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夏凝覓只直播了不到十分鐘， 網上全是她的傳說，萬能的網友們已經把夏凝覓的過往全扒出來。
十六歲父親出軌，父母離婚， 二十三歲進入夏氏，執掌千影娛樂， 僅用一年時間将千影娛樂做大， 同一年正式成為夏氏總裁，執掌夏氏集團。
得知夏凝覓的家庭破碎， 再加上她直播時說會喜歡能讓她學會笑的人，網友們已經自動腦補出得不到父母疼愛被迫長大的夏凝覓， 這讓網友對夏凝覓能力表示佩服的時候，也對她充滿憐愛。
除此之外，周衡的信息曝光了， 這幾天網友天天罵他，同時自發抵制鼎盛家具公司的産品，他們信不過出軌渣男公司的産品。
鼎盛家具
秘書彙報道：“周總，今天又有不少人退訂， 那些家具都已經快完工了， 各種費用已經支出，他們寧可不要訂金也要退訂，我們損失很大。”
周衡坐在辦公桌後， 用力一拍桌面， 怒聲道：“我和夏凝覓之間的事是我們的家事，和網上那些人有什麽關系！”
秘書很無奈， 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 道：“周總， 為今之計只有讓夏總出面澄清， 表示她已經原諒您，這樣網上那些人才不會多管閑事。”
周衡皺眉：“那個臭丫頭見到我就沒好臉色，怎麽可能會出面幫我？”
“周總想想辦法，總不能眼睜睜看着公司倒閉，要不然您想辦法找個大公司合作，這樣我們公司不僅危機全解，而且還能更上一層樓。”
周衡苦笑，他也想找大公司合作，可希望渺茫啊。
秘書想起來一件事，道：“周總，我聽說蔣氏和杜氏合作的度假村已經建好，小周總不是和蔣總很熟嗎，不如讓小周總去和蔣總談談？”
周衡眼睛一亮，他一直覺得周沉朗沒有利用好和蔣澈霖的關系，就憑他們的交情，只要蔣澈霖願意伸手拉鼎盛一把，他們也不至于支撐得這麽辛苦。
聽到秘書的提議，周衡立刻給周沉朗打電話。讓他想辦法談成這個合作。
......
杜元哲已經漸漸适應劇組高強度的拍攝，每天什麽都不想，進劇組後就全身心投入拍戲，回家後累得倒頭就睡，也沒功夫想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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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元哲和劇組其他人的配合越來越默契，大家拍攝的進度超出了導演一開始的預期，想到這一星期杜元哲被當成驢使喚，朱彌有些過意不去，今天特意早點結束拍攝。
杜元哲出劇組時才下午五點，比以往早了好幾個小時，回到老宅時，杜元聞正在和杜永椋說話。
杜元聞笑道：“難得啊，終于見到我早出晚歸的弟弟了。”
杜元哲用同樣口吻回他：“難得啊，我終于可以和早出晚歸的大哥一起吃飯了。”
杜元聞搖頭：“吃不了，我一會兒得出去。”
杜元哲驚訝：“這都到飯點了，你怎麽還出去？”
“我們公司和蔣氏合作的度假村已經建好，昨天蔣澈霖跟我說他已經找到要合作的家具公司，讓我今天一起去談合作，如果我也同意就把合同定下。”
杜元哲一聽要去談合作，頓時沒了興趣，随口問道：“蔣澈霖找了什麽家具公司？”
“就是最近被網友天天罵的周衡開的公司，他兒子和蔣澈霖關系好，出面求蔣澈霖拉他們公司一把。”
杜元哲頓時坐直身體，皺眉道：“他那公司已經臭大街了，和他們合作不是影響我們公司形象嗎？”
