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雲岸會館
路軒正在和朋友們喝酒, 包廂門“砰”地被人用力推開,蔣澈霖和何晨一起走進來。
過了三天,蔣澈霖才查到他身上, 看來他之前的辦法挺有效的。
路軒暗自得意。
他這幾天一直很得意,蔣澈霖被他搞得灰頭土臉, 被人罵了那麽多難聽話, 蔣澈霖愣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路軒一想到這個,心裏就爽得不行。
這時候看到蔣澈霖找上門, 心裏沒有一點害怕。
何晨走過來,看看桌上的酒瓶, 冷笑道:“哥幾個,喝得挺高興啊。”
其他人都不知內情,看到蔣澈霖進來, 下意識噤聲。
路軒笑道:“蔣總,何少,要不要一起來一杯?”
何晨揮手打翻路軒遞過來的酒杯:“路軒,幾天不見, 你膽子變大了不少, 以前見到我們恨不得躲着走,現在都敢背地裏算計澈霖,能耐了啊。”
路軒一臉疑惑:“何少這是什麽意思?”
何晨罵道:“你特麽少給我裝蒜, 澈霖已經查到你那個國外的同學, 他就是你指使的吧。”
路軒繼續否認:“何少可別血口噴人,我是有國外的同學, 但總不能因為我和他是同學, 你就說是我指使他找人黑蔣總吧?”
蔣澈霖走過來, 冷漠道:“我有說你同學找人黑我嗎?”
路軒臉色一僵, 故作自然道:“最近蔣總在網上吃癟,這事誰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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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澈霖看着他,不耐煩道:“路軒,我沒時間和你瞎扯,你就說這事是不是杜元哲指示你的?”
路軒站起身,不滿道:“蔣總,我知道你厲害,在我們這個圈子沒人敢不給你面子,可你不能栽贓,我說了和我無關,你又扯到元哲身上,怎麽着,想趁機潑髒水啊?”
啪啦——
何晨将一瓶酒摔到地上,吓得其他人身體顫了顫。
“路軒,我勸你好好說話!”
路軒嗤笑:“怎麽?何少這是說不過就要打人嗎?來啊,你盡管打,打完了我們警察局見。”
他們這個圈子的人有恩怨一般私下解決,鬧到警察局誰面子上都不好看。
但路軒混不吝,他才不在意丢不丢面子,他知道自己打不過蔣澈霖兩人,但他們兩個也別想全身而退。
何晨臉色鐵青。
蔣澈霖冷冷地盯了路軒一會兒,轉身離開,何晨跟在他後面。
路軒重新坐下,得意道:“蔣澈霖也不過如此。”
十分鐘後,路軒手機響起。
路父咆哮聲響起:“臭小子,馬上給我滾回來。”
“好嘞爸。”
路軒收起手機,騷包得撫平有些褶皺的衣服,哼着歌離開了包廂。
其他人看他的樣子,一臉看神經病的表情,心想他是不是傻了,回去挨打都這麽高興。
路家
路父拿着棍子坐在客廳等路軒回來,正在計劃請路軒吃一頓竹筍炒肉,路母勸他:“這裏面可能有什麽誤會,你先別動手,問清楚再說。”
路父冷哼:“那臭小子就知道給我惹事,我都不敢惹蔣澈霖,他倒好,和蔣澈霖正面對上,人家稍微在生意上給我們使使絆子,就能讓公司不好過。”
“他不上進也就罷了,我也沒指望他,家裏最起碼能養起他,但他這次太沒分寸,我不給蔣澈霖一個交代,蔣澈霖能饒了我們路家?”
路父越想越生氣,大兒子不是經商的料,平時爛泥扶不上牆也就罷了,現在闖下這麽大的禍,這是打算氣死他!
這時,門外傳來車聲,路父知道路軒回來了,板着臉看向門口。
路軒走進門,笑嘻嘻道:“爸媽,晚上好,吃飯了嗎?”
路父站起身,用力一揮混子:“跪下!”
路軒很幹脆,“刷”地跪在地毯上,動作之熟練讓人感嘆。
“爸,我知道肯定是蔣澈霖找您告狀了,不過這件事有其他內情,您先聽我解釋。”
路母立刻道:“我就說肯定有原因,軒兒快說。”
路父放下棍子,暫時不着急動手。
路軒道:“爸,我雖然沒本事但也不敢給您惹事,更沒膽大到敢惹蔣澈霖,這次的事都是元哲讓我做的,我只是幫他忙,他和蔣澈霖不對付,就想讓蔣澈霖出醜。”
“我來的路上已經和元哲打過電話,杜氏那邊肯定不會讓咱們白白背鍋。”
話音剛落,路父就接到了杜元聞的電話。
幾分鐘後,路父挂了電話,面色古怪道:“小杜總約我明天見面,說是有事要談。”
路軒高興道:“我就知道元哲夠義氣。爸,我可以起來了吧?”
