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這算盤打得可真好
曲尤裏這些天忙得腳不沾地, 幾乎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
手機也是，剛挂斷這個, 就來了下一通, 才半天時間就沒有了電，導致他随身帶着兩三個充電寶，就為了能把電給續上。
果然, 忙碌的時候是既幸福又辛苦。
不過沒關系，一切都是值得的！
曲尤裏趕往下一個見面地點的路上, 不由得想起了第一次和蔣小小見面時的場景。
那時的他, 怎麽也想不到, 還不過是那麽一瞥，就真的讓他挖到了蔣小小這個寶藏。
誰也不知道，那個時候的他是有多失敗。
當了幾年經紀人，他甚至沒帶出過一個二線的藝人。唯一一個還算拿得出手，有點名氣的徐雯姍，也等不及的去另謀高就了。
公司也過河拆橋，即便給他們做牛做馬了這麽久, 還不是一句話就把他給開了。
到底是老天垂憐他，讓他遇到了蔣小小。
誰能想到呢, 當初一個連怎麽看鏡頭都不會的新人，現在一躍成為了幾近家喻戶曉的明星。
曲尤裏翻看着手裏的記事本, 上面密密麻麻的記着這些天聯系過他的品牌公司的聯系方式，上面還用了不同顏色的筆做的标注，有一些顯然已經被踢出了競争的名單。
《演員新生代》節目剛結束, 蔣小小現在正是如日中天的時候, 找上門的品牌不計其數, 他也要好好的幫她挑選一番, 找出最适合她現在定位的品牌代言。
要不然弄不好，不進反退，搞出什麽負面影響，那就糟糕了。
到了和品牌方約定好的地方，曲尤裏整理好衣服，确定自己沒有什麽不妥的地方，昂首走了進去。
這已經是他今天商談的第三家品牌方了。
這就是當紅明星的實力啊。
這個品牌方是個國際大品牌，找他來商談合作，也是看中了蔣小小如今的影響力。
正好他們計劃在這一季度推出一系列新的産品，雖然暫時還不能讓蔣小小代言，但第一次合作，品牌大使那還是能給的。
曲尤裏聽着對方的描述，點了點頭。
這個他也能理解。
畢竟是大品牌，總要在前期考驗一下代言人的資質，是不是符合他們品牌的接下來的策略。如果合作的愉快，以後談下代言人，也不是難事。
這次的聊天算是先期的一個互相了解和之後合作的探讨，雙方聊得都還算愉快。
等分開，曲尤裏長長舒了口氣。
“這下算是成了一半了。”
如果能拿下品牌大使的名頭，那也是很不容易了，有多少藝人想和這個品牌合作，都沒有機會呢。
作為今天最重要的一個見面，曲尤裏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這會兒才算安心了一些，打算和蔣小小說一下這個好消息。
他剛拿出手機，就有電話打了進來。
還沒看清楚來電人，他就按下接通了。
那邊的人似乎也沒想到電話能這麽快就接起來，安靜了幾秒，才出聲道：“尤裏啊，我是張昊啊。”
曲尤裏看了眼手機屏幕，有些無奈的閉了閉眼。
他怎麽就忘了把這號拉黑了。
“張總，你找我有事？”
張昊嘿嘿笑了兩聲，“是有點事，你什麽時候方便，咱們見一面。”說完，他又趕緊補充，“按你的時間來，我去找你。”
想起之前蔣小小和他說的事情，曲尤裏覺得也是應該說清楚一些，便沒有拒絕。
他報了自己現在的地址，張昊很快就過來了。
他似乎趕得很急，坐下時還有些氣喘，叫了杯冰美式，一口喝了下去。
他這副模樣着實有些失态，但好不容易約上了曲尤裏，他也顧不上了。
“尤裏啊。”張昊親切的叫了聲，“咱們哥倆，也挺久沒見了吧。”
曲尤裏正在喝水，被他這句話說得嗆了一下。
哥倆？他們什麽時候論的上哥倆了？
曲尤裏鎮定的把杯子放了回去，才點點頭道：“是啊，挺久了。”
“你……”張昊擡眼看了他一下，猶豫的問：“這段日子，過得還好吧？”
曲尤裏：“托你的福，還不錯。”
他這話誰說的是真心實意，要不是張昊把他逼到懸崖邊，不得不孤注一擲的話，他也到不了現在。
只不過，張昊可不這麽想，他深深覺得曲尤裏這是話裏有話，在點他。
他臉上扯出一抹尴尬的笑，“你也不用拿話刺我，我知道，之前那事是我辦的不對，傷了你心了，咱們共事這麽久，我那麽做是太絕情了點。”
“可是尤裏，說真的，自從你離開公司，我真是每天睡也睡不着，吃也吃不好，總覺得虧待你了。”
他看起來說的真心實意的樣子，倒真讓曲尤裏動容了一下。
“沒事。”他說，“你為了公司着想，我能理解，正常的人事變動嘛，沒關系。”
張昊聽着，熱淚湧上眼眶，“尤裏，你真不愧是我好兄弟！”他說着還有些哽咽，“是哥之前對不起你，也是被那些小人撺掇了兩句，就把你給趕出去了，現在想想，我真是……”
