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1)

聶姨娘心中微微一驚,眼前少女慵懶散漫天真可愛嬌俏誘人,說出來的話看似很随意,卻莫名地給她一股巨大的壓力。

聶姨娘對着秋水寒盈盈一拜,“什麽都瞞不過大小姐,是妾身覺得這個時候該是春嬌出現了。”

秋水寒微微點頭,“你選在這個時候把春嬌推出去的确是好時機。你先出去吧,一會兒我讓春嬌過去。”

“是,大小姐。”聶姨娘乖乖地應了一聲,慢慢地退了出去,一出門輕輕地拍了拍胸口,長籲一口氣,心裏總覺得大小姐好像有什麽地方不一樣了。

聶姨娘眉頭微皺,忽地恍然大悟,她知道了,大小姐好像比以前變漂亮了,她轉身想回去看個究竟,想想又覺得不妥,擡步離開。

秋水寒的聲音從屋裏傳出來,“香草,把春嬌叫過來。”

“是,小姐。”香草應了一聲,急匆匆地走了,不一會兒的功夫與春嬌一起匆匆走來。

春嬌輕輕地推開門,輕輕地走進去,心裏微微有些忐忑不安。

“小姐,您找奴婢?”春嬌小心翼翼地問道。

“上次讓你按照圖紙做的東西做出來沒有?”秋水寒斜靠地軟榻上,閉着眼睛懶洋洋地問道。

“只做了一件。”春嬌低頭說道。

小姐給的圖紙除了一件好做以外,其餘兩張實在太難了,春嬌合計合計就選了最簡單的一件做了,做好以後穿在自己身上,自個臉羞的擡不起頭來。

秋水寒也不問是哪一件,淡然說道:“穿上你做好的那件去聶姨娘院子裏,丞相大人現在在那裏。”

春嬌臉羞的通紅,低低應了一聲,“是,小姐。”

“知道怎麽做嗎?”秋水寒掀了一下眼皮看了一眼春嬌。

“嗯?”春嬌一臉茫然地看着秋水寒,不是陪丞相大人的嗎?

Advertisement

秋水寒在心中翻了一個白眼,真不知道春嬌這個腦袋裏到底裝了什麽,全塞了稻草吧?

“不許丞相大人碰你,明白嗎?”秋水寒出聲說道。

“為什麽?”春嬌臉上更是茫然,如果不碰她,怎麽才能讓丞相大人愛上他?

“如果你想得到你想要的榮華富貴,你就別問那麽多為什麽,一切按照本小姐說的辦。”秋水寒不想和春嬌解釋那麽多,冷聲說道。

“萬一丞相大人想呢?”春嬌紅着臉低聲說道。

“自己想辦法拒絕。”

“奴婢愚笨,還請小姐指點。”

“你就說你身體不舒服,或者說葵水來了,再或者說今天沒心情,随便找個理由,只要把丞相大人糊弄過去就行了。”

“……”春嬌怔了怔。

這能行嗎?那可是丞相大人,她一個小小的丫環能拒絕得了丞相大人嗎?

秋水寒一看春嬌這個樣子就知道她根本不敢,說不定心裏還恨不得撲到秋光耀的身上,皺了一下眉頭,秋水寒揮手示意春嬌先離開。

“這事本小姐來想辦法,你先去吧!”

“是,小姐。”春嬌向秋水寒行了一個禮,退了出去,一臉的糾結,秀眉緊皺,一會兒要怎麽拒絕丞相大人呢?春嬌滿臉的苦惱。

秋水寒動了動身體,還是酸軟無力,四肢沒勁。

“香草。”秋水寒叫了一聲。

香草應聲推門而入,“小姐有什麽吩咐?”

