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是不是可以作死了?
五
我是不是可以作死了?
抱歉,這種浪漫的時候我居然只有這一個想法,但是我覺得這是個好機會?
想想看,還有比在男友想耍帥的時候不給他臉更打擊人的嗎?
沒有吧!
我就知道不會有吧!
所以我略作沉吟,忽然正經道:“五條君,後面有人想摸你屁股。”
電車嘛,肯定會有電車色狼。
不過我意外有人會對五條悟出手,而不是選擇柔柔弱弱的少女。
就在我剛這麽想的時候,五條悟忽然非常少女的尖叫了一聲,柔柔弱弱的靠在我身上,受驚不淺的叫道:“什麽!居然有變态?!嘤嘤嘤,玉葉醬!~~”
你TM對得起我今天出門前特意搞出來的這一身嗎?
他一副“我好柔弱啊”的樣子嘤嘤嘤,我作精計劃被迫夭折到半途,明明我才是個柔弱少女,但他愣是能比我演得更像少女JK,這到底是什麽樣的人間疾苦?
面無表情的我把這貨攔到身後,一腳踹上那個想把手伸向我男朋友的中年癡漢。
“滾!”我陰沉着臉,目光淩厲如刀。
被踹了的人剛想大聲反駁,反過來責問直接動手的我,卻一下子被我沉郁的眼神鎮住,他吶吶着後退,很快消失在人流中。
電車上的人本就多,這點兒小騷動不一會兒就因為主要人物的離開而失去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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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收起陰沉的神色,剛想說什麽,整個人就被五條悟抱住,他的嘴唇好像親到了我今早特意戴上的蝴蝶珍珠耳飾,興味莞爾的嗓音就這樣在我耳邊暧昧的吹了一下。
“玉葉醬好帥!你保護了我呢。”
“胡說八道,你自己明明也能辦得到。”
“沒辦法啊,垃圾的話人家不想去碰呢……”
他嬌氣的在我耳旁抱怨道,在咒術師的視野中,工作日的電車并不是什麽好地方。
工作中擠壓的負面情緒養育可以長大的黑色詛咒,本身不算大但正在發育中的咒靈胚胎,所有人類都是怪物的母體,它們會在誕生的那刻就将生育自己的母親吞噬殆盡。
消滅詛咒,消滅咒靈,保護世界這就是咒術師的工作。
但有時卻忍不住會這樣想——這個樣子的人世有哪裏值得去保護呢?
在咒術師中,六眼看到的世界也是特殊的,無數信息混雜着咒力,人的欲望像是黏稠的淤泥将美麗之處變得千瘡百孔,污穢成了主色調,在垃圾堆中生活,是個人都做不到保持好心情。
像是剛才的那個男人,他背上的“東西”就要誕生了,本來想在他靠近自己時不着痕跡的解決掉,卻不想會被玉葉點出來。
五條悟眯眼一想,幹脆的就裝作柔弱的樣子看玉葉好好“保護”自己。
別的不說,有個厲害的普通人女友是五條悟近來最感興趣的樂子。
在一片裝滿詛咒的沼澤中,咒術師也要想辦法讓自己放松啊。~
想到這裏,五條悟更黏着自家女朋友了。
我被抱的窒息,狂踩他腳抗議,可惜一下都沒有擊中。
“放開我啊!”
五條悟:“不要——”撒嬌的尾調拉的長長的,“除非玉葉醬答應我以後都會保護我。”
我:“……你身為最強的信念呢?”
你中二的人設崩了,少年。
五條悟:“唔,你說的對,我确實不能忘記和傑做的約定。”
我剛想說,有志氣,那我們就分手吧,大男人主義的男朋友是屑,我們不合适。
等等!
我忽然聽見一個不應該出現在此時的名字。
五條悟的下半句不等我反應就已經冒着桃心砸到我臉上,他說:“那就換成我來保護小玉葉吧,有沒有更喜歡上我?”
我:“……”
你犯規!!!
你還記得大明湖畔的夏油傑嗎?
五條悟聽到我仿佛牙縫裏擠出來的艱難反應,他自信道:“傑不會在意的,不如說,等你認識了他後,他也會願意保護你。”
聽着他淡定的不覺得有什麽毛病的語氣,我呆滞了足足半分鐘。
哦呵,這又是什麽戲碼?
在不知道夏油傑是怎樣一個天使的前提下,我慚愧的把那個叫“夏油傑”的少年當做第二個五條悟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那問題來了。
你能相信五條悟和你見一面就主動保護你的場面發生嗎?
不管怎麽說都OOC了吧!
我一臉的不信,五條悟一臉的開心,捏捏我的臉蛋,他懶洋洋的說:“玉葉你是弱者,傑喜歡保護弱者,開心吧?”
“……”
開心個屁!狗男人!
五條悟瞧瞧我的面無表情,用手捏住我的臉頰提了提,被我兇猛的踹在小腿上,痛呼了聲委屈的在我耳邊抱怨。
“好疼啊,玉葉。”
“你自找的。”
五條悟:“唉?我開始懷疑我們之間的愛情了。”
有什麽好懷疑的,它不早就被燙死了嗎?
“如果你不滿意大可以分手啊?”我仰頭去看五條悟,卻被他提前擡手捂住眼睛,我:“?”
五條悟低聲道:“你想都別想。”
我:“……”沉着嗓子吓唬誰呢?
在我看不見的地方,五條悟的神色變得似笑非笑,漫不經心的掃過被小情侶之間的親昵吸引過來的視線,凡是被他看過的人下意識移開目光。
工作日的電車實在是太嘈雜了,就像是跑到垃圾堆裏,各種各樣的信息通過六眼往腦子裏鑽,唯有抱住川水玉葉時他才感覺好些。
比起四周那些混亂肮髒的欲望,少女就連身上的信息氣味都是好聞的。
在我想拉開那只捂住我眼睛的手時,我聽見五條悟在我耳邊小聲哼哼,撒嬌似的抱怨道:“什麽時候才能下車啊?”
