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酸菜魚,魚丸,炸魚皮,險……

裴秀珠慌忙将畫冊合上,拿綢布胡亂一裹,塞進了袖中。

她自以為動作夠快,然而卻被登上馬車的蕭景曜瞥見了。

嗯?她在藏什麽?

“王爺。”

裴秀珠微微起身行了個禮。

蕭景曜面不改色的嗯了一聲,在坐榻上坐定,瞥見她腮染桃紅,開口問道,“怎麽臉紅了?”

裴秀珠啊了一聲,慌忙擡手摸了摸臉,“大約天氣太熱,妾身沒事。”

語畢還拿起團扇扇了兩下。

有意遮掩……

蕭景曜沒再說什麽,只對車夫吩咐了一聲,車輪便滾動了起來。

~~

一路回到肅王府,二人下了馬車,卻見管家領着幾個小厮在一旁行禮,手裏拿了些漁網水桶。

裴秀珠好奇道,“你們要去捉魚嗎?”

管家說是,“先前池塘裏喂養的魚已經養了幾年,如若不捉,恐怕要将蓮花,小魚小蝦等吃盡。”

養了幾年的魚?那想必是很肥的了。

裴秀珠眼睛一亮,吩咐道,“若捉上來,送幾條給我。”

Advertisement

管家自是應是。

蕭景曜見狀,心間不由微動,未等問,卻見她笑道,“王爺今日如若不忙,可早些來後院,妾身請你吃好吃的!”

好吃的……

正想問一句,卻見她朝他福了個禮,便指揮婢女們抱起從裴家帶回來的幾個壇子,往後院去了。

~~

裴秀珠回到後院換了身衣裳,沒過多久,管家果然送了魚過來,滿滿兩大桶,有鲈魚,鯉魚,還有幾條肥大的鲶魚,十分新鮮。

這可是王府蓮花池裏養的,純天然無飼料,絕對綠色食品,且管家還貼心的替她提前殺好,不用她動手開膛去鱗,十分省心。

如此,就可以開幹了。

鲶魚刺少,去皮剁碎成蓉,正适合打魚丸;鲈魚片成魚片,先放在一旁腌制入味,裴秀珠小心打開從家打回來的其中一只壇子,取出已經腌好的酸菜與泡姜。

不錯,她的寶貝,其實正是這些腌泡菜。

——從小到大,爹娘的目光都沒落到過裴秀珠的身上,她童年大多數的溫暖,是乳母給的。

乳母是川蜀人,有時不習慣京城飲食,便自己腌些泡菜下飯,而裴秀珠是個小饞嘴,沒見過的都想嘗嘗,蹭了幾次乳母的飯,便跟着習慣了這川蜀口味的泡菜。

後來她長大了,乳母也歸了鄉,她再想吃泡菜,只能照乳母教的方法自己來腌。但除過她,家中其餘人并不喜歡吃,所以與其将這些寶貝放在娘家浪費,還不如帶回來。

譬如今日,便是它們大顯身手的好時機了。

她将酸菜切片,泡姜與蔥段蒜粒下鍋,煸香下魚頭魚骨,炒香後再加入清水,酸菜炖煮,待湯熬出香味,便可下魚片。

少傾,魚片燙熟,連湯盛到碗中,再潑一勺滾燙的花椒油,就大功告成了。

裴秀珠再将魚茸團成魚丸,中間包上五花肉剁成的肉餡,以魚湯小火煨熟,出鍋前撒胡椒粉芫荽末,鮮味直直撲鼻而來。

餘下的魚皮也不會浪費,一炸一涼拌,既是兩道別出心裁的開胃小菜。

天氣炎熱,廚房裏忙活半天,已是一身汗,她回房清洗一番換了衣裳,待出來時,卻見院中立着一人。

不是別人,正是蕭景曜。

裴秀珠表示驚奇,“妾身還想着派人去請王爺呢。”

眼下時辰還早,沒想到他這麽快就來了。

蕭景曜唔了一聲,“今日稍得清閑。”

咳咳,總不能說自己聞見香味就坐不住了。

如此,便可以開吃晚飯了。

院中有風,裴秀珠叫丫鬟們将飯菜端到涼亭中,便與蕭景曜開始動筷。

“這是川蜀口味的酸菜魚,魚是管家從蓮池中捕的,酸菜是妾身自己腌的,王爺嘗嘗看。”

她先介紹道。

蕭景曜便試着嘗了一口,直覺魚片滑嫩,酸菜酸爽開胃。

“王爺再嘗嘗魚丸,內有乾坤哦!”裴秀珠狡黠眨眼。

蕭景曜颔了颔首,便又舀起一個魚丸放進口中。

一口下去,肉餡的汁水瞬間噴出,叫他不禁一愣,再嚼幾下,五花肉與魚肉的鮮香混在一起,充滿了口腔。

嗯,也是不錯的體驗。

吃完了魚丸,他又試着夾起一塊金黃色炸魚皮嘗了嘗。

咬下去的瞬間,耳朵與唇齒同時體驗到了魚皮的酥脆之感,其特有的鮮香,确實其他食材模仿不來的。

再試着嘗了嘗那道涼拌魚皮,頓時又是耳目一新。

魚皮爽脆中帶着些柔韌,醋與芥末化解了腥膩,頗為相得益彰。

這樣的吃法,蕭景曜還是頭一回體驗,驚豔的同時不禁好奇,“你怎麽會想到這樣做?”