“過半個時辰,你去把柴房給點燃了。”秋水寒下了一個命令。

“啊?!”香草愣住了,一臉不可思議地看着秋水寒,“小姐,放火是大罪,可是要被亂棍打死的。”

“本小姐相信你,你一定有辦法不會讓人發現的。”秋水寒給了香草一個鼓勵的眼神。

“……”

香草瞪大眼睛看着秋水寒。

“本小姐有些困了,你先下去吧!記得別忘了半個時辰後把柴房給燒了。”秋水寒閉上眼睛,揮手讓香草離開。

香草抿了抿嘴唇,最終是什麽也沒有說,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

秋水寒緩緩地睜開眼睛,看着香草的背影,眼睛閃了閃,嘴角勾了勾,艱難地翻了一個身,繼續睡覺。

聶姨娘的院子,秋光耀躺在軟榻上,聶姨娘把西瓜切成小塊小塊遞到他的嘴裏,秋光耀明顯地有些心不在焉,視線不住地向外瞟。

聶姨娘明知他在看什麽,卻也不點破,裝作什麽也不知道的樣子,身體一轉倒在秋光耀的懷裏,潔白光嫩的胳膊摟住秋光耀的脖子,媚眼輕眨,臉上洋着嬌笑。

秋光耀內心一動,手落在聶姨娘的身上,身體一轉,翻身把聶姨娘壓在身下。

“老爺,妾身身子還未幹淨!”聶姨娘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秋光耀忽地興致全無,靜了一下,翻身從聶姨娘身上下來,斜靠在軟榻上,“那個春嬌怎麽還沒有來?”

話音剛落,外面響起一道聲音,“聶姨娘,春嬌在外面求見。”

“讓她進來吧!”聶姨娘起身,整了整身上的衣物,回頭對着秋光耀燦爛一笑,“老爺,那個俏丫頭來了。”

秋光耀臉上一本正經,輕輕地嗯了一聲,閉眼裝睡。

聶姨娘嘴角全是冷笑,邁步走到門口把門打開,把春嬌迎了進來。

“春嬌,你可終于來了。”聶姨娘看到春嬌,誇張地叫了一聲,手一伸把春嬌拉了進來,對着呶呶嘴,低聲說道:“丞相大人可是等你半天了。”說完把春嬌推到秋光耀的面前,“老爺,春嬌來了。”

春嬌羞紅了一張臉,微低着頭,行了一個禮,“奴婢參見丞相大人。”

秋光耀睜開眼睛,淡淡地嗯了一聲,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

聶姨娘抿唇一笑,“老爺,妾身想起還有些事情要做,先出去一下,春嬌,正好你來了,幫我把丞相伺候好了。”

“是。”春嬌低低地應了一聲,臉是越發的紅了。

聶姨娘笑着離開,順手體貼地把門給關上了。

“過來。”秋光耀對着春嬌伸手。

春嬌擡頭看着秋光耀,臉上慢慢地露出一個羞澀的笑容來,“丞相大人,奴婢最近新做了一件衣服,丞相大人看看好不好?”話音落下,伸手就去解衣服。

秋光耀微眯着眼睛,呼吸漸漸地有些急促,等春嬌把外面衣服全脫下,露出裏面黑色低腦吊帶齊屁睡衣,秋光耀終于再也忍耐不住,手一伸,把春嬌拉進懷裏。

第七 十九章節 身份曝光

春嬌伸手抵在秋光耀胸前,羞紅着一張臉看着他。

“丞相大人,您還沒說奴婢身上的衣服好不好看呢?”春嬌柔聲說道。

“好看,好看。”秋光耀不住地點頭,一臉的急切,哪裏還有平日裏讀書人道貌岸然的樣子?

