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聽你媽的

這句話暧昧意思不要太明顯,身為班主任的萬曉倩第六感比任何人都要準确,幾乎是下意識看向阮芳雨。

阮芳雨瞪大眼睛,心說你看我幹什麽?我還不樂意呢。

班裏同學還在雲裏霧裏,只是覺着這句話暗戳戳意有所指,更加浪漫。萬曉倩為了掩飾自己明顯掃向阮芳雨的目光,上講臺翻出他的卷子,佯裝說:“阮芳雨上來,把你的也念念。”

一班三位作文大佬,兩個都上去了,也不差黃雷躍。他被排在最後一個,在下邊偷偷清嗓子。一般學生無論作文好壞,自己在大庭廣衆當着全班面讀出來時都會覺着不好意思。但黃雷躍表現欲很強,又學過朗讀,每次讀作文那是聲情并茂,句子抑揚頓挫,情緒把控的十分到位。

盡管是議論文。

阮芳雨在一片掌聲中回了位置。仉星航在黃雷躍清嗓的暖場聲中側身湊到阮芳雨耳邊,壓着聲說:“輪番上臺祝詞,像不像婚禮上的宣誓。臺下鼓掌的同學,都是我們的賓客。”

阮芳雨不善瞥了他眼,覺着這人真會碰瓷。“你當黃雷躍不是人?”

“他是司儀。”仉星航眯起眼睛。臺上黃雷躍已經開腔了,正在聲情并茂念自己的引言。仉星航學着黃雷躍語調,随着他念作文抑揚頓挫的節奏,極輕說:“當清晨第一縷陽光灑向大地,伊甸園內象征愛情的玫瑰便會開放。”

“彩色的蝴蝶在晨曦中唱出贊歌,見證彼此許下的承諾。”

“在這裏仉星航先生致詞:縱使玫瑰枯萎,縱使年華老去。”

“他依然愛阮芳雨如初。”

“直至天荒地老,直至黃土白骨。”

“攜手同茔,永不分離。”

他說這話時帶着笑,輕懶的音色混在黃雷躍的朗聲中一起,随着吐字呼吸騷動阮芳雨耳廓。阮芳雨脊梁上的雞皮疙瘩一路蹿到了脖頸。腺體不安跳動了下。

兩個人有了臨時标記,他受不了這種調戲,擡手将人推開,面不改色坐正。

“大白天的,別做夢。藥不能停,再吃兩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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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仉星航從桌堂裏掏出袋子,錫箔紙響動,他果真又掰兩顆膠囊攏在掌心,擰開水杯正往嘴裏塞,阮芳雨連忙攔下。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問。“你有病?”

藥不能亂吃,這是正常人都知道的常識。

仉星航用指腹把膠囊塞回塑料殼子裏,朝他吐了下舌頭,笑着說:“騙你的。”

“阮芳雨、仉星航。”兩人切切察察了半天,萬曉倩幾次目光提醒,奈何二人眼中只有彼此拒不擡頭跟他有目光交流,終于冷聲點名。“站起來!”

直到下了第二節 課的大課間,萬曉倩離開教室,站了整整兩節課的阮芳雨得已坐下。音樂響起,樓上樓下桌椅板凳乒乒乓乓挪動,教室裏的同學有說有笑往外走——又到了愉快的跑操時間。

阮芳雨決定放場鴿子,對體委說:“孟子,給我請個假。”他要休息一下自己勞損的雙腿。

孟良寶沖他比了個OK的手勢,跟着出去整隊了。

除了值日生外的同學都離開了教室。仉星航扭過頭,叫了聲。“哥。”

“你別說話。”阮芳雨癱在椅子上擺手,幾天的摧殘,現在他聽到這聲音就萎。“祖宗,你先讓我活會兒行嗎?我真是八輩子血黴認識你。”自從認識了仉星航,他原本就不幸的生活更加的不幸。

“是我錯了。”仉星航彎下腰乖巧給他捏膝蓋和大腿。

“別動,癢——”阮芳雨掙紮坐起。

黃洋偷偷溜號,回過身,目光狐疑,來來回回在仉星航和阮芳雨身上掃視。“我怎麽覺着你倆有情況?”

他雖然偶爾智障,但鼻子靈敏,對于八卦一向先知先覺。仉星航第一節 那句“神來之筆”怎麽看都不像臨時起意。他剛轉校過來,接觸的人不多。黃洋思來想去只覺着那個人可能是阮芳雨。

阮芳雨拉開放在大腿上的手,坐正問:“你作文寫完了嗎?”

“寫完了啊。”

“再去寫一篇。”

“為什麽?”

