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呦呦，喊你辰哥吃飯。”章格非感覺自己是個老媽子，養倆傻兒子。
因為家裏都是男人所以只有定時來做飯和收拾屋子的阿姨，家裏很多事情還是要自己做。自從呂四辰來了以後章格非就感覺自己怎麽這麽累呢！
呂四辰下來後，章格非很無奈的坐在桌子前：“你打算住到什麽時候！”
“嘿嘿……”呂四辰有點心虛：“鹿兒，你看你家先生累不累？”
呦呦點點頭：“嗯！”
“那你就應該給你家先生分擔點壓力，做個飯啊，收拾個屋子啊啥的。你得心疼你家先生啊！”
呦呦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嗯……”
“別聽他的，吃飯。吃完飯帶你出去玩去。”
呂四辰一邊吃早餐一邊說：“晚上你要帶他去啊？不合适吧？”
章格非看着他，挑眉——哪裏不合适？
“我怕他們那邊什麽人都有亂七八糟的。而且鹿兒不是不喜歡人多的環境麽。”
“不會，蘇靜也會帶人來，據說就是結婚時候的伴娘伴郎和幾個朋友，有我在沒事的。”
“而且今天平安夜麽，我先帶呦呦去外面玩一玩，三裏屯那邊應該有不少活動。”
呦呦一聽帶他出去玩，眼睛放光：“呦呦要去！”
“四辰，晚上開我車去，我跟呦呦不開車了。”
說完倆人頭也不回的走了，留下單身狗呂四辰一邊吃早餐一邊翻白眼：“見色忘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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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四，聽說你跟家裏斷絕關系了？”
呂四辰坐在包廂裏，記不清這是今天第幾個這樣問自己的人了。
“誰給你們說的？”呂四辰有些不耐煩了。
這次聚會的人都是徐柏的朋友和同學，呂四辰和他們并不是同校，只是經常在一起玩，有幾個倒算熟悉。這人明顯是來看笑話的。
“嘿嘿，我聽說你都去章格非家住了。”
呂四辰沒理他，自己坐在旁邊的沙發上玩手機。這種看你有錢巴結幾句，看你落魄就落井下石的主沒什麽可說的。
我家就算破産了我都比你有錢，讓你逞個嘴能吧。
人來的差不多了，章格非還沒到，徐柏問呂四辰：“四辰，格子怎麽沒跟你一起來？”
“說什麽平安夜，帶他家小孩兒玩去了。”說着拿出手機給章格非打電話。
電話通了，那頭傳來吵鬧的聲音：“老章，來不來了還。”
“哎？不是定的八點？呦呦還在抓娃娃呢……”
“是八點，可是這人都到了，難道是在參加婚禮不成還要定點開席？”
“你們開吧，不用等我了。我八點到。”
呂四辰挂了電話對大家說：“馬上來。”
章格非果然踩着八點的門檻進來的。這時候大家已經客套完開始喝了。剛推開門還沒進來呢，就被大家起哄：“來遲了來遲了，先罰酒三杯再進門！”
章格非側身把呦呦讓進門：“今天不喝，我帶着小孩兒呢。”
大家有些吃驚的看着呦呦。一是這小孩挺好看，二是實在沒想到章格非出來玩還帶着個小孩。
“你是不是故意帶個小孩兒來給你做擋箭牌啊！”
“就是就是……”
章格非也不說話，笑了笑，帶着呦呦往裏走，坐到呂四辰身邊。呦呦進門看見這麽多人，有些不喜歡，直到坐在熟人中間，才覺得放松許多。
這麽多年章格非喝酒是從不推讓，但如果說不喝，就肯定不喝。
坐在章格非另一邊的是一個女生，叫陸荏，是蘇靜當時的伴娘，結婚時見過兩面。陸荏轉過頭跟章格非打招呼：“這小孩兒長得真好看，是你什麽親戚家的小孩？”
“就是我家的孩子。”章格非不想多說。
徐柏看倆人說話，馬上過來介紹：“還記得不，這是陸荏，蘇靜的朋友，你們見過的。”說完拍了拍章格非的肩膀：“好好聊。”
這麽明顯的暗示章格非再看不出來，那不成了傻子？
章格非明白以後愣了一下，對陸荏禮貌的笑了笑，轉過頭來看呦呦，瞥見呂四辰笑成個傻子樣。
看見章格非瞪自己，呂四辰憋住笑，猛勁給呦呦夾菜：“噗！鹿兒，多吃點多吃點。”
徐柏，給自己介紹女孩認識。呵呵，章格非哭笑不得。屋裏有幾個人也知道章格非以前的事情，看着徐柏這麽積極明顯的舉動，也有些尴尬。
愣神的功夫，呦呦突然抓住章格非的袖子，琉璃一樣沒有雜質的眼睛盯着自己，嘴裏鼓鼓的皺着眉頭。
“怎麽了？”
呦呦鼻子裏“嗯嗯”的不說話，章格非把手伸在呦呦的面前：“吐！”
呦呦“吧啦”一下把嘴裏的東西吐了出來，伸出小舌頭：“鹹！”
粉紅的小舌頭在章格非面前晃悠，因為口水反着亮光。
章格非的腦子裏靜了音。徐柏，蘇靜，陸荏，餐坐前各個面孔……還有這不明目的聚會，仿佛都被隔離了，章格非眼前只有呦呦這個簡單的人。這雙眼睛，這條小舌頭。
章格非的突然覺得很放松，史無前例的放松。自己跟自己別着的一股勁突然就松了。
張嘴含住呦呦的小舌頭，嗦走上面的口水，是有點鹹。
