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我要詛咒你! (1)

二十七

思考正事的時候冒出個五條悟實在太捉急了,他就不能乖乖的當一個背景嗎?

我煩惱的想着。

明明還在思索——川水玉葉的身份太幹淨了不适合接觸裏世界,最好使用假身份,但要瞞過那些狡猾的情報販子必須做好充足的準備。有名的靈能力者的情報也要加緊調查,畢竟已知咒靈極可能就是被我砍死的那些沒有形體的東西。這個世界不存在鬼怪,但肯定具備未知,我是如此謹慎,必定會去接觸那些專業人士。

我把重視程度按照加急,暫緩,多加注意三種級別分配,在我的頭腦中,一張半月內的行動圖已經勾畫出來,只差最後一步!

然後五條悟來了……

“你見過一米七六的倉鼠嗎?”

“有什麽關系?我不在意你的身高。”

艹,一米九的從容!

我沒好氣的起身,在他莫名的視線中來到他面前,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戳他胸口。

“你現在不餓了嗎?”

五條悟:“我過來就是叫你出去吃飯的啊。”

“這個時間沒有飯店開門。”我到底是比這位大少爺更食人間煙火,十分清楚日本人沒有出外吃早飯的習慣,我倆出門最多便利店飯團,沒有別的選擇。

五條悟道:“你家冰箱裏有食材嗎?”

“哎?”

“看我給你露一手!”他挽起袖子,自信的看着我,仿佛只憑這種程度就能讓我相信他是個做飯小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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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默了片刻,在劇烈的頭腦風暴中,還是沒抗住五條悟的星星眼。

“有。”

我呆在客廳裏注視那道躍躍欲試的背影,已經完全不指望他能搞出什麽美味來,要求最低就是吃不死人。

說實話,一邊兒看電視,一邊兒聽着廚房傳來的動靜,再想起五條悟當時那副小孩子找到新玩具的表情,我真的真的不認為他能端出什麽可食用的東西。

然而事實上——“還不錯?”

我相當詫異的看着面前這盤極其簡單的早餐。

有沙拉,有面包,有煎蛋,也有幾片火腿。

都是我買來做三明治的食材,一直被遺忘,不想被五條悟拿來投喂我?

聽到我的誇贊,五條悟随意的哼了聲,就繼續解決自己那份。

從吃相來看,五條悟的出身必定很好,舉止間有種常年受到家世熏陶出來的從容自信。

我不應該對這個于自己而言只應該是個麻煩的便宜男友生出好奇心,但我确實想聽他說說自己的事情。

不出于感情,哪怕只是出于好奇,我也有些想重新認識他。

可惜,如果一開始就不是以這種方式相識就好了。

我有些遺憾的想道,甩掉他的想法再次攀升,我想刨除那幼稚的勝負欲,他也不在乎我這個沒什麽存在感的女友。

找個機會再和他談談分手的事情吧。

我吃着他做的早餐,非常冷酷的在心底想道,表現的特別沒有良心。

吃完早餐,他回去上課,我也收拾一下就去警視廳把昨晚暫緩的筆錄做完。

當我來到警視廳刑事部搜查一課,說要找佐藤警官時,接待我的那位警官遲疑一下說明佐藤警官正在處理一件咖啡廳殺人事件,暫時沒有時間來給我做筆錄,請我暫時在休息室等一下,我雖然驚訝,但一口答應了。

“東京的犯罪率有這麽高嗎?前不久才發生爆炸案,這次又冒出殺人事件?”我普通的擔心起了自己的生活環境,被我詢問的這名叫做土坂的警官連忙說道:“米花町最近的犯案率是很高,但我們人民警察一定會不懈努力将這些犯案的壞蛋一一逮捕的,請川水桑放心!”

我:“……呵呵,加油。”

遇到這麽耿直的警察,我首先想到他的上司肯定會頭疼,怎麽可以這麽直白的告訴市民你們生活的地區很危險這種話?