杜元聞道：“我調查過這家公司，周衡在商界的信譽很好，從沒有出過任何差錯，至于周衡的名聲，說實話現在有幾個公司老板名聲好？包小三，養外室，鬧出私生子醜聞的數不勝數，可公司不還是照樣開下去。在商言商，我更看重他公司的信譽，這一點周衡做得很好。”
“何況蔣澈霖可不是什麽慈善家，他答應和鼎盛合作的前提是，他們必須讓出十個點的利潤。鼎盛的家具質量很好，又能省了一大筆錢，和他們合作并不是不可以考慮。”
考慮個屁！
杜元哲不可能眼睜睜看着這筆交易達成，道：“大哥，這個合同不能簽。”
杜元聞皺眉：“為什麽？”
“周衡和其他公司老板不一樣，他的醜聞知道的人很多，而且還正在風口浪尖上，如果我們和周衡合作，難保不會有人故意将這件事爆出來，網友罵周衡罵得正起勁，我們現在和他合作就是趟渾水，我們是做酒店生意，名聲比什麽都重要。”
“而且，和周衡有牽扯的還有夏氏，我們總不能為了省錢和夏氏結怨。”
杜永椋在一旁道：“元哲，你把商人想得太簡單了，只要有利可圖，夏凝覓需要和杜氏合作的時候還是會合作。”
“不過周衡的名聲确實是個問題。”
杜元聞想了想道：“那就暫且先不簽合同，等風頭過去再說，度假村還有很多設施需要添加，不着急和周衡合作，過去這幾個月再合作也一樣。”
再高的熱度也有下降的一天。
杜元哲眉頭緊皺，看來單憑講道理說服不了杜元聞，他知道杜元聞答應和周衡合作的很大一個原因是蔣澈霖牽線。
杜元聞想給蔣澈霖這個面子，那只要不是特別難以忍受的理由，他都可以接受。
杜元聞見他愁眉苦臉，疑惑道：“你今天怎麽對公司的事這麽上心？”
杜元哲心思一轉，苦着臉道：“大哥，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什麽事？”
“你弟弟我是千影娛樂的簽約藝人，夏凝覓是我老板，你想要和我老板的出軌渣爹合作，有考慮過我的處境嗎？”
杜元聞失笑：“這又不算什麽，你老板的商業對手很多，難不成我每個都要避開？”
“這不一樣，周衡對夏凝覓造成的是心理上的傷害，夏凝覓恨周衡，但她不恨那些競争對手。”
杜元聞道：“夏凝覓是商人，她很清楚商人合作是看利益，我和周衡合作是為了利益，又不是故意和她作對，夏凝覓不至于因此遷怒你。”
杜元哲搖頭：“我說的不是夏凝覓，夏凝覓懂這些，可千影娛樂的藝人和網上的那些人不懂啊。”
“杜氏和周衡合作，而我是杜氏的二少爺，在他們看來我就是吃裏扒外，沒把夏凝覓放在眼裏，到時候再有一些營銷號出來帶節奏，我的演藝生涯就完了。”
“有這麽嚴重？”
杜元聞說杜元哲不懂商人，他同樣不懂娛樂圈。
只聽杜元哲這麽說，好像挺嚴重的。
杜元聞開始猶豫起來，他不在乎周衡的那些醜聞，可不能眼睜睜看着弟弟的事業被毀。
“這樣就不好辦了，蔣澈霖親自替周衡牽線，拒絕了周衡，蔣澈霖面上可不好看。”
杜元哲皺眉道：“我們又不怕他，度假村的合作已經完成，不用怕他使絆子，難不成我們還要向他卑躬屈膝？”
杜元聞瞪他一眼：“胡說什麽？在商場上你來我往，哪能真的撕破臉皮。”
杜元哲想了想，眼睛一亮：“我有辦法，哥你帶我一起去，到時候我會耍賴不讓簽合同，你就擺出一副拿我沒辦法的樣子就行，蔣澈霖只會恨我，不會牽扯到大哥。”
杜元聞狐疑看他：“你确定？”
杜元哲拍着胸膛道：“百分之百确定。”
沒人比他更懂怎麽激怒蔣澈霖，也沒人比他更懂怎麽能讓蔣澈霖有氣撒不出來。
哼，看我不氣死他！
......
