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蘇紅咬牙看他許久,低頭從包裏掏出來鑰匙遞上。

李知前沖她一笑,接過來便往樓上走。

走了兩步,還聽到蘇紅身邊那男人說話,很是不滿意的語調:“誰啊?姘頭?”

“別胡說!”

安靜了許久,又聽蘇紅語氣不悅的說:“我要是能讓他當姘頭,還找你幹嘛!可笑!”

說出這話是以為李知前已經走遠了,卻沒想到夜深人靜,萬籁俱寂,聲音穿透力比白天強,全挺進李知前耳朵裏。

男人的虛榮心有時候比女人差不到哪裏去,眉毛往上一揚,腳下也輕快許多。

區區一個涉世未深的小丫頭,他還能拿不下?

他比回家還要熟悉,鑰匙插進鎖眼,轉動了一下,房門應聲而開。

光線剛透過縫隙傳出,他就聞到一股酒味兒,淡淡的,順着到房門帶起的一縷涼風飄香。

李知前有些意外,難不成自己在家裏獨酌呢?還挺有雅趣,挺會享受生活。

這不是挺識趣的?

他帶上門,也沒有換鞋,直接登堂入室。

打眼一瞧,她正靠坐在沙發下面的深褐色印着灰白圖案的長毛地毯上。

細長的手腕搭在沙發背上,一腿蜷着,另一腿直直的抻着,手裏捏着還盛着紅酒的高腳杯,皮膚白皙,手指纖瘦,骨節分明。

身上套了一件白色襯衫,領口往上反卷,露出兩邊鎖骨,玲珑有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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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知前按耐着看了片刻,擡腳走過去坐下,這才看清楚她的臉,暈染成酡紅色,點綴在臉頰兩側,整個人增添了幾分媚态,像熟了的蜜桃,等着人采摘。

他輕手從她指尖拿走高腳杯,舉到鼻端嗅了嗅,不由地搖了搖頭,擡手送到嘴邊,喉結動了動,一飲而盡。

簡兮已經就着這個姿勢睡着了,酒杯被拿走也沒覺察,脖子往後仰着,這種懸空的姿勢絲毫沒影響睡眠,看樣子醉得不省人事。

“小醉怡情,大醉就失态了……”

他放下酒杯,含笑看她。

不過也是在自說自話,眼前的人根本聽不到耳朵眼裏,更聽不進心裏。

李知前清了清嗓子,站起來仔細打量了客廳一周,布置的很簡單,一看就是臨時租住的地方,酒架是擺設,放了幾個紅酒的空瓶子,高腳杯有大有小,倒是放了幾種,不過也都是廉價品,估計十幾二十塊置辦的。

他打量了一圈,又把視線放到她身上,這次順着光潔飽滿的額頭往下,在紅潤的嘴唇上流連了片刻,又順着曲線,在尖巧的下巴,修長的脖頸兒出徘徊,最後又在襯衫領口的邊緣游弋。

眼神忽而變得深邃。

簡兮眼角有些濕潤,換了個姿勢,喃喃呓語:“我以為……我以為……”

李知前聽罷默了片刻,脫下自己的外套,彎腰籠罩住她,粗厲的手指摩挲着她的紅唇,沉聲說:“你以為?不要你以為的就是你以為,你是不是還以為我是柳下惠?”

也不知她是不是聽懂了,只見她睜開眼撇了他一下,使勁搖搖頭,淚珠子順着眼角滑下來,消失在鬓角,低低地喊了他一聲:“子震……”

李知前眼神眯了眯,看她的視線瞬間變得犀利,此刻的心情,大概跟帶了綠帽子無異,既覺得憋屈,又覺得上火。

“什麽亂七八糟的玩意?”

他咬牙切齒地咒罵了一句,眉毛擰起來,諷刺說:“怎麽?又在為情所困?就你嘴裏喊的那男人?我說你……你怎麽這麽不通透呢?嗯?問你呢,說話!”

回應他的是她略微粗重的呼吸聲。

李知前冷眼看了她幾分鐘,突然伸出手,一手攬住她的身子,另一手伸到她腿彎出,稍微一使勁把她彎腰橫抱起來。

邊往卧室裏帶邊不悅地吓唬她說:“醉了也沒事,我口味重,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趁着你喝醉弄你了……哪一次讓你失望過?”

