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2)
,下樓時忽然看到邵欽的車停在樓下,麥芽大呼小叫的跑上去,踮着腳尖敲窗戶。
邵欽睜開眼,看到窗戶外邊露出一雙月牙似的大眼睛,笑着打開車門。
“叔叔,”麥芽被邵欽舉高高,高興得直拍手,“你怎麽在我家樓下睡覺啊?”
邵欽看了眼站在幾步外的簡桑榆,笑着捏了捏他的小鼻子:“叔叔今天要回部隊,早點來和你們告別。”
“部隊?打戰嗎?”麥芽激動的整張小臉都生動起來,眼睛瞪得圓圓的。
簡桑榆驚訝的問:“怎麽突然要走?”
邵欽頓了頓,單手抱着麥芽,騰出一只手按在簡桑榆腦後,把人拉近自己低頭吻了上去。
“呀!”麥芽驚呼一聲,連忙雙手捂住眼睛,卻又偷偷從指縫裏看這兩人,嘴巴樂得合不攏,“羞羞羞。”
邵欽只是輕輕在簡桑榆唇上吸吮,咬了咬她的下唇,清俊的五官嚴肅認真:“我可能要回去很久,等我。”
簡桑榆知道軍隊有多嚴,也知道軍人的工作特殊性,微微紅着臉說:“嗯,你、你路上小心。”
邵欽含笑看着她,眼底溫柔一片。
麥芽心滿意足的被邵欽和簡桑榆一起送去幼稚園,體驗了一把有“爸爸媽媽”送的幸福時光。
***
邵欽走後,簡桑榆忽然覺
得有點不習慣,明明這人出現的日子并不長,可是有種人卻總是有極強的存在感,只要他消失一會,你便覺得整個世界都不一樣了。
部隊裏不能用手機,邵欽除了第一天回去打過電話,之後便是隔三差五不定時的打來幾次,每次麥芽都會抱着話筒和他說很久,簡桑榆反而沒什麽機會和他說上話,而且每次小家夥都豎着耳朵在邊上光明正大的“偷聽”,簡桑榆本來就不善言辭,這一下更是嘴拙到半天說不出點有意義的話來。
反而是邵欽很坦然,說起那些讓人臉紅心跳的情話也鎮定自如。
簡桑榆想,她大概真的是和邵欽在戀愛了吧,不然為什麽會常常想起這個男人,想起他,便不自覺的唇角上揚。
“發-騷啊你。”媛媛的聲音打斷了簡桑榆的思路,她拿着睫毛膏在邊上笑得一臉蕩-漾,“老實說,笑這麽淫-蕩,是不是有男人了?”
簡桑榆嚴肅的直起腰,對着鏡子開始畫腮紅:“胡說八道,我哪裏淫了。”
比起那臭流氓,她純潔到不行好不好。
媛媛斜睨着她,笑得賤兮兮的:“還不說實話?我可打電話問我幹兒子了啊。”
簡桑榆挑起眉,眼底有甜蜜的笑意:“神經。”
“哎,桑榆——”身邊的楚夢拿着手機一臉古怪的看着她,結結巴巴道,“這個……是你嗎?”
簡桑榆皺了皺眉,疑惑的接過手機,看到上面的內容時倒抽一口氣,臉色瞬間蒼白如紙。媛媛好奇的湊過去一看,不由的瞪大眼:“這哪個缺德鬼造謠啊!”
***
“簡小姐、簡小姐——”簡桑榆剛出廣播大樓迎面就撲上來一群記者,鋪天蓋地的閃光燈刺得她眼睛酸澀。她拉低帽檐低頭往外走,卻怎麽都擠不出那密實的人牆。
“請問這新聞上說的是你嗎?”
“小演員為傍上官二代,不惜僞造強-奸-案,你當年真的被強迫了嗎?還是另有隐情?”
“有知情人爆料,這位官二代說的是邵局長的公子邵致先生,還扯進了地産巨頭之子程嬴先生,這是真的嗎?”
“據說你當年在正寧一中的時候風評不太好,被稱作‘3P女神’你對此有什麽回應嗎?”
