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解謎之夜

唐傑腦袋不差,一下子就說到了重點。不過季雨陽不服,“這驗屍結果都沒出來呢,屍體上還不一定有标志。萬一屍體上沒标志,你們這些假設不都白費了嗎?而且我就覺得這回不一定是那個狙擊手幹的。他不是個很有原則的人嗎?幹嘛要違背自己一向的風格搞這麽大個爆炸?而且我覺得你們的假設也沒道理嘛,就算狙擊手事先在死者身上畫好了标志,炸彈一爆炸,他怎麽能确定人家身上哪些地方能炸到,哪些地方炸不到?這個說不準的嘛!你們想想,那炸彈威力這麽大,連書房那面牆都幾乎全毀了呢!”

季雨陽說得也有幾分道理,不過如果之前我和唐傑的推測是正确的話,那麽控制炸彈損毀範圍也是有可能的。

明朗和保镖5點半上樓,夫人6點過上樓,而停電爆炸的時間卻是我們剛吃完晚飯的時候,也就是将近7點了。據張叔回憶,停電和爆炸之間間隔不到一分鐘,他當時正準備去拿手電筒,還沒走出客廳,三樓就發生了爆炸。我讓他閉着眼睛按原路模拟了一下當時的情形,看了看時間,差不多就是五十秒的樣子。

而在5點半到7點之間,宅子裏這麽多警衛卻并沒發現有什麽不對。書房門口一直有兩名警衛值班,這期間也并未有異狀報告。這一點倒是在我的推測中顯得有些不協調,而且剛才我去書房的時候,在眼睛所能看見的範圍內,确認瓦礫堆下露出的兩雙男人的腳和一只女人的手。這與之前得到的人數信息剛好相同。

至于屍體的殘肢上會不會看見标志,我卻對這一點深信不疑。雖然這種感覺無憑無據,但至少有八成勝算。

這時,躺在一邊的趙天成醒了。我忙過去看他,他一臉痛苦樣,看這眼神腦袋似乎還不是很清醒。

“醒了嗎?感覺怎麽樣?還認識我不?這是幾?”

“認識你個冤大頭啊!”趙天成罵罵咧咧地說,“我艹他祖宗,腦袋差點沒了……呃……”

“喂喂,你別吐這啊!”我急忙遞給他一盒紙,“去廁所吐,我叫白海雲來看看你。”

“呸,我還沒死呢,叫他來看個鬼啊!”趙天成一臉難受,想站起來,試了幾次沒成功。我估計他是有點輕微腦震蕩了,趕緊去找了關奇。關奇說正好他那邊差不多了,叫兩個兄弟把趙天成送到鎮上的醫院去看看。

誰知趙天成卻犟着不走,非要拉着我說話。問他要說什麽,結果這家夥卻說要想想,想半天不知道在嘟囔些什麽。我看他這狀态不行,讓警衛趕緊把他架去醫院。臨走時他還跟我嚷嚷着“筆記本”,不過他的筆記本我剛才就已經看了個遍。

季雨陽說,“不會是被石頭砸傻了吧?”

“放心,他砸了也沒你傻。”

筆記本?裏面難不成還有什麽玄機?我又把筆記本拿出來仔細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前面不知道他記的都是些什麽案子,看起來沒關聯性。後面看起來跟這次有關的也就是論壇上的信息最多。不過關于狙擊手的信息我都熟記于心,莫非趙天成在裏面發現了隐藏的秘密?

等到我們幾個也被問了一遍話之後,關奇就開始趕人了。我們也實在沒什麽理由留在這裏,而且看起來清理工作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結束的。不達關奇倒是留了個我的手機號,說讓我研究研究趙天成的筆記本。

唐傑見我們要走,他也自己開車回去了。我們幾個剛上車,明浩卻跑了出來,說要跟我們一起走。于是我們幾個又原班人馬打道回府,回去的一路上依然無話。

寧雪他們還沒睡,大家都在客廳等着我們回去。見我們所有人臉色都不好,他們也不好問。我讓李叔給明浩安排了房間,葉瑩瑩陪他上去休息了。其他人留在客廳,我簡單說了下明家別墅發生的事,何志華心腸好,聽了也替明浩傷心,寧雪這臭丫頭居然兩眼放光,就像貓嗅到腥似的,大大地沒良心。

“學長你怎麽就這麽回來啦!”寧雪一臉遺憾,“你就應該留在現場,找到蛛絲馬跡,把那個殺手揪出來!”

“饒了我吧,”我無語,她當拍電影呢?“炸彈無眼啊,趙天成就差點被炸成腦殘。”

“學長不一樣啊,”寧雪一臉期待,“學長是柯南……啊,是偵探嘛!趙天成是警察,當然會被炮灰掉。不過你有主角光環,一定沒事的!”

