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他不直了
湛默半阖着眼, 軟綿綿地倚在床頭任他擺布。
周南澤雖然知道湛默現在意識是模糊的,但他沒有徹底昏睡過去,氣氛就因此變得異常奇怪。他明明十分正經, 心裏卻泛起做賊心虛的感覺。
他解開湛默的衣服, 把它扔進了洗衣簍裏。坐在床頭猶豫了一會兒,看着湛默身上略顯厚重并且還有很多挂件的褲子, 還是覺得這樣睡覺不會舒服, 得扒掉。
皮帶解開的清脆響聲似乎讓湛默從迷糊中驚醒了一瞬, 周南澤還在專心致志地扒褲子時, 湛默用左手撐起身體, 右手抓住了周南澤的衣領, 把他往下拉。
周南澤差點兒整個人撲在他身上。
“我不是, 我沒有, 我給你換衣服!”
周南澤以為湛默清醒了, 慌亂地大叫起來。
湛默卻沒出聲。周南澤深吸一口氣,仔細一看,發現他依然醉得厲害。不僅目光沒有焦距, 耳朵和臉上泛紅,就連白皙的身體都透出一層薄紅。
濕潤的熱氣撲在周南澤耳邊, 有紅酒的香氣。
周南澤又戳了他的臉幾下,才放下心來,繼續他的扒褲子大業。
好不容易扒下來, 他深吸一口氣,才發現自己額頭上全是汗。他往地上一坐, 覺得自己頭腦有點發昏, 心髒跳得賊快。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 不就是扒個褲子嗎?以前兄弟喝醉的時候也照顧過, 還不止扒褲子,他給人扒光了扔到浴缸裏打開噴頭對着臉沖,整得兄弟在浴缸裏吱哇亂叫口吐芬芳,也不覺得有什麽。
明明是同性的身體,他又不是沒看過,一點兒感覺都沒有。
但是一想到這是湛默,看到他被酒意熏得泛紅的臉頰,看到那雙銳利冷酷的眼睛變得迷蒙,一切都莫名其妙地變得誘人起來。
周南澤甩了甩腦袋,試圖把奇怪的想法從腦袋裏甩出去。
肯定是自己也喝得不清醒了,實際上擁有伏特加噸噸噸酒量的周南澤如此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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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緩了一會兒,從地上站起來,去把湛默的睡衣翻出來,給他套上。穿褲子和扒褲子一樣艱難,好不容易弄完了,周南澤去洗了把臉,只想回去癱着。
回自己房間之前,他最後去看了眼湛默,發現他好像清醒了些。
“酒勁兒過了?”周南澤坐在床邊,笑了起來。“你不行啊湛皮皮,半杯!居然半杯就倒了!”
他哈哈大笑,湛默卻沒什麽反應。
他笑完了,說:“那我回去了,你好好睡覺,我明天早上再笑你。”
他剛要走,袖口被湛默拉住了。接着是一股大力傳來,把他直接按在了床上。
湛默啞聲說:“陪我說會兒話。”
周南澤明白了。
這酒還沒醒啊!!
他在床上手足無措地坐着,湛默的雙臂從他的腰側穿過,把他摟緊了,人也跟着貼上來,小心翼翼地在他懷裏蜷起來,活像個大型樹袋熊。
“唔……”
湛默在他懷裏發出一聲滿足的嘆息,小聲嘟囔:“要是這是真的就好了……”
周南澤:“……”
“說吧,反正是在夢裏。”湛默開始前言不搭後語地嘀咕:“他又聽不見。”
周南澤:我聽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我在荒野過得不開心,我确實喜歡這份工作,但是我更喜歡你。我本來想和你一起去北安大學,但我怕你覺得我煩,所以我離開了。”
“你每天都在折磨我,我想你,又擔心你在那邊交了女朋友,然後結婚生子……是不是很好笑,這明明是注定的……我不知道自己在患得患失什麽。”
“我一想到你和你妻子的婚禮,就嫉妒得發瘋。”
說完這段很言情畫風的臺詞,湛默微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個瘋狂而冷血的微笑,畫風三百六十度一轉。
“如果是其他人,我早就把他鎖在身邊,威脅也好,強迫也罷。我以前在荒野學到的唯一準則就是這個,想要的東西,搶過來就可以了,如果做不到,只是因為自己不夠強。”
周南澤抖了抖。
半杯酒就倒、會在他懷裏蜷起來,喜歡蹭蹭貼貼的軟綿綿boss果然是假象!
“但是我不忍心對你這樣……”湛默喃喃道:“根本做不到,不可以傷害你……就算我自己也不行。”
周南澤長出一口氣。
不用快進到小黑屋了。
不知道明天湛默會不會記得,如果記得的話,他該怎麽辦呢?
他感覺到懷裏的身體在發抖,低頭去看湛默,卻看見他唇角滲出血絲來。
周南澤:!!
