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1)
秋水寒一時之間語塞。
比漂亮,少年絕色俊美,風姿綽絕,她不及他。
比武功,少年武功高強,內功超絕,她不及他。
論身份,少年身價不菲,皇子皇孫,她不及他。
“本小姐可愛。”想了半天秋水寒終于想了一個理由。
少年哪哪都好,唯一的是不太可愛了。嗯,他不及她。
李靖睿看了一眼秋水寒,“你倒是不害躁。”
“呵呵!”秋水寒輕笑出聲,雙手托着下巴看着李靖睿,眨巴着眼睛,嘴角梨渦初現,“你不覺得我可愛嗎?”
李靖睿伸手直接把秋水寒的臉給推開,“別影響本皇子吃飯。”
秋水寒也不生氣,笑眯眯地端起碗開始吃飯,“不管怎麽樣,你必須喜歡我。”
“理由?”
“因為我喜歡你。”就這麽簡單,我喜歡你,所以你也必須喜歡我,你也只能喜歡我。
李靖睿不置于否,抿唇什麽也不說,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秋水寒,低頭,吃飯。
一時之間房間的氣氛冷了下來。
秋水寒也不在意,笑眯眯的,一邊吃飯,一邊光明正大的看少年。
與美少年一起吃飯,心情就是愉快的,秀色可餐嘛!
那晚李靖睿留了沒走。
香草進來收拾碗筷時看到李靖睿,臉色古怪,欲言又止,使勁地瞪着他。
秋水寒懶洋洋地說道:“香草啊,你忙完了就早點休息,這裏沒你什麽事了。”
“小姐?!”香草眼睛又瞟了一眼李靖睿。
李靖睿一臉淡然,冷冰冰的。
“本小姐的話你也不聽了。”秋水寒聲音驀冷了起來。
香草看了一眼秋水寒,想說什麽最終是什麽也沒說,默默地低下頭,收拾東西離開了。
“小姐,奴婢在外面。”臨出門時香草終于忍不住丢下一句話。
秋水寒覺得有些好笑。
傻孩子,你在外面有什麽用啊?如果李靖睿真想對她做點什麽,你就是在跟前,他一掌也能把你給打暈了。
李靖睿嘴角微不可見地抽了抽,“你這丫環倒是對你挺忠心。”
“姐是一個有魅力的人。”秋水寒笑。
李靖睿看了一眼秋水寒,沉默,上床。
“就準備睡覺嗎?”睡了一天,秋水寒一絲睡意也沒有,“聊一會兒吧!”孤男寡女同居一室,單單睡覺實在是太浪費了,就算是什麽也做不成,聊聊天談談心也好啊!
“聊什麽?”沉默半晌,李靖睿來了一句。
秋水寒來了興趣,“給我說一下皇上吧!”
她是真的對皇上感興趣,他心态到底有多強大才搶了兒子的女人?又心态多強大把兒子與妻子同放在宮裏?還讓情敵做了左右手,他到底在想什麽?
“以後你就會知道的。”李靖睿淡淡地說道。
秋水寒無語。
少年,你這樣出門會被人揍的好嗎?
“皇上身體怎麽樣?”秋水寒問道。
“正值壯年。”
“呵呵!”秋水寒呵呵笑了兩聲,一臉的不相信,“後宮佳麗三千,這鐵棒也能磨能針啊!宮裏那麽多的美女佳人,國事又操勞,這身體能好嗎?”
李靖睿眼角抽了抽。
“這身體怕是早已經掏空了。”秋水寒幽幽地又來一句。
李靖睿眼角再次抽了抽,沉默。
“你知道嗎香草以前可是皇上的人。”秋水寒忽地向李靖睿說道。
“嗯?”李靖睿有些意外。
“香草去尚書府時才六歲。”秋水寒有些感嘆,這皇上心思真深,局布的夠大,放了這麽多的眼線,幾乎整個南紹國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皇上也是夠累的。
李靖睿臉色有些凝重。
“皇上倒是壓力挺大的。”秋水寒感嘆皇上的不容易,視線落在李靖睿的臉上,“你對那個位置真的感興趣嗎?”