一個個不堪入耳的話題像利刃一樣戳進簡桑榆的胸口,那些往事一幕幕浮現在腦海裏,清晰的折磨着她的神經。她緊攥拳頭,努力讓自己
平靜下來:“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們說什麽,請讓開。”
那些記者哪裏會輕易放她走,反而将她圍得更加嚴實。
“你為什麽不敢回應呢?”一個女記者幾乎把話筒要送到簡桑榆臉上,“是不是你真的像知情人爆料那樣,為了搭上邵家,不惜編造了被強-暴的事實?”
簡桑榆的怒火已經到了一個臨界點,終于被她的咄咄逼人給點着了,她雙眼猩紅的瞪着那女記者,冷笑道:“如果是你,為了還自己一個公道而搞到家、破、人、亡,你還會覺得編造這種新聞有意義嗎?!”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略短小,囧,下章粗長……
下一更18點
☆、晉江原創首發
簡桑榆不知道這場噩夢什麽時候會結束,當她以為幸福已經降臨的時候,命運卻并不垂青她。
那些記者锲而不舍的堵在廣播大樓門口,也難怪他們如此積極,社會版刊登上如此黃-暴的話題,還和本市的幾大家族都扯上了關系,任哪家報社雜志都不會放過這賺錢機會。
接連許多天都如此,記者們無孔不入,問的問題越來越沒下限,盛氣淩人的架勢簡直恨不得把簡桑榆所有隐私都扒得絲毫不留。
對于這種局面,簡桑榆居然還能強忍怒氣認真工作。面對周圍同事的竊竊私語和冷嘲熱諷,簡桑榆平靜泰然。再糟糕的局面她都忍過來了,她現在要做的是努力賺錢,賺很多很多的錢。
麥芽的學費,簡東煜治腿的錢,沒有錢,她什麽都不是,只能被權勢踩在腳底,尊嚴盡失。
記者們越來越勁的攻勢,甚至旁敲側擊向簡桑榆周圍的人下手,不明就裏的同事偶爾八卦幾句,報紙就大肆渲染刊登出去。
簡桑榆的生活開始混亂不堪,連同一棟樓裏的大爺大媽看她的眼神都不對了。
公司經理也終于決定不再坐視不管,他把簡桑榆叫到辦公室,卻是苦口婆心的勸慰:“再這麽下去對公司影響很不好,其他員工也都有怨氣,你先暫時回家休息一段時間。”
簡桑榆無聲的看了經理一眼,轉身回去收拾東西。
簡桑榆把屬于自己的東西收拾好,媛媛在邊上不停咒罵:“不知道是哪個缺德鬼亂造謠,早晚遭報應!”
簡桑榆回頭沖她笑了笑:“你還相信報應這回事?”
媛媛一愣,怔怔看着簡桑榆,明明她在沖自己微笑,可是為什麽眼底眉梢都讓人莫名覺得揪心難受?她用力握了握簡桑榆的手背:“你放心,經理要真不用你了,我也不幹了,咱們去別的地方不信養不活自己。”
簡桑榆還真是羨慕媛媛這樣的小女孩,明明自己和她只差兩歲,可為什麽心态竟好似比她老了不止十年呢。
“謝謝你媛媛。”簡桑榆攬住她的肩膀給她一個擁抱。
簡桑榆就這樣被停了職,她根本不知道那所謂的爆料人到底是誰,更不知道事情怎麽又回到了伊始,好像一切重演一樣——生活裏充滿流言蜚語和白眼。每一個人對她說話都陰陽怪氣,甚至有不明就裏的中年男人對她性-騷擾。
簡桑榆一遍遍告訴自己
要理智,可是再軟弱的人,也是有底線的。
簡東煜去接孩子被偷拍,記者們甚至無良到把話筒和鏡頭都對準孩子。麥芽被吓壞了,小手緊緊勒着舅舅的脖子,滿臉恐懼。
簡東煜腿不方便,拄着拐杖的手青筋直跳:“讓開!”
面對麥芽澄澈無措的眼眸記者們依舊能犀利逼問,氣焰嚣張:“小朋友,你知道自己是什麽血型嗎?媽媽有沒有帶你去見過邵叔叔?或者程叔叔?”