不過我也就是随口說說,本身也不是那種會擔心自己身邊有沒有危險犯人徘徊的類型,真遇上朝我下手的家夥,我反倒希望他能強壯一些,或者有別的依仗,不然容易害我過失殺人。

在警視廳的休息室裏等待的時間格外漫長,在我第三次拿出手機去看時間時,休息室的大門被從外面打開了,同時佐藤美和子不好意思的聲音響起。

“抱歉,抱歉,有等很長時間吧?我去處理了一樁案子,這就給你準備筆錄。”

我在她出現時就已經離開椅子,起身朝她走來,剛到嘴邊的寒暄在視線看到一夥不該出現在這裏的人時變成了一句問詢。

“佐藤警官……這些孩子是?”

佐藤美和子不覺奇怪的道:“他們是這次案發現場的目擊證人,是一群活潑的自稱為少年偵探團的孩子們。”

我:“……?”

佐藤美和子仿佛看出我的疑問,笑着推出孩子們中拿主意的那個戴有一副黑框眼鏡的男孩。

“柯南,可是很厲害的。”

“沒錯沒錯!柯南這次也幫了警官們大忙!”男孩旁邊的少女同伴開心的抱住他的手臂,興奮的眼睛發着光。

我一看還有什麽不明白的?甚至在心裏啊啊了兩聲,這孩子喜歡他。

可能是我老了,我現在看兩個小學生拉拉扯扯都不會害羞,反而會用包容的眼神守望他們。

“你是叫柯南,姓什麽?”我壓住裙子蹲下,視線給他一種平等的溫和感,對方愣了一下,似乎明白我這樣做的目的,神色友善了不少,不再用那種探究的眼神盯着我看,爽快的自我介紹道:“我叫柯南,江戶川柯南,這是步美。”

“我是元太!”

不等自己的同伴介紹,旁邊一個看起來高高壯壯的小孩子就主動說出自己的名字。

另一位看起秀氣許多的小男生含蓄的道:“我叫圓谷光彥。”

步美好奇的看着我道:“姐姐叫什麽?”

“川水,川水玉葉。”我笑着摸摸她的頭,手法很溫柔,小姑娘眼睛都眯起來了,真可愛。

江戶川柯南頓了一下,非常附和熊孩子人設的問道:“姐姐是來做什麽筆錄的?看起來等了佐藤警官好久啊!”

佐藤美和子在旁無奈的道:“不要這樣說好不好,我這不是沒想到川水小姐會來的這麽早嗎?我以為經過昨晚那件事,你會休息到下午才有精力?”說話的時候,她的眼睛一直在盯着我看,擔憂的情緒通過視線傳達過來,我笑着道:“沒有關系,我恢複的還不錯。”

“這樣就好,我算是放心了!”佐藤警官毫不隐藏情緒的反應讓我的笑意加深,站起身,和這群孩子一起跟在佐藤警官的身後,來到做筆錄的房間,我先是聽了一下咖啡廳殺人事件的始末,得知對方因為一個莫名其妙的理由就奪走受害者的性命,我:“……”

職業殺手都不會這麽不講理……

孩子們的筆錄很好做,本身就只是一個附帶的用處,真正重要的是兇手,和其他大人們的說辭,但就算如此,我看着侃侃而談的江戶川小朋友,腦子裏不由冒出雫的男友春和五條悟的身影。

現在孩子聰明的殺手都害怕!

我抱緊弱小的自己,感到非常無助。

江戶川同學的任務完成了,他走到一邊去看發呆的我,突然說道:“姐姐是昨晚那個廢棄大樓案子的參與者?”

我一怔,下意識問:“不能是因為其他原因嗎?”

“不可能的,佐藤警官一直有在注意姐姐你的情緒,她還提起‘昨晚’這個關鍵詞,怎麽想,姐姐都是非常重要的目擊證人,還很有可能本身就是整個案件的參與者,”江戶川柯南揮動着手指,在發現我詫異的看着自己後,他慌忙補充道:“這都是毛利叔叔告訴我的,他是非常有名的大偵探!”

這樣我感到的荒謬感才減少少許,但仍覺疑惑。

一不小心得意忘形的小朋友在我的目光中尴尬的保持鎮靜,幸好我很快就不再關注這個問題。

就在江戶川柯南放下心時,頭上被一只手摸了摸。

柯南:“?”

