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33-34

33

答應秉堂表白的一刻鐘後,我就後悔了。

彼時,秉堂已經給我穿好了衣服,還給我拿來了食物,藥,以及我想看的書。他自己則是等我吃完東西,喝完藥後,就盤腿坐在我旁邊練功。

我擡頭看了他好幾次,欲言又止,雖說他打坐前跟我說有什麽事就直接叫他,但我還是怕突然出聲打擾了他,讓他走火入魔了。

怪的是,我沒有發出動靜,他閉着眼睛,就仿佛知道我在看他似的,直接說道:“怎麽了,承意?”

現在我冷靜了下來,深刻地反思了一番,覺得自己剛剛實在是太沖動了。怎麽就這樣答應他了呢?

我明明根本就沒有充足的心理準備,從一個自由且尊貴的單身人變成憋屈的有伴侶的人。我怎麽就這樣把我自己給交待出去了呢?

我用沉重的語氣說道:“我仔細想了想,秉堂。我們不合适,我們還是分了吧。”

秉堂氣定神閑地睜了眼,笑吟吟地道:“怎麽不合适呢?我覺得我和承意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我絞盡腦汁地想了半晌,也沒想到充足的理由,最後我選擇雞蛋裏挑骨頭,道:“你吃香菜,我不吃香菜。和吃香菜的人在一起,我很有壓力的。”

“和承意在一起,我願意只吃所有承意愛吃的食物。”

我磨了磨後槽牙,“元秉堂,你能不能堅持一下你自己的原則!”

“我的原則就是承意。”

可惡啊!這可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我拉了拉他的袖子,選擇耍無賴,“我不管,我就是要和你分!你快點給我答應。”

“我知道,承意現在還不習慣有伴侶的狀态,不如咱們先嘗試一個月吧。一個月後,承意若覺得好,咱們就繼續。承意覺得不好,咱們就做回兄弟。”

我眼睛一亮,點頭道:“這樣好!就這麽說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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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堂微微彎起了唇角,有禮貌地問道:“作為承意的臨時伴侶,不知我是否能向承意索求一個深吻呢?”

我沉思了片刻,矜持地揚了揚下巴,道:“你來吧。”

他湊了過來,捧起了我的臉頰,輕輕地吻上了我的唇瓣。他的動作很輕柔,帶有濃濃的珍視意味。

我也不太懂,只覺得他的吻技好像确實有所提升,因為随着他的深入,我感覺我心髒砰砰直跳,随之歡喜與雀躍的情緒蔓延了我的全身,叫我指尖微微發麻,呼吸紊亂。

一吻罷,我身體不自覺地發軟,倚靠在了秉堂的身上,他順勢将我抱在了懷中,臉頰抵在了我的發頂,低聲寵溺地道:“喜歡嗎?承意。”

我咬了咬濕潤的嘴唇,抓着他的衣襟,哼聲道:“不喜歡!元秉堂,你太差勁了。我覺得你不行。一個月後,我就要和你分!”

他也不覺得傷心似的,手指插入了我的發間,微微地給我梳理頭發,一邊笑道:“那看來我得抓緊努力,好讓承意滿意了。”

“知道就好!我不和你說了,我要抓緊看書,然後構思我的第十一本故事集了。”我推開了他,拿起了放在床頭的書。

我看書向來心無旁骛,不受外界幹擾,沒一會兒就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裏,滿腦海全是我自己的故事。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猛地回過神來,餘光就瞅見秉堂正在盯着我看,也不知道盯了多久。

我虎着臉看向了他,“不許看我!做你自己的事。”

“我時常在想,世上怎麽會有像承意這麽完美的人呢?我上輩子定是拯救了天下蒼生,才有這麽大的福氣吧。”

他這誇得讓我耳朵發燙,我強行忽略了這一點,擺出了一副兇狠的模樣,道:“就算是吹噓拍馬,花言巧語,也無濟于事。本大人公正嚴明,看的是你的表現,而不是你嘴上說的話。”

他斂了眉眼,低笑道:“是,承意大人。小的一定好好表現。”

34

我在床上躺了整整五日,身體間歇性發燙的情況才有所好轉。

我早就習慣了卧病在床的生活,自娛自樂很愉快,不過秉堂這家夥可能是因我接受了他的表白而過度激動,他也不外出處理公務了,就讓屬下把所有文書都送到這裏來,每天十二時辰都要和我黏在一起,還時常親我。

