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二合一

“聶總, 海州君庭的所有設施基本都安裝完畢了,也做過了調整, 現在大都沒什麽問題了。”微風拂面, 經理還是緊張的額頭冒汗。

“會所那邊準備的這麽樣了,上次的事情,我不希望再發生。”

“都處理好了, 設備已經讓工人調試過,保證不會再出現問題。”經理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面, 說道, “上次是我們的失誤, 絕對不會再出現了,您放心。”

“嗯。”聶旬川道,“以防萬一,你還是仔細的盯着點,任何纰漏都不能出現。”

“知道了,聶總。”

一路走過來,經理手裏的本子, 打開的那一頁已經快寫滿了,上面盡是聶旬川對于海州君庭一些不滿意的地方提出的修改意見。

經理已經快五十的人了, 可每次見到聶旬川,都提起了十二分精神, 生怕有一句話說錯了,自己丢了這個飯碗。

看着聶旬川的背影,經理不由想起了自己家裏那個不成器的兒子。

明明差不了幾歲, 他兒子還在每天游手好閑的不知道要幹些什麽, 可聶旬川, 卻已經是江市著名的川其集團的總裁了。

有頭腦, 有手段,僅僅用了七年的時間,就從一個身無分文的毛頭小子,創辦起了如今可以稱傳奇的“川其集團”。

任誰在路上看到,都不會相信,這樣的一個年輕人,竟然會是那個從來沒有公開露過面的,在業內赫赫有名的聶旬川。

走到一棟別墅附近,看見路旁停了一輛白色的商務車。

聶旬川問他:“這是哪裏來的?”

海州君庭三個月後才正式開放入住,現在必然沒有人能把車開進來。

經理趕緊說道:“聶總,這是飛馳正在拍攝的那個綜藝的車子。”

“綜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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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已經交代過了,只允許他們在這棟房子的周圍活動。他們就在這裏拍攝三天,之後就會離開。”

“是飛馳的。”聶旬川有了點印象。

他和飛馳TV的老板周景赫有點私交,之前一起吃飯的時候,周景赫提出想要在海州君庭拍點東西,他也就同意了。

“今天剛到?”他問。

“應該是昨天。”經理說,“他們這個節目好像在網上挺火的,等到播出,應該也會給海州打出一些知名度。”

聶旬川對綜藝節目沒有什麽興趣,唯一有點印象的,也就是聶琪最近經常挂在嘴邊的《演員新生代》。

“聶總,那邊有點事,我去接個電話。”經理捂着聲筒,尊敬道。

聶旬川:“去吧,我先在這附近看看。”

經理彎着腰,走到不遠處,背過身低聲:“你又給我惹什麽禍了!”

三年前海州君庭動工,如今已經成了規模,聶旬川看着這個地方,心裏不免有些感慨。

他今天過來,也是想看看還有什麽問題,趁着有時間還可以完善。

他随便走了走,邊上卻突然跑過來了一個身影。

她笑着,語氣欣喜:“聶旬川,沒想到會在這裏看到你,好久不見啦。”

聶旬川見到她,也覺得有點意外。

“蔣小小,你怎麽會在這裏?”聶旬川臉色稍稍柔和了一些,“不是說去參加節目了。”

蔣小小說:“就是在這裏啊。”她擡手指了指,“在那邊,我們要待三天。”

順着她指的方向看過去,聶旬川點了點頭,原來那個綜藝就是蔣小小參加的這個。

“感覺怎麽樣,還适應嗎?”他問。

“挺好的。”蔣小小說,“鳥語花香的,能在這個地方住着,簡直像住在天堂。”

聶旬川問的是節目,她回答的卻是住在這裏的感受。

不過能聽到有人誇獎這個地方,他倒是感覺不錯。

“我是說,參加綜藝,感覺還好嗎?”

蔣小小道:“哦,還可以吧。不是很好,但也不壞,就是少了點自由。”

每天都在被攝像機拍着,做什麽都覺得有些拘束。

“你呢,你怎麽會在這裏?”蔣小小這會兒才想起來問這個問題。

聶旬川不是上班族麽,怎麽還能這裏閑逛,難道都不用去上班嗎?

兩人并排走着,周圍安靜,只有偶爾的幾聲鳥叫,還有風吹過樹葉,響起來的沙沙的聲音。

“我?”聶旬川想了一下,只是簡單地說道:“工作。”

“在這裏工作?”蔣小小瞪大了眼睛,有點意外。

看他每天都穿的西裝革履的,總不會是打掃衛生,可這裏還沒有人入住,他來能幹什麽?

蔣小小想了想,靈光一閃,“原來你是房産中介嗎?賣房子?”

