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還是第一

考試持續了兩天,下午結束後學生各自收拾書包回了自己原來的班級。

阮芳雨手裏卷着最後一門的物理卷子,單肩背着書包進門。仉星航的物理卷子折成一條扔桌上,正在撕桌角考號。

阮芳雨物理大題奶對了倆,心情頗佳,站在自己位置旁,用卷成筒的試卷挑他下巴。“還對答案嗎,弟弟。”

仉星航被迫揚起臉。“都行。”

阮芳雨覺着沒趣,但四下同學都在也不好做點什麽,随手把卷子扔在他桌上。

仉星航展開阮芳雨卷子,簡略掃過最後大題。“其實也沒什麽可看的了。”

正在挪桌子沖齊的阮芳雨挑了下眉,他的神經太過敏銳,腦子裏神經質的蹦出一個想法。

“你們考完了就放松了?”萬曉倩帶着熟悉的疑問句進門,教室安靜一瞬後緊接爆發雞飛狗跳,沒來得及摘書包的學生火速飛奔回位置坐下,一陣騷動過後,桌椅橫七豎八,人都“對號入座”。

“你們馬上高三了,別以為小小期中考試過去就能松懈……”萬曉倩沒好氣白了全班一眼,短暫思想教育後指揮學生收拾衛生,将桌椅板凳都歸回原位。

前腳剛安靜下來的教室轉瞬又亂了起來。韓飛屁颠屁颠過來找阮芳雨。“阮哥,今天咱倆掃地。”

“啊?”

平日裏阮芳雨只記得周幾不記得幾號,考試日只記得幾號不記得周幾。琢磨了下,自己今天确實值日。

腦海中剛才湧出的想法被這麽一打斷就沒了問出口的興致。

也不是什麽大事,他想,算了。

由于暑假回來“準高三”就要正式邁入高三,所以學生們的暑假從原來的一個半月被強制壓縮到了十天,考試結束後需要在學校補一個月的課才能放假。這是一中慣有的政策,意料之中又情理之中,可萬曉倩說出口的瞬間班裏還是爆發出一陣鬼哭狼嚎。

“哭!說補課就哭,等成績發下去你們會覺着自己哭早了。”萬曉倩毫不留情揚了揚手裏的成績條。“猜猜,都考了幾分?”

高二下學期三天一小考五天一大考,除了幾個浮動大的,大多數人的成績基本定型。此刻相較于自己考的那點分數,全班更關心的是——

“老師,誰是第一?”

“是啊,誰是市第一?還是我們班的嗎?”

仉星航和阮芳雨瞬間吸引了全班目光。他們倆在一起的事不知道誰作死的在貼吧裏發了出去,現在附近學校都知道,那個從不談戀愛的“朝陽阮郎”有了男朋友,就是前段時間被網暴很慘的南嘉前市狀元。由于兩人性格都很強勢,關于誰更厲害的讨論經久不衰,最後一致決定,就看這次期末考試成績。

萬曉倩知道他們那點八卦心思,視線掃過兩人。阮芳雨擰起眉頭,突然就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挨個念名字上來拿成績單。”萬曉倩低下頭,講臺下同學伸長脖子像只螳螂,在關節脫臼前終于模糊看清第一張條上的字——阮芳雨。

“阮芳雨這次依舊是咱班第一名,也是朝陽市第一。”

班裏瞬間爆發出一陣歡呼,夾雜着幾個人不怕死的口哨聲。

“哇偶!阮哥威武!”

“阮哥牛!”

“朝陽我阮爹!”

……

雖說阮芳雨和仉星航都是同學,但他為人仗義,又有兩年感情在先,班裏同學或多或少的偏向他。

黃洋轉過身,想在一片歡呼熱鬧中安慰被忽略的仉星航,沒等張口,萬曉倩又念了名字。“仉星航。”

“仉星航這次成績不錯,雖然是第二,但總分跟阮芳雨咬的很緊,只差兩分,繼續努力,下次我希望看到你倆總分再提十分。”

班裏又是一陣捧場歡呼,不知道誰開玩笑吼。“變态就該奔着滿分去,十分不夠。”

第三名是黃雷躍,他被仉星航落下了三十分,市排名直接掉出一百,他上臺拿成績條時哭笑不得,心說這小情侶之間不僅互不相讓,還傷及無辜。

“只是兩分啊。”黃洋以目光迎接仉星航回座位,轉回身熱心安慰。“爸,你別受打擊,下次多對一個選擇題就是第一。”

他剛說完,發現後排氣氛明顯不對。

仉星航這個考第二的人不僅沒受打擊,還滿臉思量與試探的看阮芳雨。而阮芳雨,這個蟬聯市第一的“東方不敗”,緊攥成績條臉色鐵青,手指關節青筋都凸出來了。

黃洋心說這怎麽了?考第一還不高興?

仉星航成績條纏在指尖,眼皮垂着,半晌後揚起嘴角,帶着絲謹慎,讨好笑說:“哥,恭喜你呀。”

阮芳雨神經質的扯了下嘴角,十分詭異又僵硬,冰冷問:“恭喜嗎?我贏了,你輸得意外嗎?”

他的話帶着刻薄和譏诮,黃洋懵了。仉星航眼皮一垂,沒有說話。他在做這一切之前就想到了,能瞞過算僥幸,瞞不過,無論阮芳雨發什麽樣的火他都受着。

“仉星航,你真厲害。”阮芳雨繼續嘲諷,劈手奪過他指尖成績條拍在桌上。“第一場語文,你比我高了十三分。所以第二場的生物你就比我低了兩分,第三場數學,你又比我低二十分。英語你再追回四分,化學兩分,物理一分。”

“這些都在你計算裏,我是不是該誇你算無遺策!”

仉星航不僅輸給他,還絞盡腦汁讓旁人看不出來,找不到漏洞,給他留下充分的體面,不至于被人戳脊梁骨說是施舍,多麽“貼心”的安排。

“媽、媽……”黃洋見他整個人都氣的發抖,阮芳雨好像一顆原子彈,所有暴戾都積蓄在內,稍有不慎炸的周圍人粉身碎骨。

黃洋怕兩人動起手來,急忙欠身拽阮芳雨手臂。“你說什麽呢?好好地生什麽氣,雖然就差兩分,但你還是第一啊。”

現在“第一”這個詞就像根毒針,準确刺人阮芳雨劇痛的神經,他從牙縫裏擠出。“轉回去,沒你的事。”

黃洋結結實實怔住了,因為他看到對方眼角泛紅,似乎要哭出來,拽着手臂的手指松開,第一次沒有插科打诨,聽話的低頭轉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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