春嬌身體一滑,從秋光耀的懷裏滑了出來,站在秋光耀伸手夠不着的地方,一張俏臉羞答答地看着秋光耀,肩上的吊帶滑落,香肩露出,時隐時現,看起來份外誘人。

秋光耀的呼吸更加急促了,“過來!”他把手再次伸向香嬌,聲音微微提高。

春嬌心中滿是得意,正欲上前,忽地腦海裏響起秋水寒的話,擡起的腳步又落了下來,對着秋光耀柔柔說道:“丞相大人,奴婢身體還是有些不舒服。”

“本官會溫柔的。”秋光耀哄着春嬌。

眼前的少女身體裹在一塊黑色的紗布裏,布料極少,肌膚瑩白如玉,雙腿修長,身體纖細,猛一眼看去,好像什麽都露了出來,仔細一看,又全都掩蓋住了。

就這種若隐若現,讓秋光耀的心裏像貓抓一樣癢癢的難受,顧不得許多,從軟榻上起身,一把把春嬌抱起壓在軟榻下。

“丞相大人……”

春嬌嬌喘籲籲,還想着拒絕秋光耀,秋光耀早已經迫不及待用唇堵住了她的嘴,春嬌的身體軟成一汪水。

就在這時,外面忽地傳來一陣緊急的鑼鼓聲,有人大呼,“失火了,快來救火啊,失火了。”

秋光耀所有的動作在這一刻全停了下來,體內的火熱瞬間冷卻,快速從春嬌的身上爬起來,整理好衣服黑着臉向外走去,春嬌躺在軟榻上,臉色依舊潮紅,身上衣服缭亂,心裏一陣空落落,慢慢地爬起來,把散落在地上的衣服一件件撿起穿在身上。

聶姨娘從外面進來,見此也不知道要說什麽好,幫着春嬌理了理,與她一起向外跑去。

等他們趕到時,火已經被撲滅了,柴房早已經化為一堆灰燼,地上全是水,家丁提着桶低着腦袋站在一旁,大氣也不敢出一下。好在,只是燒了一間柴房,損失不大。

秋光耀不知是因為欲求不滿還是因為柴房失火,臉色陰沉的可怕,憤怒地向管家問道:“這是怎麽回事?大白天的好端端地柴房怎麽會失火?”

管家一臉誠惶誠恐,“丞相大人請息怒,小的這就嚴查。”

“查,查到誰,立刻亂棍打死。”秋光耀淩聲說了一句,拂袖憤怒離去。

管家指揮着下人清理現場,開始一個個詢問,看是否能出問一些蛛絲馬跡來?

聶姨娘看着餘煙袅袅的柴房若有所思,轉過頭看了一眼春嬌,“你來時,你家小姐交待過什麽嗎?”

春嬌臉紅了紅,俯在聶姨娘的耳邊把秋水寒來之前說的一番話說了出來。

聶姨娘嘴唇勾了勾,露出一抹笑意來。

果然與她猜測的一樣。

“走,回去吧!”聶姨娘甩了一下帕子與春嬌一起向梅苑的方向走去。

梅苑,秋水寒昏昏欲睡,香草一臉驚慌地從外面跑了進來,“小姐!”

“火放了?”秋水寒閉着眼睛淡然問了一句。

“嗯!”香草驚魂未定。

“有人看見嗎?”秋水寒又問。

“不知道。”香草一張小臉煞白。

秋水寒眼皮子擡了擡,微眯着眼睛看了一眼香草,嘴唇勾了勾,笑,“你辦事本小姐放心,喝杯茶壓壓驚吧!”

香草來到桌子前,倒了一杯涼茶一口飲盡。

秋水寒挪動了一下身體,斜靠在軟榻上,視線落在香草的臉上。

香草心裏莫名一慌,雙手在臉上摸了摸,“小姐,奴婢臉上有東西嗎?”

“沒有。”秋水寒搖頭,停了一下,歪着頭說道:“你到底是誰的人?”

“奴婢不知道小姐在說什麽?”香草垂下眸子,靜靜地立在一旁。

秋水寒笑,“香草,這是我最後一次問你,如果你不想回答,我也不勉強你,一會兒你自己去找管家,梅苑留你不得。”

“小姐,你要趕奴婢走?”香草擡頭瞪大眼睛一臉不敢置信地看着秋水寒。

“本小姐身邊不留來歷不明替別人辦事的人。”秋水寒淡淡地說道。

香草“撲通”一聲跪在秋水寒的面前,“小姐,奴婢對您忠心耿耿,絕沒有二心。”

