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周文馨說道:“哥,我不要再和這個姓藍的在一起!”
周文馨跑開,周文賓匆匆看了一眼藍旭,便去追周文馨了。
周文馨停在一棵大樹下,心中的悲傷如流水般綿綿流淌,她鐘情了幾年的人,萬萬沒想到竟會為了一百兩銀子抛棄她。
“妹妹,真的與藍公子沒有回頭的餘地了麽?”周文賓看着妹妹難過,自己心中也不是滋味。
周文馨說道:“哥,讓你費心了,我與藍旭再無可能,要知道,是他先不要我的。”
周文賓說道:“是,藍公子的确有不對的地方,只是他也有他的苦衷啊。”
“哥,你怎麽會幫着藍旭說話?無論如何,他也不該為了一百兩銀子就抛下我,他害怕王老虎,所以……”周文馨說到這裏,再說不下去。
周文賓說道:“妹妹,哥知道你現在很難過,但是整個梅龍縣,有誰敢公然與王老虎過不去?再說了,一百兩對于藍公子來說,的确是不小的數目了,他需要這筆錢。”
周文馨說道:“一百兩又怎樣?一百兩就能比的上真情麽?如果沒有那一百兩,日子不是也照過?”
周文賓說道:“你也知道真情得來不易,所以要懂得珍惜啊,現在沒事了,你與藍公子,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
周文馨說道:“即使藍旭他回頭,我也不會了,分開了就是分開了,潑出去的水收不回,有些事情可以通融,但有的事不能原諒,不過就是一百兩銀子而已,這個坎兒都過不了,如果以後遇到大事呢?”
藍旭的的确确讓周文馨失望了,一百兩銀子,讓她明白了她與藍旭是不同路的人。
“我不會為了一百兩就放棄自己愛的人的。”周文馨說道。
“但是,如果你不與愛的人分離,你的家人就不會好過,你會怎麽抉擇?”周文賓反問。
“哥,家人和心愛的人,根本就是兩種不同的感情,真的不能兼顧麽?”
“妹妹,世上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如果事事都能如願,那煩惱就會少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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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
逝去的美好彙入時間的海洋,想追回,也莫及。周文賓想,如果換做是他,固然不會為了一百兩銀子抛下心愛之人,但也不會為了一己私情而置大家于不顧,他不贊同藍旭的做法,但也覺得藍旭可以理解,畢竟誰都有他人難以理解的苦衷,他與周文馨之間,只是還沒能很好的理解彼此。周文賓理解周文馨的心情,美麗的夢一夕幻滅,任誰都無法接受,或許,這就是命吧,命中注定周文馨與藍旭有緣無分,真正得有緣人,要想分開恐怕不是易事。
“妹妹,你真的想清楚了?”
“嗯,絕不回頭。”周文馨堅定道。
周文賓笑道:“無論如何,只要你快樂就好。”
周文馨說道:“哥不用為我擔心,我會好好的,不早了,咱們趕緊回家吧。”
“好啊。”
這一天,相安無事直到晚上。天已晚,周家三口人圍坐在一起,商量接下來該怎麽辦。他們能做的,要麽就是繼續留在梅龍縣,要麽就是離開梅龍縣去別的地方。離開,是為了躲開王老虎,雖然王老虎現在不知道有周文馨,可難保日後不會知道,俗話說的好: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周文賓不知道王老虎對他們周家是偶然的偷還是必然的惦記,如果是後者,那今後的生活想必不太好過。
周母的擔憂始終不減,比起周文馨,她倒更擔心周文賓,倘若王老虎不知道周文馨還好,如果知道了,最多也不過是再搶她做媳婦,周文馨畢竟是女子,且與藍旭的婚約被王老虎破壞掉,現在單身一人,嫁給誰還不都是嫁?但是周文賓就不同了,他欺騙過王老虎,以王老虎的個性,會不找他的麻煩麽?想來想去,周母越想越擔心,還是決定離開梅龍縣比較好。但離開也不是容易的事,周家三人在梅龍縣生活了二十年,自是熟悉這裏的一切,有太多難以割舍的人與事,最關鍵的,離開梅龍縣,三人便無處安身了。雖說四海之內可為家,但真正找到一個安身之地,又談何容易?