“你別瞎摻和,”季雨陽反駁道,“這可不是随便死個什麽平民老百姓,還指不定這背後有多深的水呢!再說了,明浩好歹也是你朋友吧?他家出了這事,你倒這麽興奮,真是無情無義!”

寧雪委屈道,“我就是因為有情有義,所以才讓我最愛的學長留在那裏幫他調查真兇嘛!不然我怎麽舍得讓學長去冒險!”

我怎麽覺得你就是在想方設法讓我去冒險呢?

閑聊了一陣,夜也深了,大家都自己回去休息。我睡不着,去書房裏研究趙天成的筆記本,翻來翻去也沒看出什麽名堂,只好把電腦打開,上行者工坊論壇去看狙擊手相關的帖子,把趙天成特地記在筆記本上的幾個案子仔細研究了下。

狙擊手相關的案子有近五成是藥物毒殺,四成是用手術刀切割大動脈,剩下的不到一成使用其他手法。被害人身上的某處都會有用手術刀劃的标示,一個圓圈裏加個十字,一部分十字未超過圓圈的範圍,另一部分則是十字超出圓圈的範圍。

論壇上有一個專門針對狙擊手标志的讨論帖,裏面有各種假說。什麽關于心理學的,宗教的,甚至還有各種少數民族風俗習慣之說。将狙擊手的案子按标志不同分出來看,也沒發現什麽特別的規律。

趙天成特別記錄的幾件案子都是這幾個月以來發生在西南地區的案子,死者從性別年齡身份上都各不相同,除了能證明這幾個月狙擊手都在西南一帶活動以外,看不出其他有特別價值的地方。

這可真是難為我了,趙天成應該是看出了什麽,卻沒來得及告訴我,我的大腦回路又明顯走進了死胡同。夜深了,我狂打了幾個噴嚏,這才發現居然沒開空調,凍得我手腳冰涼。于是我下樓去,準備潛入廚房找點熱乎的東西吃。

剛打開冰箱準備覓食,背後即突然響起一個聲音。

“又來偷吃冰淇淋了?”

我正半恍惚地想着事,這下着實把我吓一大跳,手裏拿的蘋果都給扔在了地上。剛才我沒開燈,借着冰箱的光這才看清楚,原來是李宏。

“你、你吓死我了……”

“不是跟你說了,大晚上的別吃冰淇淋,會着涼的。”李宏聲音裏透着些不悅,過來把我拉起來,開始收拾由于我剛才誇張的動作而散落在地上的東西,“餓了嗎?還是要喝水?”

“哦……冷,想吃點熱的……”

說完才發現不對,我怎麽被他的氣勢給比下去了?我好歹也勉強處于主人的地位吧?反倒被一個幫工的給打壓下去。

“那我給你煮點面吧。”

“吃不下面,就喝點什麽吧。”

“芝麻糊?”

“好。”

李宏去燒水給我沖芝麻糊,我就跑到客廳沙發上,拿小被子裹着。突然又想起李宏白天和晚上的态度差距大得有點詭異,于是這次我留了個心眼,把客廳的燈給打開了。

我倒要看看,在夜裏,你又拿哪張臉來見我?

芝麻糊沖好後,李宏從廚房給我端了出來。臉上還是一如既往被修正過的表情,不拿正眼看我,只是默默地将碗遞過來。

“你怎麽還沒睡啊?”我看了看鐘,都快三點了。

“睡不着。”

“睡不着,大半夜的在幹嘛呢?”

“也……沒幹嘛,在屋裏看電視,聽到外面有動靜,就出來看看。”

“你還真是當保镖的料啊,這也能聽見動靜。”

我怕吵到其他人休息,特地輕手輕腳地下樓,沒想到還是被發現了。不過說到動靜,李宏走腳的動靜可小多了,剛才完全沒發現他什麽時候在我背後的。

“喂,你考慮得怎麽樣了?”

他似乎不明白我在說什麽。

“白天的事,來我家當司機。”

“哦……”他猶豫了下,“我打算……過完年,還回廣州的。”

撒謊。

“哦,你那個小兄弟在廣州是吧?”

“嗯。”

即使他在努力地調整面部表情,但我卻已經找到了規律。

“你那個小兄弟,是個怎樣的人呢?”問守多又加了句,“跟我差不多大嗎?”

“啊……差不多……”原本黯淡的眼睛裏開始有了活力,“我是說,跟你差不多大,不過,性格倒是差挺遠的。”

“哦……我比較難伺候?”

“沒有……你很乖……沒他任性……”

我乖?你馬上就知道我乖不乖了。

“你和他……真的只是兄弟嗎?”

眼睑微微打顫,果不其然,開始動搖了。

“李宏,你在廣州是打的什麽工?”

“……服務廠的貨車司機,不是說過了嗎……”

“哦,”我笑笑,“是跟賀丹一個廠嗎?”

作者有話要說: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