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節犧牲小我
秋水寒拿筷子的手頓了頓，視線落在香草的臉上，目光深沉，心裏的喜悅一點點散開。
如果此事是真的，那美少年以後就是她的人了。
“可靠嗎？”秋水寒問道。
“是雪苑的下人傳出來的，丞相可是生了好大一通氣。”香草答道。
“為什麽？”秋水寒的臉微有些不解，許配給皇上的兒子，這并不辱沒她丞相大小姐的身份。
“據說七皇子自娘胎就帶有惡疾，太醫診斷他活不過二十。”香草的臉上蒙上一層濃濃的悲哀，看着秋水寒，有些哽咽，“小姐，您的命怎麽這麽苦呢？”話音落下，淚珠一顆顆滴了下來。
秋水寒一怔之下忍不住想笑，活不過二十？這太醫的醫術想必是體育老師教的吧？不然為什麽她覺得這個妖孽能活個千秋萬代呢？
“本小姐倒是覺得本小姐命好極了。”秋水寒認真地說道。
“……”
香草一臉愕然，滿眼淚花地看着秋水寒，小姐這是受刺激太大了嗎？
秋水寒也不理會香草一臉錯愕，低頭優雅用膳，在心裏默默地感謝皇上，他老人家真是太英明了，若是她真的嫁給了七皇子，她一定每日給他上三柱香。
皇宮裏，皇上無端地打了一個噴嚏，一旁的太監緊張地看着皇上。
“李德民，你說是不是有人在背後罵朕？”皇上側臉看向一旁的太監。
李德民的臉上全是笑容，“皇上，您英明神武，怎麽會有人在背後罵您呢？想必是有人記着皇上的好，在心裏感謝皇上您呢！”
“是嗎？”皇上淡淡地說了一聲。“朕明日聖旨一下，想必一定會有很多人怨恨朕。”
李德民低頭不語，皇上的心思他這個做奴才猜不透也不敢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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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水寒一整天心情都是愉悅的，人像打了雞血一樣的激動，出出進進，一會兒去荷花塘，一會兒去梅園，臉上帶着讓人費解的笑容，見誰都在笑，眉眼彎彎，這讓人梅園所有的人都有些毛骨悚然。
春嬌悄悄地把香草拉向一旁，低聲問道：“大小姐這是怎麽啦？”
香草一臉難過，“應該是刺激過度了。”
“刺激過度？”春嬌莫名其妙，“誰刺激大小姐了？”
“皇上要把小姐許配給七皇子了。”香草低低地說道，唉聲嘆氣。
春嬌眼前立刻浮現出七皇子的身影來，天資絕人，如從畫中走出來一般。
“這不是好事嗎？”春嬌不解，七皇子俊美無比，身份尊貴，大小姐若真是許配給他，大小姐應該是高興才對。嗯，這大小姐看起來就是很高興的樣子，只是香草為什麽苦喪着一張臉？
“難道你不知道七皇子身患惡疾據說活不過二十嗎？”香草向春嬌問道。
春嬌怔了怔，這才想起這麽一回事來，不過上次七皇子來丞相府，她看着與常人無兩樣啊！一點也看不出來是身患重病的人。
“謠傳吧！七皇子雖說看起來臉色微有些蒼白，身體單薄了一些，但是不像是短壽的人，一定是有人羨慕嫉妒他的美色故意這樣說的。”春嬌肯定地說道。
“你說的沒錯。”秋水寒的聲音驀地從春嬌身後想起。
春嬌與香草吓了一大跳，兩人齊齊看向秋水寒。“小姐！”
“沒事，你們兩個接着聊，本小姐只是路過。”秋水寒笑眯眯地說道，對着春嬌與香草擺擺手，雙手背在身後心情愉悅地離開，走了沒兩步，又倒退着身體回來，笑眯眯地看着春嬌和香草，“本小姐今天心情很好。”
春嬌和香草下意識地點頭，她們兩個看出來了。
“你們兩個陪本小姐喝一杯。”秋水寒笑着說道。
春嬌與香草下意識點頭，想想又不對，兩人趕緊搖頭。
小姐才十歲不能喝酒，要是讓丞相知道了一定會打死她們的。“小姐，奴婢想起還有活沒做完，奴婢先走了。”春嬌對着秋水寒行了一個禮，轉身逃也似地離開了。
