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卦象顯示, 你父母确實健在。”宴鶴堂只是按照卦象所說,不能說他算的就一定萬無一失, 但十有□□是沒有錯的。
“不可能不可能,我媽早死了,我爸說的。這點他還能騙我不成?”沈淺淺是說什麽都不相信。
陸望海完全沒有欺騙她的理由, 而且陸望海也不像是撒謊或者有難言之言的樣子。
再說,他們過幾天就得上老家一趟,到時候肯定要掃墓,也肯定要祭拜她媽。因此在這個事情上, 她爸肯定不能說謊。
所以, 一定是宴鶴堂算得不準,非常不準。
“這其中內情具體如何,我不清楚, 我說的只是卦象。”宴鶴堂搖頭, 他只是蔔卦, 不可能事無巨細知道。
沈淺淺心中暗自道:看來這算命的事兒,只能聽聽而已,不能全部相信。比如她聽到宴鶴堂說她命好,她就挺開心的。
這算命啊,聽聽好的就成, 心裏開心。至于其他的, 不用放在心上。
“時間不早了,今天多謝你的招待。”沈淺淺已經沒有了繼續留下去的心思,打算回家。
“對了, 忘記告訴你,我過兩天要回一趟老家。到時候可能很多天都不會在京市。”與宴鶴堂說一聲,也是為他好。
誰讓對方是為了蹭她的福氣呢。“實在不行,到時候你也可以去我老家玩兒。”
沈淺淺也不知道能讓宴鶴堂維持幾天的好運道,所以事先把情況說明。
“謝謝。”宴鶴堂真誠道謝。
就今天跟沈淺淺的相處,便能讓他好運好幾天,宴鶴堂已經心滿意足。
若是沈淺淺不在這裏,而他閑着又無事,倒确實能如沈淺淺所說,過去游玩。不過那樣會不會太麻煩沈淺淺?
對此,宴鶴堂還是有些猶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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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客氣,我先回了,謝謝你今天的招待,很好吃。記得看看我們送的禮物哦,我覺得你會喜歡的。下次見。”
本來沈淺淺想說明天見的,但話到嘴邊,又改成了下次見。
“回見。”
沈淺淺從宴鶴堂的家中出來,便晃晃悠悠回到了自己的家。
一進家門,就發現陸爸爸坐在沙發上正看新聞呢。
“爸,看新聞呢?”沈淺淺湊過去一看,發現還是外國頻道。
沈淺淺對這個一點都沒興趣,但還是耐着性子坐下。
因為她想打聽一下,原主媽的事兒。
雖說沈淺淺并不太相信宴鶴堂算的,但聽了宴鶴堂說她媽還在,她這心裏總是有些不得勁兒。
“是的,在小宴家玩兒還好嗎?”陸望海狀似不經意地問。
“挺好的呀。不過啊,我有一件事兒想問問爸爸。”要問已經死了将近二十年陸爸爸的老婆,也就是她媽的情況。
沈淺淺還是有幾分忐忑的。
她怕自己的問話,會在陸爸爸的傷口上撒鹽。
“什麽事兒?還吞吞吐吐的?”陸望海看着女兒的樣子,好笑地問。
沈淺淺望着電視上的主持人嘚啵嘚嘚啵嘚的,說個不停,直接把心一狠,然後說道。
“爸爸,我前幾天湊巧遇到一個大師,算了一卦。結果大師說我父母健在,富貴無比。這後面這句話吧,我覺得還挺對的,但是前面這句……我媽媽明明不在了呀……您說我是不是遇到騙子了?”