我道:“小朋友,你很聰明啊,但是做人最好不要表現的太聰明。”

柯南一愣,外表只有小學生,內在其實是高中生工藤新一的名偵探眼神隐晦的觀察起我,想聽聽我會說什麽。

“太聰明的孩子會長不高的,你現在腦袋看起來就比身子大。”

假的小學生身子一歪,一排省略號出現在頭頂,柯南斜眼看我,“姐姐這麽高還穿高跟鞋是會找不到男朋友的。”日本男人的海拔普遍就那樣,這位小姐你可已經超過平均值了。

我淡定的說:“不需要你操心,我是有男友的人。”

柯南:“……介意說一下高度的話題嗎?”

我道:“一米九,比我高。”

然後我就把這位早熟的小學生噎住了。

柯南回過神,強調道:“外國人?”

“日本人。”

“混血?”

“純血。”

“……”江戶川柯南開始思考,日本人有這麽大潛力的話,我以後是不是可以努力一下往這方面發展?

認真的,工藤新一只比小蘭高那麽一點點,他其實不滿意很久了,怎麽說也要像他爸他媽那樣,形成一個不錯的身高差啊?

我奇怪的看着陷入沉思的小學生,心說你才多大就開始考慮身高的問題,未免早熟過頭了吧?

“你這是有喜歡的人了?”

“嗯。”

“比你高?”

走神中的小偵探立馬反應過來,連忙搖頭擺手。

“沒、沒有,姐姐你問的問題涉及**了!”

哦呵,說你早熟你還喘上啦?

我懷疑的視線把縮小之後的名偵探看的幹笑不已。

正好這時佐藤警官那邊兒已經做完了,她叫了我一聲,我這才放過尴尬的渾身僵硬的小學生。

見我走開,柯南重重吐出口氣,擦把不存在的冷汗,心說:現在的女孩子都這麽厲害了嗎?一不小心差點兒連家庭戶口都說出來,幸好沒把小蘭的事情說出來!

然後他又故态萌發,悄咪咪湊到我佐藤警官身邊,偷聽起昨夜那起廢棄大樓殺人事件的始末。

我:“……”

小朋友,你好像有很多問題?

二十八

“川水小姐?”

佐藤警官擺好架勢叫我一聲,我收回去看早熟小學生的視線,平靜的講述起昨晚的經歷。

有關邀請函的處置,我沒有刻意避免它存在的疑點,關于匕首的問題,我提起是監護人送來的紀念品,畢竟它看起來就不像是本地文化中能出現的東西,自身又小巧玲珑看起來像個藝術品多過武器。

斷斷續續的講述中,我一面回答佐藤警官的問題,一面說出一些在戰鬥中“看”到的不明景象,全程表現的和個普通人一樣。

換成別的時間,我可能已經能從警視廳離開,但這次的旁聽者中有一個不好糊弄的家夥。

江戶川柯南在了解過事态大半全貌後,提出一個犀利的疑問:“為什麽所有人都是郵件,只有川水姐姐的是邀請函呢?”

佐藤警官也感到不解,然後問我:“川水小姐,你能再仔細回憶一下嗎?我認為你和其他人之間的差別,有可能代表了犯人的某種心态,這對案子的告破說不定非常有幫助!”

我:“……”

行吧,不能告訴你們那些人都是幕後黑手為了我拉來的npc,除此以外我全權配合你們腦補。

“是的呢,我也很奇怪,但我想不出什麽別的來,啊……”我故意頓了下,才遲疑着說:“難道是因為那次……”

“哪一次?!”柯南焦急的在桌子旁邊踮起腳,看着一副想起什麽來的佐藤警官和我,佐藤警官是一位有着姣好面容的美女警司,此時神色肅穆俨然一副被激怒的模樣,道:“爆炸案,難道兩個案件的幕後主使都是一個人嗎?”

我憂郁着道:“仔細想想,我平靜的生活中也沒有另外的疑點了,佐藤警官,難道是因為我活下來,才會再一次陷入危險之中嗎?”

佐藤警官緊張的說道:“怎麽可能?你能活下來才是最大的幸運,那個喪心病狂的家夥一定會被我們警察親手送進監獄!”

我楚楚可憐的垂下眼簾,不讓他們看見自己眼裏的漠然。

江戶川柯南:“佐藤警官,爆炸案難道是那起游樂園發生的無差別殺人事件?”

佐藤警官:“柯南,你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我馬上就叫人送你們回去,送到阿笠博士那裏就可以了吧?”說完就拿起電話開始撥打號碼。

柯南:“……”

嘁,不想說就不說嘛,幹嘛要趕人走啊?

