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打臉
天色暗了下來。
終于熬到魔藥課下課,白骁拿着書包往教室外走就撞見安格爾一臉不高興的直接朝着宿舍的方向走了過去,一邊走一邊打電話說:“爸爸,你怎麽也去吃飯?在我學校旁邊的那個西餐?我不去,沒心情。”
哦,原來大将軍今晚也出來吃飯。白骁眸子一沉,有了自己的打算。
終于這一天來了,現在他已經沒有回頭路走……希望藥水質量好點兒。
就像考試之前學渣會希望自己腦子好使點兒,學霸希望自己的筆有油一樣。
白骁整了整衣服,嚴陣待發。
手機滴滴響了,是裏昂到了。
白骁先壓抑了一下自己被他捅死的悲憤,又壓抑了一下屬性測試時候差點兒被他斃了的怨恨,最後壓抑了一下上輩子被糟蹋了十年的憤怒。最後全部的怨念集中到了手裏這瓶小小的藥水上。
他面無表情的出了教學樓。
以往裏昂會把車子停在靠近大門口的位置,這一次停的遠一些,至少從學校裏是看不見他的車子的。也許怕他那争風吃醋的小男友發現?白骁遠遠的看見那個熟悉的背影,穿着黑色西服白色襯衣,看來白天他也去參加那個慰問紅桃的活動了。白骁打量了對方,得出結論:他這麽穿,沒有凱文好看。
咦,怎麽想到凱文了?
“今天怎麽不和凱文回去?”裏昂沖他點了點頭,金色的長卷發垂在耳際,被風吹得微微飛起,他左耳的耳釘泛着幽幽的光。前世,白骁有一個和他一對的耳釘,現在他連耳洞都沒有。這就是區別。
“他晚上有事。”
“哦,有事啊。”裏昂說,“上車吧,我知道有家新開的日料不錯,不然咱們去吃?”
雖然很喜歡日料,尤其是鳗魚飯,日料什麽的還是等着和凱文一起去吃吧。白骁考慮了一下藥水是淡藍色的混在清酒了太明顯,建議到:“我們去吃西餐吧。”這樣把藥水撒進紅酒就看不出來了,而且運氣好還能順便看見安格爾他爸。為了更加真誠,他還補了一句,“我吃不慣生魚片。”
裏昂說:“那行,去離學校近的那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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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車裏昂說:“你不是一直挺煩我麽,約我還挺詫異的。”
白骁眨了眨眼,裝作什麽都不懂的樣子,說道:“我想,上次的事情一定是誤會,你這麽誠心的多次邀請我,我當然不能拒絕了。”他擡頭望着裏昂,小小的梨渦蕩漾開:“何況你還這麽優秀。”
裏昂被他這個微笑弄的暈頭轉向,沒錯,白骁對自己少年時代的長相還是蠻有信心,不同于青年時期的俊美,白骁少年時期近乎妖孽的非常吸引男人。
他受不了裏昂這種人,明明有自己的男朋友,對着勾引他的人還是一副願者上鈎的樣子。
“這樣啊,那我很榮幸。”裏昂說,“安格爾在學校沒少給你添麻煩吧。”
白骁微笑看他:“不麻煩,他雖然任性了點兒,但是人很好。”
假惺惺的幹什麽,誰指使那個幾乎沒有腦子的孩子我還不知道麽。白骁就受不了他這麽一副君子坦蕩蕩的嘴臉。做了十惡不赦的事情還能特別冷靜,他人生的主旨就是為了自己好。為了他的權利他可以付出一切。他眼裏就只有他的人生目标,等他攀上人生巅峰了,其他不管是愛人還是友人,都分為和我搶和不和我搶兩類。
人渣。
“這樣啊,我還怕他給你添麻煩。”
白骁笑了笑:“将軍這麽客氣,我真是受寵若驚。”
眼睛深處埋藏着恨意的少年,以最完美的假面出現在他的熟人面前:“我們這樣子出來,如果被安格爾知道的話,是不是會讓他傷心啊。”
與其說是讓他傷心,不如說是讓這小孩炸毛。
白骁摸了摸額頭說:“你怎麽給他編的理由?開會,還是別的?”
裏昂眼睛一沉,嘴角帶笑:“我就說我和朋友去吃飯。”
“哦?”白骁說,“有沒有說是和我?”
裏昂:“……你也知道他脾氣不好,我怕他想多了。”
白骁笑眯眯的,丹鳳眼眼波流轉:“那你有沒有想多?”
裏昂猛地剎車,他們到了飯店門口,他握着方向盤對白骁微笑的說:“到了。”
白骁說:“這家店啊,我很熟悉的,我知道有一種紅酒特別好喝。”
裏昂下車和白骁并肩走,說道:“那你一會兒去點吧。”他優雅又紳士的外表吸引了不少女人的目光,白骁和他并肩走着,走到了門口,他的餘光看到了大将軍也在裏面吃飯,勾了勾嘴角。
一進門白骁就不小心摔倒了,裏昂站在他身邊,手自然的攬着白骁的腰,把白骁扶了起來。
威爾遜正和一個老頭喝酒,這麽一看,自己兒子的男朋友扶着一個清秀少年的腰來吃飯,氣就不打一處來。
他站了起來,啪的摔了自己的酒杯。裏昂這才看見了威爾遜,松開了白骁的腰。
裏昂趕忙走過去說:“岳父大人,怎麽不提前說要來吃飯,我就叫着安格爾一起了。”
威爾遜猛地拍了一下桌子:“什麽?我要是提前說能看見這個?你要是腳踏兩條船,我一定弄死你!”