麥芽驚恐的把臉埋在簡東煜胸口,抿着小嘴不說話。
簡東煜寒着臉看了眼那記者的吊牌,眼眸漸冷:“你們雜志刊登的任何不實消息,我們都會保留追究權,等着收律師函吧。”
簡東煜一手抱着孩子快速往前走,但是他走得再快也不如健全的正常人那麽矯健,記者們蜂擁追上,推搡的弧度加劇,簡東煜抱着麥芽被擠得狼狽不堪好幾次險些摔倒。
麥芽吓得快哭了,他從沒見過這種陣仗,更從沒有一個人會那麽言辭咄咄的把他和舅舅都擠到角落。孩子的眼淚在眼眶裏滴溜溜打轉,清脆的嗓音飽含憤怒:“你們是壞人,就知道欺負媽媽,我要讓叔叔打你們。”
一個年輕男記者馬上把錄音筆湊了上來,眼裏閃動着驚喜:“小朋友,你說的叔叔姓什麽?是姓邵嗎?”
麥芽一雙眼惱怒的鼓了起來,小拳頭攥得緊緊的。
簡東煜正想抱着孩子擠出去,孰料身後又是一陣圍堵推拒,他支撐着體力的拐杖被擠掉沒入人群腳下,整個人重心不穩的摔到了馬路上。
麥芽也跟着摔了下去,小小的身體正好壓在簡東煜受傷的關節處。
簡東煜瞬間臉色煞白,額角都流下幾滴冷汗,咬着牙根悶哼一聲。
麥芽已經吓呆了,手足無措的爬起來,跪在簡東煜身邊開始嚎啕大哭:“媽媽——”
簡東煜忍着劇痛去撈孩子的身體,把麥芽抱進懷裏:“乖,舅舅沒事。”
“你們幹嘛?”程楠從路邊的車裏沖出來,氣喘籲籲的扒開人群跑到簡東煜身邊,看到以往高大倨傲的男人此刻臉色蒼白的倒在地上,整顆心都揪了起來,“你們還有沒有道德?沒看到他腿上有傷嗎?”
***
簡桑榆接到電話趕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當她看到麥芽瘦小的身影坐在醫院長椅上,抽泣着微微抖動肩膀,整顆心都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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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桑榆走過去抱住小家夥,下颚枕着他軟軟的發絲,眼淚莫名的就沿着臉頰蜿蜒而下:“對不起,媽媽來晚了。”
麥芽伸手環住簡桑榆,甕聲甕氣的啜泣,拽着她的衣服不松手:“媽媽,我們把叔叔找回來,讓他幫忙教訓那些壞人。”
簡桑榆身子一僵,苦澀的扯了扯唇角。
程楠在病房裏陪簡東煜,醫生正在替他做全面檢查,簡桑榆站在門外看着哥哥隐忍剛毅的側臉,身側的拳緊了緊。
她俯身摸了摸麥芽的頭發,輕聲說:“寶貝乖乖在醫院陪舅舅,媽媽出去一會。”
麥芽擔憂的整張小臉都皺了起來:“媽媽去哪兒?”外面都是壞人,他很擔心簡桑榆被欺負。
“媽媽去教訓壞人。”簡桑榆眼中閃過一絲陰郁,她不能再容忍那些人把傷害帶給她的家人,歷史絕對不可以重演!
***
邵致還在和換班的小護士調-情,病房門忽然被粗暴的踹開了,他不悅的擡起眼,看到門口的女人時微微一愣:“……簡桑榆?”
簡桑榆站在門口,面無表情睨了眼那衣裳不整的小護士,輕蔑的掃了眼邵致:“我想和你談談。”
邵致挑了挑眉,表情嘲弄:“我可不敢和你談,邵欽再揍我一頓,估計就得在醫院長住了。”
簡桑榆聽到這話時心裏狠狠一跳,她壓根就不知道這回事,克制着心底升起的莫名情愫,她淡淡看向一旁的小護士:“小姐,你不想被投訴吧?”