“好了，不鹹了。”說着又去給呦呦拿了一瓶水。
呦呦吧唧吧唧嘴：“嗯，不鹹了。”
這動作大概只有兩秒，可是屋裏卻足足安靜了兩分鐘。大家都看着他倆不說話。直到章格非打開一瓶水，問呂四辰：“你給他吃的什麽。”
“我就沾了點椒鹽。”呂四辰倒是沒怎麽驚訝，畢竟也是見慣了的：“可能沾多了？”不僅不驚訝甚至還有點暗爽？
蘇靜和徐柏臉都要綠了，畢竟給人家姑娘做中間人，這叫什麽事啊。
幾個章格非的朋友也是一愣。知道他跟徐柏的事情的人更是不敢相信。
“額……”最後還是徐柏先開口打破尴尬：“格非，你不給大家介紹一下？”
還沒等章格非說話，呂四辰譏笑了一聲：“都這樣了還用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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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四辰從洗手間出來，一開門就看見徐柏站在門口。徐柏是那種長得很書生氣，卻又不死板，給人感覺很儒雅很溫柔的人。其實他剛接觸徐柏的時候并不反感反而覺得這個朋友給人感覺很舒服的。
“等我？”
徐柏一笑：“老四，我知道最近幾年你不怎麽待見我，但是作為章格非的朋友我還是得問。那小孩到底是誰啊。”
“我給他找的小寵物，但現在是床伴還是戀人我也不好說了……”呂四辰也沒什麽可隐瞞的，一臉輕松的說。
“寵物？床伴？就算我……”徐柏突然收聲，最後還是嘆口氣：“他怎麽可以這樣堕落！”
“就算你什麽？”呂四辰終于收起他那副吊兒郎當的不在乎：“就算你結婚？其實你根本就一直都知道他喜歡你的吧！”
徐柏無奈的靠在牆上：“那有什麽辦法，我喜歡女人啊。”
呂四辰一把薅住徐柏的領子，咬着牙壓低聲音吼着：“那你就該他媽的離他遠一點！”
徐柏也少見的急了眼，一把推開呂四辰，喘着粗氣：“我離他遠一點？我們是哥們，我有必要離自己哥們遠一點麽？”
可能是覺得有些失态，徐柏整了整衣領，語氣平緩了一下：“他從來都沒跟我說過什麽，他有他自己的驕傲！他努力維持着正常的朋友關系，難道你要我主動拆穿他？告訴他我是個直的不喜歡男人，然後離他遠一點？你要我打破他在我面前努力維持的自尊？難道要我無緣無故的就疏遠他麽？我自認沒有做任何過界的事情。怎麽對你們怎麽對他。我一直就當這件事情根本沒有存在過。”
呂四辰仿佛聽見了什麽天大的笑話，自己在那笑了半天，把徐柏都笑毛了，才收住笑聲：“你也知道他有他自己的驕傲？徐柏，你覺得你在維護他？為他好？你甚至覺得自己偉大，施舍了他一個可以和你做朋友的機會吧！其實你只是在明哲保身罷了！你既不想趟這趟渾水，又舍不得一個真心實意對你好的人離開，你只是用哥們的身份困住章格非在你身邊，理所當然接受他對你的好罷了！你到底是在騙你自己還是在騙章格非？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收起你這套吧！”
呂四辰退後了幾步，整理一下情緒，恢複他那無所謂的表情，嘲諷的對着徐柏說：“寵物？床伴？你為什麽不覺得是戀人？你有點抗拒承認，一個愛了你十年的人喜歡上別人了吧？哈哈哈哈……你還想給他介紹女朋友，你是想把他一輩子綁在你身邊麽？”
“你！”
“不要惱羞成怒麽，偉大的徐柏同志！我倒是覺得那小孩很好。眼裏沒有別人，只有格子，單純的很。”說完呂四辰轉身往回走，走兩步又退了回來：“哦對了，反正您已經偉大這麽多年，而且你現在已經結婚了，格子過得也很好，公司一切順利，回家了還有暖床的小孩兒，我希望你丫可以繼續偉大下去，不要給章格非添煩惱了！”
章格非見呂四辰回來小聲調戲他：“掉進去啦？徐柏去把你撈出來的？”章格非見他倆出去這麽長時間就知道有事。
“啊，沒有，我倆都掉裏了，就蹲裏面唠幾句。”
倆人多年好友，話到這裏就夠了。
一個跟章格非玩的挺好的朋友湊過來，看了一眼呦呦打趣他：“可以啊格子，挺嫩啊。”
“咱們也不老啊。”章格非笑。
“哈哈哈哈，對對，挺好挺好，這樣挺好。”章格非知道他說的這樣指的是什麽。
徐柏回來後見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提議轉場。呂四辰推辭不去了，問呦呦：“鹿兒，困沒？辰哥帶你回家去？”
呦呦是有些困了，白天出去玩興奮一天，晚上又這麽多人吵了這麽久，早就有些暈暈乎乎的了。這時候正額頭抵着章格非的胳膊昏昏欲睡，聽見呂四辰問他，歪着頭說：“不要，我等先生……”
“嘿！你這小孩兒！”
章格非揉了揉呦呦的腦袋瓜，寵溺的說：“回家。”
咱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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