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顧越用了半日練習禦劍術,總算掌握了其中精髓。

如今他在副峰裏已經可以來去自如,但要想飛遁千裏還需要适應一番。

顧越準備先拿到宗門分配的資源,就趕快離開這裏。

不過顧越如今對宗門還不太熟悉,怕自己一路抓瞎,又不想被人圍觀,顧越需要找個人為他辦事。

此人最好對宗門之事了如指掌,又單純一些,好糊弄。

顧越拿出飛書法符,思索了一下,想起一人來。

此人是無涯真人的記名弟子名叫魏書皓。

記名弟子和真傳弟子不同,只有師徒名義,師父若有閑暇指點一下,但不會傳授功法。

記名弟子需要像普通弟子一樣為師門掙得功績,才能學得宗門內上乘的功法。

這也是宗門規定,玄門功法才是一個宗門真正的底蘊。為了避免外傳,那些上乘的功法都刻錄在三大殿之一經羅殿裏,只有積攢了足夠功勞的弟子才能允許進入換取其中一門,并且下了禁制,有道是法不傳六耳,看後也只能本人修煉。

因此即便是同門師兄弟,所有人除了基礎的功法以外,修習的道法可能都不相同。

不過記名弟子終歸是有不少好處的,就像是容扶景拜在掌門門下,他所領取的資源都要多上許多。

而記名弟子也是唯一不需要考核就能升任的,因此多是修真世家出身但資質平平,或是與宗門某位真人有什麽淵源,也就是俗稱的仙二代。

收到顧越的飛書,魏書皓愣住了,他再三看了又看,才确定自己沒有看錯。

魏書皓從來沒有想過,顧越竟然會傳喚自己,他雖然比顧越早入門,也比顧越早許多年修道,但兩人資質不在一個水平線上,沒什麽交情。

顧越閉關前,魏書皓和他說的話甚至不超過幾句,記憶中顧越也是一個離他太遙遠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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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顧越出關結成金丹的消息一經傳出,舉世轟動,需知修真界千年以來,還是頭一次出了這般震古爍今的事情,顧越的名聲更是響亮了一些。

顧越又是他們問劍峰的劍修,不知有多少人找上門來,或是打探,或是籠絡,各懷心思,想要結交顧越,魏書皓也與有榮焉。

但除此之外,魏書皓對于顧越,僅止于平凡之人對于天才那般敬佩仰望的心情,不敢生出任何親近之意。

這時收到顧越傳喚,魏書皓怎能不驚訝?也不知道大師兄找自己到底何意?

想到此,魏書皓忙不疊地趕到顧越的山門前。

顧越看着面前小心恭謹朝他行禮的青年,只見其人二十多歲,長相溫潤,有幾分世家公子的感覺,實在不像是一個劍修。

倒和原文描述的一樣,魏書皓的身份乃是一個鼎鼎有名的修真世家的子弟,但他氣感不足,不能修習世家傳承的心法才被送到明宗。

能當上無涯真人為數不多的記名弟子的原因很簡單,他背後有人。

原書寫過,魏書皓所在的魏家是修真四大世家之一,其底蘊之深,比起一流宗門來,也不遑多讓。

而且魏書皓是魏家的嫡系血脈,如果他能修習本族心法,魏家下任家主非他莫屬。不過雖無法繼承家主之位,但魏書皓心地良善,并不怨尤。

只可惜魏書皓的結局不太好,他在秘境裏無意發現了尹離嫁禍給顧越的真相,最終丢了性命。

後來此事一并算在顧越頭上,顧越的下場也有魏家老祖,一個隐世散仙的促成。

散仙這種級別離真正飛升僅一線之隔,若不是不能沾染因果,很少出世,相當于在下界無敵了。

想到此,顧越十分溫和地一擺手道:“師弟不必多禮,此次找你,是師兄有事要拜托你。”

顧越話音一落,魏書皓受寵若驚,萬萬沒有想到顧越的語氣如此和氣,至于顧越說有事要他做,魏書皓一點都不覺得有問題,這外面不知有多少人想為顧越做事,顧越卻選中了自己!

魏書皓心中對顧越的敬慕更是多了一層,忙開口道:“大師兄直言便可,任憑差遣。”

顧越說自己閉關這幾年,對宗門一些地方有些生疏了,現在需要魏書皓幫忙領些資源,又不着痕跡地旁敲側擊九重天池的所在。

剛剛那張山海圖,顧越雖已記在腦海裏,可明宗占地之廣難以想象,要自己找也不知要找上多久。

前面還好,見顧越讓他辦這樣的小事,魏書皓一口應承下來,但就在聽到九重天池四個字的時候,魏書皓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麽,心神都恍惚了。

也許旁人不知道九重天池,但身為修真世家的嫡系,魏書皓看過不少族中珍藏的秘辛,其中九重天池被列為明宗的極密之一,可想而知,九重天池有多麽珍貴。

如今竟然成為了大師兄的洞府了嗎?