“題目就叫,好奇心害死貓。”

“……”

“阮哥,咱能換種威脅方式嗎?”黃洋一本正經說:“我看你還沒搞清楚狀況,現在的你已經不是讓人聞風喪膽的校霸了。有我仉爸爸在這裏,你的威脅毫無效用。”

“哦~”仉星航單手拖着下颌,漫不經心說:“但你口中的仉爸爸是他的Alpha。”

“啊?!”黃洋一驢嗓嚎出聲來。“你們,你們什麽時候——”他就覺着有情況,他就覺着有貓膩!

“他胡說八道你也信。”阮芳雨把黃洋拉下,目光掃過那幾個被黃洋驚叫引來的值日生的探尋,毫不走心敷衍。“沒事,他鹽吃多了,瘋了。”

“但你們今早一起來的,身上有Alpha信息素。”黃洋瞪大眼睛,摁住椅背一把跨坐下,終于後知後覺抓住了關鍵。“那股味道……還是優質Alpha的信息素。”除了仉星航,身邊哪還有什麽優質Alpha。

阮芳雨張了張嘴,沒等解釋,黃洋連忙打斷。“你別說話,你不誠實。”他看向仉星航,眼神直勾勾。“爸爸,你說,你說什麽我都信。”

阮芳雨:“……”他真是一點節操都不要。

仉星航看了看阮芳雨,唇角扯開,沒等往上揚。阮芳雨一把捂住他嘴,緊緊捂着,他在仉星航這張嘴上吃了太多虧,未蔔先知,咬着後槽牙威脅。“你別說話,從此刻開始,你是啞巴。不然我悶死你。”

他說着,掌根上挪,連嘴帶鼻子一起捂住。仉星航被勒的仰頭,露在外邊的一雙眼睛笑彎了,破天荒認慫點了兩下。

阮芳雨将信将疑,嘗試着一點點松開。

仉星航确實沒有輕舉妄動,在阮芳雨完全松開後。他舔了下唇,上邊還殘留着對方掌心的溫度。

黃洋依舊在殷殷期盼,不相信從不退縮的仉星航會敗在阮芳雨的淫威之下。

風從開着的窗戶吹來,帶着溫熱,三人對峙着沉默半晌。果不其然,仉星航擡起眼皮,懶散一笑。

“聽你媽的,你媽說什麽都對。”

黃洋扶椅背起身,如願以償擺了個OK手勢,緊接着在桌椅擦地的拖拉聲中麻利蹿出門避禍去了——他媽沒啥缺點,就是真動手前不打招呼。

林軒直到午休時間才在食堂找到阮芳雨,跟仉星航一起面對面坐着,還吃一樣的菜色。

仉星航剛來那幾天習慣出去吃,這周才跟着阮芳雨混跡食堂。這人雖然表面看起來能夠和諧的與大環境融在一起,但骨子裏卻不喜歡喧嚣熱鬧的地方。

“你怎麽又在這裏?”林軒端着餐盤站在桌邊,無語又無奈往桌上一跺,掐着腰問:“你是纏上阮阮了是嗎?”

阮芳雨和仉星航儲物室打架的事情他聽說了。“你有什麽恩怨沖我來,阮阮的賬也都記我身上。你離他遠點。”相較生活困難又處于性別劣勢的Omega阮芳雨。身為Alpha的林軒有的是時間和精力跟仉星航耗。

這個人太危險了,他要讓阮芳雨脫離戰場。

仉星航把餐盤裏多打的煎蛋夾給阮芳雨,漫不經心說:“那可不行。”

“我對哥的愛,怎麽能分給你。”他仰起頭,含笑說:“你找別人吧,我不接受AA戀。”

林軒一懵,一句話在腦中轉了兩圈才反應過來意思,差點跳腳。“卧槽,誰喜歡你了,你不要臉!”

他嘴笨,沒有仉星航那麽舌燦生花,連罵人都吃虧。

“行了。”阮芳雨拉林軒沾滿汗的運動服一角,知道這倒黴孩子根本就不是仉星航的對手,讓他在自己身邊坐下。“趕緊吃飯,訓一上午不累嗎?還有精力吵架。”

仉星航聞着淡淡的薄荷信息素,目光陰沉掃過阮芳雨拉他的手,在阮芳雨視線投來時長睫一撲,又斂了所有情緒。他垂着眼,笑着說:“是啊,趕緊吃飯,下午還有課呢。”

“下午第一節 是體育課對吧,有合堂?”他剛來,對于課表摸得還不清楚。

“嗯。”阮芳雨并沒有林軒那樣滿臉的苦大仇深。事實上,只要仉星航不發瘋,始終維系這種正常狀态,他并不排斥對方。談論課表的話題在同學間十分随意,他極為自然接道:“跟五班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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