎應該先跟兩個兒子溝通下。
敲了敲兒子們卧室的門，艾琳看見莫尼古斯和西弗勒斯正坐在一起看書，只是唯一不同的是，西弗勒斯看的是一些魔法界的基礎書籍，而莫尼古斯看的卻是麻瓜界的大部頭。
艾琳不禁挑了挑眉頭，雖然她已經在麻瓜界生活了這麽多年，但是也從來沒有嘗試過去深入的了解這個世界。
可是莫尼古斯與她不同，他似乎對這個世界極為好奇，總是不斷的吸收着這個世界的一切。而對于魔法界的事情，莫尼古斯似乎不像西弗勒斯那樣感興趣。
只是他對魔法界的知識吸收的也很快，這才讓艾琳沒有那麽擔心。
畢竟，她也害怕莫尼古斯如同曾經的她一般想要逃離魔法界的一切，如果是那樣的話，她也一定會尊重莫尼古斯的想法，只是她難免會失望罷了。
很多時候，只有自己曾經體會過的，現在才會想更多。
想到年幼的時候，總是在普林斯莊園進行着那些似乎永遠都上不完的貴族教育課程。父親永遠都是埋頭于家族的各種公務之中，除了偶爾考校她的功課似乎都沒有時間來陪她。
而唯一能夠與父親相處的時間，就是在學習和研究魔藥的時候，作為普林斯家族的成員，他們都有着極其出色的魔藥天賦。即便是她，這個算不得出色的普林斯家族繼承人，都有着數種改良魔藥配方的成績，只是不為外人所知罷了。
“媽媽？”莫尼古斯看着有些走神的艾琳，叫道。
艾琳回神之後，對着一同看過來的莫尼古斯和西弗勒斯笑笑，這才說道：“媽媽想要和你們談談，可以嗎？”
“當然。”莫尼古斯放下手中的書，牽着西弗勒斯坐到了房間裏的小沙發上。
艾琳也走到了莫尼古斯和西弗勒斯的對面優雅坐下，整理了一下情緒才說道：“我想我曾經接受的魔法教育似乎不是那麽适合你們，因此我打算将你們送回我的家族，由我的父親，你們的祖父親自教導你們。”
莫尼古斯點點頭，這個在艾琳與老普林斯溝通的那天就已經聽到了，想來老普林斯已經安排好了那邊的一切。
“那麽，您打算如何與爸爸說呢？”莫尼古斯問道。
艾琳苦笑一聲，這也是讓她頭疼的事情啊。
“我會挑一部分事實和你們爸爸說的，你們爸爸這邊由我來解決。我最放心不下的還是你們，因為回到普林斯家族的只能是你們自己，我是沒有資格再回去的。”艾琳微微嘆息。
她這個叛逃者，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再被普林斯莊園認可了吧。
莫尼古斯沉默了下來，對于他來說，離開父母倒是無所謂，畢竟他的身體中是一個成年人的靈魂。
可是這對于小小的西弗勒斯來說就有些困難了，他還只是一個不到三歲的小男孩，他還理所應當的享受着父母們的嬌寵。
可是現在西弗勒斯将要面對的是繁重的課業、艱澀的咒文、枯燥的練習，雖然覺得有些抱歉，但是為了日後的強大，莫尼古斯覺得這些都是值得的。
西弗勒斯似乎感覺到了莫尼古斯的心緒，伸出白皙的小手握住了他的右手，對着他露出一個小小的微笑。
在這一瞬間，莫尼古斯的心中有什麽東西被這一個小小的微笑融化了，随即緊緊的回握着西弗勒斯的手。
艾琳見莫尼古斯和西弗勒斯都已經做好了離開家的準備便開始給兩個人準備起離開的行李，雖然普林斯莊園什麽都不會缺，可是作為母親的她還是有着許多擔心。
莫尼古斯和西弗勒斯也沒有阻止艾琳，他們都能夠感受到艾琳的不舍。
待到晚上托比亞下班回來，直到晚飯之後，才發覺艾琳的欲言又止。
将兩個小家夥打發回房間之後，托比亞才攬着艾琳的腰身坐在沙發上問道：“艾琳，發生什麽事了？今天晚上你似乎都有些心神不寧。”
沉默一瞬之後，艾琳看着托比亞的眼睛問道：“親愛的，你相信我嗎？”
“當然，你是我的愛人，我怎麽會不相信你？”托比亞奇怪的說道。
“抱歉，托比亞，有一件事情我騙了你。”艾琳低低的哭泣道。
