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事情也正如沈淺淺猜想的那般, 他們家的祖墳确實得遷。
陸爸在了解了相關情況之後,便打算年後挑個合适的時間遷墳。
不過今天最重要的事情, 不是這些,也不是準備明天流水席的菜色。而是他要帶着女兒,去祭奠先人。
午飯後, 陸望海便領着沈淺淺,上了自家的祖墳。當然,還帶了袁朗。
不是陸望海想帶袁朗,而是袁朗自告奮勇, 一定要幫忙。
陸望海想着自己的身體, 确實也挑不了扁擔,而讓女兒挑扁擔,他更是舍不得。何況女兒從小在豪門裏長大, 哪裏是會挑扁擔的。
挑扁擔這種活計, 自然要交給男人去幹。
而正好袁朗這個本地人自告奮勇, 他便只好順水推舟抓了個壯丁。
自動送上門來的,不用白不用。
說來,陸望海十分欣慰,自家女兒來到這鄉下之後,從來沒有露出對鄉下的嫌棄。
若是女兒看不上鄉下地方, 則是會讓陸望海有些傷心。
畢竟他們的老家在這兒, 根在這兒,他陸望海就是從這個小山村裏頭出去,發家致富的。
路上, 袁朗任勞任怨地幫忙挑扁擔。
沈淺淺回頭看了袁朗的造型,忍不住露出一個微笑。
其實小學弟,還是很不錯的嘛。
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中間還能下地幹活,還能開公司賺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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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某種程度上來講,袁朗是個十分不錯的結婚對象。
只是……
唉,反正她現在才二十,想這麽多幹嘛呢。
還是好好享受當下才是。
感情的事情,以後再說。
畢竟誰也不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麽事情。
陸望海昨天回來的時候,已經遠遠看過自家祖墳的位置,現在打頭陣走在最前面。
沈淺淺則是在中間,而袁朗這是在最後面。
田間地頭的路不太好走,所以一行人走得有些慢。
過了已經只剩下稻茬子的水田,再往上就是山坡。這座山并不高,而陸家的祖墳,就在半山腰的位置。
“淺淺,多注意腳下,可別摔了。”陸望海覺得這裏的有些陡不太好走,因此提醒女兒。
“哦,我有注意腳下的爸爸。爸爸,你也小心點兒。”說完,沈淺淺又轉頭看了默不作聲,只知道賣力氣的袁朗一眼,對袁朗道。
“袁朗,你挑着扁擔,要多注意安全。”
袁朗聽了擡頭向沈淺淺露出了一個笑容。
“放心吧,淺淺,我有注意的。”其實袁朗哪裏需要沈淺淺他們的提醒,這是他從小生活着的地方,小時候在田野裏瘋,在山上找吃的。
在他們三個人中,再沒有比他更老道的。
“那就好。”沈淺淺報以微笑。
一行人因為特別注意腳下,所以走的速度有些慢。
大約二十來分鐘之後,他們就來到了半山腰處。
也就是陸家祖墳的地方。
“淺淺,前面就是咱家的祖墳了。”看見老祖宗有些荒了的墳頭,陸望海心裏很是不好受。
他都多少年沒回來祭拜了,是他不孝呀!
心裏不好受的陸望海,在袁朗放下挑着的東西之後,就從裏頭拿出了砍柴刀。
開始收拾起祖墳,還有其附近的雜草枯枝。
沈淺淺尋思着,他們還帶了額一把鋤頭過來,于是便想着拿出來用,把雜草鋤一鋤。
可當沈淺淺拿起鋤頭的時候,兩個男人全都出聲阻止。
“女兒,你在邊上把咱們帶來的祭品收拾一下就好,其他的爸爸來。”
“淺淺,我來,你別動手。”
兩人異口同聲!
