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關鍵時刻,王爺還是很給……

“陛下,陛下!金烏回來了!”

在滿殿驚喜的高呼聲中,裴秀珠兩手合握着“金烏”,來到了皇帝面前。

皇帝定睛看去,見果真是自己的“引路仙鳥”,忙高興道,“快送進籠中。”一時間倒也沒了“世外高人”的樣子。

裴秀珠将鳥送進太監手中,親眼看見太監将“金烏”送進金絲籠中,将籠子門用小金鎖鎖好,也徹底放了心。

她做到了!

不過,此時才察覺手上傳來絲絲痛感,低頭一看,原來方才那鳥極力掙紮,爪子和尖嘴給她劃了幾道血印。

當然,比起土豆,這都是小事,她此時滿心雀躍,就等着皇帝賞她了。

果然,皇帝開口道,“你為朕請回金烏,立下大功,賞黃金一百兩。”

裴秀珠忙做惶恐狀推辭,“謝陛下天恩,然臣媳實在不敢妄接,替您分憂乃是晚輩之責,怎敢以此索取恩惠?”

皇帝颔了颔首,又問她,“那可有你想要的什麽?但說無妨。”

裴秀珠,“!!!”

等的就是這句,嘿嘿。

所謂天子一言九鼎,皇帝話都說了,當着這麽多人,總不能說不賞就不賞啊。

她便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臣媳有個不情之請,若陛下實在要賞,不知可否将那盆“五星報喜”借臣媳觀賞些日?臣媳今日大開眼界,實在驚豔。”

什麽,五星報喜?

就見皇帝頓了頓,竟然陷入了猶豫之中。

Advertisement

裴秀珠,“……”

啧,一盆花還要猶豫?

看來這金烏對皇帝來說也沒那麽要緊吧!

但是今日這土豆必須得要到手,不然她手上這血印子不就白拉了?

她正思索再說幾句以退為進的話,卻聽身邊一路跟着她的蕭景曜忽然開了口,同她道,“手被金烏啄了這麽多血印,需盡快上藥才是。”

這話一出,衆人都向她的手看去,裴秀珠一下反應過來,忙做出明明很痛,卻極力隐忍的模樣,将手心有血印的那面露出,擺手道,“能夠為陛下分憂,妾身這點小傷又算得了什麽呢?王爺不必擔心。”

蕭景曜又咳了咳,“那欄杆也斷了,你險些就要掉進水裏,還是有些危險的。”

裴秀珠忙又搖頭,“只要能将金烏請回,妾身便是掉下去也無妨。”

啧,這般情景,實乃孝感動天了!

皇帝,“……”

如此情景,再不答應只怕要留下小氣的名聲。皇帝只好道,“肅王妃孝心可嘉,賜五星報喜。”

“!!!”

裴秀珠喜不自勝,忙下跪行禮,“謝陛下。”

待起身之後,不忘向蕭景曜悄聲道“多謝王爺。”

沒想到關鍵時刻,他還是挺給力的隊友呢!

衆目睽睽,蕭景曜沒敢動聲色,只是正了正神色,又對皇帝道,“啓禀父皇,觀景臺欄杆以漢白玉雕成,不應輕易斷裂,事關禦駕安危,應該好好查查才是。”

皇帝颔了颔首,“的确,此事交由你去辦吧。”

蕭景曜應是,便要與裴秀珠退下,正彎腰行禮之際,忽聽皇帝樂呵呵的道了聲,“今次娶了個好媳婦,不錯。”

二人只好又道了聲謝,這才各自回到座位上。

經過這茬,正殿與側殿終于都恢複了平靜,衆人繼續将目光投向湖面上。

沒人發覺,魏王蕭景明與皇後遙遙相望一眼,眼底都有隐約的晦色。

~~

湖面上精彩的活動一番接一番,眼看日頭高升,該是用午膳的時候了。

上清園以湖為特色,午宴也以湖鮮為主,蜂蜜桂花糖藕,醋溜藕帶,莼菜羹,清蒸六月黃,灌湯鲟魚,八寶醬鴨,海參丸子,另配了幾道時令素菜,因着天子清修不喜油葷,因此,午宴也偏清爽些。

不過,禦廚的手藝到底是不錯的,裴秀珠一邊品嘗,一邊暗自記下各種配料,以便他日可以取經。

原本衆人各吃各的,也是無事,哪知沒過多久,和樂長公主又忽然笑道,“沒想到,肅王妃可真是厲害,不但會做點心,還會捉鳥呢!丞相府不是書香門第麽,這身功夫在哪兒學的?”

裴秀珠無奈在心裏翻了個白眼,這長公主怎麽跟個狗皮膏藥似的,甩還甩不掉了呢!

看來不給她點厲害嘗嘗,今日只怕不得安生。

她眼珠暗暗一轉,繃住臉色道,“長公主這話錯了,方才分明是仙鳥舍不得陛下,原就只是出去活動活動,回來時恰好落在了我的手上而已,我哪裏會什麽本事?大約只是與仙鳥稍有些薄緣罷了。”

論輩分,長公主在她之上,她如此不茍言笑說話,自是惹得長公主不痛快,登時嗤笑道,“裝什麽裝?還仙鳥與你有緣?真會往臉上貼金。”

這語氣,俨然是要吵架的陣仗了,裴秀珠身邊的裴秀錦一頓,打算說些什麽緩和。

哪知裴秀珠悄悄扯了扯她的衣袖,而後,依然繃着臉色對長公主道,“長公主這話叫我有些不懂,你的意思,是仙鳥與我沒緣?還是……仙鳥不是仙鳥?”