這樣一來就都有了解釋,難怪他總是很早出門,連六日都不會休息,有買房子的人打電話,肯定要立刻趕過去。而且穿西裝打領帶,這些完全是中介的标配啊。

聞言,聶旬川輕笑了聲,“怎麽會這麽想。”

蔣小小攤手,“很明顯的事情啊,不然完全沒法解釋你出現在這裏的原因。”她說,“我聽說,這裏的房子還挺貴的,你總不會是過來買房子的吧。”

“為什麽不可能。”

“你要是有錢,幹嘛還住在那個舊房子裏?”蔣小小歪頭看他,覺得這個問題實在沒有什麽營養價值。

雖然他現在住的地方也算不錯,不過和這裏相比,确實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根本沒有可比性。

“我說的不對嗎?”蔣小小說。

聶旬川忍不住唇角微微上揚,“差不多吧,倒是也沒錯。”

他工作中的一項,也可以說是賣房子,沒什麽問題。

見到熟人,蔣小小放松了一下,不免話也多了起來。

“聶琪呢,她怎麽樣,好像很久沒見過她了。”

“你可以給她打電話。”

“……算了吧。”蔣小小已經能預料到,聶琪接到她的電話會是什麽反應了,“她應該不會想聽到我的聲音。”

她不知道聶琪和她以前是怎麽相處的,不過從接觸的這幾次來看,那關系可不是一般的差。

雖然現在緩和了些,但也沒有好到哪裏去。

聶旬川看着她,道:“聶琪一直在看你的那個節目。”

蔣小小不相信,“怎麽可能。”

“她好像還幫你……反黑了。”聶旬川想了下,才從記憶裏找出這個詞。

反黑,也是從聶琪嘴裏聽到的。

“真的假的。”蔣小小不可思議。

聶琪幫她反黑?是什麽時候天下紅雨了,她沒有發現嗎?

“所以我說,她一直關注着你的節目。”

“……”蔣小小還是半信半疑。

不過想想聶旬川是絕對不會說謊的,可信度還是挺高的。

另一邊,經理打完了電話,卻處處找不到聶旬川人,只好各個地方都找找看,結果就看到聶旬川在和一個女人走在一起。

經理的小心髒猛地一跳。

入口處有人守着,外人肯定是進不來的,那就只能是拍節目的那邊的人了。

都告訴他們,不要讓人亂跑了。

這下可好,正撞上了聶總,這讓他怎麽解釋!

經理急忙從遠處小跑過來,“聶——”總。

經理話還沒出口,聶旬川見到他便是一個眼神過去,立刻讓他收了聲。

看到來的人,蔣小小以為是聶旬川的客戶。

這裏離別墅不遠,她看了眼時間,也差不多了,便和聶旬川告了別,“我先回去了,一會兒要拍攝。你去工作吧”

“嗯。”聶旬川應道。

“對了,”走了兩步,蔣小小回頭,比了個電話手勢,笑着說:“你幫我告訴聶琪,我會記得給她打電話的。”

聶旬川:“好。”

等人走遠了,經理才走到近處,上來就認錯,“聶總,這個應該是節目組那邊沒有說明白,讓人四處亂跑,我會和他們再講清楚的,以後絕對不會發生這種情況了。”

“不用。”聶旬川回過身,淡聲道。“走吧。”

“……”

“不用”什麽意思?

不用說了,還是不用管了?

經理一頭霧水。

能意外的在這裏遇到熟人,蔣小小這會兒心情不錯。

可一回到別墅,沒進門就看見了徐雯姍站在小花園的門口,像是在張望着什麽。

蔣小小當然不會自作多情的以為她是在等自己回來,她們兩人話不投機半句多,蔣小小只想當做沒看到,側過身就要從她邊上過去。

“真是好笑。”錯身而過的瞬間,徐雯姍出聲,“有些人真是誰都能勾搭,生冷不忌。”

這裏沒有攝像頭,徐雯姍出口譏諷,連平時的表面和諧都懶得維持了。

蔣小小本來都要過去了,聽到這話又停了下來。

“你說什麽?”她回頭。

“你沒聽明白啊?”徐雯姍一笑,擺出一副什麽都知道的樣子。“剛才我可是都看見了,路上随便認識的一個男人,你都能跟他聊的那麽開心,我說,你原來的職業應該不止是發傳單吧,是不是還有副業呢?比如說——”

徐雯姍牙齒輕叩,嘴唇微張,說出了一個“雞”字。

她話說的可是越來越難聽了。

蔣小小抿着唇,心裏盤算着。

她覺得,有必要讓徐雯姍好好了解一下,她也不是那麽好惹的。

平時有旁人在還給她留點面子,可她不知收斂,反而變本加厲的過來招惹自己,真當她是個病貓呢。

蔣小小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字的道:“你要不要再說一遍?”

