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初雪

白斌其實喜歡看游文意發呆的樣子,他那雙眼睛飄忽不定的時候反而比認真看人的時候更有味道,桃花眼兒招桃花這話是不錯的,他飄着飄着就勾走了大批人馬的心,包括白斌。 當年就是在人海茫茫中多看了這位學生會會長國立大男神一眼,本來早就聽說過這人帥,真的見到後沒想到被秒殺。

一秒,癡迷。

白斌想着自己難道是被這公狐貍精的一副好皮囊迷住了?然後把一杯熱巧克力牛奶放在剛洗完澡的游文意身邊,說道:“別發呆了,快喝了。”

游文意突然抓住了白斌的手腕,說道:“我心慌。”

他是真的心慌,從下午開始他就心慌慌的,好像有什麽壞事兒要發生一樣。

“你怎麽跟個情窦初開的純情少女一樣,你說說你哪天心還安了吧。”白大龍掐着腰,還是沒個好笑臉兒,“喝了牛奶去睡。”

“現在睡不着,陪我出去逛一圈兒吧。”游文意系上圍巾,溫和的朝着白斌笑笑,“你會陪我吧?”

“游文意……”白斌說,“你……”

“我?”游文意有點兒茫然,“我怎麽了?”

白斌心想你到底是想拒絕我還是想給我機會,明明已經拒絕我還給我這麽多接近你的機會。你是不是想把我培養成你的兄弟?

但白斌心裏觊觎的不止于此。

“行吧,”白斌氣鼓鼓的拿起來深灰色的大衣,高挺的鼻梁撞了一下衣架,他摸着鼻子把大衣遞給游文意,“你穿那麽一件薄毛衣,圍一百個圍巾都沒用。”

“恩,”游文意彎着桃花眼兒,“謝謝你啊。”

白斌穿了一件厚厚的卡其色夾克。卡其色其實也蠻挑人,很多人穿不好有種非常土的感覺。他把手抄在水洗白牛仔褲的兜裏,整個人帥的有點兒頹廢,但不過于頹廢,剛剛好的一個度。白斌剪短的頭發根根分明,棕紅色在路燈的照射下有種奇異的好看。他身邊的游文意長腿包裹在黑色牛仔褲裏,黑色顯得他腿更長,筆直筆直的,深灰色的大衣襯托出了他那溫潤如玉的氣質,白斌忍不住偷偷看他的側臉,很柔和。

游文意察覺到,但沒吭聲。

其實是別人的話他早就保持距離了,但不知怎麽回事他并不讨厭這個叫做白斌的人對自己的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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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路燈下盤旋着幾片小小的雪花。這是今年的初雪,雪下得很小。

迎面走來兩位教官,他倆看見游文意和白斌,彼此都打了個招呼。緊接着格朗大叔從後面走上前,他緊蹙着眉頭,看起來很不開心的樣子,嘴邊叼着一個雪茄,看到兩人,說道:“這麽晚了,出來賞雪嗎?”

“啊,随意走走。”游文意對着格朗點了點頭,白斌也跟着鞠了一躬,“校長你臉色不太好,是感冒了嗎?”

格朗搖搖頭,對着兩位教官說道:“你們先回去。”

兩位教官走後,格朗對他說道:“小游。凱文和白骁他們出事兒了。”

游文意眼睛倏地睜大,一下子握緊了拳頭,沉默了半響連嘴唇都在抖動,最後被白斌掐了一把,才恢複常态。

白斌比他冷靜一些,說道:“很嚴重嗎?”

格朗吸了口煙,刀疤臉沒了平日的嚣張,倒是有了幾分脆弱,他說道:“恩。不太好。”

游文意一聽他這麽說整顆心徹底都懸了起來,只要是和白骁有關的,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而且說這話的是格朗,格朗就屬于那種不是火燒眉毛報喜不報憂的。游文意緊張的問道:“怎麽了!怎麽回事兒校長!他……他們有沒有受傷!”

格朗大概能猜出來游文意喜歡白骁,也大概能看出來面前這位喜歡游文意。他不動聲色的擡起眼,也不知道該不該說實話:“白骁……生死未蔔,二殿下……能量現在是零。”

游文意一瞬間灰暗下來的眼神讓白斌無比的心疼,但他倆的關系只是朋友,他不能握住游文意的手,不能抱住他的腰,不能親吻他的嘴唇,讓他擔心的那個人是自己的弟弟,自己的情敵。

游文意卻下意識的抓住了白斌的手。

白斌呆呆的轉頭看着游文意,游文意捏的他的手生疼,他說道:“校長,校長我能做什麽?”

“靜觀其變。”格朗晃了晃手機,“生死有命,不用急,等總部命令。我估計你們要行動了……游文意,你倆現在退出好好去念書也行。我再給你們一次機會。”

游文意先是緩慢的搖了搖頭,之後吐出一個字兒:“不。”

格朗愣着看了他,眸子對着眸子,那雙漂亮的桃花眼黑的像墨一樣,一時間格朗就明白了,這孩子是真的決定了。

白斌意料到了游文意的這個決定,幽幽的嘆了口氣,在游文意背後像個小怨婦一樣站着。他說道:“校長,外面怪冷的,我們先回去了。”

格朗點點頭,知道游文意的情緒不好,就擺了擺手:“那你們……早點休息吧。”

游文意今年才20周歲,他和白骁不一樣,白骁是經歷過一輩子,而他介于青年和少年之間還有很多選擇。他的才智和身手讓同等年齡的白骁去比,不一定能比得過。他如果繼續回校念幾年,等到他再成熟一點兒,肯定會大有作為。

