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周文賓說他有意中人,王老虎始終把這句話記在心裏,周文賓什麽時候有的意中人,為什麽不告訴他?還記得在打仗時,王老虎問過周文賓可有相好的女子,周文賓說沒有,只是打仗回來,為何一瞬間就有意中人了呢?打仗時,他們認識的可都是男人呀?王老虎想,必須找周文賓問個明白。
”周文賓,你何時有意中人的?那人是誰?”王老虎找到周文賓,開門見山的問道。
“怎麽好好想起來問這個?”
“我就是好奇而已,剛打完仗,你怎麽就有喜歡的人了?”
看王老虎關切的模樣,周文賓知道王老虎很在意這個,只是王老虎為什麽在意,周文賓不太清楚。
“是不是我沒有意中人,你就讓我娶王小姐?”
“當然不是啊,我說過了,我不會勉強你做任何事了,你不喜歡我妹妹,勉強在一起,對誰都沒有好處的。”
周文賓笑道:“傻老虎什麽時候開竅了?嗯?”
王老虎說道:“我一直都懂的,只不過你的清楚而已。不過說真的,你的意中人是誰啊?”
周文賓說道:“答應我一件事,我就告訴你。”
“什麽事啊?”
“讓我每天能見到你。”
“沒問題,這簡單,我答應你了,那你該告訴我你的意中人是誰了吧?”
周文賓調皮一笑,眨眨眼:“保密。”
周文賓一步邁向前,卻被王老虎擋在了身前,王老虎雙手拉着周文賓胳膊,不敢用力,怕弄疼了他。
“喂,小白臉兒,你還沒告訴我答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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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告訴了麽?”
“哪有啊,你說的是保密。”
“保密也是答案啊。”
“不行,你今天一定要和我說個明白,不能就這麽算了啊。”
“不行,你答應我的事,還沒做到呢。”
“我一定能做到,不就是每天見到你嘛,這算什麽事?如果我做到了,你就告訴我,你的心上人是誰。”
“先做到了再說。”
“好!到時候,我一定要你說出你心上人的名字!”
王老虎堅定的神情,讓周文賓心中驀的動容,每天相見,一生一世少一天,都不算每天,有些事,往往後知後覺,有些言,不過是謊言,人們卻偏偏信了謊言,忘了真言,時光境遷後,王老虎才懂得後悔,最終,他知道了周文賓的意中人姓甚名誰,不過這個答案,卻随周文賓的離去而在王老虎心中永遠珍藏,這個答案,是最美的痛,也是最痛的美,幾度讓王老虎後悔,如果時光可以倒流,他寧可永遠不知道這個答案,只要,周文賓能陪在他的身旁。
歲月随着戰亂戰亂的遠去而漸漸祥和,喧嚣的街道上,又出現了周文賓賣畫的身影,每天有不同的客人去光顧周文賓的畫攤,遇到喜歡的,就買一幅回去,或者沒有喜歡的,周文賓也能現畫,王老虎每天自是會找周文賓聊天,一聊就聊很久,王老虎答應周文賓得事,他會做到,因為他想知道周文賓的心上人究竟是誰。
“周文賓,幫我做幅畫吧。”
“好啊,畫什麽?”
“畫一幅鳳求凰吧。”
“鳳求凰……”
“怎麽,畫麽?”王老虎問道。
“當然畫,你稍等。”周文賓去拿筆墨宣紙來,心想,王老虎為何忽然要畫《鳳求凰》?
提筆落墨,周文賓早已在心中勾勒出兩只鳳凰的模樣,畫随心轉,只消片刻,周文賓便畫出了兩只栩栩如生的鳳凰,鳳凰在五彩祥雲中翩翩起舞,靈動富生機,似要從畫中飛出來一般。
周文賓對自己的畫作十分滿意,想必王老虎也喜歡,王老虎拿起周文賓的畫,卻說好是好,只是少了些什麽。
“少什麽了?”周文賓問道。
“只有兩只鳳凰太單調了,你應該多畫幾只,凰是高貴的,應該多飛來幾只鳳去逐它,這樣才顯得有意思。”
這什麽邏輯?周文賓無奈的想,一鳳一凰才是真正的美好,多鳳一凰算什麽?周文賓雖然不解,但在王老虎的一再要求下,周文賓還是多畫了幾只鳳,畫成之後,他差點沒崩潰,本來好好的一幅畫,被畫成了這樣。
王老虎拿着畫,滿意的點了點頭,“不過,要是能表達出多鳳為一凰大打出手就更好了。”
周文賓更是郁悶,“為什麽要這樣表現?”