陸望海聽女兒說起已經去世的苦命妻子,心中一痛。
“算命這種東西,聽聽就好了。若真的有命運這種東西,命好的人,豈不是坐等發財就好了?哪裏還需要拼搏奮鬥?誰的錢都不是大風刮來的,都是自己努力賺來的。閨女啊,你可能真的遇到騙子了。”
陸望海十分肯定,他就從來不信那些江湖騙子,頂多就看看黃道吉日或者是挑選合适的日子幹合适的事情。
沈淺淺:“……”
好吧,暫且就當宴鶴堂是騙子吧。真是對不起了,宴鶴堂,哈哈哈。誰叫你算的不準呢,被我們當成江湖騙子,也是理所當然。
“爸爸,你看我身體已經恢複得差不多,咱們什麽時候回老家?再耽擱下去,可馬上就要過年了。”
總不可能他們還要在老家過年吧,她爸的身體不太好,老家醫療條件不行,要真的在老家過年,沈淺淺還擔心老人家的身體。
“在等兩天,要是這兩天你身體好好的,咱們就啓程回老家。這麽多面沒回去,爸爸也怪想的,也不知道你媽媽的墳,現在還好不好……”
一時之間,陸望海陷入了回憶,整個人都恍惚了不少。
“爸爸,您不是說有托人照顧嗎?應該挺好的吧?”據說當年還給了對方一筆錢財,讓其幫忙照顧。
既然如此,應該不應擔心才是。
“有是有,只是這麽多年過去……”也不知道對方還是不是盡心盡力。當然前些年他回鄉看過,老宅與祖墳都打理得挺好的,所以這麽多年他也挺放心。
可人心易變。
“爸爸,您別擔心這些了,反正我們過幾天就要過去,到時候可不就知道了?”現在就是再擔心,也沒用呀。
“嗯,閨女說得也是。那這幾天,你收拾一下要帶的東西,鄉下地方采買東西可不方便,一些要緊的東西都得自己帶上。”
沈淺淺點頭應是。
這段時間一來,她爸的身體其實還算可以,聽蘇西阿姨說,可比之前在國外的時候好多了。
想來,是因為找到女兒,心情好,人也開心的原因。
簡而言之,就是她的功勞。
沈淺淺想得也沒差,确實陸望海身體變好了一些,也确實是多年夙願得償,親生女兒承歡膝下,人開心了,身體自然也就變好了。
***
國外私人醫院。
沈綿綿的傷勢已經好轉,但她還是沒想起來以前的事情。
“綿綿,我是你媽媽,你真的沒想起來嗎?”曲如蘭這段時間,只覺得自己生活在地獄。
好好的女兒,到國外散心旅游,結果遇到木倉擊案,被擊中不說,還倒黴的發生了意外,磕到腦袋直接失憶。
綿綿她的命,怎麽這麽苦!
“媽媽,我真的沒有想起來。”經過這麽多天的相處,她已經知道眼前這位風韻猶存的中年女人,是她的媽媽。
先前來了又走的中年男人,是她的爸爸。
而一直陪在她身邊的夏雲,則是她的好友兼閨蜜。
兩人學校放假的時候,出來旅游,結果他們不幸地遇到了木倉擊案。她為了保護夏雲,直接挨了一木倉。
而她傷到要害,差點沒救回來。
後來又發生意外,磕到腦袋,這才失去了記憶。
“你再想想,你好好想想,怎麽會記不起來呢?醫生都說了,會記起來的,怎麽就記不起來?”曲如蘭見女兒一無所知的樣子,心裏急得要死。
最近這段時間,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嘴上都起了好幾個燎泡。
沈綿綿見自己媽媽一臉着急,她便使勁地想,捂着腦袋想得腦殼都疼了。
“啊啊啊!我好疼,我頭好疼!”沈綿綿記憶沒找到,卻是頭疼不已。
曲如蘭吓了一大跳,“綿綿,綿綿你沒事吧?醫生,快叫醫生。”
一直在邊上沒敢說話的夏雲,趕緊跑出去找醫生。
片刻之後,夏雲帶着醫生回來。
醫生檢查了沈綿綿的身體之後,語重心長地說道,“病人身體并沒有好,不能受刺激,以後要多注意一點。否則的話,對身體并沒有好處。還有……”
說到這裏,醫生停頓了一下,然後才繼續道,“記憶這種事情,不能勉強,有時候說不準突然就想起來了,但當然也有可能一輩子都想不起來,這都是說話不準的事情……”
聽了這話,曲如蘭內心涼涼的。
送走醫生之後,曲如蘭的臉色,一直都不太好看。
女兒的命,真的是太苦了。好好的沈家千金,卻抱錯成為了泥腿子的女兒。受了将近二十年的苦,才被認回沈家。這才過了沒幾天的好日子,現在又發生了這種意外……
當初那位姓宴的大師,還說自家女兒遇難呈祥,富貴無雙。
現在看來,都是狗屁!