他把人扔到床上,氣息微亂,見她不像上次還知道推拒,一時失去了趣味。

坐在床沿默不作聲地瞧她。

她突然坐起來,捂住嘴,緊縮着眉頭找紙簍。

李知前立馬就會意了,趕緊從梳妝臺下面找出來,攬着她的肩膀,遞到眼前。

她卻又不吐了,趴在他膝頭,手撐在他腰上,烏黑柔順的頭發從後背滑下,撲散下來,遮住她的臉。

李知前默了默,擡手把她的秀發收起來,怕她吐的時候糾纏不清,握在自己手中,舉到她腦後。

“吐不吐,到底吐不吐?”

簡兮搖了搖頭,口齒不清地委屈道:“好、好難受……頭好暈,胃裏也難受,吐、吐不出來……”

他把人抱起來,扳住她的身子,頭抵着她的發旋,捏着滑膩的下巴,吩咐說:“喝了多久了?吐不出來就把手伸到嗓子眼摳出來。”

她含着淚花搖了搖頭,試圖推他。

李知前使了使手勁,“什麽意思?下不了狠手?”

她雙眸禁閉,不給反應。

他眉宇間都是無奈,見她雙手捧着胃部,眉頭越擰越深,道:“你怎麽這麽沒出息,不就是摳一下,這點勇氣也沒有?”

正勸說着,簡兮突然推開他趴俯下來,對着紙簍便是一頓吐。

一陣酸臭的酒氣撲鼻而來,夾雜着別得味道,讓人作嘔。

他抽不開身,臉上僵硬了一下,面無表情等她吐幹淨,探身子把床頭的水遞給她漱口,然後把她抱起來又放回去。

嘆了口氣,彎腰收了垃圾袋,打開窗戶通風,安靜了半天,忍不住咬牙說了一句——

“真他媽欠你的。”

…………

早晨四五點鐘。

淡淡的薄霧還沒有散去,但是靜谧的夜色已經被勃勃生機取代,東邊漸漸出現金色的光輝,被镂空細花的紗窗簾篩成了斑駁蒼白的顏色,尚且透不過厚重的窗簾。

簡兮從宿醉中清醒,翻了個身,腦袋依舊昏昏沉沉的。覺察到身後有溫熱的體溫傳遞過來,對方粗重的呼吸也格外清晰。

她趕緊收了收身上的被子,卻發現衣服已經不在身上,皺皺巴巴的搭在梳妝臺子的小格子裏。

她坐起來,露出一側曲線優美的腰身。

李知前被吵醒,睜開眼看她,聲音因為初醒有些喑啞,透着性感:“昨天沒斷片吧?”

簡兮抿着紅唇看了他一眼,掃到他冒青色的胡茬,沒做聲。

他說:“衣服給你脫了,都是酒味兒。”

她心裏緊了緊,抱着被子有些慌亂的下床,沒成想他竟然赤果着,這麽一扯,便L露在外,尤其是那處,跟着他一同清醒,驚人的尺寸昂揚着,點頭致敬。

她撇開眼,臉有些冷,“變态!”

李知前笑了下,“我這物什招你惹你了?”

簡兮咬着嘴唇說不出話,腳剛踩到地面,被他拉了一把,身子一停滞,人已經被迫着到了他眼前。

身子瞬間失去平衡,臉朝他下體跌過去,她急忙伸手撐住,卻一下按在他堅硬如鐵,散發着熱度的那處。

簡兮趕緊坐起來,手中的觸感卻久久不能消散,脖子都染上紅雲,使勁攥起手。

他聲音低沉了幾分,似笑非笑提醒說:“小姑娘,你看上眼的男人昨兒剛傷了你的心讓你喝得爛醉,你面前的這位卻把你吐得污穢收了,一夜還伺候你喝了兩遍水,露水情緣如何?真心實意又如何?誰對你好誰對你不好,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勸你一句,心裏要有數,不能犯二。”

簡兮眼神暗淡下來,咬着唇沉默了半晌,才柔聲道:“李總……昨晚我記着呢……”

“記着就行,”李知前點了點頭,還不忘提醒她,“不光是昨晚啊,還有連藝的項目不是?”

她用矛盾糾結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不知道如何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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