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身高影長的賽邺立在木屋門前,臉色氣到發黑,翅膀唰的一下張開,轉眼就落在他們面前,随後那雙翅膀往前一伸一合就像個夾子似的把皎月攏進自己懷裏,遮得嚴嚴實實的。
他的瞳孔依然是鮮明的紅色,那張異國風情的臉上卻是小孩子防備的神情,好似花團要對他的心愛之物欲行不軌,怒氣沖沖道,“你要對我的omega做什麽!!”
花團都被他吼懵圈了。
…做什麽?
不是你的omega先對我動手動腳的嗎?
何況他一個大着肚子的omega孕夫,他……默默無語了。
傳聞月族人野蠻兇殘,是非不辨,行事乖張詭谲,花團剛開始也是這麽覺得的,但是在見識到月族護媳婦的小狼狗樣兒後,他就不那麽想了。
花團坐在打掃幹淨的地板上,拆開袋子拿出兩個饅頭,先往一旁遞過去,“要嗎?”
賽邺抱着皎月,臉上肉眼可見地對花團的糧食産生嫌棄,“我們幾天不吃東西都餓不死……”
“要!”皎月用手肘撞了一下賽邺的胸口,這只月族頓時就閉了嘴,嫌棄也不敢再嫌棄了,哼哼唧唧把臉埋進媳婦香噴噴的頸窩裏。
“謝謝阿團。”皎月笑着道謝,很給面子地吃了幾口。
賽邺想起也是時候給皎月喂食了,他微微張開嘴,兩顆牙齒頓時變成尖尖的獠牙,随後尖牙刺破虎口,鮮血頓時涓涓流了出來,“營養要均衡,親愛的,吃吧,等晚上我再去打頭獵物回來。”
因為月族的結成伴侶儀式保留了先代血族交換血液這一傳統方式,所以與月族結契的異族伴侶在剛開始都會依賴月族伴侶的血液,以血液為食,恢複結契所耗費的體力,只要度過這個過渡期就能恢複正常進食。
皎月在聞到他鮮血的味道的時候,吃東西的動作就停止了,他看着賽邺手上流出來的鮮血,隐隐泛紅的眼睛裏露出了渴求和貪婪。
給予被結契的伴侶血液,也是月族對伴侶表達愛意的很重要的一種方式。
因為月族自身的血液都很寶貴,血的純度越高,身體再造血的難度就越大,賽邺能被尊為貴族,而且年紀輕輕就成為了家族裏最年輕的伯爵,不難猜測,他的血液純正度肯定很高,他是兩種混合血,而父母都出生于貴族世家,他的一滴血,能抵得上一千個劣質血月族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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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此刻皎月咬着他的手咕咚咕咚大口地吸食鮮血,像只餓極了着急喝奶的小奶貓一樣,賽邺卻還一下一下憐愛地摸着皎月的頭發,說,“慢點喝,沒人敢跟你搶,想要多少我都給你…”
皎月沒有尖牙,他喝得急吸血也沒有多大的技巧,導致有不少血浪費,順着賽邺蒼白的手背往地下落,賽邺趕緊用另一只手接住,一邊用手指去抹流到外面的血,一邊心疼地吮吸手指舔幹淨,但他始終都沒有責備皎月一句。
舔着舔着,賽邺突然一臉警惕地扭過頭,正看見花團抱腿坐成一團,眨着眼睛盯着他們兩個,一副好奇吃瓜的小模樣。
賽邺頓時用手掌擋住皎月的臉,皺眉不悅道,“看什麽?往哪看?”
花團非常無辜,他澄清道,“我也是omega,我還懷孕呢,我對他沒有想法。”
賽邺依然保持着那個占有欲十足的姿勢,“我知道,我就看不得你們omega那種自來熟的勁兒。”
花團:“……”
醋味太大,花團不得已只能默默轉過身去,以證清白。
花團在地上找了根小木棍一邊随意畫着圈圈,一邊羨慕着他們之間的感情,誠摯而美好。從來都只有聽說過月族人搶奪拐走omega的新聞,在很多人眼裏,他們好比兇殘的強盜,下賤的人販子,但其實,月族人平均百年壽命,他們也只是想在這往後餘生的漫長歲月中,擁有一個攜手共度的良人。
皎月喝飽血便困倦得不行了,他需要好好休息才能消化完月族珍貴的血液,賽邺心疼媳婦,雖然他們還在困境之中,情況危急,不能在一個地方多做停留,但他也不忍心帶着這種狀态下的皎月四處流浪逃亡。
于是強撐了一晚沒睡的花團也終于能安心睡個覺了。雖然賽邺是別的omega的男人,但有他在,花團總歸不用自己去警惕那些異樣的動靜。
然而,小半個時辰過後,花團發現他好像太高估這個月族人了。
衣料的摩擦聲越來越大,“啪”的清脆一巴掌,是哪只鹹豬手被打了。
皎月是被某個家夥操控他體內的血鬧醒的,他把臉都埋住,甕聲甕氣道,“你別鬧…現在還是白天……”
賽邺有些等不及,他的手已經鑽進皎月的衣服裏,緊緊頂着他,粗聲道,“親愛的,我想跟你交配…”
月族人普遍性觀念開放,他們是半野獸形态,重欲,因而經常會随時随地發q,說起這種叫人害臊的話來也完全沒遮沒掩的,反而覺得這種事正常極了,絲毫不覺被迫聽他講葷話的兩只omega已經羞得不行了。
“嗯?”得不到伴侶回應的月族色魔又往裏頂了兩下,哄着商量着道,“出去幹,就在外面樹下行不行?我擋着你,不用怕羞…”
皎月羞得簡直恨不得堵住他的嘴再把他那根玩意兒切了!!
可事實上,他完全沒有力氣反抗,也……沒有想反抗,只是有點惱這人。
白日宣淫,算是皎月此生做過最大膽的事了,自打跟這個人在一起後,他好像做了很多以前連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即便有時候會怕,但只要賽邺在他身邊,他就覺得比任何時候都要心安。
賽邺抱起皎月,流動的血色瞳孔裏閃着興奮的光,路過花團時,他看了花團一眼。
花團立刻蒙耳閉眼縮成一團道,“我、我什麽都沒聽見,我也看不見…你、你們去吧,別管我……”
太尴尬了。
但出乎意料的是,賽邺并不是在’威脅’他,他難得對花團不表示嫌棄還正兒八經道,“你待在這,如果出了事就大聲喊,我會馬上過來,不用顧慮我們,你肚子裏的孩子重要。”
花團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走遠,詫異又感動,但心裏卻忽然悲哀。
就連一個陌生人都知道他懷了孕應該得到照顧,可是孩子的父親,此刻卻恐怕連他們母子失蹤的消息都還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