要是綿綿的命真的好,現在能是這副模樣?
不行不行,這家醫院的醫生技術不行,她得給綿綿換個好點的醫生。
說不得換了好的醫生之後,綿綿的病好起來,就能得到自己的記憶。
不得不說,曲如蘭已經有些病急亂投醫。
在她看來,記憶實在是太過重要,要是沒有了記憶,那跟一個陌生人有為什麽區別?
尤其還是半道認回來的閨女。
總之,曲如蘭不能接受自己的女兒失去了記憶,記不起她是誰,也記不起家人。
心中有了決斷之後,曲如蘭趕緊打了一個越洋電話給沈其南。跟沈其南說了想給沈綿綿換一個更好一點醫院還有主治醫生。
沈其南知道妻子是為了女兒好,家裏又不缺錢,沒什麽好不同意的。遂又通過自己的關系網,聯系了國外著名的專家,為沈綿綿辦理了轉院的手續。
然而,等曲如蘭剛挂斷與沈其南的通話,她就接到了一個國內打來的電話。
見到這個電話號碼,曲如蘭就想起了那個人。
臉上難得地露出了一個微笑。
“思思,怎麽了?”她以為思思是想她了,或者有事,才給她打電話。
這段時間她愁的連思思的微信,都懶得回,怕是思思覺得緊張了,這才給她打電話吧。
電話那頭的楊思慕,見電話接通,心裏松了一口氣。
“蘭蘭,你那邊怎麽樣了?我很擔心你。”雖然心中已經有了一個小疙瘩,但二十年的感情,豈是說放下就能放下,說放棄就能放棄,說斷就能斷的?
至少現在楊思慕還不想跟曲如蘭斷。
這麽多年,曲如蘭對她還是很不錯的。
豪車豪宅不說,每個月還有一筆不菲的零花錢。逢年過節,或者是曲如蘭來過夜心情好了,還會給她一大筆的零花錢。
總之,即便是跟別的男人過日子,怕都會這麽輕松。
上沒有公婆,下沒有妯娌。平日裏也不用時時伺候,端茶倒水。
一個月也就忙上那麽幾天,若是把這當成工作,再沒有比這更輕松,更高薪的職業。
更別說兩人相處多年,早已經有了感情。反正楊思慕目前還是舍不得離開曲如蘭的。
“我這裏還好,綿綿的身體也好了很多,只是……”曲如蘭話音一轉,改口,“只是綿綿還是消瘦了很多。”
至于女兒失憶的事情,曲如蘭覺得沒必要與楊思慕說。
這些事情,就是與楊思慕說了,她也幫不上任何忙,又何必多一個人煩惱。
“只要病慢慢好了就成,瘦了等病好了多補補就能回來……”楊思慕說了好多貼心的話,讓曲如蘭緊皺的眉頭,都松開了不少。
這麽多年,幸好有思思存在,不然的話,她都不知道這日子怎麽才能過下去。
有了思思,她的日子也變得異常的豐富多彩。
“思思,有你在,真好。”曲如蘭真情流露,整個人都柔軟了不少。
“傻蘭蘭,這句話我應該我說才對。要不是有你,我現在估計墳頭草都老高了,不,不能說草,應該是樹,樹都成才了。”回想當面的窘境,楊思慕心有餘悸。
若是當年沒有遇到曲如蘭,曲如蘭沒有幫忙,她現在真的怕是骨頭都爛了。如此一想,替身又如何?
至少曲如蘭是真的于她有大恩!
