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醉酒
星期一,夏江晖狠狠地睡了一個懶覺,起來後是午飯時間了。翻出多日不碰的康師傅大桶解決了午餐,想着晚上等白文禮回來做好吃的再補回來。
吃完方便面,夏江晖覺得無所事事,又想起白文禮說喜歡看他的漫畫。于是,夏江晖坐到書桌前認真畫畫。有些人就有這種力量,一句話就能給人奮鬥的力量。
整整一個下午,夏江晖畫好了一個人物。他拿起來欣賞一會兒,覺得還可以。伸個懶腰,摸摸已經餓了的肚子,想着白文禮怎麽還沒下班。
夏江晖看看時間,還沒到五點!于是,找了一些餅幹填肚子。剛吃了幾塊就接到白文禮的電話:“小晖,今晚我要晚點回去,你自己先煮飯吃吧。”
夏江晖心中些失落,拿着手機哦了一聲。接着聽到對方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文禮,還沒好嗎?肚子好餓了。”
夏江晖睜大了眼睛,原本只是有些失落,現在心都直直往下沉了。電話那頭又說:“小晖,我挂了,你要記得吃飯啊。”
夏江晖愣愣地看着手機,直到屏幕暗下去。果然,他是會離開的。那個女人的聲音聽上去很嗲,白文禮喜歡這樣的女人嗎?還直接叫他的名字。白文禮身邊有女人之後就不用那麽辛苦了吧?不像和自己住那樣,什麽都要親力親為,還要受氣。
胡思亂想後得到的結論讓夏江晖非常沮喪。白文禮身邊有個女人比白文禮身邊有個夏江晖好了不止百倍。他自嘲自諷,脾氣不好還想得到最好的,簡直就是異想天開。他也沒心情做飯了,方便面也吃完了,索性換衣服拿了錢包就出門了。
夏江晖在街邊大排檔吃了一碗雲吞面,只覺味同嚼臘。然後在街上毫無目的地逛。最後看到一個酒吧,也不管是什麽酒吧就直接進去了。也許喝醉了才不會這麽煩躁。
他就是來買醉的,拿出錢包數着錢買酒。每灌下一杯就苦笑一下,青梅竹馬,一廂情願,斷-袖分-桃,哪一個能給他一個好的結果?
白文禮今天特別郁悶。好不容易等到下班時間,沒想到胡大小姐居然不肯回家,硬要拉他去吃頓飯,還說什麽再過幾天就要出國了,想和帥哥保镖留個美好回憶。
白文禮聽到過幾天就要結束了,差點沒放鞭炮慶祝。誰知道在解脫之前還要陪她吃飯的,可作為外出保镖,胡大小姐不回家他是不能下班的。又想到夏江晖一個人在家,也許在等他回去煮飯,于是抽了兩分鐘的空打了個電話。
白文禮沒想到的是胡玉亭那麽有耐性,吃的是西餐,一吃就是兩三個鐘。切一塊牛排以後要說一堆話才切下一塊。難道沒有人教她食不言寝不語嗎?
好不容易打發了胡大小姐,白文禮自顧自走着回去,反正回到房子那裏不過是半小時左右的路程,就當是散步吧。對于胡大小姐,他有種力不從心的感覺,不知道是她殺傷力太強還是他防禦能力太弱,總之就是頭疼得很。
白文禮經過一家酒吧門口,正好碰到一個醉醺醺的人走了出來。步伐輕浮,踉踉跄跄的眼看就要摔倒了。白文禮伸手一扶,也看清楚那人了,驚訝地叫了聲:“小晖?”
夏江晖喝到錢包沒錢了,也差不多要醉死了。走出酒吧門口,冷風一吹讓他打了個寒顫,倒清醒了不少。夏江晖擡頭看了看白文禮,感覺有點眼熟,打着嗝問:“嗝……是你啊?你不是不回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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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晖,你怎麽喝得這麽醉了?還是一個人。”白文禮有些生氣,在他看來,這樣喝得醉醺醺是不對的,一來危險,二來對身體不好。
“哼,我……嗝……要你管!”夏江晖推開白文禮就要走。
“你還想去哪裏?跟我回去!”白文禮不管夏江晖願不願意,拉着他叫了出租車,就塞上車回家。
到樓下的時候,夏江晖的酒勁上來了,搖搖晃晃地走不穩。白文禮索性半摟半抱把他拖回房子裏。
“小晖你到底是怎麽了?非得喝得爛醉如泥。”白文禮把夏江晖扶到房間裏,放在床上,然後幫他脫外套脫鞋子。
“哼,白文禮你要走就走,嗝,我才不稀罕!”夏江晖越來越迷糊了,吐字不清。
“誰說我要走了?我問你發生什麽事了?”白文禮扶着歪歪斜斜的夏江晖的肩頭,很是不解。
“你有女人……就不要管我。”夏江晖掙紮似的推開白文禮,仰面倒在床上,嘴裏還不停念叨,“白文禮是混蛋,白呆子……”
“小晖,你醒醒。你剛才說什麽了?”白文禮搖晃着躺着的夏江晖。
夏江晖好像極不滿了,手腳亂打亂蹬,嘴裏又迷迷糊糊罵人了。
白文禮嘆氣,小晖看來是醉死了,也不知道在說什麽。給夏江晖擺好姿勢,白文禮找了條熱毛巾給他擦擦臉,想着還是等他睡醒了再問問發生什麽了事。從未見過夏江晖醉醺醺的樣子,白文禮皺眉,要是沒有人在他身邊,他會怎樣?