不死心的小朋友主動靠近我身邊,小聲問道:“姐姐那天是在游樂園吧?”

我低下頭,對上小孩子清澈的眼睛,笑着伸出手蓋住他的眼睛。

“乖乖聽話。”

眼前一黑的柯南同學:“……”

欺負人啊!

江戶川柯南急切道:“姐姐難道不想查出那個壞人的身份嗎?我現在住在毛利小五郎家,他是有名的大偵探,姐姐有聽說過嗎?”

我一副優秀市民的樣子微笑道:“我相信佐藤警官,也相信刑事部門的警力不會憑白浪費,一定會抓出那個躲藏在暗中做下無數惡事的壞蛋。”

佐藤警官:“柯南,高木就在外面接你了,你可以和偵探團的大家回去了。”

柯南:“……”

你們就這麽把我排擠出了團體。

“走吧,柯南。”

“不要給佐藤警官添麻煩!”

“是啊,她們正在做重要的工作,我們已經可以回去了,就不要打擾她們了。”

偏偏他那些同伴還不來安慰沮喪的他,而是給他帶來更沉重的打擊。

可惡!

柯南久違的感到小孩子身體的不便,雖說他剛才就差點兒孩子氣的跺腳,一點兒也不想離開。

爆炸案和昨晚發生的廢棄大樓殺人事件,不管哪一個都疑點重重,案子細節聽起來好有趣,可是他明明已經對案子背後的兇手生出無窮的探究心,卻就這麽被排除在外,一腔熱血頓時冷在半途。

不過我是不會放棄的!

柯南眼睛一亮,執着的跑到我身旁,在我身邊轉了一圈,最後才在高木的招呼下乖乖和同伴們一起離開。

他走後,我瞄眼自己裙角,這小鬼剛才放了什麽上去?

柯南動作那麽大,要不是小孩子的身份讓他做什麽都不奇怪,我可能早就猜出他放的是竊聽器,但是等我離開警視廳,不引人注意的摘下裙子上的東西,我還是愣住了。

“自脫離式竊聽裝置?”

???

現在的小孩太可怕了……

他到底是哪裏入手的這種東西???

我略微傻眼的看着掌心這顆紐扣形狀的黑色物體,最後丢進垃圾桶內。

還是別破壞了,以柯南表現出來的好奇心和思考能力,破壞反而會引來沒必要的注意,就當做無意中在那裏掉落了吧。

再說一遍,現在的小孩不僅早熟,還可怕!

……

柯南并沒意識到自己騷操作其實沒有那麽騷,他習慣了仗着自己小孩子的身份做些不引人注意的事情,所以也就沒發現,要不是他披着孩子的皮,就他那個手法,他監聽的那位專業殺手立刻就會把他的心思扼殺在搖籃裏。

出門之後就飛快小跑起來,讓高木在後面連連呼喚,直至坐上車子,他神色嚴肅的打開眼鏡上的監聽功能,偷聽起川水玉葉和佐藤警官的對話。

高木和其他孩子上車時看到他這副樣子,高木不清楚他在做什麽,再加上要開車也就沒注意,其他孩子卻是知道眼鏡的竊聽功能的,連忙閉上嘴巴,展現出難得一見的安靜。

佐藤警官在對話中說起爆炸案的一些發現,有些內容聽得柯南眉間緊促,只覺犯人的喪心病狂,後面另一道女聲柔和的訴說自己在兩個案子中的經歷,聽得柯南都不禁心生同情。

也是啊,沒見過川水玉葉現場表現的人,絕對沒辦法想象出桔梗花變成紅玫瑰的景象。

一名柔弱少女接連遭遇兩次不幸,柯南想他明白佐藤警官的憐惜是從何而來。

他們走後,川水玉葉的筆錄又做了大概三十分鐘,這點兒時間足夠柯南他們抵達阿笠博士家中。

因為孩子們經常在現場出現,連帶着阿笠博士這名經常和孩子們在一起,充當臨時監護人的老人也和警視廳的警官們混得相當熟識。

高木開車把孩子送來時,阿笠博士已經等到門口,兩個人寒暄幾句,車子就開走了。

柯南維持一副若有所思的的神色直到阿笠博士把他叫醒。

柯南用成熟的口吻道:“阿笠博士,幫我調查一下之前那次爆炸案的傷亡情況,我有用!”