“廚房給炖的燕窩也該炖好了。”香草自言自語，裝着沒看到秋水寒的樣子，淡定地離開。
秋水寒一陣無語。
這幫沒義氣的。
這時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秋水寒轉過頭看去，只見秋光耀的身影出現在門口，秋水寒眉頭微挑，眨着眼睛看着秋光耀，一時不解秋光耀臉色為何這般難看？
秋光耀在秋水寒的面前站定，居高臨下看着眼前的少女。
她身形消瘦，臉小小的，下巴尖尖的，眼睛如明珠一般閃耀，她看起來心情很好，嘴角有兩個梨渦時隐時現。
秋光耀的眼裏全是愧疚。
“水寒！”他叫了一聲，便再也說不下去了。
是他的錯，這幾年他的心思全在梅如雪母子三人身上，完全把他與憶雪的孩子給忘了，以致于讓她吃了太多的苦，受了太多的難，是他對不起她。
秋水寒毛骨悚然，習慣了秋光耀板着臉一副嫌棄的面孔，突然間這秋光耀一副慈父的樣子，讓她感到百般不自在，難道這秋光耀鬼上身了？如果不是的，幹什麽用這副內疚的表情看着她？
“有事？”沒事趕緊走。
“水寒，這些年是為父忽略你了，是為父的錯。”秋光耀一臉內疚地看着秋水寒。
“……”秋水寒一陣錯愕，秋光耀是吃錯了藥發生了什麽她所不知道的事情？
“自你母親死後，為父悲痛欲絕，傷心過度，整日裏沉浸于悲傷中無法自拔，以致于忘記了你的存在，水寒，是為父的錯，我自認為飽讀詩書，遵守禮節，但是卻沒能盡一個父親的責任，這一次為父一定會阻止你和七皇子的婚事，哪怕是犧牲頭上這頂烏紗帽我也絕對不會後悔。”
秋光耀一臉堅定地說道。
秋水寒一聽着急了，說了半天這秋光耀原來是來阻止她和李靖睿婚事的，她就說麽，這秋光耀怎麽可能會這麽好心？
“父親！”秋水寒開口，“一直以來，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君命不可違，父親當真為了女兒違抗聖命拿丞相上上下下幾百口人的性命做賭注？”
“這？”秋光耀眉頭緊皺，一時之間竟然無言以對。
抗旨是要殺頭的，他不怕死，可憐這丞相上上下下幾百口人都要陪着他一起死。他于心不忍啊！
秋水寒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父親，倘若犧牲女兒一人能保全丞相府幾百口人，女兒願意嫁與七皇子。”
第六 十六章節 一眼萬年
秋光耀一聽秋水寒這樣說，心裏的愧疼更濃了，“水寒，看到你這麽懂事，為父心裏很欣慰，但是為父怎麽能眼睜睜地看着你跳入火坑呢？你放心，為父一定會想到辦法讓皇上打消這個念頭。”
秋水寒在心裏翻了一個白眼，說這話的時候能不能考慮一下當事的感受？就算那七皇子是個火坑，她也心甘情願地向下跳。
輕嘆了一口氣，秋水寒對着秋光耀盈盈一拜，“多謝父親為女兒費心費神，難道父親真的要為女兒的婚事違抗聖旨嗎？您讓女兒還有何顏面留在這個世上？倘若真是因為女兒一人，連累了丞相府上上下下幾百口人，女兒是百死莫贖啊！父親，女兒是自願的，就當是女兒是為了報答父親這十年來的養育之恩。”
說到最後秋水寒忍不住灑了幾滴悲傷的淚水，哽咽的不能自拔。
“水寒！”秋光耀叫了一聲，一時之間悲傷不能鳴，心裏感動的無以複加。“好孩子，真是委屈你了。”
“不委屈。”秋水寒的臉埋在帕子裏，“委屈的人是七皇子。”
“什麽？”秋光耀一時之間沒有聽清秋水寒到底在說什麽。
“沒什麽，女兒是說七皇子的病情也許就是誤診，說不定是女兒撿了一個天大的便宜也說不定呢！”秋水寒淡定地說道。
秋光耀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但願如此吧！”
“父親，女兒想一個人靜一靜，父親勞累了一天還是早些回房歇息着吧！”秋水寒婉轉地下了逐客令。
“好孩子，為父真的對不起你。”秋光耀看着秋水寒眼裏灑下幾滴淚水。
“天命如此，這就是命運，父親不必自責。”秋水寒悲悲凄凄地說道，說完微嘆了一口氣。