皇上一般都短命,她私心裏真不希望李靖睿坐在那個位置上,累。
“睡覺!”李靖睿淡淡地說了一聲,手一揮燭光滅掉,房間裏一片黑暗。
秋水寒眉頭皺了皺。
少年就這點不好,言語太少,能不能別動不動就說睡覺?睡覺,有本事你倒是把本小姐睡了啊?秋水寒有些火大,想想這小身板,又沮喪,想撲到可沒有資本。
郁結!
一夜,無話。
第二日秋水寒醒來時,李靖睿已經走了,秋水寒身體好的差不多,只是稍感無力,秋水寒心情好了許多。
“香草!”秋水寒叫了一聲,中氣十足,“你家小姐餓了。”
香草應聲推門而入。
秋水寒微微怔了怔,“你昨天晚上幹什麽去了?”一臉的憔悴,黑眼圈清晰可見,頭發亂糟糟的,裙子上全是皺。
香草一進門眼睛就四處查看,看秋水寒衣衫整潔,七皇子不見,明顯地松了一口氣。
“你昨天晚真在外面守了一夜?”秋水寒眨着眼睛看香草。
香草低頭不說話,把洗臉水打水伺候着秋水寒洗漱。
秋水寒啞然失笑,“香草啊,七皇子是正人君子。”
應該擔心的人是七皇子,她才是那個女色狼,一直想撲倒人家。
香草搖頭,“這不符合規矩。”
又一個封建下的小丫頭。
秋水寒不與香草争辯,說服不了她,也不想說服。
“困了就睡一會兒去吧!”秋水寒很好心地說道。
“奴婢不困。”香草搖頭,房間裏收拾了一下,出去,過一會兒不久,端了吃食過來。
“胳膊上的傷好些了嗎?”秋水寒問。
“好多了。”香草答道,“已經結痂了。”
“那就好,餓了嗎?要不一起吃點?”秋水寒邀請香草。
“奴婢不敢,這不符合規矩。”香草搖頭。
秋水寒眨巴着眼睛看着香草,搖了搖頭,也不堅持,低頭吃飯。
外面隐隐有哭聲傳來,秋水寒手裏的筷子停了下來,“香草,你出去看一下誰在哭?”
“是,小姐。”香草應了一聲,過了不一會兒轉回來,後面跟着一個人,低着頭哭哭啼啼的。
春嬌。
秋水寒眼皮子抽了抽,頓時沒有了胃口,手裏的筷子放下,揮手讓香草把碗筷撤下,“好好又哭什麽?”
“小姐,請您救救奴婢吧!”春嬌“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秋水寒眉頭皺了皺,“起來說話!”
“小姐若不答應,奴婢就一直跪着不起。”春嬌趴在地上不起身。
秋水寒樂了,眼眸微冷,“那你就跪着吧!你試試看看你跪着能不能讓本小姐答應你。”淡淡地丢下一句話,秋水寒起身向外走去。
威脅她?
她這人最不喜歡的就是別人威脅她。
春嬌不防秋水寒這樣,一下愣在原地,半天沒反應過來。
秋水寒長長地伸了一個懶腰,擡步向荷花池走去,今天天氣陰沉沉的,天邊有些烏雲,風有些大,看樣子要下雨。
香草過來,手裏拿了一件披風,“小姐,風大,小心着涼。”
秋水寒無語。
“香草,現在是夏天。”有風多好,吹着涼快。
“您身體才剛剛恢複。”香草一臉堅持,把披風披在秋水寒的肩上。
秋水寒在心裏微嘆了一口氣,許是因為那兩天把香草吓着了,所以她的反應才這麽大。
“等你胳膊上的傷好了,本小姐教你武功。”秋水寒說道,說完又想起這話之前好像又說過了,最近睡覺睡得有點多,腦子也有點傻了。
“謝謝小姐!”香草一臉感激,停了一下,低聲說道:“小姐,春嬌?”