路父臉色緩和:“起來吧。”
路母在一旁忍不住感嘆:“早聽說小杜總很寵他弟弟,現在看來還真是這樣。”
就因為杜元哲和蔣澈霖有私人恩怨,杜元聞就毫不顧忌地和蔣澈霖作對,這也太沒原則了。
路父搖搖頭:“他們之間的事我們插不上手,有杜氏護着,連累不到我們就行。”
路父又看看路軒,疑惑道:“你什麽時候和杜二少關系這麽好了?”
路軒得意道:“我們有共同愛好。”
路父懶得問他的愛好,道:“既然和杜二少關系好,那就好好維持。”
......
花湖公寓
杜元哲挂了杜元聞的電話,道:“蔣澈霖今晚會不會氣得睡不着覺?”
他剛要對付路家,杜氏就傳出消息要和路家合作,基本上就是明着告訴蔣澈霖這事是杜元哲做的。
夏凝覓道:“蔣澈霖不是個甘心吃虧的,他肯定會想辦法找回面子。”
杜元哲笑着看向夏凝覓:“所以就需要你保護我啊。”
夏凝覓:“看來你已經把所有事情都考慮到了。”
“我沒那麽厲害,只是從一開始就防着蔣澈霖。”
夏凝覓道:“你有準備就好。”
正在這時,路軒的電話打過來。
“哈哈哈哈元哲,我出名了,本少爺一戰成名。”
杜元哲開着擴音,笑道:“我是不是得給你開個慶功宴?”
路軒道:“不用不用,我是個低調的人,随便請幾十個人小聚一下就行。”
杜元哲失笑:“你可真‘低調’。”
路軒:“元哲,經過這一次,我發現蔣澈霖也不是不能招惹,只要我們背景夠深就行,比如你們杜氏就不怕他,在煙城除了杜氏,還可以和蔣澈霖較量的就剩下夏氏。”
杜元哲下意識看了夏凝覓一眼。
路軒繼續道:“元哲,我擔心蔣澈霖會和夏凝覓聯手。”
“不可能!”
杜元哲肯定道。
路軒卻反駁道:“很有可能!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夏凝覓和蔣澈霖有口頭婚約,這是當年老夏總還在時和蔣老爺子定下的。”
杜元哲聽得心裏不舒服,皺眉道:“你都說是口頭協議,夏凝覓不可能喜歡蔣澈霖,蔣澈霖也已經有女朋友,兩人顯然都沒當真。”
路軒:“誰知道今後會不會變化,在煙城圈子,蔣澈霖和夏凝覓兩個人就仿佛和我們有壁,我想了想他們的條件,簡直全方位的相配,如果這兩人在一起,煙城真就沒有其他人的容身之地。”
杜元哲越聽臉色越黑:“這些都是沒影兒的事。”
路軒嘆口氣:“元哲,夏凝覓是千影娛樂的總裁,我本想讓你近水樓臺先得月,把她拉攏到我們這邊來,但問了幾個兄弟,他們都說夏凝覓冷得仿佛不是個人,她估計看不上你。”
杜元哲冷笑:“既然都覺得她看不上我了,你還在說什麽,挂了吧。”
嘟——
杜元哲直接挂掉,咬牙道:“剛才就不該救路軒,讓蔣澈霖給他個教訓更好。”
夏凝覓神色淡淡:“多虧了他,我才知道你們對我的評價。”
杜元哲瞪大眼睛:“這裏面可不包括我。”
夏凝覓看他:“我們最開始見面的時候,你也是這麽認為。”
【有嗎?】
杜元哲沒印象了,道:“那都是過去的事,好孩子都不翻舊賬的,而且我還沒說你呢。”
“我怎麽了?”
杜元哲不滿道:“怎麽是個人都知道你和蔣澈霖有口頭婚約的事,明明八字沒一撇的事,弄得我跟第三者似的。”
夏凝覓皺眉:“別人亂說,和我有什麽關系?”
杜元哲反問:“那別人說你冷得不像個人,和我又有什麽關系?”
兩人對視,目光中仿佛有火花崩裂。
夏凝覓站起身,吓得杜元哲飛快起來後退兩步,躲在沙發後面:“好好說話,不準動手。”
夏凝覓看他:“我記得你還欠我一個要求。”
杜元哲愣了下才想起來,之前《角色扮演》綜藝播出,兩人一起猜縣令的故事線,輸的人要答應一個要求。
杜元哲瞬間苦下臉:“家暴不好。”
夏凝覓重新坐下不說話,也不再看他。
杜元哲抿嘴:“那些都是不相幹的人,你在意他們說的話做什麽?”
夏凝覓不理他,打開電視随意換臺,也不知道她想看什麽,每個臺停留三秒就換下一個。
【真是個難伺候的姑奶奶】
杜元哲轉身離開客廳。
夏凝覓用力握緊遙控器,目光變得有些空洞。
“我換一種方式給你賠罪行不行?”
