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外出

周末的自助火鍋店裏很多人，白文禮和夏江晖找了好一會兒才找到一張四人桌，下了單之後就一起去拿食材。

夏江晖托着大碟子拿着夾子，夾了一碟子玉米放到桌子上，然後再去拿肉丸子牛肉雞腿雞心等等，沒一會兒，桌子上就放滿了生食材。白文禮看得直搖頭，小晖到底是餓了多久啊，怎麽看見肉就拿回來了？于是，白文禮只好拿着碟子去裝了各種蔬菜回來。

這時候，服務員把湯底端過來開火煮着，但還沒有煮滾。夏江晖一口氣把一碟子玉米棒放了進去，接着又放了很多耐煮的肉和丸子進去，然後一手拿着筷子一手拿着勺子，雙眼盯着鍋裏的水，好像在念咒：“快點滾吧快點滾吧！”

白文禮拿了蔬菜，又去弄了兩個味碟。過了一會兒，湯底燒開了，夏江晖已經動手刷牛肉片了。白文禮把一個味碟放到夏江晖旁邊，也坐下來煮肉片，煮熟了就撈到夏江晖面前的碟子上，什麽都不必說了，先喂飽他再說吧。

夏江晖毫不客氣，摘掉眼鏡就“呼哧呼哧”吃起來了。白文禮笑了笑，小晖這麽豪爽的吃相看上去也是賞心悅目的，原來人長得俊做什麽都是好看的。

鍋裏放滿了各種吃的，正“啵嚕波嚕”滾着，兩人面前的碟裏也裝了好多，白文禮終于能安靜下來吃了。夾着刷好的牛肉片點一下味碟，塞到嘴裏美美地嚼起來，再擡眼看吃得臉蛋有些紅潤的夏江晖，後者臉上滿足的表情一覽無遺，白文禮頓時心情大好。

“這不是白文禮嗎？你也來吃火鍋啊？”一個聲音插了進來，擾亂了一桌子和諧的氣氛。

白文禮和夏江晖同時擡頭看向來人，只見兩個二十多歲的男人正對着他們微笑。他們看上去很健壯，前面那個和白文禮差不多高，後面那個略矮。

夏江晖只看了一眼，不認識，于是無視之，繼續吃火鍋。白文禮倒是打起招呼來，這兩人是他的同事，他們還是保镖公司同一批招進去的，前面的男人叫王洋，後面那個叫巫小齊。

王洋和白文禮說了幾句，又多看了幾眼自顧自吃火鍋的夏江晖，對白文禮說：“難得遇到，不介意搭個臺一起吃吧？”

“這個嘛……”白文禮瞄了一眼夏江晖，看見他坐在桌子一邊的中間，完全沒有要讓點位置出來的意思，白文禮為難了。小晖不喜歡和陌生人吃飯，特別是桌上有他喜歡的食物的時候。

“沒關系啦，這頓我埋單。”王洋沒等白文禮答應就伸手拉夏江晖身邊的椅子坐下了，巫小齊猶豫了一下也坐到白文禮旁邊。

夏江晖放下筷子，把椅子往一邊拉了一下。直到拉到離王洋最遠的地方，然後白了一眼白文禮，拿起筷子繼續吃。

王洋特別自來熟動手吃起火鍋。白文禮有些擔心地看了兩眼夏江晖，怕他二話不說摔碗走人。不過現在看來，好像不會走了，于是和王洋巫小齊說說笑笑一起吃火鍋。

吃了一會兒，王洋開始和夏江晖搭話，只是夏江晖說了個名字之後就不想理他了。王洋也不惱，一邊微笑着聊天，一邊想給夏江晖夾菜。只是白文禮照顧得太周到了，他好像無法再插足。

王洋把筷子伸到鍋裏的玉米去了，白文禮也不知道怎麽的手疾眼快把玉米夾到夏江晖的碟子裏了，又有些不好意思對王洋說：“這是小晖的玉米，王洋你吃點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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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江晖一頓，感覺有點開心，對白文禮的護食行為很滿意。還好玉米還在他碗裏，等了好久才煮熟的呢，要是叫個不知道是誰的人吃了就可惜了。夏江晖擡頭看了一眼白文禮，嘴角勾了勾表示很滿意，然後低頭吃玉米。

王洋則是有些尴尬，搞得他好像搶食似的，不過他看見夏江晖吃玉米的樣子就眯了眯眼。夏江晖因為吃火鍋熱了，臉上有些紅。劉海撥向一邊，有點長，微微下垂，蓋過眉毛，随着咬玉米的動作而輕輕晃動，特別吸引人。王洋喉結上下動了動。

對面的白文禮微微皺眉，心裏腹诽着：“幹嘛老盯着小晖看，沒見過帥哥麽？”最後實在忍不下去了，于是故意咳了兩聲。王洋回過神來，轉眼看火鍋裏住着的丸子。

吃了好一會兒，王洋和巫小齊又去拿了一些食材回來，直到四個人都吃得肚子圓滾了，也差不多到時間要走了。四人道別的時候夏江晖頭也不回地走了。後面的王洋看着眯了眯眼，臉上有些不懷好意的笑。

白文禮追上夏江晖，猜想也許小晖吃飯的時候被打擾了所以生氣了，就對夏江晖說：“那兩個人是我的同事，我們不是很熟，沒想到他們會搭臺的。”

“沒什麽，吃頓火鍋而已。”夏江晖說，不過他特別讨厭王洋看他的眼神。

“小晖，現在還很早，我們不如去逛逛吧，別這麽早回去啊。”白文禮不再糾結火鍋的事。只是好不容易拉了夏江晖出來，還沒開始好好交談就被人打斷了，有點掃興，不過還有機會。