而且這麽多年相處的感情,不是假的。至少她能夠感覺到,曲如蘭對她也有相當深厚的感情。
只是不知道與那位林思思比起來,孰深孰淺?但這個,楊思慕并不想計較。尤其對手是一個死人,那就更沒必要計較。
“思思,你會長命百歲的,別說這種傻話,以後也別讓我聽到這種話。”曲如蘭有些生氣,她是最見不得思思說這種話的,這會讓她想起另外一個思思。
另外一個命苦的思思,每當想起她,曲如蘭就會有好幾天情緒低落。
“好好好,我不說,蘭蘭,我想過去看看你,可以嗎?”這段時間,蘭蘭着實操心,人都瘦了一圈。楊思慕很是心疼,所以想到國外去看看對方。順便照顧她。
電話另外一頭的曲如蘭認真的思考了下,然後才回答,“要是思思想過來的話,那就過來吧,不過我可能很少有時間陪你。”
畢竟照顧女兒才是關鍵,說是思思過來的話,她是肯定沒有多少時間見思思的。
“我是去照顧你,不需要你陪我啦。這段時間,你都瘦了……”
兩人在電話裏好好煲了個電話粥,這才分開。
挂上電話的曲如蘭,心情好了很多。
現在是在國外,沈其南在國內,在沒有比這更安全的。
即便是被人看見,她也可以說小姐妹正好在國外,過來看看她而已。絕對不會發生什麽不可預料的事情。
這也是她同意思思過來的一個重要原因。
她白天與夏雲一起在醫院陪伴女兒,夜晚就回酒店,夜裏有思思的安慰,她也能松快不少。
對于夏雲,曲如蘭恨不得立馬把人趕走。可奈何女兒現在對夏雲很親近,而國外又只有夏雲這一個女兒的朋友,曲如蘭也只好讓人留在醫院幫忙照顧女兒。
這期間,沈慕風也放下手中的工作,到國外探望了生病的妹妹,還幫着跑了轉院這一系列的手續。
又在醫院照顧了沈綿綿好一段日子,直到手上積累了不少工作,到了不得不回去的時候,他才訂了機票回國。
而沈綿綿的合夥人程光明,得知了沈綿綿在國外除了意外的事兒,也到她所在的醫院探望了一番。
發現沈綿綿已經失憶,根本想不起來他是誰之後,心裏滿滿的都是失望。手上的項目,馬上就要出結果,先前沈綿綿投資的科研至今,倒是還有一部分。
可完成了手上這個項目,他馬上就要開啓新的項目。然而他的最大投資人,卻連他是誰都認不出來。
又如何從她的手裏,摳出科研資金,讓對方投資。
單單靠他自己的話,哪裏來的那麽多錢。
即便是手上的項目完成了,回籠資金可是需要不少的時間。
看來他需要再找其他投資人,否則的話,後面的項目怕是進行不下去。
不過這也是先前程光明內心的打算,倒是沒有打得程光明一個措手不及。
只是要找其他的合夥人,這中間肯定是有空擋的。
程光明做為一個科研工作狂,這一丁點的時間浪費,在他看來就是延遲一項科學技術的面世。
總之,程光明回去之後,心情很是不好了一陣子。直到找到了新的冤大頭,哦,不,合夥人,他的心情,這才雨過天晴,重新好了起來。
曲如蘭揚起笑容,送走了來看望沈綿綿的程光明之後,便去了機場去接已經到達的楊思慕。
出口處人來人往,曲如蘭一眼就看見了人群中的楊思慕。
“思思,思思我在這兒。”曲如蘭嗎這趟出來,并沒有帶任何的助力,所以所有的事情,都得她自己來。
楊思慕早就在人群中搜尋曲如蘭的身影,恍惚中聽見曲如蘭的聲音,立馬轉頭看向聲音的來源處。
待見到曲如蘭之後,楊思慕三步并兩步,小跑着到了曲如蘭的身前。
“慢點慢點,都多大的人了,還跟小孩子一樣。”曲如蘭看着活力滿滿的楊思慕,心情挺好。