小護士局促的拽着制服,忸怩對邵致說:“致少,我、我先出去了。”
邵致從頭到尾都不把簡桑榆放在眼裏,不過就是個女人,能把他怎麽着?他伸手輕浮的在小護士柔軟的臀-肉上捏了一把,暧昧道:“晚上記得來幫我蓋被子——”
簡桑榆看他的眼神越發嫌惡,這種只會用下半身思考的簡直和禽獸有什麽分別。
護士含羞帶怯的走了,還乖巧的帶上房門,潔白的空間裏瞬間安靜下來,邵致枕着胳膊懶洋洋的盯着面前的女人:“談什麽?”
簡桑榆眼底的愠怒毫不遮掩的浮現在臉上,邁出一步伸手擒住邵致的病號服:“你到底想怎麽樣?”
邵致擰着眉瞪這瘋女人:“你他媽腦子有病吧?”
簡桑榆白淨的臉上滿是猙獰:“畜生,連孩子都不放過,
你簡直不配做人。”
邵致莫名其妙被罵,火氣倏地被點燃了,伸手鉗住簡桑榆的胳膊,狠狠把人甩在床上,俯身壓了上去:“瘋女人,你是不是欠-幹啊!老子招你惹你了,五年前死皮賴臉冤枉我,現在又抽什麽瘋!準備給我安什麽罪名!!”
邵致硬朗的五官扭曲暴露,簡桑榆心中冷笑,人怎麽能無恥到這種地步,她閉了閉眼,狠狠道:“好,我們說現在,你把那些事捅出去,到底想幹什麽?這麽做對你有什麽好處?”
邵致疑惑的俯視着她:“什麽亂七八糟的。”
簡桑榆面色不虞的怒瞪着他。
邵欽覺得自己似乎錯過了什麽,他陰沉着臉,掐住簡桑榆手腕的手指倏地收緊:“說!”
簡桑榆臉色一變,聲音都開始不穩:“裝什麽裝,難道不是你媽到處散布謠言說我勾-引你,不是她在我們家外邊張貼傳單說我想攀上你們邵家……”簡桑榆哽咽着說不下去,想起那些屈辱的往事還是會憤怒、痛苦、壓抑。
邵致神色冷漠的嘲諷道:“哪輩子的老黃歷了,你反應是不是比正常人晚了幾年啊。”
簡桑榆目光一黯,擡腳就把邵致給踹到了床底下:“除了你媽還會有誰故技重施,向媒體抖出這件事!這麽下三濫的招不是她的拿手戲嗎?”
邵致真是倒黴死了,被邵欽踢傷了這臭娘們兒捅的傷口,這才複原幾天吶,又被簡桑榆這一腳不偏不倚踢到原位,疼得五官都扭到了一起:“你媽的——”
簡桑榆看着他滿頭大汗的樣子,用力吸了口氣,心底生出一個大膽的念頭,這種人……根本不配活在世界上。
她抓過一旁的枕頭猛然撲上去,用盡全力的把邵致撲到在地上,邵致冷不防被她按着摔回地板上,眼前一黑,呼吸瞬間被堵住了。
他下腹的刀傷還在一抽一抽的刺痛,随便掙一下都會拉到傷口,鼻子和嘴巴都被枕頭捂得嚴嚴實實,大腦一片空白,嘴裏發出嗚鳴,伸手去扯簡桑榆的頭發。
邵致即便受了傷,他也還是個一米八三的大男人,更何況在生死關頭,簡桑榆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兩人扭打着糾纏在一起,在地板上翻滾。程楠沖進病房看到這一幕,吓得魂飛魄散,上去就把簡桑榆拉了起來:“桑榆,你瘋了!”
簡桑榆喘息着,眼球赤紅的盯着邵致:“法律給不了我公道,
我就用自己的方式給自己一個交代。”
程楠無奈的搖頭:“值嗎?麥芽和東煜還在等你,你要他們怎麽活?”