但世界上沒那麽多順着理想狀态發展的事兒,我們總是說如果,可一旦選擇了,那條不同的路也只能是用一句“如果”開頭的句子一帶而過了。

“你……沒事兒吧。”白斌說道,“白骁從小就命硬,你不用擔心,他都挺過來那麽多了……”

甚至重生了一次,游文意想。

白骁上輩子颠沛流離,幾乎就沒過過好日子,人死如燈滅,好不容易上天眷顧他給了他一次重生的機會,如果白骁就這麽沒了,太慘了。

從他窺視的白骁記憶裏,白骁兢兢業業的輔佐了裏昂登基,卻被裏昂背叛。而這輩子他好歹遇到了個好人,在游文意眼裏其實是認可凱文的,凱文雖然霸道,但對白骁真的不錯。只要他過的好就行了,無數次深夜裏游文意這麽對自己說。但是夢裏還是會夢見自己向白骁告白後和白骁在一起了。無數次,無數次。

他很心疼白骁。

白骁性格裏有着無法改變的善良。他永遠會站在你的角度為你考慮,雖然面色冷淡,但他心裏有的人都會被他照顧的很好。他不擅于動情,但一旦動情就死心塌地。如果被這麽一個人愛上,該是多幸福的一件事。

為什麽白骁命裏這麽多悲傷和挫折?

白斌手指在游文意面前晃了晃:“如今老年癡呆都提前了,你又走神了,游文意。”

游文意這才緩緩的從自己的世界裏走出來,說道:“我沒事兒。”

“唉,我弟命大着呢。”白斌按了一把游文意,把他壓進了被子裏,“喂,睡覺。”

凱文一夜未眠,等在手術室門口。

醫生護士來來回回的跑了不知道多少次,直到淩晨四點,他還看見帶血的紗布被護士拿出來,最後護士說了一句:“暫時沒事兒。”他虛脫般的倒在了長椅上,吓得護士花顏失色。

他眯了兩個小時,就急急忙忙的從床上爬起來去見白骁,這時候陸羽不知道什麽時候坐到了他身邊的躺椅,說道:“別急,在重症監護室反正你也進不去。不如多休息一會兒。你也到了極限了凱文。”

“我……”凱文一時間不知道說點兒什麽,“陸羽,我……”

陸羽拍了拍凱文的肩膀:“別擔心,吉人自有天相。”

凱文有陸羽陪着,白骁也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他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氣兒。然後對多年的好友說道:“我害怕,”

陸羽笑了起來,彎彎的笑眼被額前的碎發遮住:“你也會怕呀。”

“我沒保護好他。”凱文搖搖頭,“我怕失去他。而且白骁他說……”

“說他是重生的?”陸羽似乎早已看穿了一切,“其實這些都不重要。”

“是啊,不重要。”凱文點點頭,“我現在只希望他能醒過來。”

陸羽淡淡的抿唇,不置可否。

他說:“藥水的研制方法在聯邦的宮殿裏藏着,我們培養的特工該行動了。這次用在你身上的能量喪失術,是空前的,史無前例。”

“那還真是榮幸,”凱文聳肩,“你讓總部派人。”

“恩。”陸羽點頭,“就是嘛,一切都會有辦法的。”

陸羽揉了揉凱文的頭發:“你看你憔悴的,啧啧。就像被閹了的公雞,醜。”

“你的嘴炮什麽時候能停?”凱文笑了起來,“我有點兒累,我想去睡睡。”

“去吧。”陸羽說道,“你放心,我幫你看着呢。醫院外有增援,不用擔心打起來的安全問題。好好養傷,你再睜眼,說不定白骁就醒了。”

“恩。”

凱文感激的看了一眼陸羽,關鍵時候還是他靠譜啊。

突然凱文像觸了電一樣大叫了一聲,陸羽挑眉說:“你被鬼上身了啊吓死爹了。”

“蛋!”凱文說,“蛋啊!”

陸羽迅速反應過來:“你把蛋拉哪兒了!”

“啊啊啊。”凱文一臉懊惱,他趕緊穿起來大衣,“十一區。”

“那附近都被炸毀了。”陸羽說,“你不能去。那邊太危險,你情況不好。”

“可我是準爸爸啊。”凱文咬着牙,“那可是白骁下的蛋啊!他醒了找蛋怎麽辦!”

他倆正說着,就見着安格爾抱着一個圓溜溜的大金蛋從醫院樓梯口的走廊走了過來,安格爾見了凱文還是那副讨打的小神氣兒,徐靜趕忙走過來,說道:“主上,你的蛋。”

安格爾摸了摸,臭着臉:“吶給你。”

凱文舒了一口氣,趕緊抱過來說道:“謝謝你們。”

安格爾一臉見鬼的表情:“你跟我說謝謝?”

凱文點頭:“是啊,謝謝你。我正準備找呢。”

安格爾臉一紅:“啊,沒什麽。”徐靜摸了摸安格爾的頭發,說道,“局勢基本穩定,對方沒有立刻開火的意思,主上你安心養傷。”

安格爾扭扭捏捏的說:“白……白骁怎麽樣了?”

凱文有點兒沒精神,他坐在了椅子上,說道:“他剛被推出來,還在觀察。”

“這麽嚴重啊。”安格爾有點兒驚訝,“這家夥……不是一直很牛逼嘛……”

徐靜拉過來安格爾,說道:“主上,有事兒叫我。我去值班。”

他和安格爾消失在樓梯口,轉彎之前安格爾還叫了一聲:“幹嘛彈我腦袋啊徐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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