秋水寒臉上淡淡的表情,“她喜歡跪就跪着。”
“春嬌其實也挺可憐的,小姐,您要是有辦法就救救她吧!”香草微嘆了一口氣,眼底全是同情。
春嬌的一張臉算是徹徹底底地全毀了,一臉紅疹不說,臉還腫了有些地方已經破皮,看起來真的很吓人。
“你心腸倒是挺軟的。”秋水寒瞥了一眼香草,作為了一個眼線,奸細,心腸軟可是大忌。
香草低頭不說話。
秋水寒視線落在荷花池裏,夏末,荷花盛開的季節已經過去了,有些已經凋零,最多是的蓮蓬。
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春嬌抽抽泣泣地走了過來。
“小姐!”
“不跪了?”秋水寒靠在欄杆上,回頭輕飄飄地問了一句。
春嬌低頭不說話。
“把臉上的面紗取下來。”秋水寒說道。
春嬌遲疑了一下,這才伸手把臉上的面紗取下來。
慘不忍睹。
秋水寒看了一眼胃裏直翻騰,臉腫得已經變形了,眼睛擠成一條縫,有些地方已經化膿了,看起來瘆的慌。
“怎麽成這個樣子了?”秋水寒愣住了。
春嬌“哇”的一聲又哭了出來,哭的那叫一個傷心。
“大夫看了嗎?”
“看了,開了方子,可是一點也不管用。”春嬌邊哭邊說。
“把面紗戴上吧!”秋水寒壓下心裏的不适,對春嬌說道。
春嬌哭着把面紗戴上,擡頭看向秋水寒,“小姐,現在只有您能救奴婢了,求求您救救奴婢吧!”春嬌想給秋水寒跪下,但又怕秋水寒生氣,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麽辦,身體呈現一種怪異的姿勢。
“本小姐不是大夫啊!”秋水寒攤手,她倒是想救,關健是她只會殺人,不會救人。
“小姐,不是還有紀神醫嗎?”香草在一旁小聲提醒着。
秋水寒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香草,“香草啊,你倒是記得清楚。”
香草臉色一白,低頭,默默的不說話。
“行吧,本小姐讓人給紀溫辰帶個信。”秋水寒淡淡地說道。信她傳,至于紀溫辰願不願意出手相救,她可不敢保證。
春嬌“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對着秋水寒磕了好幾個頭,“小姐,奴婢來世一定做牛做馬報答您的大恩大德。”
“報恩的話就現在報吧!本小姐等不到下輩子。”秋水寒眼裏閃了閃,輕飄飄地來了一句。
春嬌愣在原地,擡頭一臉愕然看着秋水寒。
“要是你這張臉治好了,你打算怎麽做?”秋水寒向春嬌問道
春嬌一臉的茫然,“奴婢不知道。”
“你不打算做姨娘了?”秋水寒挑着眉頭看着春嬌。
春嬌低頭,沉默半晌,再擡頭時堅定地搖搖頭,“奴婢不敢妄想。”
秋光耀那晚離去時厭惡的眼神一直在春嬌的腦子裏回放,一瞬間她清醒了,就算她一時得到秋光耀寵愛又怎麽樣?等到她年老色衰時,秋光耀還會看她一眼嗎?