“嗯,這本小姐倒是看出來了。”秋水寒點頭,香草的确對她是忠心耿耿,沒有二心,只是她不習慣有人監視着,這讓她的心裏很不舒服,總感覺沒有穿衣服一樣。

“奴婢……”香草咬了咬嘴唇。

秋水寒看着香草,眼睛微冷,“為難的話可以不說。”

香草深深地看了一眼秋水寒,重重地對她磕了一個頭,直起身子,“小姐,不是奴婢不說,是奴婢不能說。”

“哦!”秋水寒來了興趣,“不能說?好,那讓本小姐猜一猜。你在很小的時候我娘救了你,這樣說來,你不是梅如雪的人對不對?梅如雪那時還很小。”

香草沉默不語,默認。

“既然你不是梅如雪的人,這些年又在丞相府裏過得清苦,我娘去世以後,你一直呆在丞相府不走,我猜想,你是尚書府那邊派來的吧?”

秋水寒一邊分析一邊暗中觀察香草臉上的表情,後者一臉的平靜,看不出什麽端倪來。

“看樣子不是。”秋水寒搖頭。

香草微微有些吃驚,詫異地看了一眼秋水寒。

秋水寒反而笑了出來,“不是梅如雪的人,也不是尚書府的人,這倒是讓本小姐難猜了,難道你是七皇子的人?”

香草臉上愣了愣。

“也不對。”秋水寒捕捉到香草臉上那抹愣然,否認自己的猜測,臉上露出一片苦惱來,“這也不是,那也不是,你到底是誰的人?難道你是皇上的人?”

秋水寒随意地說了一句。

香草身體微不可見地僵硬了一下,臉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秋水寒眉頭皺了起來,緩緩坐了起來,四肢雖然無力,坐起來卻是沒有任何問題。

“你果真是皇上派來的?皇上派你來幹什麽?”

香草抿唇不語,眼淚嘩嘩地流了下來,對着秋水寒又重重地磕了一個頭。

“小姐,您別猜了,奴婢真的是什麽也不能說。”香草流着眼淚哽咽地說道。

秋水寒微眯着眼睛看着香草,眼裏一片冰冷,她真的沒有想到,香草居然是皇上派來的人,皇上派香草來幹什麽?是監視秋光耀嗎?

秋水寒的聲音冰冷,“既然我知道你是皇上派來的,這梅苑便容不下你了,你走吧!”

“小姐,奴婢不能走。”香草流着眼淚看着秋水寒。

秋水寒冷笑,“那你覺得本小姐會留下你嗎?本小姐可不情願自己一言一行都被皇上知道。”

“小姐,奴婢不是來監視您的,奴婢的任務早已經完成了,奴婢現在就是一顆沒用的棋子。”

“哦?”秋水寒來了興趣,“你之前到底是什麽任務?”

香草一陣沉默。

秋水寒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耐心一點點熬完。她從來就是簡單直接粗暴,她有很多辦法讓香草吐出實話,只是她不屑這樣做。

好吧,她承認,她主要是現在渾身無力,沒法動手。

“反正任務也完成了,你就當是講個故事,講給本小姐聽。”不能用武力來解決,那她就是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決定用真情打動香草。

香草又是一陣沉默。

“你是不是在監視我娘?”秋水寒腦子一個靈光,出聲說道。

香草擡頭看了一眼秋水寒,默不作聲,臉上的表情卻默認了。

秋水寒有些明白了,但是又不是很明白,皇上處心積慮策劃這麽多年讓人監視梅憶雪幹什麽?