阿笠博士:“唉?”

……

“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

一間面基不過四疊半的出租屋裏發出浸滿了毒汁的怨恨咒罵。

窗外就是大亮的天光與熱鬧的人群,但是這間屋子的窗戶被布簾密不透風的遮擋起來,黑暗之中,只有一座不大的臺燈照明。

長發披散的陰沉女人一邊對着空氣詛咒那個并不存在在這裏的人,一邊對着紙面奮筆疾書。

只要再有三天,馬上她就能寫出自己的最新作!只要再有三天,她就能将對那個女人的怨恨傳達給所有看過自己作品的人!

她要讓川水玉葉這個女人永遠為那天做的決定後悔!!!

“快了!快了!馬上就……”

筆鋒落下,撰寫出一個個形象飽滿的人物,原本只是三流的作者卻寫出了超一流的內容,這如有神助一般的表現,她不禁想要贊美那位帶給自己無盡靈感的少年。

若不是他,自己肯定沒辦法擺脫沒有錢,必須回老家嫁人的窘境。

相比之下,那個心肝都黑透了女人只配在自己筆下落得衆叛親離的下場!

在這股強大的怨念下,連燈光都似乎變得炙熱起來,落到她陰鸷蒼白的眉目間,每一個文字都像是吸飽了她的血液。

三天後,伴随原作者寫完此書後立刻自殺的真實事件,新書在極短的時間裏火遍東京。

“白倉咲子最新作《地獄少女》正在熱銷中,你傾聽詛咒之聲嗎?你有怨恨之人嗎?午夜十二點,打開存在于傳聞之中的詛咒網站,輸入你怨恨之人的名字,穿着彼岸花和服的少女,就會将她/他帶往地獄……”

“只是害人亦害己,你自己死後也會流入地獄……”

地獄少女的主角,閻魔愛所說的經典語錄也漸漸在年輕人中間流傳。

有一天。

當某個人懷着怨恨的心态打開那個小說中的網址時,他發現這個網站居然真的存在!

電腦屏幕反射的冷光照亮他眼底的深沉詛咒。

[小林孝直]

他把那個寧願下地獄也要殺死的名字輸入到對話框內。

“神也好,鬼也好,詛咒也罷……不管是誰,幫我殺死他,殺了他!!!”

……

地獄少女的熱度在編輯代替已逝作者本人發表之後,這本小說就仿佛汲取了死人的生命力,飛快成為年輕人口中的有趣談資。

我維持五天上學,兩天休息的普通生活,理所當然的聽說了這本小說的名氣,平心而論,內容相當詭谲,劇情脫離常理,文字之間仿佛具備奇特的魔力,吸引人們在巨大的心理壓力下仍能繼續看下去。

不管是怨恨,還是詛咒,這都是人與人之間不可避免的主色調,在我過去的職業生涯中沒少接手□□的工作。

有的是沒有實力假借職業殺手之手為父母複仇,有的是在親手報仇之餘再多一層保險所以雇傭了專業的殺手兜底,也有的理由不一樣,但色調始終是灰色,黑色,像是悲傷的下雨天,沒有一個人最後是開心的。

我那時是個拿錢辦事的殺手,聽過的理由再多,表情也是木然的。

不是不能感同身受,只是不能去做。

而我現在可以去做了,但我已經不喜歡了。

能開開心心的,幹嘛要看這些致郁系的作品呢?

我拒絕了夏目朝子遞過來的輕小說,笑着表示:“我愛吃糖。”

這讓一門心思安利的夏目朝子失落大喊:“怎麽這樣!”

鄰座的水谷雫難得吐槽:“不意外,川水的男朋友也愛吃糖。”

我:“……”

和他有什麽關系?

而在我看不見的角度,夏目朝子手裏的那本名為《地獄少女》的書正往外散發淡淡的黑氣。

白倉咲子的那些怨恨終究浸滿了紙張,找到了自己最為憎恨的對象。

——我要詛咒你!

二十九

“我要詛咒你!”