裏昂解釋不清,猛地把白骁拉過來:“這是安格爾同學,二殿下同居者,我們怎麽可能有關系呢。”
白骁也配合的說道:“哎呀,将軍,你怎麽能這麽說,我們可是朋友。”
越描越黑。
威爾遜不相信,就這白骁上輩子的經驗,這位大将軍猜疑心本來就很重,最受不了的事情就是背叛。
這下裏昂和安格爾可是有好果子吃喽。
威爾遜說:“你等着我告訴安格爾。”
“岳父大人!”這事兒要告訴安格爾那個醋桶不得崩潰了,白骁心裏冷笑,裏昂一臉正人君子,“我和他真的只是朋友!”
白骁心裏冷笑一聲,面色卻純真無暇的看着威爾遜:“我……我和裏昂只是朋友,您不要為難他,”
越是這樣越是引起威爾遜的懷疑,最後威爾遜氣的直接付賬離開了飯店。如果不會這飯店裏有太多威爾遜的熟人,他直接一巴掌就甩上去了。
剩了裏昂和白骁兩個人在原地。
“都怪我,我不該那麽不小心摔倒的。”白骁幾乎要擠出來幾滴淚兒,“唉,都是我不好。”
裏昂瞅着剛才威爾遜摔得水晶高腳杯的碎片說:“沒事,都是意外。”
白骁說:“既然如此,我們今晚就多喝一點兒吧。”
白骁他不會喝酒,但是他能保持淡定的姿态兩個小時,之後後勁大上來就無法自理。如果不幸的需要喝酒,他要趁着能走的時候趕緊走,“那我去點酒。”
“沒看出來你還喜歡酒,”裏昂說道,他素質還算高,經歷了這種事情面色不改,所以白骁說他就是會裝。
“對啊,是挺喜歡的,那我去了。”
白骁起身,心跳加快,到了吧臺前要了顏色最深的紅酒。他對着服務員說:“打開。”
渾水摸魚的技術仍然是白骁的一大優勢,就在服務員開啓酒瓶的時候,白骁湊過去假裝好奇的看了看,一只手就不安分的把酒起子弄得飛上了天。
他裝作不好意思的說:“哎呀,這壓強還挺大的。”
服務員連忙擺手,高級酒店服務人員都很有素質,就剛才開瓶器飛起來的時候白骁已經把藥水混進了紅酒,咕嘟咕嘟的冒着泡,半響化作一片沉寂。
這藥水喝了應該也沒啥事兒吧。
白骁拿着這瓶打開了的酒朝着他們兩人的座位走去。
裏昂背對着他坐的筆直,他曾經最喜歡裏昂身上這種一絲不茍的氣質。
現在看來這些都一文不值。
“我點好餐了,”裏昂說,他看起來還是有些受剛才的影響,雖然保持着完美的禮儀,但是難掩心情。
白骁把酒瓶放下,給裏昂倒了一杯酒,裝作很失落的樣子說:“聽你剛才話裏的意思,就好像我們永遠不能有關系。”
裏昂促狹的笑了笑:“可以做朋友。”
白骁端起酒杯:“來,敬友誼。”
“敬友誼!”
裏昂端起來酒杯,白骁也裝模作樣的抿了一口。
沒過多久上菜了,白骁是真的不能喝酒,一喝酒就飄然欲仙,這剛開始還尚可保持清醒。酒過三巡,裏昂喝了不少,白骁知道他酒量不算很好。開始說些有的沒的。
“我們真的只能做朋友麽?”白骁說,“我真的沒有安格爾好嗎……”
裏昂說:“你醉了,白骁。”
“你好讨厭啊……”白骁說,“我在凱文的家裏借住我們又不是那種關系……”
“你們不是那種關系?”裏昂說,他眼神已經開始發飄,就在這時候白骁拿着酒杯坐到了他旁邊,裝作憂郁的樣子開始獨自喝了起來。
“我啊……并不讨厭你,”白骁說,“你是不是以為我很讨厭你?并不是這樣我只是……吃醋了。我只是……嫉妒安格爾擁有你這麽好的男人。”他的手撫摸上裏昂的臉,“我真的……不好麽?”
白骁喝醉了,臉上帶着淺笑,淡淡的梨渦和臉頰豔麗的粉紅刺激着裏昂的腎上腺。他看着這吊高的丹鳳眼,迷離的煙波流轉,一下子就鬼迷心竅的覺得性感。
他扣着白骁的下巴就要吻上去。
果然是個人渣。
白骁冷笑一聲推開了他,手裏精致高腳杯裏酒紅色的液體在夜色裏有蠱惑人心的魔力,他積攢已久的怨氣在這時爆發,下一秒,高腳杯空空如也。
紅酒濕噠噠的流了裏昂一臉,弄亂了裏昂的長卷發。
“稍微一勾引你就動心?看來你不是真的喜歡安格爾,還是你已經廢物到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