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熊孩子◎

周青鸾本想仔細觀察一下薛牧言,确定他到底有沒有做了和自己同樣的夢。

否則她實在無法解釋,無緣無故的為什麽薛牧言會親自來國公府把她接走。

只可惜,周青鸾和兩名婢女坐馬車,而薛牧言坐轎子,兩個人一路上都沒打過照面。

進了延紹王府,薛牧言直接把她交給了管家,送去了立雪閣,她連薛牧言的人影都沒見到,就被一道高不見頂的院牆阻隔住了。

在她還沒反應過來滿臉懵懂的時候,管家像連珠炮似地交代了兩個孩子的習慣、好惡、忌諱、喜好、性格特點等等。

聽的周青鸾一個頭兩個大,正想找個筆記下來,就見管家像逃也似的出了屋,沒影了。

只留下目瞪口呆的她和兩個還沒分清東南西北的婢女。

“你剛才聽到了什麽?”反應過來的周青鸾問身邊的桃花。

桃花撓了撓腦袋,為難道:“說太快了。”

周青鸾又問梨蕊:“你呢?”

梨蕊還不如桃花記的多,“我就看她嘴一直動,一直動,一直動,然後就沒了。”

周青鸾有理由懷疑自己被軟禁了,這也不像是讓她做事的樣子。

不過就照顧兩個孩子,有什麽難的,王府裏又不是沒有傭人,她略微照應一下也就行了。

偌大的立雪閣靜悄悄的,仿佛一個人都沒有的樣子。

周青鸾試着問梨蕊:“不會沒有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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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蕊納悶道:“我去找找。”

桃花沒和梨蕊同去,她找了間卧室,把幾個人的東西都放了進去。

周青鸾仔細尋視了一遍立雪閣的環境和布局,薛牧言只說讓她住一段時間,到底住多久,可沒人跟她說過。

周青鸾打算先熟悉熟悉,然後認識一下兩個孩子。

世子的兒子今年七歲,女兒四歲,剛才管家說兩個孩子很好照顧,想來不用抱不用哄的,無非就是看着別出事。

再者普通人家七歲的孩子都進私塾了,王府的孩子那肯定是之乎者也很深的文采了。

最主要的是人家二叔十幾歲就中了狀元,底子在這呢。

也就是說他平時都去私塾,也就是晚上下了學才會回來。

而另外一個是個小女孩,才四歲,肯定很好照顧。

周青鸾有了這樣的想法後,心裏踏實多了。

正要找人過來詢問一下中午吃什麽,就聽梨蕊一聲痛呼,從後門沖了過來。

“二小姐,救我,救我——”

梨蕊一路跑到周青鸾身後尋求庇護,她身後緊跟過來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手裏拿着彈弓,一臉得意的瞄着她。

那彈弓打人極疼,小男孩的手法又準,正好打在梨蕊的小腿上,痛的她像沒頭蒼蠅似地向周青鸾求救。

也不知道哪來的野孩子,公然在王府行兇。

周青鸾可見不得這個,她瞪着對方,眉頭一豎,呵道:“你哪來的,竟然敢在這裏打人,信不信我打你屁股。”

那小孩子沒見過周青鸾,還是第一次有人敢對他吆五喝六。

目光炯炯的瞪着周青鸾,好笑道:“你敢打我?”

周青鸾皺了皺眉:“怎麽不敢?是你先打人的。”

小男孩無法無天慣了,他毫不怯懦走到周青鸾面前,将彈弓遞給她:“我用這個打的她,想報仇就用這個打我,只要你有膽子就試試。”

周青鸾見過要東西吃的,但沒見過要挨打的。

她怎麽可能不滿足這個膽大包天的小家夥,接過彈弓,上了石子,照着小男孩的腿就來了一下。

可惜她準頭不好,小男孩沒想到她會動手急着躲避,很不巧的打在了小男孩的屁股上。

痛的小男孩像殺豬似地捂着屁股嚎了起來。

“來人,來人,有刺客,有刺客——”

小男孩一喊,門外迎風而動,齊刷刷的沖進來一隊侍衛。

小男孩指着周青鸾喊道:“就是她動手打我,你們把她給我拖出去,打五十石子。”

看這架勢,周青鸾有點反應過來了,這小男孩不是別人,正是延紹王府的嫡長孫。

也就是她來照顧的孩子。

人家是老王爺的親孫子,肯定是這府裏最寶貴的寶貝疙瘩,周青鸾初來乍到就給了人家這麽一下,挨板子是小,萬一丢了小命……

周青鸾後悔不疊,正不知道怎麽辦,就聽進來的侍衛對小男孩說道:“這個小的可做不了主,要打也得等二爺回來,讓二爺下令。”

小男孩捂着屁股,不敢置信的看着侍衛:“你們有沒有聽懂,是她打了我,你們不管她,是不是想讓我告訴爺爺去?”

侍衛不吭聲,一個個都低下了頭。

小男孩是延紹王的嫡長孫,過世世子的嫡長子,也就是險些成了周青鸾繼子的孩子。

名叫薛睿崎。

薛睿崎是這王府裏的小霸王,早到了讀書的年紀,可他三天打漁兩天曬網,別說讀書學習,一點正事不幹。

王府裏有私塾,先生都被她氣走了十幾個。

府裏的管家、嬷嬷、小厮、婢女和侍衛,遭過他毒手的都不知道有多少。

否者這偌大的立雪閣也不會連個人影都不見。

以前老王爺還會管教,可薛睿崎不是要爹爹就是要親娘,老王爺這心也是肉長的,哪裏狠得下心責罰,只能由着他去了。

這小孩子最會看臉色,老王爺都不管了,這其他人還能管嗎。

薛牧言倒是真管過幾次,一開始是苦口婆心的說教,後來動手動腳,可薛睿崎也不知道哪聽來的謠言,趴在凳子上,屁股都被打青了,也不哭也不鬧,就那麽用一雙充滿童稚的大黑眼珠看着薛牧言問他:“二叔,你是不是想打死我好做世子?”