“如果本小姐讓你替本小姐做事你肯嗎?”秋水寒視線落在春嬌的臉上。
春嬌重重地磕了一個頭,“小姐,奴婢願意。”
“好,你先起來吧!本小姐這就寫信,你帶着信去找神醫谷。”秋水寒改變了主意,直接把春嬌送到神醫谷。
紀溫辰冶也得治,不治也得治。
秋水寒回房就給紀溫辰寫字,可惜這毛筆字寫不好,又不會寫繁體字,一封書信寫得歪七八扭,好幾個墨團,至于紀溫辰能不能看懂,她沒有把握。
“看不懂的地方你給解釋一下。”秋水寒把信塞到信封裏,遞給春嬌。
春嬌默默地接過小心收好。
“香草,傳本小姐的命令備馬車送春嬌去神醫谷。”秋水寒對香草說道。
香草有些為難,“小姐,萬一府裏不給備馬車呢?”
“打。”秋水寒不想多說,一個字,打。
她是丞相府的大小姐,誰要是敢說一個不字,一直打到他心服口服為止,這幾天每天軟綿綿有氣無力一副要死不得活的樣子,她的心裏早就憋着一股火,早特麽的想打人了。
這個時候,可誰千萬別惹上她。
“是。”香草應了一聲,急匆匆地走了。
春嬌一臉崇拜地看着秋水寒,第一次打心眼裏佩服秋水寒,第一次對秋水寒臣服。
她再也不要依靠男人的寵愛活了,她也要像小姐一樣。
“崇拜本小姐?”察覺到春嬌的目光,秋水寒斜了一眼春嬌,春嬌點點頭。
“只要你想,你也可以活成你自己想要的樣子。”秋水寒淡淡地說道。
“奴婢可以嗎?”春嬌臉上露出一抹苦笑來,她把身子給了丞相大人,一具殘花敗柳,她要如何活成自己想要的樣子。
“你不可以,本小姐可以啊!”秋水寒笑了笑。
只要春嬌想,只要她願意,她可以讓春嬌活成自己想要的樣子。
“奴婢只想一輩子聽小姐差遣。”春嬌對着秋水寒行了一個禮。
大小姐等于是她的再生父母,這一生,她将永遠忠于大小姐。
“假如有一天本小姐讓你去青樓,你願意嗎?”秋水寒看似淡然漫不經心地問道。
“願意。”春嬌想也不想立刻出聲說道。
秋水寒嘴角勾了勾,扯開一道好看的弧度來,沒想到一個無意之舉倒讓她有了意外收獲。
“去了以後一切聽神醫的。”
“是,小姐。”
說話當口,門口一陣騷動,秋水寒看去,眼睛抽了抽。
只見香草披頭散發,手裏提着一根棍子進來,後面跟着管家還有幾個家丁,管家額頭血流不止,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香草來到秋水寒把手裏的棍子一扔,“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小姐請責罰奴婢,奴婢無能,沒有辦好小姐交待的事情。”
“起來說話。”秋水寒伸手把香草扶了起來,視線在她的身上上下掃了一眼,好在只是頭發散了。
“他們不給派馬車。”香草恨聲說道。
她出手了,人打了,但是就是不給派馬車。
秋水寒秒懂。
“你去洗把臉,頭發梳一梳。”秋水寒示意香草把春嬌帶走。她的目光落在管家頭上,有些惋惜,香草出手還是輕了,如果是她,管家現在一定躺在地上起不來了。
“參見大小姐。”管家陰着臉給秋水寒請一個安。
秋水寒一張俏臉沉了下來,“管家是什麽意思?難道本小姐想派個馬車都沒有權利嗎?還是管家覺得本小姐不受寵,所以随意欺負到本小姐的頭上來了?”
“老奴不敢……”
“不敢?本小姐倒是看你很敢。不管本小姐是不是受寵,但是本小姐好歹也是丞相府的大小姐,七皇子的未婚妻,你欺負本小姐就是不把丞相放在眼裏,不把七皇子放在眼裏。”
秋水寒厲聲打斷了管家的話。
管家的臉白了白,“老奴不敢……”
“你還有什麽不敢的?”秋水寒再一次打斷了管家的話,輕挪步伐向他靠近,淩厲的視線落在他的身上,“難道本小姐冤枉你了?”