頓時,沈淺淺不知道自己該放下鋤頭好,還是不放下鋤頭好。
“我就是鋤一鋤雜草而已,你們別這麽緊張。”沈淺淺有些尴尬。
她只是搭把手,幫個忙而已。
“袁朗,你也別動。這裏我跟淺淺收拾,你先到別出看看吧。”這是陸家的祖墳,哪裏有讓袁朗來收拾的道理。讓袁朗幫忙挑東西,就已經不太妥當。
所以陸望海是不願意,袁朗在這兒的。
當然,這頗有些用過就扔的意外。
不是陸望海過河拆橋,而是這祭拜祖先的事情,得自家人來。
袁朗只是同村人,而不是自家女兒什麽人。哪怕是袁朗喜歡自家女兒,但現在他們還只是單純的朋友,還輪不到袁朗來幹這些事情。
袁朗:“……”
他已經明白陸叔話裏的意思。這是不想他站在跟前,他們要自己收拾。
“那陸叔、淺淺,我先去那邊轉轉。”袁朗指着不遠處的地方說道,“你們要是有什麽事兒,就喊我。”
陸叔都那樣說了,袁朗也不好再賴在這裏。
沈淺淺也不好挽留袁朗,于是只能囑咐,“袁朗,注意安全。”
“好。”說完之後,袁朗有些不舍地看了一眼沈淺淺,然後離開。
他說的那處,其實離陸家父女這邊,很近。
只要他們用大一點兒的聲音說話,他就能聽見。
目送袁朗離開之後,“爸爸,你一個人得忙到什麽時候,我也來幫忙吧。”擺東西什麽的,還得等爸爸收拾完才行。
因為他們家的這塊墳地,實在是太荒了。
可見那霍家,是一點兒都沒放在心上。
一年一次,糊弄完畢就算了事。可真是辜負了他們家的托付,也辜負了他們家給的那些錢。
要知道二十年前的那一筆錢,在現在是不算什麽,但在那是絕對算得上一筆巨款。
而霍家收了錢財,辦事卻不牢靠,還擅作主張住進了他們家,可見霍家一家人都不怎麽滴。
“別,淺淺,讓爸爸來,讓爸爸來。”沈淺淺聽她爸的語氣,似乎有些不太對,趕緊走過去瞅了一眼,才發現她爸雙眼已經有些濕潤,明顯情緒有些激動。
沈淺淺沒有說話,此時無聲甚有聲。
因此,沈淺淺只好收拾了一下他們此行帶來的祭品、錫箔紙錢等等。
等到陸爸全部收拾完畢,已經是半個多小時之後。
“淺淺,來,咱們先從太爺爺太奶奶開始。”其實他們陸家,并不是本地人。
而是當年局勢動蕩不安時逃難過來的,這也是他們村子裏,有很多姓氏的原因。
因為他們大部分都是逃難過來的,見這裏山清水秀,遠離戰亂,所以就在這裏定居,繁衍生息。
一晃這麽多年過去了,太爺爺太奶奶,爺爺奶奶,還有爸爸媽媽,都已經不在。
整個陸家,只剩下陸望海,還有陸淺淺兩人。
說來,也不知道為什麽,陸家一直以來,都人丁單薄。
幾代單傳,到了沈淺淺這一輩,更甚,只有她一個。
聞言,沈淺淺老老實實地按照陸爸爸說的做。
“太爺爺、太奶奶,我帶着淺淺,回來看你們啦……這麽多年沒來祭拜你們,是我不孝。我愧對你們啊……”
沈淺淺聽着陸爸爸的自責,心裏也有些不好受。
“太爺爺、太奶奶,以後淺淺每年都會來的……”沈淺淺也說了一些自己的心裏話。
但凡是她在國內,她往後是一定會回來祭奠先人的。
一道道流程走完,從太爺爺與太奶奶的墓開始,一直到了她媽這兒的。
她媽的墓,最為整潔。
上頭寫着她媽的名字。羊思慕。
沈淺淺心說,這個姓倒是少見。
上頭還寫了她媽的生年卒年。
看了這個的沈淺淺,內心有些沉重。
因為上面的女人,沒的時候,也就只有二十出頭的年紀。
而後面的日期,就是原主的生日……