“我這不是看見蘭蘭,心裏開心嘛。”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看見曲如蘭,楊思慕還挺想念的。
兩人擁抱在一起,直到好一會兒才分開。
“走,我給你定了酒店,咱們先到酒店。”說是定了酒店,其實就是曲如蘭所在的那家酒店。
“住酒店嗎?”楊思慕其實更想租一棟房子住,她打算來照顧曲如蘭的,住酒店算是個怎麽回事兒。
洗衣做飯都不方便。
“恩,暫時先祖酒店,要是你想住其他地方,我再幫你找。”住酒店對曲如蘭來說,是方便的選擇。
所以曲如蘭也沒有多做考慮。
“好。”她也可以自己在附近找個住所,然後可以在那房子裏做飯做菜,好讓蘭蘭能吃上像樣的飯菜。
楊思慕不是沒在國外待過,吃西餐一頓兩頓還湊活,多了實在是膩歪。
且不說曲如蘭與楊思慕,在酒店裏又過上了幸福的生活。而在國內的沈其南,是一無所知。
當然,這段時間,沈其南也是沒閑着。
妻子出國這麽久,他哪能憋着。于是又找了年輕鮮嫩的女大學生,洩了洩火。
只是這回他遇到的這個女大學生,卻是個不簡單的。
找兩人下榻的酒店裏,提前布置好了一些設備。
也就是說,兩人親熱的畫面,全部被攝像頭拍了下來。
不過女大學生顯然另有目的,并沒有在第一時間就把這照片拿出來。
只等遇到合适的時間,就把這件事情公之于衆。
***
時光匆匆,轉眼又是好幾天。
沈淺淺被陸爸爸催着,又回去醫院做了一次複查。
在醫生确定她的身體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之後,陸望海這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氣。
“爸爸,您看,我就說了我已經好了。您還不信。”天天要忌口,這日子都快沒法過啦!
“對了,咱們什麽時候去老家?再過一個多星期,可就是除夕。”要是現在不抓緊時間,年前可就回不去了。
說起這個,陸望海心裏也有點發愁,只剩一個多星期的時間,就要過年。老家也有不少事情要理一理,至少要重新翻新一下老宅,也得花上不少的時間。
“明天就出發。”
晚上沈淺淺與宴鶴堂說了一下自己明天要去老家的事情,同時還通知了一下老鄉袁朗。
“袁朗,我和我爸爸明天啓程回老家。”
袁朗聽到這個消息,眼睛一亮。
“小姐姐,你們是在和山縣的那個村來着?”一直以來,只知道沈淺淺的老家是在和山縣,與他用一個縣城,但一直不知道是在哪個村。
沈淺淺:“……”
“這我還真不知道。要不我明天問問我爸爸?”這會兒,陸爸爸好像已經休息了,她也不好上去打擾她爸休息。
“好呀,小姐姐一定告訴我什麽時候到,我到時候去接你們。”聽小姐姐說,他們已經有很多年沒回來,估計都快不記得縣城長啥樣子了。這時候有個本地人帶路,最為合适不過。
然而,袁朗想太多。
陸望海與沈淺淺可是有錢人,又怎會連這些事情都考慮不到,陸望海早已經讓助理幫忙安排好了所有的事情。
他們只需要帶上行禮出發即可。
“應該不用接,我爸安排了人,至于什麽時候到,等我知道了我會告訴你的。”沈淺淺并不想麻煩袁朗接。
畢竟她爸已經安排好了,而且袁朗似乎住在哪個山溝溝裏,出去一趟是真的不方便。
而且她與袁朗,也只是普通的朋友關系。沒有到那個份上,讓人家接,有些不合時宜。
“那好吧。”袁朗有些失落,不過轉念一想,小姐姐都來了他們縣了,到時候問清楚地址,他直接上門拜訪去,不也挺好?