“老奴……”
“今天這是香草過去,若是本小姐過去,哼!”秋水寒從鼻孔裏輕輕地哼一聲,像看一個死人看着管家,再靠近一點,用兩個人聽得見的聲音說道:“若是本小姐,你現在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平淡沒有一絲溫度的聲音,淡然的語氣,再配上那雙冰冷的眸子,管家突地心裏打了一個寒顫,所有的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他退後一步,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禮。
“老奴這就親自給大小姐備馬車。”
“下去吧!”秋水寒淡淡地抛下一句話,揮了揮袖子。
管家轉身領着家丁們離開。
梅苑頓時一片安靜,香草與春嬌看管家帶人走了,這才急匆匆地又趕了過來。
“小姐!”
“香草,去聶姨娘那裏把春嬌的行李拿來。”秋水寒吩咐道。
“是,小姐。”香草應了一聲匆匆地又走了。
秋水寒的視線落在春嬌的臉上,“去了以後不要忘記練習本小姐給你的那個小冊子。”
“是,小姐。”春嬌應了一聲,“奴婢一定勤加練習。”
春嬌雖然不明白秋水寒以後要讓她幹什麽,但是現在對秋水寒的話卻是深信不疑,只要是秋水寒讓幹的,哪怕現在立刻讓她去死,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去死。
“嗯!”秋水寒滿意地點頭,伸手在春嬌的肩上拍了拍,“替本小姐做事,本小姐一定絕對不會虧待你,不過本小姐最恨別人背叛。”
“奴婢誓死效忠小姐,若有背叛,讓奴婢死無葬身之地。”春嬌伸出手指發了一個重誓。
“本小姐相信你也不是那樣的人。”秋水寒笑了笑,“本小姐的眼神從來不會差。”
若真敢背叛,她一定會讓她生不如死。
香草帶着春嬌的行李來了,後面跟着聶姨娘。
“妾身參見大小姐。”
“聶姨娘來得正好,本小姐有些累了,聶姨娘送春嬌上馬車吧!”秋水寒說道。
“春嬌這是要去哪兒?”聶姨娘看着春嬌,一臉的疑惑。
“神醫谷。”秋水寒答道,“她的這張臉不是普通的過敏,怕是中毒了,在不趕緊醫治的話,估計就爛掉了。”
聶姨娘想象着如果梅如雪這樣害自己,只怕是與春嬌一個樣子,她忍不住打一個冷顫,臉色微變。
“梅如雪下手真是太狠了。”
秋水寒抿了抿唇,一語未發,不是梅如雪狠,這內宅的女人個個狠,你如果不狠,別人就踩上來了。
“大小姐您休息吧,妾身送春嬌出去了。”聶姨娘搖頭,心有餘悸,與春嬌一前一後出了梅苑。
管家早早地把馬車備好了,停在大門口,看到春嬌和聶姨娘立刻迎了上去。
聶姨娘的視線落在管家的額頭上,有些奇怪,“管家,你的頭怎麽啦?”
管家讪讪笑了笑,不作答,接過春嬌手裏的包袱放在馬車上,“春嬌姑娘,馬車裏備了水果和點心,你要是餓了的話可以墊一墊。”
“謝謝管家!”春嬌對着管家行了一個禮。
管家臉上有幾分不自然,伸手扶着香嬌上了馬車。“一定要把春嬌姑娘安全送到神醫谷。”管家交待馬夫,伸手在馬屁股上狠狠地拍了一下,馬兒揚起蹄子得得地跑開了。
聶姨娘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管家,管家今天真的很不尋常,從未見過他對一個丫環這麽熱心過。
“聶姨娘請!”管家伸手對着聶姨娘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管家,請。”聶姨娘側了側身。
管家的身體向後縮了一步,“聶姨娘請!”态度恭敬了。
聶姨娘心中直打鼓,今天管家到底怎麽啦?不方便問,滿懷疑惑地走了。
梅如雪知道春嬌離開,眼皮連擡也沒擡,倒是對今天香草的舉動有了興趣。
“你說香草把管家給打了?”梅如雪向梅香問道。
“是。”梅香點頭,“讓管家給派一輛馬車送春嬌去神醫谷,管家一開始沒同意,誰知道這香草跟瘋了一樣,先是和管家争了幾句,然後拿起棍子就朝管家的頭上打去,邊打邊說這是大小姐的命令。”
“一個賤丫頭膽子居然也這樣大了。”梅如雪頓時臉色變得難看。
這管家是她從梅家帶來的,不全說是幹什麽全向着她,至少把她當成主子,現在一個下賤的丫頭敢膽拿棍子動手打她,這簡直是沒法沒天。
誰給她的膽子?還有沒有規矩了?都這樣,一個下人說打就打,丞相府還不亂套了?