徐雯姍昂起頭,她根本不怕。

甚至還伸出手指,特別近的指着蔣小小的臉,得意道:“再說幾遍我都一樣,你就是——啊!”她話還沒說完,蔣小小也不跟她客氣了,直接上手,把她指着自己的手指攥在了手裏,向後擰着。

蔣小小很疑惑,問她:“是不是我給你的機會太多了,才讓你覺得我好欺負,說什麽都無所謂啊?”

被她翻折的手指生疼,徐雯姍拼命掙紮:“蔣小小!你放開我!”

“徐雯姍,我說你這嘴也太臭了。你是早上沒漱口,還是吃了大蒜生蔥,簡直臭不可聞,你自己都聞不到嗎?”

“蔣小小!”為了緩解疼痛,徐雯姍都快把自己的手臂擰成麻花了,可根本沒用。她只能彎腰,疼得她眼淚都出來了。“你給我松手!”

蔣小小:“你讓我松我就松?我讓你閉嘴,你怎麽不聽呢。”

要是這會兒有人出來,肯定要被這場面吓到。

可也托了這裏還沒人住的福,現在四周連個人影都看不到。徐雯姍想喊人的,可自己這個樣子實在太丢人了,怎麽能讓別人看見。

蔣小小繼續道:“一次兩次也就算了,你還真得寸進尺,上次的教訓還不夠是麽。”

徐雯姍是疼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只能拼命的想把自己的手指從蔣小小手裏抽出來。

“海燕都要長心了,你怎麽就一直跟個二百五一樣。”

“……”

三番四次的挑釁,徐雯姍是真拿她當軟柿子捏了。

看她掙紮的厲害,蔣小小出其不意松手,徐雯姍冷不防的,一個後退直接跌坐到了地上。

“蔣小小!”徐雯姍氣得扯着嗓子喊道。

她頭發搞得亂糟糟的,手指現在是又酸又疼,衣服也被弄髒了,她從來就沒有這麽狼狽過。

“徐雯姍,我根本沒心思跟你鬥,也沒那個興趣。你自己知趣點,不要總來招惹我,你又讨不到好。”蔣小小蹙着眉,苦口婆心的說。

她實在不理解,徐雯姍哪來的那麽大精神,總是過來找存在感。

徐雯姍哪裏聽得進去。

她站起身,剛想擡手指着蔣小小,又想起剛才的疼痛,她趕緊收了回來,嘴上威脅道::“你就不怕我把你這事鬧得讓所有人都知道!”

“我什麽事?和熟悉的朋友說兩句話就成勾引了?”蔣小小嗤笑,“在娛樂圈呆久了,你是把看圖說話,斷章取義的精髓都拿捏到了。”

“笑死人了,你在這能有什麽朋友。”徐雯姍根本不信。

她離得遠,那個男人的樣子她沒有看清。

可她是知道海州君庭這個地方的,能買下這裏的人非富即貴,況且現在還沒有讓人正式入住,怎麽可能會有無關的人員能在裏面随便走動,那個人身份肯定不一般。

蔣小小一個普通人,怎麽可能會和這種人認識,這是把她當傻子騙呢。

徐雯姍自以為拿到了蔣小小的把柄,好了傷疤忘了疼的,又開始有恃無恐,惡狠狠的說:“你等着,我總有一天拿到你勾引男人的證據,讓你永遠也翻不了身!”

曲尤裏看好她,岳桐也想要力捧她,蔣小小一個黃毛丫頭,還不是靠着這一張臉到處勾搭!

“是我聽錯了嗎,這種話竟然會從你嘴裏說出來。”蔣小小掏了掏耳朵,反倒是問她,“見到男人就勾引的,應該不是我吧,你說呢?”

徐雯姍:“你什麽意思。”

“這種事,不要讓我說明白了吧。”蔣小小輕描淡寫的,“講清楚了,你面子上多不好看。”

她頓了頓,“是吧,你的那個孫哥。”

“……”

徐雯姍臉色霎時白了。

她跟着孫哥的事知道的人不多。

她一個連三線都夠不到的小演員,如今能和原公司解約,還付得起違約金,肯定會有人猜她是不是有了金主,但沒幾個人知道是誰。

他們那種人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徐雯姍清楚自己是什麽身份,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她自然不會去四處宣揚。以後要是分開了,知道的人少些,對大家都好。

可蔣小小怎麽會知道?

徐雯姍心裏一慌。

難不成,那次的電話,她真的全部聽到了?