順便還能見一見小姐姐的爸爸,一舉兩得。
這段時間他沒少弄山貨,到時候一起給小姐姐還有他爸爸送去。他的廚藝還算不錯,說不得能夠在小姐姐他們面前露上兩兩手。讓小姐姐嘗嘗他的手藝。
一言以蔽之,袁朗已經迫不及待。
“袁朗,袁朗?過來幫奶奶砍柴……”
“咦,你奶奶在叫你,那你先去忙吧,咱們下次再聊。”袁奶奶的聲音不小,沈淺淺一下就聽見了。
“那好,下次再聊。”奶奶年紀大了,砍柴不太方面,是以袁朗也沒敢耽擱。他怕奶奶等不住,自己上手砍柴。
老人家手腳不便,要是一個不小心傷到自己怎麽辦。
結束通話之後,袁朗便收了手機,跑到了院子裏。
“奶奶,哪些柴要砍?”
袁奶奶指了指院子角落堆着的那一堆,“這幾天天氣好,你前段時間背回來的柴火,都已經曬幹。你給好好整整,到時候我不用砍,直接拿來燒。”
“好的,奶奶。不過奶奶,你孫子我現在有錢了,咱們是不是得把房子修一修?”
家裏的房子是很老的房子,單他們自己住着,袁朗覺得完全沒有問題。可是若是想邀請小姐姐過來玩,那可是在是……
其實他之前也有與奶奶提到過,只是奶奶說她都這把年紀了,起什麽房子。這舊房子就盡夠住。
“舊房子就是算了,你要是想要新房子,就自己批塊地基,蓋一個。奶奶年紀大了,用不着新房子。倒是你,年紀不小,起個新房子。到時候也好找對象……”
袁奶奶後面的這句話,倒是讓袁朗不好意思了。
“奶奶,我還上學,早着呢。”
“不早不早,咱們山裏人家,十八歲就結婚的,多的是。而且起房子還要好長一段時間,裝修好了也得晾上一年半載才能住人,一點都不早。”
這話袁奶奶可不是瞎說,他們這山裏的人家,十八歲辦酒席結婚的确實多的是。當然,也僅僅只是擺酒席而已。
因為他們還沒有到法定年齡,這等到了法定年齡,就去補上結婚證。
不過這些年,這種情況變少了一些,但還是有很多的。
自家孫子因為上了大學,那肯定是不可能十八歲就結婚。至少也要等到大學畢業。
這期間也就三四年的光景,現在起房子可一點都不早,反而正合适。
到時候大孫子有了房子,說不得一畢業就能結婚了。
再過個一二年,她就能抱到重孫子,後者重孫女,想想就覺得美得慌。
“奶奶說得也是,那我等下忙完了,就去村長叔那裏問問,能不能批塊地基。”至于錢,袁朗手裏是有的。
“嗨,咱們就有地基,根本那就不用問你村長叔。”一般來說,每戶人家,都有點地基的。只要那自家的地基來蓋就成。
袁朗聽了奶奶的話,十分詫異。
“奶奶,原來咱家還有地基?我怎麽不知道?”
袁奶奶恍惚道:“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咱家這地基呀,還是你爸手上的。你爸沒得早,都沒來得及蓋房子,現在你直接拿來蓋便成。”
“我爸手上的?”這點,袁朗是真的沒聽他說過,這麽多年,也沒聽她奶說起過。
“那咱家的地基在哪兒?”
“就是陸家邊上那塊地,上頭還有一些砌好的牆角呢。就是年頭有些久了,荒草長得多,有些看不清。”說起兒子,袁奶奶心中一痛。
當年她兒子牆角砌完沒多久,就出了意外。
現在荒廢了二十年,石頭都快與地面長的一樣了。
唉……
袁奶奶在內心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袁朗手上砍柴的動作沒停,腦海裏回憶了下陸家附近的地,還真從記憶中找到了痕跡。
原來拿塊地,就是他們家的。
“奶奶,咱們要蓋房子,還是得與村長叔打個招呼,現在起房子政策好像與以前不一樣,咱們得問問清楚才行。”
對于擁有一棟屬于自己的房子,袁朗還是很期待的。
而且他起了新房子,讓奶奶過去住,奶奶還能不去嗎?