“說說原因。”秋水寒冷聲說道。

香草擡頭看了一眼秋水寒,抿唇不語。

“不說?”秋水寒的聲音驀地變得冰冷,“香草,你要知道你家小姐脾氣可不太好。”

香草臉上一片糾結。

“反正你也是被人遺忘的棋子了,你就是說出來也沒有人知道,說吧!”秋水寒放緩聲音誘惑着香草。

香草還在猶豫。

秋水寒頓時有些火了,“你說不說,你再不說,本小姐死給你看。”秋水寒抽出匕首橫在自己的脖子上。

香草臉色吓得煞白,撲上前一把把秋水寒手裏的匕首搶過來,“小姐您別吓奴婢,奴婢說。”

秋水寒靜靜地看着香草,靜靜地等着她的下文。

香草深吸了一口氣,終于開口了,“奴婢是個孤兒,自奴婢懂事起就開始接受訓練,在六歲的時候,奴婢接到一個任務,讓奴婢去尚書府。”

“等一下,你是說尚書府,不是我娘親?”秋水寒抓住香草話裏的漏洞。

“是,一開始是讓奴婢監視尚書府。”香草點頭。

秋水寒了然,向每個下屬的府裏派一些自己的人,這是每個皇上慣用的手段,不足為怪。

“後來怎麽變成我娘了?”秋水寒有些不解。

“皇上喜歡夫人。”香草低頭小聲地說道。

“……”

秋水寒愣了愣,梅憶雪與皇上還有這樣的故事?“皇上喜歡我娘為什麽不把她接進宮裏?”秋水寒不解地問道,皇上權勢浩天,要什麽樣的女人不行?到底是什麽原因讓梅憶雪嫁給了秋光耀沒給皇上做妃子?

“夫人一開始是要進宮的,有一次春季詩會,夫人與丞相巧遇,夫人傾于丞相的才華,對丞相一見鐘情,梅尚書原本不同意,後來夫人謊稱與丞相早已經暗結珠胎,又以死相逼,無奈之下梅尚書只得同意了夫人與丞相的婚事,又從梅家其他小姐中選一位送進宮裏。”

“皇上知道後就沒有生氣?”被人涮了,這皇上肯定要生氣。

“皇上自然生氣萬分,可是夫人已經嫁給丞相,皇上就是生氣也沒有辦法了,所以奴婢接到命令監視夫人。”香草低頭說道。

“那梅貴妃就甘願替我娘入宮?”秋水寒一想到宮裏的那位皇貴妃與太子,總覺得事情不簡單。

“如果不是夫人以死相逼,梅貴妃現在就是太子妃了。”

秋水寒目瞪口呆。

我靠!

這是下屬搶了上司的女人,上司又搶了兒子的女人,簡直就是一鍋大雜燴,亂套了。

“接着說。”秋水寒示意香草接着說。

“沒了。”香草搖頭。

“?!”秋水寒眨巴着眼睛看着香草,“什麽叫沒了?”

“自從夫人去世以後,奴婢就沒有用了。”香草嘆了一口氣。

秋水寒氣得笑了出來,以死相逼就逼出了一段陣年往事,完全沒問出一點有用的事。

深吐了一口氣,強制壓下暴粗口,秋水寒柔聲問道,“那你知道我娘是怎麽死的嗎?”香草既然奉命監視梅憶雪,梅憶雪是怎麽死的香草應該知道一些什麽。

“夫人是暴斃而亡。”香草說道。

“真的?”秋水寒挑了挑眉毛,臉上擺明了不相信。

秋光耀那時至少是真心愛梅憶雪,梅憶雪年紀輕輕,身體健康,又怎麽可能會突然間暴斃而亡?這裏面肯定有某些地方不對。

“我娘身體如何?”

“一直很好,丞相對夫人很用心。”

“有隐疾嗎?”

香草搖頭,“沒有。”

“這就對了。”秋水寒拍了一下手掌,“我娘身體很好,又沒有隐疾,好端端地為何暴斃身亡?”

“奴婢不知。”

秋水寒深深地看了一眼香草,感覺出她不像是在說謊,如果梅憶雪是被人陷害的,香草一定會禀告皇上,那殺人兇手早就是揪出來了。

妹的,到底是誰殺了梅憶雪?