“老爺呢?”梅如雪向梅香問道。
“還沒有回府。”
“回來了通知我一聲。”
“是,夫人。”梅香應了一聲。
梅如雪低垂的眸子裏全是算計。
……
清晨,當城門剛打開,城外跌跌撞撞走過來一個人,頭發散開遮住臉,白色衣衫皺皺巴巴,上面沾染了許多的塵土,手握成拳頭放在嘴角不停地咳嗽。
“站住,幹什麽的?”守城的士兵拿槍指着來人。
那人止住咳嗽,緩緩擡頭,一張絕色的臉露出,“讓開!”冰冷的聲音,說完劇烈地咳嗽起來。
士兵愣了一下,立刻把槍收了起來,單膝跪下,“屬下參見七皇子。”
李靖睿冷冷地看了一眼士兵,擡步向城裏走去。
早晨城裏人為數不多,看到風姿綽絕的七皇子一身狼狽出現在京城裏,大夥皆都愣了愣,有人指指點點,“那不是七皇子嗎?”
“不是說七皇子失蹤了嗎?”
“聽說遇刺了。”
“誰這麽大膽,皇子都敢刺殺?”
“誰知道呢!”
……
李靖睿臉色一絲表情也沒有,一邊咳嗽一邊向皇宮走去。在他的身影剛在城門口現身就立刻有人向太子和皇子報告。
太子聽到李靖睿完好無損出現,氣得一拳砸在書案上。
沒想到這個病鬼真是命大,這樣都死不了,太子俊俏的臉上一片陰暗。
“太了,還有消息來。”暗衛把一疊紙放在書案上,“南邊有消息傳來,二皇子的人出現在附近,還有,我們的人查到二皇子近幾年一直在秘密練兵,這上面是地址。”
太子一聽這個消息大喜,忍不住再次一拳砸在書案上。
“好,這下本宮看這個李靖修還怎麽敢和本宮鬥。”
“那南山那邊?”
太子一想到多年心血就這樣毀于一旦,心中加深了李靖修的恨意,目光暗赤,“這個李靖修敢壞本宮的好事,本宮這次一定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太子把書案上的紙張拿起來就向外走去。
他現在就要把這件事禀告給皇上,打李靖修一個措手不及。
皇上聽到七皇子出現的消息,臉上無一絲波瀾,揮手讓暗衛下去。
***推門急急地走了進來,“皇上,太子有急事求見聖駕。”
“傳。”皇上淡淡地說了一句。
“是。”***急匆匆地走了出去,不久,***領着太子進來。
太子一撩衣袍跪下,“兒臣參見父皇!”
“這麽急着見朕有何事?”皇上視線在太子掃了一眼。
“兒臣有事禀告父皇。”太子把紙張舉過頭頂,***拿過來送到皇上面前,太子起身悄悄地退了一邊,微低着頭。
皇上拿起紙張剛剛翻了一頁,頓時龍顏大怒,一掌拍在禦案上,“這個不孝子,竟然敢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立刻宣二皇子進宮。”
皇上話音剛落,門外一個小太監進來,“皇上,二皇子在外求見。”
太子聽說二皇子求見,低垂的眼眸裏全是冷笑。
二皇子可真是好時候。
“他還膽來?”皇上面無表情地說了一聲,“宣!”