我看眼手機,“還有兩站,不舒服現在就可以下車搭計程車。”
“算了,為了玉葉醬我還可以忍耐。”五條悟說完就閉上眼睛把大半張臉縮到我肩頸之間,不去看人類視覺以外的光怪陸離。
人群中出現兩個沒有上學的高中生,很容易就成了視覺焦點,已經有二十來歲的工作人士開始通過聊天軟件談起電車上一對看起來特別般配的小情侶的內容。
我不知自己此時的模樣多麽像是被一只大貓守護的純白栀子花,我只是習慣性的收集身旁的信息,小到前方左下角那名中年男士口袋裏的打火機,大到這輛車上被誰放了炸彈。
掃眼車座下方的灰撲撲提包,目前為止沒人對它有所關注,樣式大小也樸實過頭非常适合用來幹一些特別的事情。
我從它上面嗅到熟悉的氣味,在這人員混亂的電車內,我并不打算多管閑事,再有兩站就下車了,從時間上估計它應該不會爆炸,不過以防萬一我還是一直呆在這個可以在爆炸時受害最小的位置,順便也利用自己不穩的步子把男朋友限制在這裏。
我不确定五條悟到底隐瞞了什麽,但“孩子”不該去玩炸彈這種危險品,待會下車時給警視廳打電話提醒一下,剩下的就不是我的工作。
還保持前世那種事不關己态度的我并不覺得自己應該為這輛車廂內的大量普通人負責,我也負不起,他們交的稅給的是政府,不是我,看情況幫點兒忙就算了,其他的不在前殺手的職業範圍內。
我一邊分神去思考,一邊用後背将五條悟壓上背後的車門。
一站,兩站……電車播報想起我們到站的地點,我擡手拉住不知為什麽蔫蔫的男朋友拽他走出車門,目送電車自我的視野中越來越遠,我轉頭剛想說什麽就因五條悟的表情住了口。
年紀輕輕卻不知為什麽戴上一副墨鏡的少年正拉下那副眼鏡露出一雙非常好看的眼睛,和我一樣別有意味的注視那輛漸漸駛遠的車輛。
他沒有發現我瞬間的怔愣,只是在那輛車越變越小後收回視線,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我。
五條悟:“迷上我了嗎?小姐。”他自信的模樣特別的靓,也特別的欠。
我說:“你看什麽呢?”
五條悟:“稍微有點兒上心的事,小玉葉好奇嗎?”
“不了,”我并不打算知曉他眼中的世界是怎麽一副樣子,因為在我看來我們始終是兩個平行世界的陌生人,我站在這頭,他在那頭,偶然的相交是命運的惡作劇,早晚會頭也不回的越走越遠。
到了那個時候,曾經的關系又算什麽?何況我們這也不算是戀愛,只是一場戰争與一場游戲的交鋒。
“我去趟衛生間。”
“用我送你嗎?”
“五條君,別忘記還在約會途中,請控制住你的變态。”
五條悟含笑的擺手,我轉回視線頭也不回的離開。
“接下來……”五條悟推上墨鏡,拿出手機給輔助監督打招呼。
離開五條悟視線範圍的我站在一處不引人注意的角落,背靠堅固的水泥石柱,撥通電話,張口就是一道冷淡磁性的男聲。
“警視廳的人嗎?我剛在自己坐的電車上發現裝有炸彈的行李包,電車車次是……”
任誰聽見如此低沉冰冷的男神音從柔弱溫婉的少女口中發出都會十分震驚!
能娴熟的變幻聲線也是我當初能活躍在歐洲殺手界的主要原因之一,當殺手可不能只會殺人才行,某種意義上,這其實是個非常要求博學的行業。
我能說教我的老師拿手好戲是章魚小丸子和花藝嗎?殺人對他真就是尋常的工作。
我不至于到自己啓蒙恩師那等暗殺如藝術的層次,但多少也有利用空餘時間充實自己,如聲優一般變聲只是基本,必要情況下,我連易容都會。
不過我想在這個世界應該用不上,絕大部分技能都用不上才對。
我好像聽不見手機裏傳出的警察們急切的詢問,無視了這些聲音挂斷電話,踩着不緊不慢的步子往來時的方向走去。
這是個和平的世界。
僅是如此我就不是很想把上輩子的鐵血法則貫徹到這名十六歲少女身上。
我已經是川水玉葉,可以正大光明的行走在這光明中。
淋在肩膀上的陽光無形中好像幻化出一雙金燦燦的翅膀,舒展飛揚之間,無數看不見的惡意睜開了眼睛。
[帳]
獨屬于咒術師的力量在車站內展開,五條悟用最快速度追上前不久剛離開的電車,用常人完全無法反應的速度幹掉那只從癡漢身上誕生出來的四級咒靈,然後再用最快速度回到原地。
一來一回額頭上已經冒出熱汗,他拽起衣領用力抖抖,嘴裏往外吹着氣盡量調整呼吸,我回來時看到的就是這副樣子的五條悟。
對他做出的可疑舉動視而不見的我拉下他的脖子,掏出手帕按上他的額頭。
汗水被藍白條紋的布料吸收幹淨,我手臂的皮膚緊貼在他滾燙的脖子上,他睜大眼睛看我,讓我從他的眼裏瞧見了另一個小小的我。
五條悟忽然道:“玉葉……”
作者有話要說:
諸君,請控制住你們的變态,你們吓到女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