秋水寒一陣頭疼。

香草低頭跪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小姐,奴婢真的沒有做出任何傷害小姐的事,奴婢對小姐是忠心的,還請小姐開恩,不要趕奴婢走。”香草對着秋水寒磕頭。

“如果皇上突然間想起還有你這麽一個人,他讓你殺了我呢!”秋水寒挑着眉頭問道。

“奴婢絕對不會殺小姐的。”香草想也不想急聲說道。

“留一個不穩定的炸彈在身邊這不是本小姐做事的風格,你還是走吧!”秋水寒擺手示意香草離開,有些心累。

“小姐!”香草的身體晃了晃,小臉一片慘白,跪着走到秋水寒面前抱着她的雙腿,失聲哭了起來,“小姐,你別趕奴婢走,奴婢一定會一生忠于您。”

“你情願為了本小姐背叛皇上?”秋水寒挑着眉頭看着香草。

香草咬了咬嘴唇,連猶豫都不猶豫,重重地點頭,“為了小姐,奴婢願背叛皇上。”

“為什麽?”秋水寒這下不理解了。

她與香草接觸時間并不長,而且也沒有做出什麽讓香草感動到以身相許的事情,她也并不以為自己的人格魅力征服了香草,香草急于向她表忠心是為了什麽?

秋水寒不是太理解古代人的想法。

“夫人對奴婢像親人一樣。”香草的眼淚流了下來,哽咽地說道。

秋水寒沉默。

她有些明白香草的想法與感受。

作為一個殺手,他們從小就接受殘酷的訓練,沒有人當他們是人,他們就是殺人的工具和棋子,香草那時還小,渴望親情溫情,梅憶雪恰在那時出現暖化了她并不堅定的心。

思索片刻,秋水寒目光像一把利箭射向香草,“本小姐可以留下你,但是你又如何保證不背叛本小姐呢?你既然背叛你原來的主人,你就有可能會背叛我。”

香草身體微微一震,視線落在地上,那是她從秋水寒手中奪下來的匕首,她二話不說,伸手一把拿起匕首狠狠地紮入自己的胳膊上。

秋水寒冷眼看着一切,面色淡然。

鮮血自香草的胳膊上慢慢地流了下來,空氣中彌漫中一股血腥味,“小姐,奴婢在此發誓,如果有一天奴婢若背叛小姐,讓奴婢受萬箭穿心之苦。”

“不用這麽麻煩。”秋水寒淡淡地說道,伸手從身上摸出一顆黑色的藥丸,遞到香草的面前,“吃了它。”

香草看了一眼秋水寒,什麽也沒說,接過,一口咽下。

秋水寒眨巴了一下眼睛,“你就不問問這是什麽?”傻孩子,就不怕這是毒藥麽?

“小姐的命令奴婢不敢不從,哪怕是毒藥奴婢也會咽下。”

“這就是毒藥。”秋水寒很認真地說道。

香草一臉平靜,臉上沒有一絲波動。

秋水寒笑了,“騙你的,不是毒藥,這是那個紀溫辰配制的補氣血聖藥,你失血過多,補一下。”

“謝小姐!”香草對着秋水寒磕頭。

“你起來吧!不要再磕頭了,自己去包紮一下。”秋水寒有些累了,對着香草揮了揮手。

香草從地上爬起來,把手裏的匕首放下,手捂着胳膊轉身向外面走去。

門口一陣紛雜的腳步聲,管家帶着家丁和護衛沖進院子裏,那兩個婆子一臉驚慌地立在一旁。

秋水寒趴在窗前俏生生開口,“管家有事麽?”

管家向秋水寒抱了抱拳行了一個禮,恭恭敬敬地說道:“回大小姐的話,老奴奉丞相大人的命令查放火的兇手。”

“哦!”秋水寒漫不經心地哦了一聲,“那查到沒有?”

“沒有,有人說看到香草向柴房去了,老奴過來找香草問問話。”

“香草啊,受傷了,現在正躺着呢!”秋水寒輕描淡寫地說道:“去問吧!”

“不知道香草為什麽受傷?”