秋光耀心裏難受至極，深深地看了一眼秋水寒，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長嘆一聲，轉身離開，臉色卻是難看到了極點，心中惱恨梅如雪及梅靜雪兩姐妹。
倘若不是這二人，水寒又怎麽會嫁與七皇子？這等于是害了水寒一生啊！
榮華宮裏，梅貴妃斜靠在軟榻上，美目微閉，艾葉在一旁輕輕打扇。
“娘娘，秋小姐與七皇子結親，這會不會影響到太子？”艾葉擔憂地說道。“奴婢看秋丞相的樣子很生氣。”
梅貴妃眼皮動了動，紅唇輕啓，“生氣又如何？難不成那秋光耀還會為了那個小丫頭片子違背皇上的旨意？”
“奴婢擔心的是秋丞相遷怒娘娘，壞了太子的好事。”艾葉輕嘆。
梅貴妃緩緩睜開眼睛，美目裏全是寒冰，嘴角勾起一道若有若無的嘲諷，“秋光耀這個老狐貍，他絕對不會因為秋水寒而做出損壞他本身利益的事，他比誰都明白，一不小心站錯隊，将會墜入萬劫不複之地。”
“那娘娘的意思是丞相會選擇支持太子？”
梅貴妃嘴角勾了勾，抿唇不語。秋光耀暫時不會做出任何選擇，但是他想保持中立卻是不可能了。
朝中局勢微妙，二皇子近年來隐隐有壓過太子的氣勢，三皇子四皇子母妃出身低賤，五皇子六皇子資質平庸，七皇子雖說自小聰明出衆，只可惜身體太差，與皇位無望。
如今太子最大的敵手就是二皇子。二皇子是皇後所生，身後是皇後整個娘家支持，又是衆多皇子中唯一一個有戰功的人，深受皇上喜愛，這太子與二皇子，到底誰能坐上那張龍椅，還真是說不定。
梅貴妃眉頭微微皺了皺，神情微有幾分焦慮。
“艾葉，你去一趟太子宮殿，告訴他，本宮有要事商量。”梅貴妃沉聲說道。
“是。”艾葉應了一聲，放下手的扇子，退了出去。
梅貴妃從軟榻坐了起來，嘴裏呼了一聲，“來人哪，擺宮禦花園。”
如意樓，笑如意一臉笑容地看着七皇子，輕搖着手中的紙扇，“恭喜七皇子。”
李靖睿微微挑眉，冷冰冰的臉上無一絲表情。
“何喜之有？”
“剛剛宮裏傳來的消息，皇上要為你和秋大小姐賜婚了。”笑如意笑眯眯地說道。
李靖睿的眉頭皺起，面色更冷，“此消息當真？”
“千真萬确，聽說秋大小姐聽到此消息時高興的手舞足蹈。”笑如意打趣地說道。
李靖睿沉默，好一會兒才開口，“皇上已經得到我失蹤的消息，為何還要與我賜婚？還是皇上已經知道我假裝遇刺故意失蹤？”
笑如意臉上的笑意慢慢隐去，手中的扇子收了起來，“這的确很怪異，就算你不得寵，好歹也是皇子，皇上是不是該派人去尋找？他在這個時候給你和秋大小姐賜婚，太反常了，是不是皇上知道一些什麽？”
“有這個可能。”李靖睿面色沉如水，眉頭緊緊皺在一起，皇上此舉确實讓人覺得詭異。
“那接下來我們怎麽辦？”笑如意表情嚴肅。
“按兵不動。”
“南邊呢？”
“趁太子注意力在放在尋找我的身上，你親自去一趟，我要知道太子到底在幹什麽。”李靖睿冷聲說道。
“好，我即刻動身。”笑如意點頭，停了一下，帶着笑意問道：“那這段時間你就打算一直就住在秋大小姐閨房裏？我說七皇子，雖說皇上要為你們賜婚，好歹你也要注意一下影響。”
李靖睿涼涼地看了一眼笑如意，抿了抿唇，“本皇子要在三天之內聽到南邊的消息。”
笑如意臉上的笑意僵在臉上，一陣哀嚎，顧不上再去打趣李靖睿，身形微動，人轉眼間消失在房間裏。
李靖睿眼裏快速地閃過一絲笑意，端起杯子輕輕地抿了一口茶，今天的茶特別好喝，清香撲鼻，入口甘甜，回味無窮。
夜晚悄然來臨，秋水寒的興奮一直持續到晚上，臉上的笑容一直不斷，人一刻也靜不下來，從這個屋裏晃到那個屋裏，又從那個屋裏晃到院子裏，總之，人就是很興奮，很興奮。
秋水寒有時也有些不解，在現代不是沒有見過美男帥哥，與李靖睿的接觸也不是太多，怎麽就單單迷上了李靖睿呢？
這就是愛情麽？一眼萬年命中注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