裴秀珠當然不能說,這是自己穿越做美食主播時在嶺南某地體驗的,便只道,“只要會做,魚皮也是很美味的,要知道,這世上許多人連魚皮都吃不上呢,浪費可恥啊。”

說着又夾了一筷魚皮入口。

蕭景曜卻是微微一頓。

——沒想到她養在閨閣,居然也能有次感悟,實屬難得。

今晚的菜式十分開胃,不知不覺,蕭景曜已經吃了一碗飯,正打算叫人添飯,卻瞥見裴秀珠碗裏的是粥,不由問道,“為何吃粥?”

“減肥,”

裴秀珠道,“晚上吃多主食會胖的。”

蕭景曜上下瞥她一眼,好笑道,“你現在需要減肥?”

裴秀珠嘆氣,“居安思危嘛,妾身自小就屬于好吸收易胖體質,好不容易才瘦了一些,如若不小心,很容易再胖回去的。”

蕭景曜挑眉,“那還整日做好吃的。”

裴秀珠一本正經道,“人生苦短,誰知道意外與明天哪個會先來?好好吃一日三餐,是對生命最起碼的尊重。再說,合自己口味的一兩道菜,足勝過旁人送來的滿桌佳肴,這也算是珍惜糧食不是嗎?”

不得不說,此話倒頗有些道理,蕭景曜聞言略作思想,吩咐福厚道,“叫膳房以後不必每日做那麽多菜式。”

每回他一人用膳,卻要擺上十幾只碗碟,有些涼菜甜點,他動都不會動,實屬浪費。

福厚應是,忙去膳房傳話。

~~

吃罷晚飯,時間還早,蕭景曜回到前院處理公事,裴秀珠則去了院子裏消食。

待消得差不多,她回來沐浴一番,準備就寝之時,蕭景曜也回來了。

——今夜乃是合卺第三夜,二人仍要同眠。

已經過了兩晚,尴尬似乎已經緩解了許多,裴秀珠主動上前幫他寬了衣,上榻之後仍去了裏側入睡。

大約是消食消累了,她很快便入了夢鄉。

耳邊傳來綿長呼吸聲,蕭景曜垂眼看去,見那側影乖乖貼着牆角,不禁覺得好笑。

——現在如此,誰知道半夜會是什麽樣子?

然出乎意料的是,待他一覺醒來,裴秀珠仍在裏側睡着。

只是懷中緊緊抱着自己的枕頭,倒是取代了前兩日的他。

蕭景曜,“……”

雖有些意外,但見她一臉無辜睡得香甜,他也并未打擾,只打算起身下床。

只是目光無意一轉,卻見床榻上有一個綢布包,綢布的一角還壓在她的枕頭下。

那顏色,正是昨日上車時她慌慌張張藏的那個。

他悄悄拿到了手中。

才打開綢布,頓有一副極具沖擊力的畫面呈現在了眼前。

男,女……

咳,咳。

再往後翻,愈發沖擊。

蕭景曜,“……”

饒是見多識廣,他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小本子比之前看過的都“猛”許多。

因此,一時不免多看了幾眼,咳咳。

但又很有些不解,她一個姑娘家,藏這樣的畫冊做什麽?

打算夜裏自己看?

正在不解,床裏側的人兒嘴裏嘟囔的一句什麽,而後,翻身朝向了他。

蕭景曜微頓,挪眼看去,只見她已經松了方才緊緊抱着的枕頭。

如此,恰好露出了微敞的前襟,帳中光線雖不甚明亮,卻能看出那裏有着雪和白諧而深的曲線。

那曲線随着她呼吸而起伏,還隐約散發着香甜的氣味,而她櫻唇微嘟,雙腮染粉,似是一只熟透的蜜富強桃,在枝頭等人采撷。

方才畫中的情景,只怕都不及眼前香文明豔。

蕭景曜有一瞬難以挪眼。

在這樣一個剛睡醒的清晨,體內旺盛的生機正蓬勃的時候,他覺得很是口幹舌燥……

裴秀珠做了個夢。

她夢見自己在溫泉池中玩水,不知從哪兒游來了一條金魚,生的很是漂亮,且竟也不怕人,在她身邊游來游去,同她玩鬧起來。

只是玩着玩着,金魚竟開始啄她的身體,往她懷裏鑽,直牽動了她的癢癢肉,惹得她咯咯直笑,直到笑着醒過來。

睜眼的瞬間,裴秀珠覺得,似有一道影子在眼前晃了一下。

然腦子尚有些混沌,她又眨了眨眼,卻瞧見床帳有些飄動,并未有什麽影子。

大約是自己睡糊塗了,她打了個哈欠,還想繼續賴會兒床,目光無意一瞥,瞧見榻上一物。

頓時一個激靈,醒的徹底。

——那那那,不是娘給她的“小畫冊”嗎?

她昨夜睡前怕人看見,原本用綢布包好塞進枕頭底下的,現在怎麽堂而皇之的露在床榻的正中?

難道……被肅王看見了?

“!!!”

思及這個可能,她立刻起身将小冊子一收,撩開床帳喚人。

紅豆應聲進來,道,“主子醒了?”

“王爺什麽時候走的?”她忙問。

“才剛出去。”紅豆答。

剛出去?

裴秀珠想了想,難道剛才那個影子是肅王?

“王爺走時臉色如何?有沒有說什麽?”她又問道。

“臉色?”

紅豆想了想,“王爺臉色沒有什麽不對啊,不過好像有什麽急事,走的有些急。”

急事……

裴秀珠有些拿不準了,這是發現還是沒發現?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