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小崽崽聞言頓時偏過腦袋,眼神中露出幾分不屑,還擡起小爪子踩了一下顧越的臉。
小崽崽的爪子又軟又輕,顧越幾乎沒有感覺,還以為小崽崽高興地摸他的臉。
顧越于是心滿意足地握着小崽崽的小爪子,親了又親小爪心:“你也很喜歡這個名字,對不對?”
在顧越的親昵下,小崽崽掙脫不能,不知不覺竟被默認下這個名字。
接下來,顧越忙着尋找離開秘境的禁門,不多時,便在一處崖底找到了。
顧越這時發現禁門處還有一個傳音符,打開一看,是何素留下的。
“不知顧道友和那尾随而來的道人是否相遇過,如今那道人已提前出了此地......可想而知,此番外界風雨,我等先行一步,探探虛實,道友随後萬萬小心。”
顧越看後微微一怔,他有些意外何素他們猜到了他與那道人交手的事情。
當時道人未曾得手,顧越還擔心對方會再度前來,沒想到已經離開秘境了麽?
不過即便是自己以金丹初期的實力和此人勢均力敵,也不至于引起那麽多風波吧!
哎,難道說這個人有什麽不簡單的身份不成?所以還叫了幫手等在外面?
顧越不禁深感這修真界的殘酷和可怕,稍有一招不慎,就會造成無法挽回的局面,就像他只是這一次出頭,沒想到會引起如此變故。
今後他要更加小心低調才是......
與此同時,顧越想到何素等人因為自己,不知又卷入了怎樣的風波,心中不免內疚和着急,他得盡快出去,看看有什麽幫得上忙的......
此時何素四人陷入一場異常艱險的戰鬥。
面對三個金丹後期的魔修,還有一名元嬰期的赤陽老祖,而他們這邊雖然同樣有三位金丹後期,但還有一個方陽是金丹中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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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只有一人的差距,實際上,在普遍情況下,元嬰期和金丹期兩者之間如同深不見底的鴻溝一樣。
修者一旦上了元嬰期,法力會大幅度的增長,修為深不可測,神識可化實質傷人,體內的金丹也會化丹凝嬰,相當于擁有了第二條性命。
所以如果真的讓方陽對上赤陽老祖,那麽即便他有再多的法寶,但也抵不過赤陽老祖直接用修為和神識壓制,而一個修者如果無法掌控自己法寶,那麽就離死不遠了。
因此要想牽制住赤陽老祖,只能讓離元嬰只差一線的邱萩補上。
而何素則對上極陰宗聖女,兩人同為女子,何素也不容易被對方的天魔舞所迷惑,同時設下陣法,可以對抗聖女身上的蠱蟲。
崔河則對上魔僧,他手中清心符不斷,正好克制住對方的無相種魔大法,只是這魔僧在武道上也不簡單,崔河無法支援其他隊友,只能防守。
最慘的還是方陽,方陽對上的是南明王。
這南明王看似在三人中是最弱,實際上,其周身魔氣絲毫不減。
這南明王原本是凡間的一個王侯,少年時沉迷于求仙問道,機緣巧合下得知還有修真界,可他嫌正統修真實在太慢,竟屠戮皇室,奪了龍氣入魔,因此一身魔氣中又隐隐有一番龍威,讓人心生震顫。
此時四人雖看似勉強能夠維持僵持的狀态,但其實心知肚明,只要有一方平衡被打破,那麽接下來的結局已經可以預料了。
因此衆人都在苦苦支撐,這邊,極陰宗聖女一擡手一舉足之間皆如同含着某種奇妙韻律的舞姿一般,看久了實在是動搖心神。
何素則手指不停,一直在移動陣旗和陣盤,她這麽短短時日裏,已經布下二十四座陣勢,每座陣勢都有所不同,環環相扣,相互貫通。
有幻陣,迷陣,亦有殺陣,生死輪回之陣,這些陣法即便單憑法寶找到了陣眼破陣,但下一刻就能被何素用新的陣法補上。
要想攻破陣修,唯有一個辦法就是找到陣修的真身所在。
而看着這重重陣法,極陰宗聖女卻不慌不忙,她催動一方畫卷,那畫卷徐徐展開,竟将這眼下的之陣刻錄上去,接着極陰宗聖女手指輕輕一點,陣眼自現,竟不攻而破。
極陰宗聖女身上随意拿出這秘寶竟剛好能夠應對眼前的陣法,不過何素仍沉住心神,指尖的動作不曾慢過,她心裏清楚,此法寶再怎麽好用,也需要靈氣的補充和神識的操控,她要比對方更快,堅持的更久。
極陰宗聖女卻依舊好似毫不着急,只輕輕笑道:“好呀,只是你看,困住的是我,還是你呢?”
随着她話音落下,她的天魔舞似乎更加動人心魄,四處都響起她如銀鈴般笑聲,分不清她在何處。
何素心神一晃,便知道她還是中術了,對方的天魔舞原來已經修煉到了只需聲音便可施術的程度。
此時何素已經無法辨識對方在何處,而陣修最首要的應該是要保證真身的安全,所以何素應該在自己所在之處布下更多的陣法,然而何素剛一動,身下的大地都在震顫一般,原來無數蠱蟲從地下升起,直撲何素而來。
極陰宗聖女最擅長的不僅有天魔舞,還有禦蠱之術。
眼看避無可避,但下一刻,只見那些密密麻麻的蠱蟲撲倒的只是一個幻象,原來這裏也不過是一處幻陣罷了。
而不到片刻的時間,蠱蟲便被幻象轉換後的殺陣所困,灰飛煙滅。
見此,極陰宗聖女冷哼一聲,卻也暗嘆何素的冷靜,不過只要中了她的天魔舞,何素無異于失去一雙眼睛,接下來要想攻破何素的陣法,只是時間問題......
