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不舒服嗎?
仉星航站在他旁邊,後背貼着牆,不喜不悲應了聲。“哦。”
阮芳雨聽着他這聲音就火大,拽着人褲子想借力爬起來。校褲腰松,仉星航雖然願意阮芳雨主動但也不是在這種場合,一手提着褲子,彎下腰拎着胳膊把人拉起來。
阮芳雨腳下趔趄撞向前,揪住仉星航衣領接力把人抵在牆上,向前一步緊逼,仉星航略仰着頭,阮芳雨小臂緊接抵在喉骨上。
他們近在咫尺,能觸到彼此帶着酒氣的呼吸。阮芳雨眼角壓緊盯着仉星航,不知想到什麽,突然耍脾氣厲聲喊:“別擺出這幅沒有心肝的模樣!”
仉星航一怔,有些懵,無所謂地笑了下。“我這副樣子讓哥讨厭嗎?”他說:“那真是對不起了。”
阮芳雨覺着胸口燒得慌,有火氣和怒氣混雜糾纏着堵在那裏,上不來又下不去,眼角染了層淺紅。
“如果我讓哥不痛快了,哥可以打我。”仉星航和他回視,帶着笑說:“哥要試試嗎?”
阮芳雨不知道他怎麽會有這種想法,胸口更燒。原來這麽多年,仉星航自己就沒把自己當人來看。
“你以為我不敢嗎?”阮芳雨話還沒說完,拳頭緊接而至。
仉星航不閃不避。
拳風掃過臉頰,阮芳雨的手僵在空中,半晌都沒有落下。最後,拳頭轉了方向賭氣一般在人前額上捶了下。
“算了。”他松開手,搖晃着後退,好像撒完酒瘋無所謂又漫不經心的釋懷,自我開導似的呢喃。“我不跟你計較。”
月亮升到頭頂,把兩人影子拉的細長,在地面上重疊。仉星航看着阮芳雨站在面前,被壓迫過的喉嚨幹澀發緊,他緩慢猶如機械般一寸寸離開牆面,渾身每塊骨頭都因為強行扭曲而嘎嘣響。
他是一頭見血的野獸,用變态的自制力去壓抑狂躁的本能。
喝醉的阮芳雨是前所未有的可愛模樣,骨子裏的溫柔全部從縫隙裏冒了出來。
仉星航指節僵硬動了動,意識恍惚,他想要更多,不受控制幻想把阮芳雨摁在地上,撕咬揉碎進骨子裏,讓血和肉融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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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該是多麽的幸福,他想,瘋狂的想……
“你不是任何人發洩情緒的工具。”阮芳雨絲毫沒有意識到危險,擡頭看着仉星航,用醉鬼特有的教訓口吻,嚴肅又正色說:“你是個活生生的人。”
仉星航低下頭,長睫深深撲下,半張臉都籠罩在陰影中,從喉嚨深處發出一個“嗯”。
老房子的門開着,夜風湧進,暖黃色燈光照出,穿過門口投在街上。這條巷子裏的住戶都是整日奔波做小生意的,東跑西颠勞累一天後,晚上早早就關了燈在床上打呼。
仉星航站在狹窄巷口往裏看,濃郁夜色中,一盞燈在寂靜安詳裏亮着,像是在黑暗中守出的另一片天地……心頭生出一種奇異的感覺。
他不知道該怎麽形容這種情緒,只是覺着,他想把這一幕保留下來。他喜歡這個風雨飄搖的小房子,勝過迄今為止住過的所有富麗堂皇的別墅。
阿嬷坐在桌前,凝神聽着門口動靜。人老了,傷勢恢複的慢,前兩天歪的腳到現在還沒好。
仉星航背着阮芳雨一進門,阿嬷聽見聲響拄着拐杖站起來,辨別了空氣中的酒氣和信息素氣味,說:“阮阮和航航一起回來的?”
“哥睡了。”仉星航背着人,略顯困難側身從狹小過道繞至床邊,将阮芳雨放下。“他今晚喝的有點多,不過已經吐出來了,你不用擔心。”
“哦哦。”阿嬷應着,摩挲着桌沿又坐下。“小軒呢?”