王老虎說道:“你想啊,許多男人喜歡一個女人,自是要拼命搶奪的,鳳凰也是一樣嘛,要不不表現出來的話,太遺憾了。”
“那你覺得應該怎樣表現?”周文賓完全猜不到王老虎心裏在想什麽,也許只有王老虎,才會有這樣奇怪的思想吧。
王老虎說道:“應該加些紅色的顏料,鮮血淋漓,幾只鳳凰打的頭破血流。”
周文賓完全無語了,一幅好好的《鳳求凰》竟然被毀成這樣子,周文賓實在下不了筆,王老虎不懂畫還瞎指揮,不知他這樣做是想要幹什麽。周文賓停了筆,不肯往下畫了,就在他收拾筆墨的一瞬間,忽然感到一陣暈眩,整個人頭重腳輕,一口炙熱的鮮血從口中噴湧而出,鮮血灑在了畫中一群鳳凰的身上,周文賓随既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王老虎慌了神,吓的不輕,周文賓為何好好就吐血暈倒了?王老虎趕忙抱起周文賓去找大夫,也不忘把那幅《鳳求凰》拿在手中,畫面的确已經“血肉模糊”,但王老虎已是六神無主。
王老虎帶着周文賓找到大夫,說周文賓病的不輕,周文賓身體底子本身就不是太好,加上去塞外風吹雪打,使得他的狀況更差,再加上受過的重傷,已為他埋下病根,要想恢複,恐怕很難。周文賓醒來,問王老虎那幅《鳳求凰》在哪裏,王老虎給周文賓看,周文賓卻笑了,世上沒想出如此的《鳳求凰》的人,恐怕只有王老虎一個了。
“那幅《鳳求凰》,是我要送給我妹妹的,她要嫁人了,我想總該送些什麽給她。文賓,剛才那幅畫,我是和你開玩笑的,我王老虎再沒有才華,也知道一鳳配一凰是最好的,我……”說到這裏,王老虎不再往下說,他想起大夫的話,心中苦痛萬分。
“哦,王小姐要嫁人啦?是好事呀,代我祝福她。”周文賓笑笑,王老虎的妹妹都要嫁人了,什麽時候就該王老虎娶妻了?
“是啊,妹妹能嫁人,挺不容易的。”王老虎由衷感到開心。
王老虎說,王秀英要嫁給一個富商的兒子,那公子二十七八歲,相貌平平,但舉止文雅,家境殷實,王秀英和他在一起,應該會幸福的。只要王秀英嫁出去,王老虎就不發愁自己了,他其實成親不成親,沒有太大的關系,反正,這麽多年他一個人,已經習慣了。
“王小姐的賀禮,我會送的,只是剛才那幅畫……”
“剛才那幅畫給我好麽?”王老虎說道。
“好……好吧。”周文賓想,那幅畫已經作廢了,王老虎要它做什麽?如果他想要自己的畫,自己再畫一幅送他就好了。
那幅染血的《鳳求凰》,王老虎自己收了起來,王老虎送周文賓回家,周文賓的臉色很難看,再賣畫肯定是不行了。
王老虎沒對周文賓說出大夫的話,其實周文賓自己心裏也明白,在邊塞時,他已經感到自己的身體衰弱了許多,回到梅龍縣之後,感覺還不如打仗那時,周文賓在這次暈倒前,在家中也無緣無故暈倒了兩次,每次都是很快就醒來,但醒來之後渾身乏力,手腳冰涼,他的情況越來越不好了,只是這些,周文賓都沒有告訴王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