而另一邊,邱萩也不好過,她雖然此次在秘境中斬獲了不少機緣,離元嬰期僅有一線距離,但畢竟不是元嬰期。
面對真正元嬰期真人的威壓,就連她的雙瞳鼠都難以發揮出應有的實力,何況其他的幾只靈獸呢?
邱萩心神運轉到極致,她這些靈獸已和她通心竅,說是如臂而使也不為過,一只一旦勢弱,便有另一只補足。
若按平時,赤陽老祖說不定會同她周旋下去,畢竟他如今年歲已長,保持血精更為重要,可一想到明宗很快就會得知消息,赤陽老祖哪裏再有耐心和她消耗下去。
當下,赤陽老祖便催動一陣紅霧從他袖中吐出,原來這赤陽老祖之所以得名,正是他自創了一種功法名叫赤陽大法。
此功法脫胎于一門凝練真靈之氣的玄功,只是赤陽老祖将這真靈之氣變為更适合自己的赤陽之氣,每一縷赤陽之氣,赤陽老祖都需要祭煉上數年的時間,最後藏在袖口,一旦放出,此等酷烈紅霧無堅不摧,還能化去法寶印記,沾上修者之身,可随意奪人性命,是赤陽老祖最為得意的功法。
邱萩見此深吸一口氣,臉上露出某種決然之色,而她面前的那只重瞳鼠感知到主人的心情,不僅不退,反而迎難而上。
只見那紅霧即将襲來的時候,重瞳鼠的雙目竟比那紅霧還要鮮紅幾分,原來邱萩這重瞳鼠如今不僅可看穿一切迷象,還能吸收一切流動之物。不過面對元嬰期的修者,要付出的代價還是太大了。
赤陽老祖臉色也微微一變,他這縷赤陽之氣凝練了數年的時間就這樣消失了?不過他臉上不禁浮現出一絲冷笑,他袖中藏着足足有八十一縷!
崔河手上符箓快要消耗殆盡,但他面前的魔僧也好不了哪去,此人身上到處都是符箓留下的傷口,身上的袈裟也殘破不堪,血跡斑斑。
然而那魔僧好像感覺不到痛苦一般,臉上依舊是一半悲一半喜,看向崔河時,還在用梵音唱和一般的語調“勸誡”道:“施主,苦海無涯,回頭是岸。”
崔河眸光銳利,冷冷掃去,他豈能為這種魔僧的話語所迷,他手上的清心符也一直不曾斷過。
而崔河之所以稱號為天符聖手,不僅是由于他所畫的符箓又快又好,成功率極高,更是由于但凡經他手中催動的符箓,威力還要強上幾分。
兩人又處于同一境界,所以那魔僧的無相種魔大法其實對崔河的用處不大。
只是此魔僧也太過能抗,崔河記不清楚自己用過多少符箓,此人應該還修行了金剛不壞的功法,竟毫無力竭之色。
這時見崔河符箓幾乎用盡,魔僧仿佛拈花一笑,竟随手扯了一個在附近結陣的天雷門弟子,吸取了對方的金丹。
不過片刻的時候,只見魔僧渾身魔氣頓漲數尺,連周身的傷口也恢複完全。
見了此情此景,便是一向心智過堅的崔河也不由得有些駭然。
魔僧見此,也露出更加慈悲的神色......
方陽這邊更是險象環生。
南明王一身黑衣,頭戴玉冠,但當他開戰的時候,他卻抽出了一把刀。
此刀一看就知道不知纏繞了多少殺孽,渾身漆黑如墨,好像從阿鼻地獄而來。
方陽心中一凜,他哪裏不知道這南明王手中此刀到底是什麽,據說南明王用此刀曾屠戮所有皇族,叫做斬龍刀。
随着南明王抽出此刀的時候,他身上的煞氣已節節攀升,仿佛帶着無邊的霸道與殺氣。
方陽強守心神,将法寶扣在手上,做好破釜沉舟的準備。
一刀又一刀後,無盡的魔氣與方陽的靈氣相撞,四處都是殘缺不堪的法寶。
方陽是器修,即便手上法寶再多,也敵不過眼前此人阿鼻魔刀,何況方陽自知自己金丹中期,和對方修為差距太大了。
他手上的那些法寶無法彌補兩人的修為,更無法對抗對方的戰意和殺氣。
方陽知道,當他心中生出懼意的這一刻,他已經輸了。
可是方陽看向自己的隊友,仍不惜自己最後的餘力。
南明王看着眼前的兩只青蛟,狂笑起來道:“我可斬龍乎,何況區區青蛟?”
又是一刀下去,這一刀斬去青蛟的殘尾,也斬盡方陽心中最後的驕傲。
他生來天之驕子,以往在明宗也順風順水,他一直自命不凡,卻不知原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眼看着那蘊含着無盡魔氣的漆黑魔刀朝自己斬來,方陽只能露出一抹慘笑。
就在這時,只見一道冷酷無匹的沖天殺意從天而降,此劍氣絕世無雙!
縱橫三萬裏,光寒十九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