“是,皇上。”小太監急匆匆走了,片刻功夫,二皇子進入禦書房,跪在地上,“兒臣參見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起來!”皇上冷聲說道。
二皇子心裏打了一個咯噔,心中有一絲不好的預感,皇上今天好像有些不高興,他瞟了一眼旁邊站着的太子,心知肯定又是太子在背後搞鬼。
心中冷冷一笑,一會兒就讓你知道本皇子的厲害。
“父皇,兒臣有事要奏。”二皇子掏出奏折舉過頭項,***上前接過來放在禦案上。
皇上打開翻開,震怒,氣得渾身直顫抖,手裏的奏折向着太子狠狠地砸去,“太子,你好好看看這是什麽?”
太子站在那裏一動也不敢動,任由奏折砸在身上,他小心翼翼地從地上撿起奏折,驀地臉色白了起來,擡頭看向皇上,“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父皇,這是誣陷,兒臣冤枉。”
“冤枉?”皇上臉色一片鐵青,“你的意思是二皇子冤枉你了?”
“父皇,兒臣沒有冤枉太子,這上面句句屬實,兒臣不敢欺瞞。”二皇子恭恭敬敬說道。
“你給朕閉嘴!”皇上的怒目圓瞪二皇子,把太子呈上來的紙張向着二皇子扔去,“你好好看看這上面是什麽?”
二皇子一臉不解,不明白皇上為何把氣灑在他的身上,等他從地上撿起紙張,臉色一下子煞白。
“父皇,這是誣陷,兒臣絕對沒有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還請父皇明察。”
二皇子“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不住地磕頭。
皇上氣得渾身直顫抖,這是他的兩個好兒子,一個私自制造兵器,一個私自練兵,他們這是想幹什麽?造反嗎?
“***!”
“奴才在!”***站了出來。
“立刻帶人去這個兩個地方給朕好好地查一查,朕要知道答案。”皇上冷着臉說道。
“是。”***應了一聲向外退了出去,剛走到門口,身後又傳來皇上的聲音,“等一下。”
***立刻停下腳步,低頭站在那裏。
太子與二皇子強自鎮定跪在地上,兩人暗中恨恨地互瞪了一眼,眼中全是殺氣。
皇上思慮片刻,冷聲開口,“算了,這事稍後再說。”
二皇子與太子同時暗中松了一口氣。
***擡眼看了一眼皇上,應了一聲,又站到皇上身邊。
皇上冷泠地盯着二皇子與太子,眼中隐隐現出殺機。他是南紹國的皇上,他在一天,這皇位就是他的,別人休想從奪走他的皇位,哪怕是他最得意最寵愛的兒子都不行。
“你們可真是朕的好兒子。”皇上龍顏震怒,手重重地拍在禦案上,疊聲咳嗽,***立刻上前輕輕地拍着皇上的後背,“皇上息怒,要保重龍體啊!”
“父皇,請保得龍體!”
太子與二皇子齊聲說道。
“你們兩個現在最怕的不就是想朕死嗎?”皇上陰沉沉地說道。
“兒臣不敢!”太子與二皇子趴在地上不敢擡頭。
“太子從今日起立刻搬出宮中,沒有朕的命令不得随意進宮。二皇子從即日起,沒有宣诏不得出府中一步。”皇上沉默片刻,下了一道命令。
二皇子和太子身體一軟,差點倒在地上。皇上此舉是等于告訴天下,太子失寵,二皇子被禁足。太子與二皇子同時失寵了。
完了,完了,辛辛苦苦經營這麽多年,所有的心血幾乎全都白費了。
“退下去。”皇上冷聲喝了一句。
太子與二皇子戰戰兢兢磕頭,退了出去。
禦書房裏皇上把禦案上的奏折全都掃在地上,臉色陰暗。
這兩個逆子,真是大逆不道。
“皇上息怒!”***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說道,“太子與二皇子只是一時糊塗。”
“糊塗?”皇上從鼻子裏重重地冷哼一聲,“這上面人名地址說的清清楚楚,一查就查出來了,你知道朕為什麽不讓你查下去?”