雲岸會館
周衡特意在這裏訂了包廂，他今天帶周沉朗一起來，笑容滿面道：“沉朗，這次多虧了你，我們公司才能解除危機。”
周沉朗猶豫了下，道：“爸，我覺得您還是應該去和姐姐道歉，我們是一家人，總不能一直這麽僵着。”
周衡頓時沉下臉：“人家現在是夏氏總裁，哪裏看得上我們這小門小戶，我上次主動和她示好，什麽結果你又不是沒看到，那臭丫頭被她媽媽教得恨我入骨，不可能願意和解。”
“不過沒關系，夏氏在煙城又不是一家獨大，這次只要能搭上蔣氏和杜氏，我們鼎盛就能更上一層樓，我們父子二人好好經營，未必不能在未來跻身上流圈子。”
“沉朗，和蔣總的關系一定要維持下去，他對我們很重要。”
周沉朗點頭：“我明白。爸，再過一個月就是您的生日，到時候我帶着映雪給您慶生。”
周衡臉色很不好看，他對周沉朗寄予厚望，可他卻被一個女明星迷得神魂倒颠，周衡很不喜歡尤映雪，可他就周沉朗一個兒子，不敢逼得太狠，只能使用懷柔政策。
周衡壓下不悅，道：“這是你的事，你願意帶誰就帶誰。”
現如今最重要的是合作，其他的事等度過今天這一關再說。
沒一會兒，蔣澈霖到了。
周衡連忙站起身：“蔣總。”
蔣澈霖微微點頭，直接走到主位上坐下，沒有搭理周衡，和周沉朗閑聊道：“我最近太忙了，都沒時間和你們聚一聚，等我騰出空來，我們好好喝一杯。”
周沉朗點頭：“都看你安排，我随時都有空。”
周衡被晾在一旁有些尴尬，他早就聽說蔣澈霖很高傲，不會在意其他人的感受，今天一見感覺傳言非虛。
哪怕有周沉朗這層關系，蔣澈霖也懶得搭理他，只顧着和周沉朗說話。
周沉朗繼續道：“我聽說最近汪憐萱總是去找你，她是不是想和你複合？”
蔣澈霖皺眉：“別提了，我快被她煩死了。”
“既然煩，不見她不就行了？”
蔣澈霖：“你以為我沒這麽做，但還是會經常碰到她，她以前也沒這麽煩人啊。”
周沉朗笑道：“誰讓你魅力太大。人家對你念念不忘，你要是還喜歡她就複合呗。”
“你別胡說！”蔣澈霖道：“我現在有女朋友，就是因為汪憐萱，她到現在還在和我鬧別扭，你說女人怎麽這麽麻煩，我和她解釋過很多次了，可她就是非要和我僵着。”
蔣澈霖最近被這件事折騰得身心俱疲，要不然也不會和周沉朗說這麽多話，他以往都是話最少的那個。
周沉朗笑笑沒說話。
蔣澈霖覺得自己已經做得夠多，可他始終放不下自己的驕傲，他做得再多在別人看來總是缺乏誠意。
正在兩人說話時，杜元哲兄弟二人到了。
周衡再次起身迎接，看到杜元聞旁邊的杜元哲後，臉色頓時一僵。
杜元哲眯着眼睛笑道：“周總，我們又見面了。”
周衡不自然道：“幾個月不見，杜二少風采依舊。”
在這裏看到杜元哲，他心裏有些不安。
杜元哲沒和他多說話，和杜元聞一同坐下。
蔣澈霖見到杜元哲臉色很不好看：“杜總，我們今天是談生意，不是出來玩的，你怎麽帶了個無關人士過來？”
杜元哲挑眉：“蔣總這話說得可不對，我雖然沒在公司挂職，但就不允許我來旁聽學習學習？再怎麽說我在公司也是有股份的。”
現如今杜氏的大部分股份依舊在杜永椋手裏，杜元哲和杜元聞兄弟手中的股份一樣多，都是杜永椋送給他們的成年禮。
蔣澈霖冷哼：“你少在胡扯，你在杜氏一天班都沒上過，對杜氏一點也不了解，你能旁聽出什麽？”
杜元哲靠着沙發，随意道：“這就不勞蔣總費心了。”
杜元聞适時開口道：“元哲今天來就是長長見識，大家當他不存在就行，我們還是談合作吧。”
蔣澈霖懶得說話，看了眼周衡。
周衡立刻道：“我已經實際考察過度假村，對度假村的需求一清二楚，這是我做的計劃書，請杜總過目。”
在杜元聞看計劃書的時候，周衡繼續道：“鼎盛家具在業界的名聲一直很好，我們......”
