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柳衾還在發愣，他眼睛睜得很大，腦袋似乎已經無法思考了。他在做什麽？他究竟在做什麽？同情自己麽？還是戲弄自己？

他不由得想苦笑，想像以前那樣，自嘲的笑笑。可是他的嘴唇被強硬的吮吸着，口腔裏闖進來的不速之客還在蠻橫的纏繞着他的唇舌。

這是諷刺嗎？諷刺他這個觊觎哥哥情人的變态，諷刺他這個不肯放過所有人的妖怪，諷刺他這個可憐蟲、膽小鬼，連妄想都不敢？

他如果不是柳矜的弟弟，他是不是什麽也不算？他是不是連那人的眼都入不了？他是不是一輩子只能站在觥籌交錯的人群裏，偷偷的望着，默默的守着，連個回眸轉眼都不敢奢求？

他已經瘋了，嗎？

趙潆緩緩地睜開雙眸，看着眼裏眉間哀傷徹骨的柳衾，心中一怔，而後有個地方響應似的疼起來。他輕輕咬住對面那人單薄的嘴唇，一點一點溫柔的吮吸舔舐，靈活的舌頭糾纏着對方細軟的舌尖，一寸一寸，想将那溫熱口腔裏的味道嘗盡一樣。

只一個吻，極致纏綿與殘酷。

趙潆慢慢放開雙手，嘴唇緩緩地離開，在離開那溫暖嘴唇的那一瞬間，眼裏的缱绻柔情剎那收盡，只剩下冰涼的冷漠。

“你知道我為什麽吻你嗎？”趙潆看着急促喘着氣，還閉着眼的柳衾，眼裏冰冷得驚人。

“因為我把你當成了你哥哥。”趙潆看着面前的人身體驀地僵住，眼睛慢慢的睜開，卻沒有擡起看他一眼。

“如果是對你，我做不到。”趙潆依然冷眼看着面前人身體開始發抖，纖瘦的身軀抖得像一片枯葉一樣。

“這就是我只愛你哥哥，而不愛你的原因。”趙潆看着面前的人垂着眼，單薄的嘴唇被他蹂躏得紅腫，上面還裹着一層透明的液體，晶亮。

“你明白了嗎？”趙潆靜靜看着還是無言沉默的柳衾，那張臉上已經蒼白如紙。

“我永遠不可能愛你。”趙潆還在冷靜的張口閉口，空氣裏緩緩流動的冰冷空氣一寸一寸鑽進柳衾寬大的衣衫裏，弄得他一陣發冷。

“你的私心，我不可能回應。”趙潆話說完，擡起腿大步向外，經過一臉不敢置信的趙佐一。

忽然，他頓住腳步，停在活動室門口，聲音淺淡，“我要出國了，可能再也不會回來。”

他微微側過頭，看了看趙佐一，眼神又不由自主的輕輕瞟過還僵在原地的柳衾，心髒像被人擰了一把，疼得他直皺眉。

“佐一，好好照顧自己。”

說完，已頭也不回的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