沈淺淺感嘆,母愛的偉大。
“思慕啊,這是咱們的女兒,一晃眼,就這麽大了。你是不知道,這些年我沒找到咱們的女兒,我都不敢上你的墳前來,生怕你氣得跳起來打我……”
“你要是看見咱們的女兒,一定會很開心的。咱們的女兒,長得可好了,像你也像我。念書好不說,還孝順……”
陸望海絮絮叨叨說的,都是誇沈淺淺的好話。
沈淺淺都被她爸誇得有些不好意思。
“村長說,年後開春這片地方要做公墓,到時候我只能讓你挪一挪地方了,我保證是個又大又好的地方。”即便是公墓,也有好話的。
陸望海不缺錢,已經打算讓自家先人全部弄上好的墓。
沈淺淺也順着她爸的話頭,與她媽說了不少知心話,又燒了不少的錫箔紙錢,希望對方在下面的時候有錢花。
等到全部祭拜完,日頭已經開始偏西。
陸望海有些不舍地看了一眼自家祖墳,然後對沈淺淺說道,“日頭不早,咱們收拾一下東西,回家。”
若是晚了,天擦黑可不好。
沈淺淺哎了一聲,兩人手腳麻利地收拾東西。
有些東西,已經扔給先人吃,而有些需要帶回去的,則裝進了大簍子裏。
而在另外一邊吹冷風吹了許久的袁朗,聽到他們這麽的動靜,便趕緊邁步過來。
不過等他過來的時候,所有的東西都已經收拾好。
“陸叔,淺淺,我來挑,我來挑。”他今天就是充當苦力的,所以這些體力活,必須由他來幹。
陸望海與沈淺淺都沒有拒絕。
來時重,回去時輕。袁朗挑着擔,一臉輕松。
然而,還沒等到了村口,袁朗就看見了他的那個姑姑。
“哎呀,小朗,你上哪兒去了,姑姑找你找了好一會兒。”袁淑芬此次來,就是有一個目的,與袁朗多親近親近。
可是等她吃過午飯,小憩了一會兒之後,卻發現袁朗不在家。問她媽,才知道袁朗上陸家去了。
于是她又上了陸家,順便想跟陸家攀攀關系,陸家早不知道多少年前,就發了大財。
可惜她那時候一直在外面,無緣得見。
現在有了這麽好的機會,不好好處處,怎麽能行。
人家富貴的很,處好了,說不得以後就是一個好助力。
“呃,姑姑,我就是幫陸叔挑點兒東西。”東西都還在肩膀上挑着呢,袁朗只好實話實說。
“哎呀,是望海大哥啊!咱們有好多年不見了!小時候咱們總在一起玩兒呢!”袁淑芬滿臉都是回憶。
可陸望海卻是皺起了眉頭,“你是?”
他是真的沒認出眼前這位是誰?
“我是袁淑芬呀!淑芬!以前小時候總是跟在你們屁股後面的那個淑芬!”聽見陸望海沒在第一時間認出她是誰,袁淑芬着急了。
陸望海:“……”
“哦,原來是淑芬呀,我說怎麽袁朗叫你姑姑呢,原來你是袁嬸的女兒淑芬。”
陸望海尴尬而不失禮貌地微笑。
他記得,小時候袁淑芬可從來不跟在他們屁股後面玩。小時候的袁淑芬又臭美又高傲,從來不屑于跟他們這群泥腿子漫山遍野地玩兒。
所以……
“是啊是啊,就是我,我是袁嬸的女兒。”袁淑芬對陸望海終于想起自己的事兒,十分興奮。
兩人略微敘舊一番,就各自分開。
因為陸望海上墳完了的好多東西,還沒拿回家呢。
站在村口的位置聊天,像什麽話。
而袁淑芬知道他們上墳歸來了,也十分有顏色地說了兩句就離開。
不過在走之前,說了要上陸家來竄門的事情。
沈淺淺一直沒有說話,也沒輪到她說話。
回到家之後,沈淺淺跟袁朗說起了她的姑姑。
“袁朗,我怎麽不知道,你還有個姑姑呀?”之前袁朗可恨不得自己知道他的祖宗十八代。
怎麽沒聽他提起過還有一個姑姑。