一次兩次倒還好,我覺得挺舒服的,但是次數多了,我就有點頂不住了。後來,規定他每天只能親兩次——然而并沒有遵守,他總能找到各種各樣的理由讓我半推半就地答應他的親吻。

其次就是,幾乎每天我身體發燙的時候,我下體都會硬。

原本我是不樂意再讓秉堂這個流氓來給我解決的,我将他趕了出去,打算自己解決。然而,我自己根本就不得章法,擺弄了一會兒,把自己弄得更難受了不說,還手腕生疼。

最終萬般無奈下,我只能頂住強烈的羞恥心,把外面的秉堂召進來幫我。

第一次我意識模糊,注意力幾乎都放在了身體的快感上,并沒有太在意外界的動靜,現在我是察覺到了,秉堂在給我解決的時候,他自己也硬了。

那龐然巨物将他的褲子高高地撐了起來,頂住了我的腰。

這還不算完,我還發現有時候我們親嘴時,他居然也會硬!哪怕是我在看書,他處理公務的間隙,将我盯了一會兒後,居然也會硬!

作為一個二十三年來有意識時的勃起屈指可數的人,我不能理解他——可能是因為他年輕人血氣方剛,而我已經是個行将就木的老朽了吧。

明明才談了五天的戀愛,我卻覺得我已經有了成親了五十年的滄桑感。

這一天,獲醫師的許可,我能出去透氣了。

我便提出想要見一見周子尤。

當我在書房見到周子尤時,他大抵是被秉堂派人安排去收拾了一番,看上去衣冠楚楚,人模人樣的,一點都不像是被關押了七八天的樣子。

他一來,就“撲通”一聲向秉堂跪下了,大呼:“元家主!我真的對九長老沒有一點謀害之心。請你務必相信我。你不信問他,看我有沒有虐待他。”

——他還不知道自己曾經被扣上了“強了我”,“被我喜歡上了”的帽子。

秉堂許是還對此耿耿于懷,冷硬着一張臉,沒有理會他。

雖然周子尤這家夥用繩子綁了我,還用刀劃破了我的衣服,但在這時候,我還是識趣地選擇掠過這兩點。

我輕咳了幾聲,威嚴地挺了挺胸膛,“那個,小周啊,我已經幫你向秉堂說情了。關于蠱蟲的事,他願意相信你。”

以周子尤的視角,他并不知道我母親的事,所以聽我這樣說,他滿臉懵然,目瞪口呆地道:“哈?這就相信了?”

“畢竟無論怎麽說,你也是他的親兄弟嘛。”我這理由顯然站不住腳,因為秉堂之前還想着要殺周子尤,不過也無關緊要。我又接着道,“秉堂跟我說了,他想要殺你,主要是怕你洩露我們二人的身份問題。”

周子尤反應極快地發誓道:“要是我周子尤洩露‘元家主是我親兄長周茂勳’的事,那我不得好死,我天打五雷轟。”

“你應該也不會因為秉堂間接滅了你周家,而蓄意報複吧?”

“那更不會了!我在周家過得不好,天天被他們欺負。要不是周家被滅,我被元家主派人救下,也不會後來與我小姨相認,習得這一身巫蠱之術,改了年少時怯懦的性子。”

我看向了秉堂,他也蹙眉正在看我,神情似乎隐約有幾分不悅。

我有些不明白了,悄聲道:“他說的話應該沒毛病吧?你怎麽了?”

秉堂低聲道:“你們一唱一和的,搞得我像是個惡毒的壞人似的。”

周子尤也聽到他的話了,陡然大驚,立即拍馬屁道:“九長老仙姿佚貌,才華橫溢,元家主蓋世豪傑,你們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我只配在一旁撒撒花,做瞻仰的份。”

秉堂冷笑了一聲,沒有應聲。

“咳,小周啊,你那蠱蟲種下後,是不是還有後續的治療啊?”

周子尤趕忙點頭道:“是!之後還有長達三年的治療呢。九長老的筋骨狀态很好,我有十成的把握能藥到病除。”

他幾乎是把“我很有用別殺我”這七個字給貼到自己的腦門上了。

我唏噓道:“但是你那蠱蟲最近幾日讓我很不好受啊。”

“能讓我看看嗎?”