雖然那次她臨時反悔,沒麻煩孫哥出手動蔣小小,可是……

該說的都說了,蔣小小不想再和她待在一起,轉身便走了。

看着蔣小小的背影,徐雯姍站在原地,咬緊了牙。

回到別墅,大家都起床了。

“小小,你去哪了,一起床就沒有見到你。”黃慈跑過來說。

蔣小小口渴,先去倒了杯水,才說道:“出去跑步了,看你睡得熟就沒有叫你。”

“你……”黃慈四周掃了眼,确定沒有人注意她倆,才說道:“剛才楊導還找你呢。”

蔣小小微微揚眉,問她:“楊導找我幹什麽?”

“他昨天忘記說了,讓咱們不要出去亂跑,只能在這個房子周圍,絕對不能走遠了。”黃慈小聲,“他看你不在就問了句,我随便找了個理由把他搪塞過去了。”

“……”

蔣小小“啊”了聲。

她剛才出去跑步,可能把大半個海州君庭都跑過來了,結果現在告訴她不能亂走……

看她的表情,黃慈擔心道:“你應該沒有跑太遠吧?沒遇到人就好了。”

蔣小小扯着嘴角尴尬的笑了兩聲,

不僅遇到了,還說了會兒話,怎麽辦?

兩人正說着,徐雯姍也跟着進來了。

她把頭發重新整理了一下,雖然沒有剛才那麽精致了,不過不仔細看也看不出區別。

進門看到蔣小小,徐雯姍眼神複雜,就像是淬着毒看仇人一樣,兩秒後,她狠狠瞪了一眼,然後就上樓換衣服去了。

黃慈感覺莫名其妙:“她又怎麽了?”

大早上的就那麽大火氣,她該不是火藥桶轉世吧。

這話自然是不能說出口的,她還沒忘這邊有攝像在錄着呢,不過徐雯姍的那個瞪眼,卻是一秒不落的拍到,被直播間的觀衆們都看到了。

【徐雯姍是有毛病嗎,進門就臭着個臉,給誰看呢】

【本來想看小姐姐們的盛世美顏,怎麽給我看這個,真晦氣】

【徐雯姍又不是新人了,一點演員的自覺都沒有,對着攝像機這個表情,搞什麽啊】

【剛才出去時感覺還挺好的呀,怎麽這麽快就變臉了】

【有沒有人覺得她那個樣子挺吓人的,感覺……有點惡毒】

【我也是我也是,好可怕的樣子】

……

徐雯姍早前的名聲不好,和大家之間的關系,其實也沒有鏡頭裏的那麽有愛。都是為了人氣,刻意想要營造出一種好人緣的人設罷了。

這會兒回到房間,徐雯姍看到直播間的評論,氣得她差一點把手機扔出去。

還好理智把她拉了回來。

她像是不經意的看了眼角落的攝像頭,生氣也只能強忍着,盡量讓自己看起來自然一些。

她之前在劇組的跋扈聲名遠揚,路人緣已經算是跌落谷底了。

岳桐和她說,讓她來參加《演員新生代》,除了刷個臉保持點存在感,争取拿到飛馳那部劇的主演外,還讓她盡量在節目裏表現的親和一點,以便扭轉一下觀衆對她的印象。

可一個人的性格哪是那麽容易轉變的,她已經夠克制了,可只要碰到蔣小小,總是會破防。

就像是今天,她自己吃虧了不說,一個沒控制住,又被拍到了不好的表情,而且還是直播。

那她之前的那些努力全白費了!

徐雯姍正煩着,岳桐的電話追命似得立刻打了過來。

為了避開攝像頭,她跑到衛生間。

“岳哥……”

岳桐毫不留情,直接問她:“你剛才在幹什麽?你知不知道有鏡頭在對着你?”

徐雯姍也是後悔,“我一下子忘了……對不起岳哥。”

“忘了?”岳桐冷笑,“你是三歲小孩,還是得了健忘症,不記得你是什麽身份了。”

“你一句忘了,我得費多大勁給你把這事擺平。自從你參加這個比賽,你負面新聞少過嗎,給你撤話題熱搜的錢花了多少你有數嗎。”

“徐雯姍,我是看在老孫的面子上才接下你的,你要是這麽能給我惹事,你以後別怪我無情。”

岳桐噼裏啪啦地罵了将近十分鐘,最後扔下一句“再有下一次,你就別比了”後,直接挂斷了電話。

緊緊捏着手機,徐雯姍看到鏡子裏的自己,有那麽一瞬間,她感覺自己的臉都扭曲了。

蔣小小,都是因為蔣小小!

如果不是因為她,一切都會進行的很順利。

徐雯姍恨得咬牙切齒,可又無可奈何的對蔣小小沒有辦法,着實是緩了好一陣才平複下來。

她重新洗了臉化好妝,又換了身衣服才出門。

而樓下,已經因為一個人的到來,尖叫聲不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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