“有什麽好逛的，看來看去還不是那些東西？”夏江晖不想到處走，吹着冷風逛街又不買東西的人都是傻逼。

白文禮眼睛掃過不遠處的電影院，說：“那我們不去逛，我們去看電影吧，我都好久沒看過了。”

“你去看啊，我又沒攔着你。”夏江晖有些不給面子，也不知道白文禮想幹什麽，不做飯就算了，出來吃了飯還要看電影。夏江晖想着想着，停下腳步了。心裏有些亂，白文禮請他吃火鍋，為他搶食，現在又說一起去看電影，不會是……不會的不會的，白文禮是個呆子，不會開竅的。只是他說去看電影，話說一直都沒有一起去看過電影呢！

白文禮看見夏江晖突然停下腳步，有些不明白，問：“小晖？怎麽了？”

“你不是說看電影嗎？還不去買票你想看午夜恐怖片嗎？”夏江晖轉身，向電影院走去。

白文禮有些意外，看着夏江晖的挺直的後背眨眨眼，小晖這是怎麽了？不過他也不追問了，既然夏江晖答應和他看電影了，那就該滿足了吧。

“小晖你要看哪部？”白文禮站在放映時間安排表前問夏江晖。

“随便了，是你要看又不是我要看，別婆婆媽媽的了，要看哪部趕緊買票進去。”夏江晖看了一眼上面的電影，他是很想和白文禮一起看看最新出的愛情片了，可是白文禮那個呆子應該不喜歡。

“喔。”白文禮應了一句就去買票了。

“《變形金剛》都快過時了，你還看。”夏江晖看了一眼電影票，又對白文禮翻白眼。

白文禮無力，說：“上面就這部比較合你口味的吧？”

夏江晖聽了心情複雜地看了眼白文禮，心說你怎麽知道我不喜歡看別的？然後又掃了一眼那部最新的愛情片。心裏嘆了口氣，說：“走吧。”

白文禮跟上，進去之前又買了些爆米花飲料之類的。

過了時的電影比較少人看，白文禮和夏江晖進了電影院找到座位號，比較靠前的座位看得很清楚。

夏江晖開始的時候還有耐心看電影，看着看着就沒興趣了，這部電影他已經看了很多次了。要不是想和白文禮一起來看場電影，他根本就不會進來浪費時間。當夏江晖扭頭看白文禮的時候，只見後者興致勃勃盯着大屏幕，時不時還握拳叫好。夏江晖無力嘆氣，有那麽好看嗎？雖然剛播映的時候很受歡迎，可是這個“受歡迎”已經進行了一年多了。

白文禮本來還想找部夏江晖喜歡的電影來交流交流，結果開映不久他就被吸引過去了。白文禮當兵的時候基本上沒有關注電影，回來後又忙着找工作，對時下的電影一點都不了解，以至于他一看到《變形金剛》就入迷了，完全忘記了要和夏江晖促進感情交流的事了。

夏江晖看着激動的白文禮，想當年他一個人看的時候也是很激動的，但是，現在讓他激動的不是電影而是白文禮。讀書的時候多麽想和白文禮一起看看電影逛逛街，但是那人卻遠在天邊，現在這個人近在眼前了，可是他卻沒有多大的勇氣向前邁進了，更何況，現在的樣子叫他如何前進？

夏江晖看着白文禮開心的樣子，又覺得有些不甘心，為什麽他要為這個呆子牽挂那麽久，他卻傻傻的過得那麽開心？他有時候很想揍白文禮一頓，誰叫他不懂他的心思。可有時候他又很感動，就因為白文禮為他做了很多微不足道的事。更多的時候，他在白文禮面前只是裝作無動于衷，對什麽都不上心的樣子，只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很想靠近一點，可他又擔心靠近一點會忍不住做出什麽事來。于是保持着若即若離的态度，反複折騰自己，他覺得好累，也不想以後該怎麽辦，只想好好睡一覺，什麽都不管了。

電影在持續播映中，白文禮很興奮了，直到夏江晖頭一歪，靠在他肩膀上。白文禮的眼睛從屏幕上移開，看向靠着他的夏江晖。夏江晖閉着眼睛，靜靜的，好像很累在瞌睡了，又好像已經熟睡了，黑框眼鏡和劉海蓋住眼睛，莫名的給人一種脆弱感。

白文禮剛才激動的樣子已經不見了，他攬過夏江晖的肩頭，讓他靠得舒服些。白文禮又有些內疚，本來想和夏江晖一起放松的，結果自己太激動了，把夏江晖給忽略了。看他現在的樣子，不知道是累了還是不喜歡這電影。

白文禮內心有些愧疚，他突然覺得自己并不是很了解夏江晖。他了解的只是好多年前的夏江晖，現在的夏江晖還是原來那個小晖嗎？白文禮皺皺眉，他不确定。以前的小晖會捉弄他，也會無視他，但那個小晖跟他在一起是很高興的。現在的夏江晖同樣會無視他，可總覺得在他面前卻隐藏了一些東西，像是難過，又像是無可奈何。

“小晖，我們回去吧。”白文禮晃晃夏江晖，電影已經播完了，字幕都快放完了，電影院裏的人也走光了，就剩下他們兩個。

“嗯？完了？”夏江晖睜開眼睛，看見大屏幕都已經沒有畫面了，他打了個呵欠，站起來走人。

白文禮跟上，看着前面的人，他确定夏江晖是變了，但他看不出哪裏變了，這讓白文禮有點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