而且這個姑姑,還想還……
沈淺淺說不住那是種什麽感覺,就是覺得有幾分怪異。
她似乎很想與自家老爸親近,這點倒是也正常,畢竟他爸是個大富豪,想多接觸接觸,也是可以理解。
但是沈淺淺覺得怪異的是,這位看袁朗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她好像對袁朗不太喜歡,不太想親近,但又逼着自己去親近。
感覺有些幾分別扭。
不過這別扭很細微,若不是她站在旁觀者的角度,興許也看不出來。
“呃……小姐姐,我這個姑姑,其實我也沒見過幾面。她自從結婚之後,就一直在外面了。老家很少回來。”
袁朗不好說自家姑姑,已經将近有十年的時間,沒有回來看過他奶奶。他不想小姐姐知道他們家這些不好的事情。
“哦,這就難怪了。”沈淺淺恍然大悟。那天她跟她爸才回來的時候,還沒看見袁朗他姑姑。
估計是昨天,要麽是今天才過來。
臨近過年,應該就是來看老人的。
“小姐姐,我先回家一趟,你要是有什麽事情,需要我幫忙,就給我打電話。我随叫随到。”離得這般近,可不就是随叫随到。
“好啊,我要是有事情,會找你幫忙的。”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唯一的熟人,除了家裏的人,可不就是只要袁朗麽。
袁朗聽了沈淺淺的回答,這才心滿意足的離開。
沈淺淺與她爸,這是繼續忙活明天要辦流水席的事情。
袁朗回到家之後,就看見他姑姑迎了出來。
“袁朗,你陸家新認回來的女兒,很熟悉?”袁淑芬十分好奇,當年她就聽說了陸望海的女兒找不着了,沒想到她這次回來,會看見陸望海的女兒。
袁朗眉頭一皺,“姑姑,不是新認回來的女兒,淺淺本來就是陸叔的女兒。”他姑姑這話,聽着不太順耳。
“哎呀,都是一個意思,在我眼裏看來,就是新人回來的女兒。”袁淑芬滿不在乎地說道。
“袁朗,這陸家可是有錢人家,你既然認識陸淺淺,那以後呀就多跟對方打打交道……”只要陸家手指縫裏漏下來那麽零星半點,可就夠他們這些普通人家過上好長時間的好日子了。
“姑姑,這個時間點,奶奶怕是在家裏準備晚飯了,我們回去幫忙吧。”袁朗岔開這個話題,顯然是不相遇袁淑芬聊這些。
袁淑芬心想說,回家幹啥,回家就是洗菜擦桌子幹家務。她一點兒都不想回家。
可是話卻不能這麽說,也不能讓他們知道自己內心真實的想法。
所以袁淑芬點點頭,與袁朗兩個人一起回家。
而回家幹的活,果然也是那些家務。
大冬天的用冰冷的水洗菜,袁淑芬心中暗暗叫苦。昨天大冰水洗菜,就夠她受得了,結果今天還要繼續。
袁淑芬想要燒點熱水來洗菜,可是不用想,她要是真的這麽做了,一定會被她嗎教訓。
想想她媽的功力,袁淑芬只能低頭默默洗菜。剛才她就不應該跟袁朗一起回來的。
要是不去找袁朗,她躲遠一點,去村子裏其他人家竄竄門,就能躲過這個差事。
可是她為了與袁朗多親近親近……
唉……
袁淑芬在內心嘆了一口氣,她告訴自己,忍忍吧,只要再忍兩天就行。要是事情順利,她後天一早就走。
離過年可是沒多少天了,家裏還有一頓事情等着她忙活呢。
最遲後天一早,必須走!
多一天,她都不想待。
雖然這是她從小長大的地方,但不代表袁淑芬不嫌棄。否則的話,這麽多年,她也不能不回來。
“小朗,從你陸叔家回來了?”