夏江晖非常吃力地翻了個身,抱着被角嘟囔:“我不是故意的……不小心……我是不小心才會喜歡你的……”夏江晖說着說着,最後變成模糊不清的鼻音,抱着被角蜷縮了身體。
“沒事的,小晖不怕,睡吧。”白文禮看着夏江晖那難堪的睡姿,聲音輕柔像是在安撫難眠的小孩子,又伸手拉過被子,輕輕撫平夏江晖緊皺着的眉頭,再重新蓋上被子。
白文禮坐在床邊,看已經睡去了的夏江晖,有些感嘆。這個人清瘦看似軟弱,骨子裏卻高傲得很,他自己的事從不會請別人幫忙,就算是沒辦法了還是自己一個人憋着,就像現在這個樣子。
白文禮看着漸漸睡去的夏江晖覺得有些糟心,不知道等他醒來該怎麽問才好。想當年,那個毛還沒長齊的夏江晖就讓他很頭痛了。
上小學的時候,夏江晖已經非常招人恨了,學習成績好又會畫畫,是老師眼中的好學生。只不過夏江晖對好學生的稱號不屑一顧,學習成績好但他不愛教別人,誰來問他問題,他只是淡淡地回一句“去問老師”。要是有人惹他生氣了,他會在那人的課本或作業本上畫上幾只猥瑣的豬頭或王八,最後被找上門了,承認那是他畫的但不承認錯,更不會道歉。要是對方不幹了,那就死磕呗!
唯一一個能讓夏江晖和顏悅色對待的是白文禮。白文禮是第一個主動找夏江晖玩的人,夏江晖給予他極大的優待,一起做作業,白文禮不會的還會順便教幾下。雖然平時白文禮太淘氣惹夏江晖生氣,被畫了好幾次豬頭。但在白文禮獻上兩根珠圓玉潤飽滿多汁的玉米棒後,兩人又和好了,夏江晖還送了一張好看的悟空給白文禮。
白文禮受寵若驚感恩戴德,決心要做好最好哥們該做的事。于是,某天放學,被村口那個小胖攔路指名道姓要和夏江晖單挑。原因很簡單——夏江晖看不慣小胖全身肥肉和吃東西時猥瑣的樣子,于是在小胖子的作業本上畫了十只不同款式的豬頭。
小胖還在趾高氣揚地說着嚣張的話,白文禮雙眼一眯,立刻蹦上去把他打得呼爹喊娘滿臉包。最後,白文禮大發慈悲放過小胖子,只是警告他不準找夏江晖的麻煩。小胖子落荒而逃卻不忘回一句“走着瞧”。
當白文禮回過頭走到夏江晖身邊時,一邊的耳朵被揪住了:“好你個白文禮,竟然敢搶我的架來打!”
“小晖,放手啊,好痛好痛!耳朵要掉了!”白文禮呼天搶地,直嚷嚷。
“還敢不敢搶我的風頭?”夏江晖揪着耳朵不放。
“我不過是順手……呀!不敢了不敢了!”耳朵在人手,白文禮乖乖地服軟認錯。
夏江晖拍拍手,回家。白文禮捂着逃過一劫的耳朵,跟在後面。告誡自己,以後不能管小晖的閑事搶他的架打。
然後,初中的時候,兩人在鎮裏同一間中學讀書。夏江晖的懶人病已經初露頭角了,每天順便坐白文禮的車尾去上學。
白文禮感覺找到了好哥們的價值,樂意載夏江晖,還把車騎得飛快,得意洋洋說:“小晖,以後有我罩着你!”
夏江晖眯眼,不說話。只在放學的時候,把自己的書包往白文禮懷裏一塞,搶過自行車回家了。
白文禮背着自己的書包又抱着夏江晖的書包,在後頭追:“小晖,我還沒上車,等等我!”
夏江晖充耳不聞。十幾分鐘後,回到家門口,笑眯眯地問:“你不是要罩着我嗎?怎麽?沒力氣了?”
白文禮氣喘籲籲,說:“不敢了……以後……你罩着我。”
夏江晖滿意了,拿過書包回家。第二天,夏江晖依舊坐白文禮的車尾上學。
這一次,白文禮确定夏江晖遇到為難的事了。只不過,以他的個性是不會委屈自己去解決問題的,他情願自己給自己難受。但是,在夏江晖迷迷糊糊的話裏,白文禮可以聽到自己的名字,還能聽到很多次。喜歡他?白文禮沒有多想,他也很喜歡夏江晖,雖然性格招人恨,但和夏江晖一起度過的日子是很快樂的,以至于多年分離後再見面他還是很激動。這種高興不是一般朋友能給予的,但他沒多想,只是以為夏江晖一個人寂寞太久了,需要些溫暖。
白文禮在床邊坐了很久,看見夏江晖已經沉沉睡去了才起身離開。也許,以後他們可以生活得快樂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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