周文賓想,如果只是躲避王老虎而離開梅龍縣,那就等同于因噎廢食,周文賓知道王老虎霸道,但是在王家待那幾天,他也對王老虎稍稍了解了一點,王老虎對外面的人霸道,但是對自己家人還是蠻好的,對父母孝順,對妹妹疼愛,看到在家裏的王老虎,完全與外面那個霸道的王老虎聯系不到一處去。至于王老虎找自己的麻煩,周文賓不怕,他要找就找好了,周文賓自己沒做虧心事,沒有做冒犯王老虎的事,王老虎便找上門來也不會怕,如果王老虎真要整人,那周文賓倒要看看,王老虎會怎麽對付他。于是,三人決定,不離開梅龍縣了。
周家三口不離開,白映陽也沒有離開,白映陽閑來無事,便在周家附近散步,偶爾與周母打個招呼,閑聊兩句,周文馨則待在家中做女紅,周母一如既往的做了糕點拿出去賣錢,日子照舊過,三人也希望日子能一如既往的平安。至于周文賓,白天去賣市集賣自己作的字畫,晚上則用功讀書,希望能在進京趕考時博得功名,為祖上添光。
只是周文賓遇見了王老虎,日子就不可能過的順利了。周文賓遇事不會躲躲閃閃,剛從王老虎家逃離兩天,他就又與王老虎碰面了,王老虎光顧了他的字畫攤,二人見了面別的不做,王老虎先是橫眉冷對周文賓,再接着就是對周文賓的畫百般挑剔,周文賓就納悶了,這王老虎怎麽能認得他男裝的模樣?他可是從來沒有在王老虎面前穿過男裝啊。周文賓問王老虎為什麽會認得他,王老虎只冷冷的丢給他一句:“我注意你很久了。”
這句話,不由的讓周文賓心一抖,至于王老虎是怎麽認得他的,他不清楚,但王老虎認得了就是認得了。
“喂,我說小白臉兒,這些畫都是你畫的?”王老虎拈起周文賓畫的一幅山水畫,渾不在意的說道。
“是啊,這還有假?怎麽樣?畫的還可以?”周文賓說道。
“好什麽好!回去當柴燒還嫌點不着火呢!”王老虎說道。
“王公子,您愛燒畫就燒畫,這是您的事,不過既然您對我的畫不感興趣,那煩請移步,我還要賣字畫呢。”
“什麽?你敢說我擋了你的生意?”
“我沒有這樣說,你要這麽說我也沒辦法,不過你在這裏,就沒人敢來我這裏了。”
王老虎回頭一看,果然,他來之前還行人往來絡繹不絕,而現在,他身後空空如也,一個人影也看不到。
王老虎說道:“小白臉兒,你讓我走,我偏不走,敢裝女子來騙我,我沒找你算賬你就該燒高香了!”
周文賓扮女子時對王老虎還稍稍有些敬畏,但是現在的他恢複了本來面貌,便不會再畏懼王老虎了。周文賓說道:“我要頭一顆要命一條,想要随時來取。”
看着周文賓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王老虎便覺有趣,這人竟一點也不怕他麽?
“小白臉兒,你當真不怕我找你算賬?”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周文賓再一次讓王老虎沒轍了,他饒有興致的望着眼前的周文賓,再三打量他,王老虎腦海中浮現出了周文賓女裝的模樣,王老虎把兩個人的影像重疊在一起,始終覺得這兩人不是同一個人,差別太大了。周文賓被王老虎一直看着,登時感到不好意思,于是便埋頭于自己的畫作中。
王老虎望着周文賓的目光未曾轉移,沒想到,眼前的俊俏書生竟是元宵節他一眼看中的“女子”,只是好端端的一個男子,為何要男扮女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