五條悟合起書,內容正好停留在單卷主角朝欺負自己的人發出怒吼的階段,怨恨初漏端倪,災厄緊跟其後,墨鏡後面的視線輕輕飄向身旁和自己一樣在看小說的同伴。

“傑,《地獄少女》的內容确實容易引起青春期少女們的共鳴,畢竟我們這個國家校園暴力非常常見,社會上也存在着各種各樣的弊端。”

夏油傑挑眉,不動聲色的道:“哦,難得悟你會說出這麽成熟的觀點,所以你是——?”

“可我必須要說,這故事一點兒也不好玩!”

“噗嗤!”夏油傑笑道:“悟只喜歡看主角大殺四方的少年漫呢。”

五條悟哼了聲,丢下手裏的書,百無聊賴的發起呆。

夏油傑道:“夜蛾老師說這本輕小說的內容已經在東京形成規模,內容又是這種偏激的類型,很容易形成一定級別的假想咒靈。”

五條悟:“這不是還沒影的事兒嗎?”

“萬一出現詛咒就不好了。”夏油傑道。

五條悟撇嘴不信,如果假想咒靈這麽容易成型,那麽人類早就被滅絕了,咒術師根本來不及去拔除,至于詛咒……天天都有人幹些招人怨恨的事,那些人死了也就死了!

此時的五條悟尚且還是一副輕松的口吻談起他們接下來的任務。

“大概又是一只三級咒靈吧?話說這點兒小事随便一個人來都可以,為什麽非要我們兩個去?”

夏油傑對任務的上心程度根本和五條悟不是一個層次的,在悟抱怨的時候,他已經弄到第一手資料。

“齋藤是淺草那裏的大姓,委托者本人也是當地有名的人家,據說其祖父是華族出身,不過之後幾代沒發展起來,只在淺草本地擁有不小的名望。”

五條家在當年也是華族一員,五條悟卻看不出曾為公卿階層的影子。

聽完夏油傑的講述,他懶洋洋的道:“流有貴族血統的家族總比常人容易遭到詛咒,這戶人家比較特別,先一步被咒靈盯上了。”

夏油傑道:“認真一點兒,悟,對方可沒那麽好說話。”

五條悟嗤笑一聲,明顯不把那所謂的名望放在眼裏。

“所以我們接下來的任務就是跑到淺草,除掉咒靈,然後再風塵仆仆的返回學校?好無聊,傑你一個人去不行嗎?”

夏油傑皺起眉頭:“麻煩就麻煩在這裏,對方從沒有和咒術界接觸過,這代家主不相信咒術師,只以為我們和那些外界打出名氣的靈能力者,陰陽師差不多,所以他又依托齋藤家的人脈,找來不少在一定圈子裏據說頗受好評的‘專業人士’。”

“不會吧……”

“夜蛾老師希望我們到時不要丢了學校的臉。”

五條悟呼吸一滞,覺得自己從未如此想沖那位可敬的老師豎起中指。

“我不幹!”

“不幹也要過去,大不了到時候只有我動手,你在旁邊看着。”

“傑~~~”

“說起來,你今天為什麽一直抓着手機不放?”

夏油傑費解的問他,換來五條悟得意的講述。

他把那天是怎麽讓女朋友乖乖給自己打電話的事跡拿出來仔仔細細的一說,然後笑意滿滿的道:“哼,這下她總算知道該怎麽做我的女朋友了!”

夏油傑……夏油傑用關懷智障兒童的眼神看他。

多可憐啊,為了讓女朋友多理理自己,悟已經學會拐彎抹角的讓女朋友天天給自己打電話,明明一句軟話就能搞定的事,你說你這是圖什麽呢?

“你抓着手機不放是?”

“……她今天還沒有聯絡我。”

允悲。

……

東京本地的情報販子是肯定不能找的,就在附近的還在調查中。

我找出一日沒人打擾(重點)的休息日,出門去見提前聯絡過的靈能力者,他在當地很有名氣,也有電視臺過去采訪過他。

看到他除靈時的表現,我以外行人的态度去挑剔也挑剔不出什麽,看起來應該是有真本事的特殊人士。

找到一個五條悟不會過來蹭蹭的日子很難得,因為太難得了,我提前将搜集到的情報全部篩選一遍,才把碰面的時間确定在這個日子。

當時做好的計劃,第一條因為風險度過高我需要做好萬全的準備,所以暫時待定,第二條因為網上的情報混雜,大量虛假傳言與騙子增加了核實難度,所以我一直是當做日常任務在做,直到最近才提上日程。

至于第三條。

我又不怕事,他不管什麽時候上門我都自信能糊他一臉血色青春!