袁朗點點頭,“是的,奶奶。奶奶,咱們今晚吃什麽?”一進屋就看見袁奶奶在和面,袁朗有些好奇是吃手擀面,還是饅頭包子,亦或者餅子餃子。
“晚上吃餃子。”一家人難得團員,當然是吃餃子。
奶奶包的餃子,那味道,是家特有的味道。“奶奶,等會兒我幫你一起包。”
包餃子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不難,端看手腳麻不麻利,技術好不好。
反正袁朗覺得包餃子這個活計,對他來說是個十分費時間的活計。
他不想奶奶累着,自然是要幫忙。
***
第二天一早,陸望海與就起了一個大早,忙活起流水席的事情。
整個村子,由于陸家要開流水席的事情,十分熱鬧。
好多村民都上門來幫忙,洗菜的洗菜,洗碗的洗碗,分工十分明确。這讓後廚的韓琦,着實松了一口氣。
陸望海整個村子,都變得十分熱鬧,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一個發自內心的笑容。
記得上一次有此盛況,還是十幾年前的時候,時間過得真快呀,這一轉眼,就過了這麽多年。
孩子,也長大了。
“白灼斑節基圍蝦、三味鮑翅魚肚羹、筍幹火朣蒸雲水、野鴨一品紅蔥私房雞、風吹腩肉蝦幹蒸時蔬、五花腩蒸珍寶蟹、金蒜銀絲蒸北海大連鮑……”
這些菜色,連沈淺淺看了都流口水,更別說村子裏的人。
而味道,更是絕了。
“哎呀,今天這菜,真是好吃。”有村裏的人來人,紛紛說道。
“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酒席,沒有之一。”
“可不就是,這難得的菜,我得多吃點兒……”
衆人紛紛誇贊席上的菜色十分好吃。
席間,陸望海帶着閨女陸淺淺,挨桌敬酒,介紹自家女兒的同時,又說了自家的老房子,即将要拆掉重建的事情。
霍老頭一家縮在角落裏吃席,聞言心裏一個咯噔!
“陸家要把房子推倒重新蓋?”陳青梅滿臉驚愕。推倒了,那豈不是他們家就不可能再住進去?
至少大半年甚至一年的時間,他們不能再搬進去。
而且……
陳青梅心中隐隐有了擔憂,他們真的能在住進陸家新建的房子裏嗎?
現在陸家找回了親生女兒,聽說女兒會一直在國內,以後祖墳什麽的,都将會有親生女兒自己打理。
也就是說,他們家已經不可能拿到這一筆錢。
瞬間,陳青梅的臉色很難看,失去了房子,又失去了錢,這讓她家的日子,以後可怎麽過。
陳青梅內心糟心不已,就連桌上令人食指大動的美食,她吃在嘴裏卻覺得寡淡無比。
拍糟心男人還一無所知地說道,“青梅,快吃,這個好吃,你嘗嘗,那個也好吃,你也嘗嘗。”
一邊說,一邊還一個勁地給她夾菜。
擱平時,她還能挺高興自家男人想着自己,可現在?她一點都開心不起來,只想發火。
“吃吃吃,就知道吃,你是豬嗎?”話一出口,陳青梅差發現自己把內心的想法給說了出來。
霎時間,同桌的人用異樣的眼神,看着陳青梅與霍楠。
“媽媽媽媽。我想吃大龍蝦,我想吃大龍蝦!”兒子霍林的适時出聲,緩解了霍家夫妻倆的尴尬。
“小寶,來,媽媽夾給你吃。”
雖然他們兩個人是不尴尬了,但同桌的人卻覺得挺尴尬的。
這難得的流水席,好菜好飯好吃的供着,這霍家的媳婦兒,竟然還不滿意?
“哎,陸家的老房子要拆掉了,那以後霍家豈不是沒地方住了?”
“哪能沒地方住啊,他們家現在住着的不就是嗎?”
“可是陸家連他們現在的老房子也要拆掉重建……”
再後面,那些人說些什麽,陳青梅已經完全聽不見。腦海裏只剩下,原來他們馬上連陸家的老破小都沒得住了。
而她那打腫臉充胖子的公公,竟然還跟她說,年後就能搬回去!
這不是拿她當死人糊弄嗎?他這麽能,咋不上天呢?
霎時間,陳青梅怒不可遏。盯着霍老頭的眼神,彷佛是要把他吃了一般。
可不知道的是,她的兒子霍林,不知何時離開了桌子,跑去了陸家的宅子。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孩子淩晨一點多起的,六點多才睡,唉,孩子生病,今天又去了一趟醫院,回來又有點感冒……推拿哭得跟殺豬似的……今天勉強寫了六千,明天我看看能不能日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