雖然魏書皓出身大族,眼界已高出常人許多,但此時他也難以壓制心頭的激動,再看顧越一臉平靜如常,雲淡風輕,突然覺得自己很上不得臺面......

魏書皓到底忍不住道:“容師弟冒犯問一句,不知大師兄打算何日搬進洞府?”

顧越自然覺得越快越好,他每在問劍峰多留一天,就多一份出風頭的危險。

要是去了自己的洞府就不一樣了,他大可宅上幾個月,熟悉原身的所有功法,到時候在九峰大比上,也不至于輸的毫無頭緒。

顧越這麽一說,魏書皓露出一副極為鄭重的神色道:“大師兄此次結丹,問劍峰上下還沒來得及為師兄慶祝,喬遷這樣的大事,就交給我去辦吧。”

顧越心中想說大可不必,但自己确實對于許多事情一頭霧水,何況第一次叫對方做事,不能打消對方的積極性。

顧越沉吟了一下,折中道:“大道多艱,我結丹只是僥幸,慶祝就不用了,喬遷之事,便勞你費心了。”

顧越自覺此話說的十分妥帖,表露了自己的只想低調的想法,魏書皓定能明白他的意思,便叫人先下去了。

魏書皓從副峰下去,一路上心緒起起伏伏,時而激動不已,時而感慨萬分。

他這一副做态無疑吸引着練劍衆人的注意力,自從剛才見大師兄的飛書落在魏書皓的頭上,大家便有些心不在焉起來,此時更是不由得瞟他一眼又一眼,若不是今日練習還未結束,都恨不得沖到他面前詢問,大師兄到底與他說了什麽。

尹離握着劍柄的手緊了緊,盡管他不想承認,他确實受到了幹擾。

這幾日一直守在問劍峰的容扶景突然走上前來攔住了魏書皓。

魏書皓見是容扶景,微微皺眉道:“容道友有何事?”

魏書皓不像其他人還要顧及什麽容扶景的身份,兩人同為記名弟子,只是所拜師父不同,真算起來其實無有高低。

容扶景一改往日刁鑽,此時輕輕垂眼道:“魏道友,我別無他意,只想知道師兄與你說了什麽?”

魏書皓警惕地打量着容扶景,見對方少見如此好聲好氣,想起顧越入關之前,似乎容扶景在大師兄面前便十分不同尋常。

不過這也是應有之義,妄想接近大師兄的不知其數!

魏書皓本不欲多言,但一想到剛才大師兄在他面前的種種話語,魏書皓知道此時衆人都關注着自己,他深吸一口氣道:“大師兄要離開問劍鋒了!”

他話音一落,不說容扶景驚愕地瞪直了眼睛,問劍鋒的衆人更是心神大震,哪裏還練得下去,紛紛收了劍勢,沖到魏書皓的面前,那駁雜紛亂的靈壓竟差點把還是煉氣期的容扶景掀了出去。

好在尹離及時扶他一把,才沒讓容扶景摔倒,不過尹離也無暇顧及太多,目光如炬地觀察着魏書皓的神色。

“魏師兄,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大師兄為什麽要離開我們問劍鋒!難道是劍王城觊觎大師兄?”

“師弟!這是什麽意思?是大師兄要出去歷練嗎?又要多久才回來?”

“師叔,你不要再賣關子了!”

…….

魏書皓見衆人這般急切,環視一圈方才慢條斯理地說道:“大家都知道大師兄如今丹成一品,放眼整個修真界,也是何其不凡!可大師兄實在是……太謙遜了!他并沒有把這個成就放在眼裏,反而認為只是僥幸而已,還告誡我輩大道多艱,大師兄實乃神仙人物啊……”

魏書皓真心實意地感嘆起來。

衆人也露出折服和深思之色,不禁想到這幾日因大師兄出關,他們問劍鋒在明宗好好出了一陣風頭,即便是他們自诩意志堅韌,可扪心自問,誰不曾多生出一點自傲之情。

而真正丹成一品的顧越竟有如此超凡脫俗的心境,不愧是大師兄啊!

魏書皓這時才吐露真正的意圖:“大師兄如今已有新的洞府,所以即将搬離問劍鋒,大師兄的新洞府在……一處極高遠之地,日後我們要想再見大師兄一面難矣!”

魏書皓按壓住自己想說出九重天池的想法,他清楚此事還沒到公布的時候。

接着魏書皓繼續道:“因此這次喬遷之禮,大家需竭盡全力,必不能讓大師兄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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