“本小姐無聊,拿着匕首玩耍,一不小心就把香草給刺到了,正好,管家你一會兒給請個大夫來給看看,梅苑本來人就少,要是香草再有個事,這人就更少了。”秋水寒很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管家抱拳,“老奴回頭再挑幾個手腳麻利的丫頭過來。”

“不用了,本小姐愛清靜。”秋水寒直接拒絕。

“……”

管家一時之間無語。

“本小姐要休息了,你們要問話就小點聲問,別打擾到本小姐休息。”秋水寒打了一個呵欠,軟軟地又斜靠在軟榻上,真累,不但是身體累,心也累。

一名下人靠的管家,小聲問道:“接下來怎麽辦?”

管家微微思索一下,“你去看看香草是不是真受傷了?”

“是。”下人應了一聲,急匆匆地走了。

管家立在一旁,神色不明。

下人去了不一會兒就急匆匆返回來了,向着管家低聲說道:“香草的确是受傷了,胳膊上,正躺在床上休息,管家,現在我們怎麽辦?”

“走。”管家下了一道命令,轉身就走。

“就這樣走了?”下人一臉愣然。

“難道你以為大小姐讓香草去燒柴房?”管家白了一眼下人。

豬腦,大小姐吃飽了撐的閑得沒事讓人去燒柴房?要燒也去燒雪苑。

下人不敢吭聲,低頭,跟在管家後面離開梅苑。

梅苑一片寧靜。

丞相府,書房,秋光耀一進門把書桌的書掃在地上,臉上一片震怒,下人立一旁,眼中微有些詫異,只是燒了一間柴房而已,丞相怎麽生這麽大的氣?

秋光耀心裏窩着一股火,“放火的人找到沒有?”

找到以後立刻亂棍打死。

“回丞相,沒有。”下人戰戰兢兢回答道。

“府裏的護衛都是吃幹飯的嗎?”秋光耀厲聲喝道,“就這麽一點小事都辦不好,你把管家給我叫來。”

“是。”下人應了一聲,急步離開。

片刻,管家的聲音在外面響起,“老奴參見丞相大人!”

“進來!”書房裏傳來秋光耀冷冷的聲音。

管家推門進去,恭恭敬敬立在一旁,行了一個禮。

“讓你查是誰放的火,查到沒有?”秋光耀冷聲問道。

“回丞相大人的話,暫時沒有查到。”管家心中無奈,怎麽查?柴房在丞相府東西角偏遠僻靜,平時也就是關關犯了錯的下人,很少有人去哪裏,丞相府各房人口多,一時半會根本查不出來。

“廢物!”秋光耀怒罵一句,随手拿起一塊硯臺朝管家砸去。

管家不敢躲,硬生生地承受了,硯臺砸在他的身上掉在地上,完好無損,管家忍着疼彎腰撿起來雙手呈放在桌子上。

秋光耀看管家這個樣子,心中的怒火消了一半。

“有沒有什麽線索?”秋光耀沉聲問道。

管家想了想,答道:“聽廚房的下人說,有人看到香草去了柴房。”

“香草?”秋光耀愣了愣,“你是指大小姐?你去問了沒有?”

好端端地秋水寒讓人燒柴房幹什麽?

“老奴帶人去問了,香草受傷了躺在床上,大小姐看似有些不舒服。”管家如實回答。

“是大小姐讓香草去幹的嗎?”秋光耀問道。

“應該不是。”管家搖頭,“香草受傷在胳膊上,而且老奴想不到有什麽理由讓大小姐去燒柴房。不過,的确有人看到香草向柴房的方向去了。”

倘若大小姐要想燒房子的話,管家認為她最想燒的就是梅如雪的院子。可是,香草去柴房的事情又是真的,管家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是好。

秋光耀抿唇不語,臉色陰沉,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

“丞相大人,要不老奴再去問問?”管家小心翼翼地問道。

“不用了。”秋光耀出聲說道,對着管家擺擺手,“這事就到此為止,你先下去吧!”

“是。”管家應了一聲,退了下去,剛退到門口,秋光耀又開口了,“二小姐送走了嗎?”