簡桑榆發紅的眼球劇烈收縮,漸漸平靜下來。
程楠知道簡桑榆有多在乎家人,尤其簡東煜的腿還是因為她才傷成這樣,她真的太急于保護家人了。
邵致癱倒在地板上,蒼白的臉上一雙眼鼓得極大:“簡桑榆,你死定了,老子跟你杠上了!”
程楠狠狠瞪他一眼,她對邵致印象極差,兩家也算是世交了,程嬴早兩年又和邵致走得極近,無奈這人辦得事沒一件不惡心人的,所以她和邵致說起話來一點也不留情:“閉嘴,你自己幹的好事還敢說!”
邵致劇烈的咳嗽幾聲,陰測測的笑出聲:“你們有腦子嗎?把事情捅出去對我有屁的好處,我爸我媽不嫌丢人嗎?”
程楠和簡桑榆狐疑的看着他。
邵致撐着地板坐起身,目光沉沉的注視着簡桑榆:“咱倆之間的事兒是不是該有個了解了,你那孩子到底是誰的,你不想知道嗎?”
簡桑榆全身僵硬的站在原地,看着邵致的嘴唇緩緩裔動,她艱澀的吞了口口水:“你……你會那麽好心?”
邵致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臉上滿是陰狠之色:“老子也想知道,是哪個王八蛋在背後陷害我。”
作者有話要說:T T 我絕對不會告訴你們這章是我重寫的,昨晚趕三章趕到淩晨兩點多,後來發現情節實在進展太快了,因為我知道很多妹紙在等真相,于是寫的非常急,本來三更一共一萬兩千多字,但是今天看了幾遍,發現真的太快了,會有種被人趕着跑的感覺……
所以大家給我點時間,我還是按大綱走,這些情節絕對沒有拖沓,我也不會吊着大家,該真相的時候必然馬上真相,所以大家耐心一點,應該最多四章就會寫到楠竹知曉真相
謝謝zwt620這位妹紙的雷O(∩_∩)O~再次感謝支持我的妹紙們,謝謝買V,鞠躬~~
為了回報大家,我絕對明天雙更,一更還在中午12點!
☆、晉江原創首發
簡桑榆握緊拳頭,一臉懷疑的瞪着邵致:“別以為孩子的DNA和你們不一樣你就沒有嫌疑,你最清楚我為什麽會出現在紅楽。”
紅楽是那間酒店的名字,簡桑榆一輩子也忘不了自己是怎麽被弄暈帶過去的。即使記不清整個過程,醒來第一眼看到的的确确是這三個人沒錯。
邵致為這破事解釋得頭都大了,撐着地板踉踉跄跄站起來,遠遠斜睨了她一眼:“行了,我說會查這事就一定會查,連那個向報社造謠生事的一起逮出來。你現在不也是疑惑重重解不開,我們都是當事人,倒不如一起找出背後的真兇。”
簡桑榆防備的看着他,邵致狡猾多端,到底有沒有真兇都是他說的算,或許當時在場的還有第四個人她不知情呢?
程楠看邵致現在虛弱得沒心情找簡桑榆麻煩,帶着人就想走。
“站住。”邵致躺回床上,似笑非笑的看她們一眼,“這麽容易就想走,老子白挨了一刀白招一頓打了?”
程楠緊了緊眉心,沒好氣的回頭:“你還想怎麽樣,邵致,人在做天在看,小心報應。”
邵致眯了眯眼角,看着臉色發青的簡桑榆揚了揚手,優雅的開口:“OK,走吧,有消息通知你們。”
反正,來日方長。
邵致不是好人,如果不是涉及到自己的利益,他根本不屑于搭理簡桑榆。他也不想自己一出院就被老媽煩,更不想屁股後邊追着一群記者打擾他泡妞的興致。
于是邵致動作麻利的找了人去查最早收到消息的報社,順藤摸瓜,很快就找到了傳說中的“爆料人”。
邵致看着手下遞上來的報告,皺了皺眉:“你确定?”
黑三在邊上直點頭:“我一開始也吓了一跳,按理說她不該針對你吧?怎麽說也是一家人。”
邵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把手裏的資料扔到被子上:“一家人?我爸和大伯又沒血緣關系,我爸是奶奶帶來的拖油瓶,奶奶又是二婚,大伯早就看我爸不順眼了。”
黑三愣頭愣腦的聽着邵家這複雜的關系,摸了摸下巴:“就算沒血緣關系,讓你出醜對她有什麽好處?這事應該還是和邵欽有關吧?”