酒不會有毒吧?
他趕緊用手指輕輕扒開湛默的嘴唇,發現只是咬破了。
他手指上上面沾了一些血色,正準備起身去洗手,手腕卻被湛默握住了。
然後他輕輕地,把他的指尖含了進去。
周南澤像被電擊了一樣愣在原地,仿佛全身的感官都集中在了那一點溫暖的地方。
他腦子裏好像有根弦啪地一聲斷掉了。
他慌亂地抽出手,用上了觸手把湛默從身上扒下來摁在床上,然後落荒而逃。
跑出去之前,還不忘用觸手關燈并且把門帶上。
浴室裏,周南澤用一捧冷水澆在自己臉上,稍微清醒了一些。
看着鏡子裏的自己,他指指點點:“你是不是單身太久了,看個boss都眉清目秀的。”
“不對。”他反駁自己。“他本來就眉清目秀……長得太好看了。這不是我的問題,沒錯,是游戲策劃的問題。”
他又安靜地站了一會兒,任由水落進自己領口裏,浸濕了衣服。
然後,他才後知後覺地自言自語:“我不直了。”
“我想搞他。”
周南澤大膽發言。
作為一個剛彎掉的原直男,他一晚上都沒睡好覺。
他心裏亂得實在睡不着,半夜三更跑到院子裏,借着微弱的燈光,發現了盛開的玫瑰叢。
他盯着它們看了一會兒,最終對嬌豔的花朵伸出了魔爪。
他用觸手摘了一朵最完整的,開始一瓣瓣地揪它的花瓣。
“我就是饞他身子,下賤。”揪一瓣。
“我喜歡他。”再揪一瓣。
揪完了,周南澤看着最後一瓣,不情不願吐出:“我就是饞他身子……”
“不對!我不是饞他身子!”他支棱起來,很快又垂頭喪氣。“雖然确實很饞……”
最終,他決定,為了防止自己只是一時沖動,他要等一段時間,算是給自己一個冷靜期。如果幾個月之後,他還想搞boss……
那就搞他!
第二天起來,他在鏡子前檢查自己一番。
嗯,很好,得益于他天生麗質,一天睡不好也沒有黑眼圈,看上去還是容光煥發,不會露餡。
他走到餐廳,準備拿點兒東西吃,正好撞上湛默。
“早上好,昨天睡得怎麽樣?”他心虛地試探道。
湛默恢複了那副波瀾不驚的樣子,衣服扣得一絲不茍,好像昨晚的一切都是幻覺。
“還行。”他回想片刻,耳尖泛了一點紅。“可能做了個夢。”
“啊,哈哈哈……是嗎?”周南澤略帶尴尬地笑了起來。
在湛默發現異樣之前,他看了看時間,轉移話題:“我們該出發了吧?”
“嗯,還有十五分鐘。”湛默說。“先吃早飯。”
他們準時和宣月碰頭,去找小土狗。
自從小土狗事件在網上掀起軒然大波之後,小土狗就在各位網友的監督下,去最近的主城參加了義務教育。
他們找到小土狗的時候,他坐在教室裏,咬着筆頭,對着一張卷子愁眉苦臉。
“梁修傑,有人找你。”
沒錯,小土狗的大名叫梁修傑。
梁修傑聽見同桌叫他的聲音,疑惑地擡起頭來,望見窗外一個熟悉的身影。他連忙跑出去,在周南澤面前站定,驚訝地問:“周哥?你找俺幹哈呀?”
周南澤示意他跟着他們來到一間空辦公室,梁修傑驚訝地看見他朝兩個同伴點點頭,其中那個俊美的男人蹲下,手指放在牆面,蛛網般的閃電在整個房間一閃即逝,而那個漂亮的姐姐則閉上眼睛,過了一會兒,向周南澤點了點頭。
周南澤揮手,梁修傑忽然感覺這片空間被什麽無形的東西包裹起來了。
他們肯定都是厲害的異能者吧。
梁修傑想着,突然拘謹起來。
然而,周南澤一句話就打破了他的拘謹。
“二狗,別緊張,坐。”
梁修傑氣憤道:“我不叫二狗!”
“我們今天來,是想問你一件事。”宣月拿出一個小本本,正經道:“你是不是住在萬暮城東邊的石頭村?”
梁修傑點頭:“對。俺村兒可山清水秀了,山上能打野味……”
周南澤條件反射性地嚴肅道:“禁止野味!嚴打偷獵!”
梁修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接着說:“俺村裏有條河叫東溪,從谷裏流下來的,又清又甜。”
宣月聽得有點不耐煩,正想打斷他,卻聽周南澤問道:“你家住東溪峽谷附近?”
梁修傑點頭,表情有點困惑。
聽到這個地名,看過一點副本情報的周南澤就知道,這次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