“奴才不知!”***恭恭敬敬說道。
皇上心思難測,他一個奴才不敢去揣測皇上的心思。
“一個是朕的太子,一個是朕最寵愛的皇子,要是查出來他們一個私自練兵,一個私造兵器,這傳出去朕的臉往哪擱?”皇上微嘆了一口氣,眉間一片疲色。
***眼觀鼻,鼻觀心,靜立在一旁默不作聲。
皇上忽地眉頭皺了起來,眼看***,“你有沒有覺得這件事情非常奇怪?”
“奴才不知。”***搖頭。
“太子與二皇子的事不覺得太巧了?”皇上說道。
太子揭發二皇子私自練兵,二皇子就檢舉太子私造後器,兩人同時檢舉揭發就像事先商量好了一樣,太巧,所以讓人産生懷疑。
這好像是有人故意在背後操縱一樣。
“皇上英明。”***贊了一句。
“英明?”皇上冷哼一聲,“朕如是英明,朕的皇子就不會想着造反了。***,你立刻派人暗中去查,去查太子與二皇子的事情是否屬實,另外,朕還要你查一查,這到底是誰在背搗鬼。”
“是,皇上,奴才這就去辦。”***應了一聲,匆匆離去。
皇上沉着一張臉起身,“擺駕榮華宮。”
榮華宮裏,梅貴妃聽到太子被責令搬出宮的消息,頓時跌坐在椅子上,臉上一片蒼白。
“消息确實嗎?”梅貴妃問道。
“确實。”艾葉在一旁小聲答道:“太子的人已經開始收拾東西了,現下怕是已經出宮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梅貴妃大怒,臉上愈發蒼白起來。
“太子私造兵器的事情被皇上知道的。”
梅貴妃這下是真的坐不住了,私造兵器這可是造反的大罪,是要砍腦袋的。
“娘娘,您先別着急,太子只是搬出宮去,不會有事的。”
艾葉見梅貴妃臉色不好看,出言安慰道。
梅貴妃一臉憂愁,一雙美目裏全是擔心,不會有事?皇上心思難猜,現在沒有對太子出手,難保以後不會對太子出手,太子真是糊塗啊!他本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只要他老老實實不犯錯誤,讓皇上找不到廢太子的把柄,他一定會安安穩穩坐上皇位。現在,一切都完了。
“皇上駕到!”外面傳來一聲尖細的喝聲,皇上明晃晃的身影出在榮華宮。
梅貴妃心裏一驚,下意識擡眼向皇上看去。
艾葉跪倒在地上,“奴婢磕見皇上。”
“下去。”皇上看也不看艾葉一眼,徑直向梅貴妃走去。
梅貴妃起身,雙手放在腰間盈盈行了一個禮,“臣妾參見皇上。”
“愛妃不必多禮。”皇上拉着梅貴妃的手在椅子上坐下,“愛妃,給朕彈一曲鳳求凰。”
鳳求凰?梅貴妃微微怔了怔,心中忍不住暗恨,這是梅憶雪當年的成名曲,她一首鳳求凰令南紹國多少男人為之傾倒,皇上也因之被迷倒,皇上這個時候讓她彈鳳求凰,八成是因為心裏想梅憶雪那個賤人了。
梅貴妃心裏嫉恨不已,面上卻不敢表露出來,讓人搬來琴,調了調音,悅耳的琴聲流淌出來。
皇上微眯着眼睛看着梅貴妃,眼露出一片癡迷,眼前仿佛出現一名藍衣少女,低頭專心致志彈琴,她一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