我想我和太宰治默契最好的地方就是,他始終沒有針對我身邊的人出手,這增加了我對他的忍耐力,并希望他最好一直這麽識趣。

今天是有些風的天氣,我穿上白色連衣裙,裙邊有細碎的蕾絲,短袖的荷葉收邊突顯出清純的氣質,一頂白麻編織成的寬大遮陽帽擋住我的半張臉孔。

避免自己的情報洩露是專業的做法,也是我換上這身和平時風格不符的裝扮的主要原因。

背上底色為白繡有花鳥蝴蝶的布藝背包,我穿着大概三厘米鞋跟的露指涼拖走出門。

和陌生人見面我總是習慣将自己打扮成截然不同的樣子,必要時候聲音我都會加以修飾,但這次去見的對象也不需要我做到那個地步,我只要展示出自己的無害,他自然而然的就會推銷自己。

坐上地鐵,再經過幾次轉車,我來到淺草。

淺草是個靠近鄉下的地方,但空氣清新,人們生活在慢節奏的環境中,大多神态安然,看不出大城市住民的焦慮與疲憊。

我走在黃土的小路上,轉過幾個路口就來到對方的家門口。

掃眼渡邊的名片,我按響靈能力者渡邊加楠家的門鈴。

“原來你就是那名預約了見面的川水小姐,哎呀,真是年輕啊,你其實是高中生吧?”

出來接我的男人有一張逼近四十的面孔,眼角的細紋像是歲月的風霜,增加了這個男人身上獨特的韻味。

他笑起來,越發顯得溫和,我被他招呼着落座,他送上泡好的茶水,以及一盤羊羹點心。

我看眼擺在面前的招待,禮貌的說:“多謝款待。”

渡邊加楠笑道:“那麽只是高中生的小姐,為什麽要謊報年齡也要想來見我呢?我可不是你們這個年紀的少女喜歡的類型啊!”

他幽默的說法明顯是為了避免我的尴尬,也做好了聽到某些難言之隐的準備。

但我真就是為了打聽一些事情才來找他,不過在此之前,我有個問題要問。

“鬼怪真的存在嗎?”

渡邊加楠神色一肅,客觀的說:“這要看小姐你想要的回答了。”

我:“能說說看嗎?”

“當然,沒問題,這本就是我的工作,”渡邊加楠笑着說:“對一些喜歡疑神疑鬼的人而言,疑心生暗鬼就是最常見的委托,我只需要打消雇主的疑心,鬼怪也就自然被消除了,這也是最常出現的狀況,因此我認為小姐你如果是這種的話,我很樂意幫助你消除疑惑。”

我神色不變的道:“另一種呢?”

渡邊加楠的笑容不落,眼神卻認真起來。

“另一種就需要有一雙特別的眼睛。”

我道:“陰陽眼?”

渡邊加楠道:“可以這麽認為,但又不是那麽特殊的東西。鬼怪存在在肉眼不可視的領域,這對人類是一種保護,危險的恰恰是那些能看到的人。”

這個時候我看見他臉上的那副眼鏡,隐約意識到他的發言所涉及到的內容可能要違背常理。

“看得見才危險,看不見的才安全,凡人對怪異其實不該擁有那麽多的好奇心。”渡邊加楠感慨道,我裝作沒聽懂他的提醒,問起自己一直想弄清楚的問題:“咒靈又是什麽?”

“……你從哪裏聽說的這個名字?”渡邊加楠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嚴肅,他還謹慎的四下觀察一下,确定沒有別的視線才用審視的眼神打量我,當然,他是看不出我的來歷的,來之前我已經将自己身上的信息全都濃縮成了“高中生”這一個概念。

我道:“不能告訴我嗎?”

渡邊加楠沉着臉沉默了一陣,問:“你看得見嗎?”

我說:“我看不見。”

他這才松了口氣,神色複雜的看着我,渡邊加楠:“咒靈就是那些鬼怪,以人心的負面情緒誕生,具體形态未知,但卻視生出自己的人類為敵,殺死看得見的人類,這就是咒靈,也就是真實存在在肉眼所不見的另一個世界的鬼怪。”

我問:“這個世界上能看見的人那麽多嗎?”我記得之前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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