“被司機接走了。”
入夜萬籁寂靜,一旦停下說話整個屋子就陷入了死寂。
仉星航站在床前垂着眼睫看了會兒熟睡的阮芳雨,彎下腰,指尖撫摸着發紅滾燙的臉頰,阮芳雨溫熱的呼吸騷動眼睫。
仉星航忍耐了一晚上,終于再也抵抗不了誘惑,張開嘴,咬住柔軟的唇極輕含了下,淺嘗辄止松開。
他要做一個正常人,就得學會克制和忍耐。但他可以做個小偷,在壓抑不住時,趁對方沒有意識悄無聲息偷一個吻。
仉星航彎腰為阮芳雨拉開被子掖好,怕他半夜起來口渴,又準備了半杯溫水放在床頭的桌子上,試探性夠了夠,挪了個确保他翻身不會打翻的位置。做完這些後,他對坐在桌前的阿嬷說:“阿嬷,我走了。”
“不住下了嗎?”
“不了。”
跟他在一間屋子裏,兩個人又有臨時标記,他怕自己會忍不住。
阿嬷手裏拄着拐杖,低下頭,布滿白翳的雙眸中沒有神采,只是極輕嘆息了聲,輕輕說:“阮阮遇見你,是他的福氣。”
仉星航略怔,覺着這好人卡發的有些随便,笑了。“遇見哥,是我的福氣。”
阮芳雨從小到大第一次醉的這麽厲害,第二天上學時腦袋還昏昏沉沉的。路過操場時,驚訝發現林軒那個畜生已經穿着運動衣在操場訓練了,應該已經來很久了,朝陽下,脖子上挂了晶瑩的汗珠。看阮芳雨路過,一咧嘴朝他彎眼笑。
阮芳雨揚了下手,想起昨晚這人拉着自己灌啤酒,心說是個害人不害己的畜生。
下午第三節 下課,班裏突然乒鈴乓啷開始收拾桌子書包,桌椅板凳摩擦的刺啦聲響徹樓上樓下。剛被吳敏峰虐道殘血的黃洋突然回光返照般擦着滑沖向講臺邊展示欄,全班同學陸陸續續擠過去,推搡喧鬧,空氣中洋溢着類似過節的喜悅氣息。
仉星航眨了瞎眼,問:“八公主又征婚了?”
上次班裏這麽熱鬧,還是黃洋在某相親網上看到八公主的征婚啓事,于是熱心腸的扒下來貼在班級展覽板給大家看,本意是想讓同學們都了解一下,齊心協力幫助更年期老Omega脫單。
結果萬曉倩恰巧在這個大課間進班視察衛生,撞見這“集思廣益”的一幕。所有圍觀群衆喜提操場八百米,黃洋直接用作文課跑了場馬拉松。
黃洋跑完後用殘餘的生命發誓,這輩子再做媒他剁屌!
阮芳雨唇角極輕揚了下,也想到黃洋上次犯的二,好心解惑。“周三下午第四節 全校打掃衛生,這是一中的傳統。”
仉星航看黃雷躍拎起抹布纏在手上跟韓飛嬉鬧揮舞,依舊不是很明白。“為什麽要因為打掃衛生而高興?”
阮芳雨:“……”
“因為大家不想學習。”到了高中,高強度壓力下學生都瘋了,只要能不上課別說打掃衛生,去小樹林後撈臭水溝裏的垃圾都是争先恐後。
兩人正說着,黃洋已經看完任務分配表,拿瓷磚地當冰場打着滑蹿回來,雙臂在仉星航桌前一撐,穩穩剎住。小太監一樣喜上眉梢報信。“仉哥,你運氣比較好,掃地。”
仉星航問:“哥呢?”
黃洋說:“阮哥還是老任務,擦窗戶。”
擦窗戶得爬高,大多數人都是不願意的。阮芳雨從開學到現在就包攬了這項活。一共四扇窗戶,跟他一起的還有三個男Omega。
阮芳雨站在窗臺上,單只胳膊勉強摟住窗扇,擎着手臂夠最上邊的一塊污漬。他墊着腳尖還差一點,教室在二樓,下方是柔軟草坪,他大着膽子想在窗臺上蹦個高。
正要起勢,突然被人揪住褲子拉住,緊接兩腿一輕,身體瞬間上升一大截。
阮芳雨抓着窗戶,耳尖不争氣紅了。因為他正跨坐在仉星航肩膀上……
夏至已過,他們都只穿了一層薄薄校服。阮芳雨的屁股能清晰感受到Alpha緊實的肩部肌肉,混着溫熱體溫,順着接觸的部位往臉上燒。
“你放我下來。”
仉星航握着他小腿,仰頭自然問:“不舒服嗎?要不換個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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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決定早點睡,明天再做校對,晚安親親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