我點頭。

周子尤又遲疑地看向了秉堂,見他似是默認了,便起了身,走向了我。

就在我伸出了手臂,周子尤即将碰上我的一瞬間,秉堂冷不丁地開了口,“等等。”

我倆齊刷刷地看向了他,只聽他對周子尤警告道:“不許亂碰他。不然小心我把你的手給剁了。”

周子尤顯然是相當怵秉堂的,他整個人都開始瑟瑟發抖,小心翼翼地道:“我,我就給九長老把個脈。”

我沒好氣地道:“小周,你不用理他。直接來給我把。”

我無視了秉堂,也沒看他是個什麽表情,只看到周子尤又瞥了秉堂一眼後,身體抖得更厲害了,但他還是顫顫巍巍地伸出手,給我把了。

“咦?為什麽情況穩定了這麽多?”周子尤震驚地喃喃道,“這不正常啊?明明沒有我治……”

“是不是很厲害?”我小小地自豪道。

他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秉堂一眼,大抵是覺得元家還有厲害的人,所以他也沒有再繼續糾結這個問題,而是道:“那,我現在可以負責對九長老的治療了嗎?”

“不行。”說話的人是秉堂,他嗓音冷淡地道,“我會派人對你進行醫藥考效,你若通過才行。”

周子尤似是松了一口氣,道:“這小問題。”

秉堂将他的下屬喚了進來,對他吩咐了幾句,那下屬就領着周子尤下去了。

待書房內只剩了我們兩人後,秉堂走到了我的身前。

他彎下了身,捧住了我的臉頰,眸光晦暗,低聲問道:“承意是喜歡我,還是喜歡周子尤?”

我鐵面無私地道:“我都不喜歡。我喜歡我自己。”

“不管怎麽說,周子尤曾經都用繩子綁了承意,還用刀割開了承意的衣服,這種人,承意不該這麽信任他。”

我不得不為周子尤辯解了一下,“其實這是因為我扇了他一巴掌啦。”

“承意若扇我一巴掌,我定乖乖地将另一張臉送上去,萬萬不會做出與他一般的行徑。”

他的話,讓我語塞了許久,片許後我才道:“你……又和他不一樣。我們是好兄弟,而他只是個陌生人罷了。”

“所以承意喜歡我,不喜歡他是嗎?”

見他唇角開始彎起,我決定要報仇,故意道:“那倒不是,我喜歡周子尤,不喜歡你。周子尤多可愛的……唔!”

話沒說完,我的唇就被堵住了。

他一只手按住了我的後腦,另一只手在我敏感的腰身撫摸。

這一吻格外綿長,他還将我從輪椅上抱了起來,自己坐到了椅子上,将我放到了他的大腿上。

親完後,我整個人都癱軟在了他的懷裏,已經成一條廢魚了。

他的手還在我腰間游走,低啞地問我道:“承意喜歡誰?”

我拽着他的衣領,頑強地堅持道:“周子尤!”

他作勢好像還要親我,我趕忙道:“你今天的兩次機會已經用完了。不許再親了!”

他停了下來,好似很傷懷地嘆了一口氣,“一百年後我去世,墓碑上若雕刻我今生的遺憾,那必然會是‘沒有得到愛人承意的一句喜歡’。”

我無言了半晌,“你是不是有點什麽問題?誰墓碑上會刻這種東西啊!”

他用篤定的口吻說道:“我會。”

我開始害怕了,要是他真幹出這種事,那可真是把我們元家直系的臉給丢盡了。我使勁地搖他,“我以你兄長的名義命令你,你不許這樣寫!”

他嘆道:“我所求也很簡單,只是想要承意在我問的時候,回答一句‘秉堂’罷了。”

“好好好,你再問。”

他溫和地問道:“承意這輩子最喜歡,最想與他在一起,且永遠也不分開的人是誰?”

我:“……”

“承意?”

我忍氣吞聲地道:“秉堂。好了,你這輩子沒有遺憾了吧?”

“其實還有一個。那就是沒有聽到承意叫我一聲‘相公’。”

我忍無可忍了,“元秉堂!你小子不要得寸進尺!”

“承意別急,我還沒說完呢。這一點就暫且不急,未來再說。”

我就見不得他這運籌帷幄的模樣,我瞪了他一眼,信誓旦旦地大聲道:“我元承意就算是一頭撞死,也絕對不可能叫你元秉堂‘相公’!”

秉堂笑得頗有幾分意味深長,“這可說不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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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還是打算放在番外,第一人稱搞肉沒內味,所以下章完結!明天未必能準時更新,我盡量快地寫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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