“你……”

長公主一噎,方察覺中了她的圈套,頓時氣惱道,“休得往人頭上扣屎……”

“住口!”

“盆子”二字還未出來,正殿那邊忽然傳來一聲怒吼。

很明顯,來自于皇帝。

正殿側殿本就相連,側殿裏說話的聲音稍一大些,就被旁邊聽見了。

長公主此時十分後悔,方才為何聲音要那麽大?早知會進這丫頭的圈套,她還不如不開口。

誰不知道,今上最忌諱旁人質疑他修道一事,眼下叫她丫頭三言兩語,竟歪曲成了她不認為“烏鴉”是仙鳥了。

咳咳,雖然她的确是這樣想的。

但不能叫皇帝知道啊!

“陛下……”

她急忙張口,想解釋一二,哪知皇帝根本不叫她說話,只冷着臉斥她,“身為長輩,口不擇言!平白玷污了這山清水秀之地!還不退下!”

長公主臉上火辣辣的,只能憋着滿肚子氣起身應了聲是,而後,出了宴間。

裴秀珠深藏功與名,面上一派嚴謹狀。

午宴繼續進行,因着方才之事,衆人一時誰都不敢亂說話,宴間氣氛有些沉悶。

過了一陣,皇後主動對裴秀珠道,“從前就聽說你善烹調手藝好,方才嘗了那驢膠糕,果然很是不錯,不知你平素還做些什麽好吃的?”

裴秀珠謙虛道,“不過是些粗鄙的市井吃食,叫您笑話了。”

皇後作和藹狀,“哪裏是笑話?有空記得也叫本宮嘗嘗才好。”

裴秀珠只得應是,“改日一定孝敬母後。”

皇後颔了颔首,又去逗裴秀錦懷中的孫兒阿瑞,方才不費吹灰之力,看着老對頭長公主灰溜溜離開,她此時似乎十分惬意。

吃過午飯,水戲繼續上演。

午後的活動愈發激烈,水上秋千,龍舟競渡等精彩項目一個接着一個,待到夜幕降臨,還有水上傀儡戲解悶,直到夜色見深,湖面才恢複平靜。

時間不早,回城路長,今夜衆人都歇在園中,待到明日天亮,再各回各家。

裴秀珠難得與姐姐能待這麽長時間,白日裏衆人都在,不方便說話,好不容易等到散了晚宴,姐妹倆說了會話,才各自回住處。

下了車辇,紅豆在前打着燈籠,湘蓮抱着那盆“土豆花”,一同陪着裴秀珠前行,将到門口時,紅豆看了看前方,悄悄與裴秀珠道,“主子,王爺不知在同誰說話?”

裴秀珠聞言望去,見蕭景曜正與一女子立在院門外。

“那是……榮安縣主。”

湘蓮認出了人,頓時一臉警惕。

裴秀珠倒沒當回事,只道,“走吧。”

便繼續往前走。

離得近了,那二人聽見腳步聲,終于發現了她。

榮安縣主先同她打招呼,“見過肅王妃。”

蕭景曜也朝她投來了目光。

裴秀珠朝榮安縣主點了點頭,道,“縣主過來了,可要進去喝杯茶?”

對方搖頭,“夜色已深,還是不打擾了,請二位早些歇着吧。”

語罷瞥了一眼蕭景曜,竟然就這樣離開了。

嗯?紅豆湘蓮悄悄互看一眼,心裏警惕更甚了——

主子一來這縣主就走,怕不是心裏有鬼吧?知道天晩了還來同王爺說話,也不避避嫌,呵,誰曉得心裏打了什麽主意?

然而裴秀珠卻絲毫沒什麽反應,只同蕭景曜打了聲招呼,便徑直踏進了殿中。

兩個丫鬟見狀,只好匆匆跟上。

蕭景曜也跟着踏了進去。

時候不早,紅豆與湘蓮忙去燒水鋪床,預備着伺候主子就寝,裴秀珠則小心翼翼将土豆花擺在床頭,生怕別人半夜偷走似的。

蕭景曜踱進房中,正瞧見這一幕,開口問道,“你今日費盡力氣,就是為了這盆花?”

房中沒有別人,裴秀珠也就坦誠道,“當然了,區區一點銀子,可不值得妾身出手。”

蕭景曜依然不解。

卻見她神秘笑道,“王爺不知道,這花是寶貝。”

“什麽寶貝?”蕭景曜凝眉。

裴秀珠解釋道,“此花如同薯蓣,土裏的根莖是可以吃的,但産量比薯蓣高得多,且不需要那麽多水,十分好養活,味道也甚好。”

蕭景曜奇怪道,“你怎麽知道的?”

裴秀珠随口胡編道,“我爹書房裏有本書叫《海外雜談》,專門記載了些中原沒有的海外奇物,小女曾經看過,就記住了。”

她說的有模有樣,加之裴照松乃大學士出身,學識素來淵博,蕭景曜便沒懷疑。

恰逢熱水備好,裴秀珠便先去沐浴了一番。

待到洗好出來,卻見蕭景曜仍然待在房中,就坐在床前,看着那盆土豆花。

裴秀珠一頓,忽然意識到一件事。

今夜這麽多人宿在上清園,每家一個院子,已是不錯,她恐怕沒法再如在王府裏那般,與蕭景曜分房而睡的。

所以,今夜他們倆,要同寝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