“名聲很好？”杜元哲出口打斷：“這話聽着怎麽這麽好笑呢，我沒記錯的話，周總現在就跟過街的老鼠一樣人人喊打，杜氏和你合作萬一惹一身騷怎麽辦？”
周衡被當面羞辱心中怒火中燒，可為了鼎盛家具的未來，他強忍着怒火，道：“網上那些人什麽都不懂，不過是人雲亦雲，我也知道自己現在名聲不好，我們可以先定下口頭協議，等風波過去再合作。”
周衡很精明，他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選擇主動推遲合作，這個很有分寸的操作很拉好感。
當然，杜氏這邊已經被杜元哲攪黃，他再拉好感也沒用。
杜元哲嗤笑：“風波過去又怎樣，我們杜氏主打酒店服務，和你這種人合作，萬一讓我們杜氏失去顧客的信任怎麽辦？”
周衡一聽就知道杜元哲是在故意找茬，心裏頓時對杜元哲恨之入骨。
蔣澈霖出聲道：“杜元哲你少胡攪蠻纏，你們杜氏都是高檔酒店，你們的顧客可不是網上只會躲在電腦後面罵人的那些人。杜氏酒店是靠服務吸引顧客，只要你們杜氏的服務不變得敷衍了事，生意就不會受到影響。”
杜元哲見蔣澈霖說話，立刻把矛盾對準蔣澈霖，道：“我聽我哥說，這次合作是蔣總牽線？蔣總還真是為了賺錢什麽都不管，連和出軌人渣合作都不在意，真不知道菱菱知道這件事會不會很失望。”
蔣澈霖被這話激怒：“杜元哲，你好歹也是個男人，別總用些歪門邪道離間我和菱菱的感情。”
杜元哲道：“俗話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是你自己要和周衡這樣的人合作，難不成還怕人說？”
蔣澈霖目光冰冷地看他：“你又能好到哪去，這次合作杜氏也有份，既然你說了自己有股份，就別想置身事外。”
杜元哲被他說得臉色一僵，扭頭看向杜元聞道：“哥，我們別和鼎盛合作了。”
杜元聞似乎才聽到周圍的動靜，合住計劃書道：“你胡說什麽！”
杜元哲執拗道：“我不喜歡周衡，我們和他合作太惡心了。”
周衡的臉色像吃了蒼蠅一樣難受，他覺得杜元哲就是來克他的，本來八成把握的合作被他這麽一攪和變得岌岌可危。
杜元聞呵斥道：“這是商業合作，不是在玩過家家，你的私人情緒先放在一邊。”
聽到這話，周衡又燃起幾分希望，蔣澈霖也很滿意。
杜元哲卻不依不饒：“我不管這些，我不喜歡這個人，杜氏就是不能和他合作，大哥你如果不聽我的，我就去和媽告狀，說你為了利益連親弟弟的感受都不顧，你自己看着辦吧。”
說完，杜元哲就起身離開包廂。
包廂陷入沉默，氣氛變得有些不對勁。
杜元聞尴尬道：“蔣總，要不我們改天再談？”
周衡臉色變得蒼白。
蔣澈霖皺眉道：“杜總，令弟什麽都不懂，你也不懂嗎？這份合作有多大利潤你應該很清楚。”
杜元聞嘆氣：“這些我都知道，但蔣總想必也知道，我媽偏愛元哲，只要是元哲堅持的事，我媽一定會答應，而且我媽最希望的就是我們兄弟和睦，如果她知道我們兩個因為這個合作鬧得不愉快，她肯定也會反對。”
“蔣總，錢雖好，可我總得先經營好家庭，再想怎麽賺錢。周總，很抱歉這次沒辦法合作，希望今後有機會。”
杜元聞也離開了包廂。
周衡面如死灰，希冀般看向蔣澈霖。
蔣澈霖搖頭：“度假村是兩家合建的，我一個人做不了主。”
合作被杜元哲攪黃，他心裏也不舒服，怒聲道：“杜元哲就是個攪屎棍。”
他覺得杜元哲破壞合作就是故意氣他，可他偏偏就是拿杜元哲沒辦法。
“杜元聞真是廢物，做事優柔寡斷，連親弟弟都管不了，将來等杜永椋不在，他怎麽可能壓得住董事會！”
蔣澈霖氣得連杜元聞一起罵。
周沉朗自始至終都沒有說話，他回想方才杜元哲的态度，很明顯感覺到杜元哲對周衡的厭惡。
他覺得哪怕沒有和蔣澈霖的沖突，杜元哲也不會讓杜氏和鼎盛合作，甚至在他看來，杜元哲是故意利用和蔣澈霖的沖突，讓蔣澈霖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
周沉朗看看蔣澈霖和周衡兩個人，沒有把心裏的想法說出來，能不能達成合作對他來說并不重要，他也不在意。
如果不是周衡逼他，他甚至不會求蔣澈霖幫忙。
蔣澈霖罵完杜家兄弟，根本沒有吃飯的心情，和周沉朗告別後就起身離開，包廂裏就剩下周家父子。
周衡無力地癱在座位上：“這次合作沒談成，鼎盛的危機就解決不了，這可怎麽辦？”
鼎盛家具是他一手創立，他不可能眼睜睜看着它倒閉。
周沉朗看着他，眼底沒有一絲情緒：“爸，去和姐姐道歉吧。”
周衡閉上眼睛，咬牙道：“我去！”
作者有話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