邵致臉上浮起詭異的笑容,拍了拍黑三的肩膀:“把資料給簡桑榆送過去,讓她知道邵欽他媽都幹了什麽好事。”
黑三還是懵懵懂懂的鬧不明白邵致怎麽突然這麽熱心了,難道是想看熱鬧?
邵致當然沒那麽無聊,他知道顧穎芝想一箭雙雕,既對付了簡桑榆,又把自己的老底給揭出來。要是引起紀委的注意,連他爸邵正林都要受牽扯,尤其他媽當年還對簡家做了不少事,這要真查出來,後果不堪設想。
邵致幹脆順手推
舟,讓邵欽和他媽鬥去,反正邵欽忍顧穎芝不是一天兩天了。他心情大好的枕着胳膊,擡眼看黑三:“杵這幹嘛,還不快去!還有簡桑榆那事兒抓緊了,媽的,紅楽那麽大個酒店,竟然監控全是壞的!”
黑三悻悻的扯了扯嘴角,要是好的,你幹那些缺德事早被拍下送警局了!
***
簡桑榆知道真相的時候,愣愣的看着照片上的顧穎芝發呆,她想過千百種可能,唯獨沒想到會和邵欽扯上關系。
她和邵欽之間的距離,瞬間以最殘酷的事實擺在她眼前。
即使她再如何逃避,也不得不承認和邵欽之間橫亘着無數阻礙,邵致是一個,還有那麽高不可攀的邵家。
簡桑榆全身脫力似的跌回沙發上,密實的睫毛微微垂落,奮力咽下眼中那一片熾熱的酸澀……
因為擔心記者會給孩子帶來不好的影響,簡桑榆索性幫麥芽請了假,反正她現在停職,有的是大把時間陪孩子。
麥芽纏着簡桑榆給他講故事,簡桑榆剛剛拿起故事書,電話就響了。她的心在那一瞬間陡然提了起來,急速跳動。
她不用看也知道會是誰——
麥芽高興的揮舞着小手就跑到了座機旁邊,興沖沖的接起來:“叔叔。”
孩子臉上毫不掩飾的笑,似乎幾天來的壓抑和不悅都消失于無形,簡桑榆坐在沙發上無聲的看着他眉眼間的欣喜,心裏酸澀不已。
從來沒有任何一刻,她這麽強烈的期望過麥芽是……邵欽的孩子,如果可以那樣,該有多好。
麥芽和邵欽總是有說不完的話題,孩子幼稚的話語似乎一點也不讓邵欽厭惡,脾氣那麽不好的一個人,卻總是耐着性子逗小家夥,和他說許多軍營裏的趣事,逗得小家夥捧着肚子咯咯直笑。
麥芽說的盡興了才把電話遞給簡桑榆,邵欽渾厚的聲音傳了過來,還是帶着漫不經心的調笑:“有沒有想我,嗯?”
簡桑榆聽着他的聲音,腦子裏總是浮現他痞痞的姿态,想到上次他臨別時那句“等我”,情不自禁就濕了眼眶,鼻音濃重的答道:“想。”
邵欽那邊停頓一秒,試探的喊了她一聲:“桑榆?”
簡桑榆沒說話,邵欽馬上緊張起來:“哭了?為什麽?”