他越說越動情，抽起桌上的紙巾擦了兩下，才繼續說道：“尤裏，好兄弟，之前是我不對，我也知道錯了。所以這次我親自來邀請你，拜托你，回公司吧，咱麽哥倆繼續攜手，把公司辦起來！”
“……”曲尤裏越聽越不對，直到聽到張昊那最後幾句。
什麽意思？這是讓他回公司，繼續給他工作？
曲尤裏一時間還以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張總，你開玩笑呢吧。”
“這怎麽能開玩笑呢。”張昊嚴肅道，“我認真的，你回來，工資在原來的基礎上再給你漲三分之一，怎麽樣？”
曲尤裏清楚，天上可沒這麽掉餡餅的好事。
當初張昊趕他走時那麽絕情，怎麽可能現在這麽低聲下氣的求他回去。
認錯道歉漲工資，這會兒怎麽看都不像是什麽好事，倒是有點像黃鼠狼給雞拜年的味道了。
曲尤裏本來還有些納悶，可當他一對上張昊的視線，突然福至心靈，明白了什麽。
這倒是……有點意思了。
他低頭笑了下。
張昊以為他同意了，頓時面上一喜。
“有什麽條件嗎？”曲尤裏直白問道，“還是說，你只需要我回去，幫你？”
“這個……”張昊抿了抿唇，見曲尤裏面上沒有什麽不悅的神色，才說道：“條件肯定是有的，不過對你來說，也不是什麽難事。”
“嗯，”曲尤裏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說說看。”
張昊：“我知道，那個蔣小小現在是你的藝人，對吧。”
曲尤裏淡淡擡眼。
張昊急迫道：“你回公司，把她一起帶過來就行，當然，公司肯定會和她簽約的，如果你想，她以後的經紀人還是你，也沒問題。”
“……”
他怕曲尤裏直接回絕，又趕緊說：“我知道，你最近應該挺忙的吧？像蔣小小這個體量的藝人，你自己肯定是顧不過來。與其找其他公司從頭了解合作，不如咱們一起。再說這麽多年了，咱們互相知根知底的，合作起來也更方便，你說是吧。”
他一口氣說完這着一段話，口都幹了，又叫了一杯咖啡過來。
曲尤裏忍俊不禁，張昊這算盤打得可真好。
“張總啊。”曲尤裏嗤笑一聲，“你晚上睡覺，是不是還沒醒呢？”
“……”張昊一愣，“什麽意思。”
曲尤裏撐開身子，靠在椅子上，閑适道：“你都說了，咱們知根知底，你怎麽會覺得，我還會回頭跟你合作呢？”
張昊：“……”
“雖然說卻是過了挺久了，但我這人吧，沒別的問題，”曲尤裏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就是有點記仇。”
“尤其是你這種，沒有道義，只顧着走歪門邪道，還想着挖牆腳的人。”
張昊被他說得臉一會白一會紅，強強忍着才沒有發作，硬是擠出一個笑出來，說：“尤裏，你說的我都認，可我這不是知道錯了麽，你總得給人回頭的機會不是。是，當初是我做的過分了，你想怎麽樣，你說，我都照辦！只要你能回來！”
張昊做低了姿态，垂下眸，掩去了眼中一閃而過的怒意。
要不是為了公司，今天他說什麽也不會過來。
可沒辦法，公司效益一步步的下滑，眼見就要撐不下去了，他再怎麽不情願也得對曲尤裏低下這個頭，把蔣小小這個搖錢樹弄過來。
要不然再過段日子，搞不好他這個公司就真的要關門大吉了。
“張總，真沒這個必要。”曲尤裏說，“公司也不差我這一個人，我也沒那麽大心胸，能和你繼續合作。你找我來是什麽意思我也清楚，蔣小小那邊如果她自己想和你簽約，我不會攔着，不過你要是想通過我，那絕對沒可能。”
沒想到他會這麽說，張昊頓時怒目而視：“曲尤裏，你！”
曲尤裏說的這麽不留情面，顯然是不會回去了。
至于蔣小小那邊……
要是他說得動，還需要跑到曲尤裏這來對他低頭嗎！
曲尤裏也不想在和他交涉下去了，瞧了眼時間，站起了身，“張總，沒什麽事，我就先走了。”
張昊還有些不甘心，剛想要叫住他，就見曲尤裏回了頭。
“對了。”他說道，“有件事我覺得還是應該和你說一下。”
張昊一愣：“什麽事？”
“你還記得在公司，我們最後一次見面吧。”
張昊想起那天的場景，不明白他為什麽突然提起這個。
曲尤裏：“其實我那天去找你，就是為了給你推薦一個人的，雖然現在這個不重要了，不過，”他扯了下嘴角，似是嘲諷：“我覺得，還是要讓你知道一下比較好。”
“……”
曲尤裏已經走了。
張昊呆呆的坐在那裏，還在回憶着他剛才的那句話。
要給他推薦人？
誰？
是誰？
腦中走馬燈一樣的轉。
張昊想着想着，忽的肩膀塌了下來，頹然倒在了椅子裏。
還能有誰呢。
除了她，還能有誰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