夏凝覓瞬間回神,發現杜元哲不知道什麽時候又回來了,站在她面前,他手裏拿着一疊長紙條,還有一小碗水。
夏凝覓疑惑地看他。
杜元哲将茶幾往後移,然後盤腿坐在夏凝覓面前的地毯上,揮了揮手中的長紙條,道:“你可以把這個一條條貼在我臉上,随便貼,貼到你心裏舒服為止。”
說着,杜元哲拿起一個紙條沾了沾水,然後貼在自己額頭:“就像這樣。”
夏凝覓愣愣看他。
杜元哲見她不動,有些失望:“不管用嗎?”
【還是得陪她練柔道嗎?會很疼的,不過她應該不會太過分,忍忍其實也就過去了】
杜元哲一咬牙:“我陪你練......”
夏凝覓往前張手摟住杜元哲的脖子,打斷了他的話。
杜元哲呆愣住,鼻翼間滿是夏凝覓頭發的香氣。
夏凝覓埋首在他肩膀:“不覺得我無理取鬧嗎?”
杜元哲回神:“任誰被說不像個人都會生氣,路軒是我朋友,你找我撒氣很正常。”
“這和你沒關系,你可以不用理我。”
杜元哲眨眨眼睛,輕聲道:“可我想哄你。”
【我不想你不開心】
我想哄你!
夏凝覓用力摟緊杜元哲,嘴角勾起大大的弧度,眼睛彎成一道月牙,整個人看不出去一絲冷意,嘴角的酒窩浮現,甜得能把人心融化。
杜元哲心心念念想看,但再一次錯過。
兩人抱了許久,杜元哲實在忍不住了,小聲道:“那個,我腳麻了,等我起來再抱好不好?”
夏凝覓放開杜元哲,重新坐直身體。
杜元哲這才能動,扶着茶幾站起來,那酥麻感刺激得他呲牙咧嘴,在原地來回走了幾步才重新感覺到腳的存在。
夏凝覓拿起他放在一旁的長紙條,道:“我還沒消氣。”
杜元哲一愣:“剛才白抱了?”
“嗯?”
夏凝覓擡眸看他。
這眼神!
她果然還是那個冷豔的女王。
杜元哲心裏一激靈:“玩,肯定得玩,玩到你消氣為止。”
不過他沒盤腿坐下,而是選擇坐在夏凝覓旁邊。
杜元哲也沒想到第一次和夏凝覓坐一個沙發,竟然是為了讓她消氣。
把臉湊到她面前,杜元哲閉眼道:“來吧。”
剛才他自己貼的那個紙條已經掉了,夏凝覓将沾水的紙條重新貼在他的額頭,緊接着就是左右臉頰和下巴。
仔細一看還挺對稱。
杜元哲悄悄睜眼,看着夏凝覓還要貼,不由得道:“你真玩上瘾了?”
夏凝覓把紙條又貼在額頭:“挺好玩的。”
杜元哲無力吐槽。
【被玩的是我,你當然覺得好玩了】
最終,夏凝覓把杜元哲整個臉都遮住才停手。
若是讓秘書處的那幫人看到肯定會驚掉大牙。
素來講究效率的夏總竟然願意浪費時間玩這種無聊又無趣的小游戲。
太陽打西邊出來都沒這種事離奇。
杜元哲進衛生間把紙條撕掉,重新洗了臉才回到客廳。
夏凝覓已經打開財經新聞。
杜元哲看了看時間,才晚上八點。
他目光轉了轉,給路軒打語音通話:“路軒,會不會玩吃雞?”
路軒答道:“當然會。”
“那正好,我閑着沒事,我們來玩幾局雙排,我手感很好,肯定能帶你吃雞。”
路軒高興道:“好啊,我等着躺贏。”
夏凝覓聽到兩人對話,深深地看了眼杜元哲。
半個小時後
路軒無語道:“元哲,你能不能少說兩句?”
一個小時後
路軒語氣很崩潰:“元哲,咱能安靜吃雞嗎?”
兩個小時後
路軒已經放棄治療,哀求道:“哥,大哥,我求你閉嘴行嗎?”
杜元哲笑眯眯道:“那不行,我管不住嘴。”
路軒受到嚴重的心理創傷,他打了好幾年游戲,第一次經歷這種事:每局必是天譴圈,進轟炸區必定被炸,和別人搶空投永遠搶不過,占點必定被至少兩個隊同時圍攻。
路軒最後實在受不了了,道:“元哲,我媽突然叫我,我還有事先不玩了。”
路軒根本等不及杜元哲說話就挂了。
杜元哲心裏舒服了。
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這時候,夏凝覓很平靜地說了句:“你烏鴉嘴的功力見長。”
杜元哲下意識辯解道:“都是路軒運氣太差,和我沒關系。”
夏凝覓道:“也有可能這才是你的真實功力。”
“不可能,我們兩個玩的時候沒這麽倒黴。”
“那是因為我運氣好,抵消了一部分黴運。”
杜元哲撇嘴,很不想承認這件事,可每次搜物資時确實是夏凝覓搜到的東西最好。
【難不成這破游戲也欺軟怕硬?】
【咦?我為什麽要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