關于她的身世這一輩子她都不會主動的告訴托比亞，即便是有些抱歉，但是她賭不起。
托比亞臉色微微一變，但是很快就釋然了，握緊艾琳的手，說道：“親愛的，究竟是什麽事情？”
“我從前很少跟你談起我的家人，你似乎也一直認為我父母雙亡。即便是我們婚禮的時候，你也沒再問起過我的家人，我也是有意讓你誤會的。”艾琳靠在托比亞的懷裏說道。
“其實，我的父親還在世。之所以從前沒有告訴你，是因為我和父親之間有了矛盾，我是從家族中逃出來的。”艾琳說到這裏身體有些顫抖。
托比亞聽說艾琳竟然是逃出家族，心下一緊，随即抓緊艾琳的手追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他明白艾琳會用家族這樣的詞來形容自己的母家，就說明了她的身世十分有來歷，而她竟然還是逃出來的，那麽也許現在的艾琳就可能面對着他所解決不了的麻煩。
“我的父親找到了我，雖然原諒了我，但是仍舊不允許我返回家族，我被家族除名了。”艾琳有些痛苦的說道。
托比亞一聽這樣的結果，雖然有些對不起艾琳，但是他心中還是松了一口氣，這至少說明他不會失去艾琳。
可是還沒等他高興一會，艾琳就繼續說道：“我的父親要求我将莫尼古斯和西弗勒斯送回家族，他們将會受到最良好的教育，也會擁有更加光明的前途。”
托比亞聞言沉默下來，他清楚的明白艾琳所說的意思。
雖然十分不舍得可愛的兒子們離開身邊，但是想着如果兒子能夠有更好的未來也讓他十分心動。他現在知道艾琳的身世不簡單，而他們如果不答應艾琳父親的要求，也許還會給他們現在這個幸福的家庭帶來什麽麻煩。
當然，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還是為了他的兩個兒子。
現在的他即便是這般努力了，也只不過是個有些小名氣的投資師，他能帶給艾琳和莫尼古斯還有西弗勒斯的也只能是這樣的生活了。
而在那些古老的家族裏面，對于家族後裔的教育一定是與衆不同的，這也讓他十分心動。
最終，下定決心的托比亞苦笑一聲，摟緊艾琳說道：“親愛的，我們沒的選擇不是嗎？只要是為你和莫尼古斯還有西弗勒斯好的，我都可以做到。”前提是這所有的一切都不能是以失去艾琳為基礎，托比亞在心中默默的說。
“托比亞，謝謝你。”艾琳抱緊托比亞感動的說道。
“只是，莫尼古斯和西弗勒斯什麽時候能夠回來呢？”托比亞還是問道，畢竟莫尼古斯和西弗勒斯是他第一次擁有的血脈，本以為會留在身邊十幾年的，卻沒想到剛剛兩年多就要被送走了，無論如何他都覺得舍不得。
“莫尼古斯和西弗勒斯在每年的聖誕節都會被送回來的。”艾琳握緊托比亞的手說道，她也同樣舍不得兩人離開他們的身邊。
“那好吧，什麽時候送他們走？”托比亞擡頭盯着天花板的一角有些失神的問道。
“明天。”有些艱難的吐出這個答案，艾琳的臉頰在托比亞的胸膛蹭了蹭。
托比亞輕輕的拍了拍艾琳的背不再說話。
托比亞和艾琳靜靜的在客廳坐到了半夜，這才慢慢的走上了樓梯，只是微微佝偻的背顯示了他的疲憊和落寞。
悄悄的打開兒子們的卧室的門，發現兩個小家夥都已經睡着了，這才小心翼翼的一左一右走到床邊。
夫妻倆默契的躺到了莫尼古斯和西弗勒斯的左右，為兩個小家夥蓋好被子，這才沉沉的睡去。
雖然莫尼古斯從托比亞和艾琳走進卧室的時候就知道，但是他一直沒有睜開眼睛，因為他知道對于他和西弗勒斯的離開，艾琳和托比亞想必是十分難過的。
而西弗勒斯也一定願意與父親和母親一同渡過這一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