“送走了。”管家腳步頓了頓,“一路哭着走的,說什麽也不上馬車,還是大少爺強行把人送上馬車。”管家如實回答。

秋光耀陰沉着一張臉不說話,對着管家擺擺手示意他離開。

書房裏一片安靜,秋光耀面色陰沉。秋水寒這是不滿意他對秋月寒的處置,故意讓人把柴房給燒了。

秋光耀頭疼不已,秋水寒簡直是無法無天,越來越過分,越來越頑劣,再這樣下去,有朝一日,她還敢把丞相府給燒了。秋光耀對秋水寒那剩餘的慚愧消失的無影無蹤。

……

雪苑,梅如雪半靠在床上,梅香用手指尖挑了一點藥塗在她的腳上,上手輕輕地揉着。

“外面吵吵鬧鬧地在幹什麽?”聽到外面的吵鬧聲,梅如雪随口問道。

從外面跑進來一個丫環,一臉驚慌失色,“夫人,柴房失火了,大夥都去救火了。”

“一個柴房,失火就失火了,怎麽這麽吵?”梅如雪漫不經心地說道。

“丞相大人發火了,讓管家嚴查。”

“只是燒了一間柴房,值得丞相發這麽大的火?”梅如雪微微皺了眉頭,心中微有些不解,伸手讓梅香停了下來,“梅香,你去外面打聽一下,看看柴房失火前丞相大人去了哪裏?”

“是,夫人。”梅香應了一聲,放下手裏的活,悄然退了下去。

片刻功夫過後,梅香從外面急匆匆進來,揮手讓丫環退了下去,俯在梅如雪耳邊小聲說道:“夫人,丞相大人去了聶姨娘的院子,過了不一會兒以後,春嬌又進了聶姨娘的院子。”

梅如雪一下子會都明白了,冷笑不止。

難怪秋光耀發那麽大的脾氣,原來是壞了他的好事。這個春嬌,之前她還真小瞧她了,沒想到她居然還有這樣的手段,讓秋光耀為她神魂颠倒。

“讓人春嬌給我叫來。”梅如雪沉聲對梅香說道。

“夫人?”梅香遲疑了一下,“這個時候對春嬌出手,怕不妥當吧?萬一讓丞相大人知道了……”

“誰說我要對她出手?”梅如雪看了一眼梅香,笑,“我就是想看看,這個小狐貍精是怎麽勾引丞相大人的。”

梅香松了一口氣,吩咐一個丫環去請春嬌過來。

春嬌剛和聶姨娘回到院子裏就碰到梅如雪院子裏的丫環,“參見聶姨娘!”丫環對着聶姨娘行了一個禮。

聶姨娘看了一眼丫環,“你是雪苑的下人,有事嗎?”

“回聶姨娘的話,我家夫人請春嬌姐姐過去一趟。”丫環笑眯眯地說道。

春嬌的臉上微有些蒼白,手不自覺地拉了拉聶姨娘的衣角,眼裏全是驚慌。聶姨娘輕輕地拍了拍春嬌的手,示意她先別慌,笑着對那丫環說道:“行,你先回去吧!正好我也要去雪苑一趟,一會兒我和春嬌一起過去。”

“是。”那丫環對着聶姨娘行了一個禮,離開回雪苑複命去了。

春嬌一臉驚慌地看着聶姨娘,“聶姨娘現在怎麽辦?梅姨娘叫我過去一定是想對我下手。”

春嬌原本是秋月寒的丫頭,見多了梅如雪對付人的手段,聽說梅如雪請她過去,心裏清楚梅如雪肯定是知道了她和丞相大人的事,心中自然駭然。

“別怕。”聶姨娘對着春嬌搖頭,安慰道:“她光明正大地請你去,肯定不會明目張膽地對你下手。”

“真的嗎?”春嬌半信半疑,心裏還是害怕。

“真的,要是你還擔心的話,一會兒我讓人請大小姐過去。”聶姨娘說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