簡桑榆還是沒說話,捂住眼睛汲了汲鼻子,最後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輕快又毫無異樣:“沒哭,就是想你了。”
邵欽輕輕笑了一聲,低沉的聲線就像從他寬厚的胸膛傳遞出來一樣:“傻瓜,要不要哥哥陪你‘談戀愛’?電話裏也可以。”
簡桑榆忍不住笑出聲,現在也不覺得邵欽的無賴、流氓是多麽難以忍受了,反而連這樣的他也讓自己覺得溫暖充滿安
全感。
邵欽和簡桑榆說了很多事兒,都是些很無聊很沒意思的瑣事,什麽新兵難帶,新兵調皮搗蛋啊之類的……可是簡桑榆都認真的聽着,想象着邵欽穿迷彩服一臉威嚴氣勢凜然的樣子,心裏就産生一股異樣的悸動。
他穿軍裝她已經見過,以前不覺得,現在想起來,英氣硬朗,帥氣逼人。
簡桑榆聽着邵欽的聲音,連日來的委屈和隐忍都頃刻間爆發了,她忽然生出一股強烈的沖動——想見邵欽,必須馬上見到!若是以後和這個男人只能兩兩相望,那麽在這個最美好的時刻,做一點瘋狂的舉動也不錯。
簡桑榆甚至沒告訴邵欽一聲,把麥芽交給簡東煜就出發了。
***
邵欽所在的營地在鄰市一個偏僻的縣城,簡桑榆早早的在網上查好了路線,雖然過程挺曲折,先搭大巴再轉中巴,最後還得坐當地的三輪摩托過去,但是想到這些都是為了見那個男人而經歷的,也就沒那麽難以忍受了。
她一路上看着窗外陌生的風景,心情卻輕松悠然,從沒有這麽自在過,那些痛苦的悲傷的情緒好像被即将見到邵欽的喜悅給趕走了,她全身充滿了力量。
向當地老百姓問了軍營的駐址,簡桑榆仔細的整理好自己,踩着一地夕陽向那個綠色營地出發。
值勤的門崗筆直的站立,看到她時向她敬了個軍禮:“同志,有什麽事?”
簡桑榆被這陌生的稱呼弄得有點緊張:“……我找邵欽。”
門崗的眼神微微在她臉上停頓幾秒,神色古怪的頓了頓:“稍等,我打個電話。”
簡桑榆登記了證件,注意到那士兵打電話時看自己的眼神更加奇怪,她狐疑的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打扮,白襯衫酒紅色長裙,裙擺更是遮到了腳面,一點也不浮誇啊!
“你可以進去了。”士兵神色自若的把她的身份證遞回去。
“謝謝。”簡桑榆茫然的走在陌生的環境裏,到處都是嘹亮的口號聲。
那士兵也不告訴她邵欽在哪裏,簡桑榆沒有目标的亂走,終于看到前面有個筆挺的身影正徐徐走過,連忙追了上去:“請問——”
目光停在那人的肩章上,兩杠四星啊……邵欽的領導?!
簡桑榆的語氣馬上變得肅然起敬、無比真誠:“請問,您知道邵欽在哪嗎?”
簡桑榆注意到,這人聽到自己提到邵欽時也是眼中閃過錯愕的神色,很快趨于平靜,英氣的五官露出幾分笑意:“邵欽啊,我帶你去吧,我正好有事找他。”
簡桑榆有些狐疑的偷偷瞄了他一眼,怎麽每個人聽到自己找邵欽,都是一副驚愕的樣子?
那人個子極高,步子非常大,他邁出一步簡桑榆得小跑兩
步,她不由的感嘆,原來平時邵欽真的有在遷就她……
“喬毅。”那人忽然開口。
“啊?”簡桑榆愣了愣,傻乎乎的看着那高大的男人。
男人露出整齊的牙齒,笑容親切:“我的名字。”
簡桑榆笑着颔首:“簡桑榆。”
喬毅眼底有些笑意,微微颔首:“我知道。”
簡桑榆再次震驚了:“你為什麽知道?”