從那以後,薛牧言再也沒管過這孩子。

原因無他,寒心。

可這孩子到底是他大哥的兒子,他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他長歪,只不過想盡了辦法也改不了這孩子的習性。

這兩天也是靈機一動,琢磨着這孩子從小沒有親娘,如果有個溫柔體貼的女性長輩,可能會不一樣,所以才把周青鸾接了過來。

當然了,這只是薛牧言的想法。

他的貼身小厮可不這麽想。

把周青鸾送進王府後,貼身小厮布經充滿了擔憂的詢問薛牧言:“周二小姐能管教得了小公子嗎?”

薛牧言冷笑道:“怎麽,你想去管?”

布經吓的退後了好幾步,他哪敢管小公子啊。

前幾天才被小公子打了石子,傷還沒好呢。

不過他也不覺的周青鸾有這個本事。

薛牧言在他心裏,就是個睚眦必報的小心眼兒,根本不是什麽肚子能撐船的首輔大人。

昨天薛牧言給皇上遞了折子,下朝就被武陵侯陰陽怪氣的罵了。

說什麽薛牧言是黃口小兒,整天給皇上出馊主意,這大周朝早晚有一天會毀在他手裏。

當時薛牧言什麽都沒說,事後看見武陵侯和韓國公走在一起,聽說武陵侯想娶韓國公的二女兒做續弦。

今天一早薛牧言就去了韓國公府,把人接走了。

也就是大家都不知道底細,以為薛牧言是真心管教侄子。

只有和薛牧言寸步不離的布經才知道具體事宜。

剛才他看見武陵侯和韓國公見面了,前者聽說二小姐去了王府,臉色都氣青了,恨不得當場去找薛牧言要個說法。

只可惜,薛牧言這種油鹽不進的人,怎麽可能賣武陵侯面子。

他就是找上門,也吃不到什麽好果子。

周青鸾哪裏知道背後還有這麽多故事,她只知道自己闖禍了,打了延紹王的屁股。

不對,是延紹王孫子的屁股。

幸好這些侍衛沒有當場發作,給她留了時間,她還可以逃走。

侍衛不肯站在薛睿崎這邊,他很生氣,搶過彈弓就往侍衛的身上打。

那可是手指頭肚大小的石子啊,打一下多疼。

好在這些侍衛都練過,被打了也只是悶哼一聲,否則這屋裏還不知道哭嚎成什麽樣。

就算是侍衛,到底是肉體凡胎,也不能這麽打。

周青鸾生氣了,她怒視着薛睿崎道:“你給我住手!”

薛睿崎剛瞄好了一個侍衛,聽了她的話,動作一頓,反問道:“怎麽,你也想挨一下?”

周青鸾當然不想挨了,可她也不能任由這孩子胡鬧下去。

不管怎麽說,這孩子都是她未婚夫的孩子,險些成了一家人。

“來人,把這孩子關起來,誰也不能跟他說話,更不能給他飯吃。”

其實周青鸾只是試探了一下,并不覺得自己的命令好使。

畢竟她才剛來王府,名不正言不順的,也沒個說法。

可奇怪的是,她命令完,竟然真有兩個侍衛按住了薛睿崎,問她把人關哪去?

周青鸾略一思考:“就關他自己屋裏,把門窗都封上。”

侍衛手腳麻利,好像早就在等這一刻了,拎着薛睿崎就他卧室走。

薛睿崎大驚失色,長這麽大,可沒人敢這麽對他。

“你們松開我,你們要幹什麽?我爺爺知道嗎?我二叔知道嗎?你們瘋了?你們憑什麽聽她的?”

周青鸾笑眯眯的走到薛睿崎面前,彎腰湊近他道:“看來你已經觸犯衆怒了,想知道我是誰?”

她輕輕的咳嗽了一聲,道:“我是你繼母呀,以後這立雪閣可由我說了算,想找王爺,那也得有人通報才行。”

語畢,她纖細的小手一揮,把人送進了房間。

作者有話說:

推一本好基友的文文:

《心機陛下天天碰瓷》by乃兮

堂堂帝王對感情無計可施,只能靠裝病碰瓷出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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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經文案:

容寧出身将門,立志做一位名垂千史的女将軍。她三歲紮馬步混軍營,十五歲打遍京城無敵手。

出征在即,失策喝醉。酒醒一側頭,是常年病弱的七皇子。她吓得連夜跑路去北疆,多年不敢回京。

京中風雲變幻,七皇子登基為帝,直接把她招回京城。

君在上,依舊病恹恹的樣:“與朕成婚。”

容寧:“這不大行。”

皇後掌管鳳印要管轄後宮,沒空打仗。

君改口:“近來多刺客。值守皇宮,寸步不可離。”

容寧想了想:“這個可以。”

值守皇宮本來是個輕松活,但容寧每天值守都如臨大敵。不是她的問題,主要是新皇每天都在試圖碰瓷她。今天騎射說馬驚了,非要騎她的馬,明天沐浴不要人陪同,出來衣衫不整昏厥在她面前。

手段日日有創新,年年有新意。

她尋思着上朝總沒事了,朝上那麽多大臣替陛下操心。結果百官因陛下體弱,瘋狂催婚。

陛下又被氣昏厥了。

容寧急着上前,結果手一探,發現陛下裝昏。

容寧:“……”

醒醒,起來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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