到時候奶奶不也住上了新房子,一舉兩得。
“成,那你好好問問,順便問問你村長叔,那些磚頭瓦片要在哪裏買。”袁奶奶囑咐。早些年她還是知道的,但是以前那個燒磚的已經不幹,這麽多年她也就沒再注意過這方面,還真不知曉。
她年紀大了,很多事情都需要孫子自己忙活。
“嗯,奶奶,我知道了。”
等到手上的活計忙完,袁朗洗了手換了身衣服,提着兩瓶酒,就上了村長家。
村長平日裏就愛小酌兩口,看見袁朗手上耐着兩瓶酒,臉上笑容十分燦爛,熱情地把袁朗迎了進去。
一頓寒暄過後,村長開口,切入正題。
“小朗,今天怎麽來你叔家,手上還拎着兩瓶酒……”拎着東西上門,村長十分肯定,對方是有時相求。
“是這樣的,村長書,我想起個房子。我奶奶說家裏有地基,讓我直接在地基上蓋。所以我來問問情況……”
村長先是詫異,然後搜索了一下自己久遠的記憶,這才恍然大悟地說道,“你家還真有塊地基,就在陸家的邊上……”
袁朗豎起耳朵,聽村長叔相關情況。
“說起來,當年你爸打算起房子,可哪知後來發生了那種事兒……”村長書提起這個也是傷心,他轉頭深深地看了袁朗一眼,然後才繼續說了一些與當年有關的事情。
說的都是能說的,不該說的,他一句話都沒說。
這趟上村長書家很順利,袁朗成功地問到了所有她想要的信息。
他打算趁着年前把需要用到的材料都買到家裏來,因為磚廠大概要十五才開門。
他學校二十幾就開學了,時間上太近,只能年前先置辦好。
等年後,直接上縣城雇人開工。
他能待在家裏的時間,實在是有限,因此打算直接叫一個建築團隊來幹活。盡量快點把房子起好。
當然,他也會顧一些村裏人幹活,比如一些小工,還有幫忙做飯的事情,就可以讓村裏人幫忙。
只是有些可惜,要是他一早回來張羅後着起房子,現在房子應該都弄好大半了。
可千金難買早知道。
人生便是如此。
“袁朗,你村長叔說了什麽?”正在竈臺上忙活的袁奶奶見袁朗天擦黑才回來,可見是與村長聊了許多事情。
她心裏有些緊張,又有些擔心。
緊張愛喝小酒的村長,喝多了萬一嘴上一個沒把門,說了不該說的事兒。擔心的是自家大孫子知道了當年那件事兒。
如此一想,她應該自己直接去村長那裏問的。
也省得擔驚受怕。
“哦,奶奶,我就是問了村長書起房子的事情,村長書都一一告訴我了,怕我記不住,還把電話地址都給我寫了下來。奶奶,村長書人真好。”就是愛喝酒了點兒,一喝多了鐵定與村長嬸子吵架。
不過這在山溝溝裏,都不是什麽大事兒。
“那就好,那就好。”袁奶奶看燈光下的孫子,一臉笑容,內心着實松了一口氣。
沒出岔子就好,沒出岔子就好吶。不過事情過了這麽多年,老一輩的估計都快想不起來這事兒了,年輕的都在外面打工,甚至根本就不知道那件事兒。
也正是因為種種原因,這些年,才會如此風平浪靜。
可令袁奶奶沒想到的是,她原以為風平浪靜好得很的狀态,馬上就被人打破。
因為她接到遠嫁的女兒的電話,說是太想她了,今年會回家來看一看她。
袁奶奶冷笑,十年不見得來看一次她的人,現在要來看她?還說想她了?說出去都要讓人笑話死。
不用想,袁奶奶就能肯定,那個遠嫁的女兒這趟回來,肯定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只是不知道,究竟是為了何事。
不過,不論何事,她都不會讓她得逞!
此時此刻,袁朗還不知道,他的生活,即将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都是十一點左右更新,狗娃的天天十二點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