喬毅含笑不語,指了指不遠處:“邵欽在那兒。”
簡桑榆循聲看去,遠遠的看到一排排整齊的綠色身影,而站在前方發號施令的赫然就是邵欽。他穿着一身迷彩,帽檐微微往下彎起一點弧度,正好擋住了濃黑的眉眼,半月不見,似乎整個人黑了一點,又壯實了一點,這麽看去,就像一棵巋然屹立的柏樹長青。
喬毅屈起食指在嘴裏吹了聲口哨。
邵欽馬上擰着眉不耐煩的轉過頭來,一張俊臉表情奇臭,看到簡桑榆時整個人……傻了。
他呆滞的站在原地,純黑的眼底滿是難以置信,那樣子簡直滑稽極了,簡桑榆嘴角抿着笑,站在原地不動。一路舟車勞頓的疲憊,在看到他那震驚之後的狂喜時有了安慰,就連壓在胸口的那塊巨石也随即卸了下去。
喬毅輕笑一聲,對邵欽揚了揚下巴:“愣着做什麽,放你一天假,好好招呼小簡。”
士兵們開始起哄,男人沉厚粗噶的聲音響徹雲霄,簡桑榆尴尬的側過身,扭頭看向別處,怎麽有種誤入狼窩的錯覺……
邵欽黑着臉低吼一聲:“都給老子閉嘴!”
他剛轉身一步,起哄聲又此起彼伏、不絕于耳。
邵欽沒有心思再搭理那群猴崽子們,把軍帽拿下別在肩章部位,大步流星的走過來。一步步沉穩有力,簡桑榆聽着那腳步聲,心跳也不自覺加快。
他停在離她極近的地方,沉沉凝視着她。
即使不說話,簡桑榆似乎也能讀懂他心底的喜悅。簡桑榆臉上的笑藏不住,對喬毅點了點頭:“謝謝你。”
喬毅神秘的俯身在她耳邊低聲說:“我才該謝謝你,讓我們黑面神改頭換面啊。”
簡桑榆不解的歪着頭看他,邵欽臉色陰沉的把簡桑榆往自己懷裏一拽,冷冷看喬毅一眼:“說話就說話,離那麽近幹嘛。”
簡桑榆:“……”
作者有話要說:一更,二更放在晚上,大概八點以後,小別勝新婚神馬的大家懂的O(∩_∩)O~
大家表擔心簡會被邵媽虐呀啥的,沒有滴事兒,邵流氓會很給力的,乃們很快就知道鳥!
ps:謝謝小臉捏一下的地雷!
JJ最近很抽,有的留言被抽沒了,我不會删哦,看到被删的童鞋對不起哇,打分辛苦了!
☆、晉江原創首發
邵欽帶簡桑榆回宿舍,一路上繃着臉陰森森地不發一言。
簡桑榆心裏發怵,偷偷擡眼看他,清俊冷毅的五官在迷彩服的映襯下看起來英氣陽剛,好看的唇形微微緊抿。難道是自己突然跑來,惹他不高興了?
簡桑榆忐忑的移開視線:“你不高興啊。”
邵欽沉默着,黑黢黢的眼睛無聲看她一眼。
簡桑榆更加不安了,虧得自己興沖沖跑來,原來人家并不稀罕。她垂頭喪氣的跟着邵欽走進一棟小樓,院子裏有蒼勁青翠的綠植,環境清雅。
邵欽挺拔的身姿,連走路的步伐似乎都與平時痞氣十足的他判若兩人,簡桑榆随他走到宿舍門口,站在他身旁等他開門。
這是一間單人宿舍,裏邊幹淨整潔,桌子上甚至還有一盆小小仙人掌,床上的被子整整齊齊疊成豆腐塊。簡桑榆怔在門口,扭頭看他一眼。
邵欽和她對視一眼,伸手按住她的肩頭:“進去。”
簡桑榆的脊背貼上他硬挺的軍服,離得太近,清楚的感受到他堅硬結實的肌肉,他俯身在她耳畔,沉沉說道:“傻瓜,我很高興。”
簡桑榆一愣,正欲扭頭看他,卻被他捏緊下颚兇猛的吻了上來。
男人燥熱的唇瓣,帶着淡淡的煙草味,四片唇肉厮磨舔-舐,他的指節緩緩用力,将她的臉盤稍稍擡起,舌頭深入吻得愈加強勢。
簡桑榆被他緊緊箍在胸前,他的臂彎幹勁有力,環在她胸前像要将她完全揉進身體裏。吻了許久,邵欽意猶未盡的退開些許,氣勢逼人的睨着她:“送上門來不怕我吃了你,嗯?”
身後被硬物結結實實的抵住,簡桑榆看着他暗沉如水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