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小離和老攻的秘密
白暮離眨眨眼，環顧四周，突然輕“咦”一聲。
只見不遠處有一支被靜止在半空的鉛筆。看樣子是從桌上掉下來，還未落地就被靜止了。
白暮離走過去，蹲下。雙眼閃着好奇和興奮。
端詳了一會，他伸手碰了碰筆。
奇異的事發生了，在他的指尖與筆接觸到的一剎那，被靜止的筆瞬間解除靜止狀态，順勢掉到他的手中。
粉色書傻眼了。
沒被靜止也就算了，居然還能解除靜止狀态的東西？這是哪裏來的神奇小傻子？
游司塵眼底閃過異彩。
以前，被靜止的東西只有他一個人能解除。而如今，卻多了一個小傻子。
看來，小傻子是不同的。
思及，他嘴角泛起一抹似有若無的弧度。他跟小傻子，果然是天造地設一對。
白暮離拿着筆左看右看，發現這确實是一支普通的鉛筆後，奔到游司塵跟前，把筆遞給他，眉眼彎彎：“老攻，給。”
小傻子的笑容直達眼底，幹淨又純粹。被他望着的時候，仿佛你就是他的全世界，令人心底忍不住發軟。
游司塵嘴角的弧度擴大了些，突然就改變了主意，低沉：“小離想不想參與魔術表演？”
白暮離雙眼微亮，“想想想！”
下一秒，微微噘嘴，“可是我不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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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司塵輕笑，伸手親昵地刮了刮他小巧的鼻尖，淺色的眼眸溫柔極了，“我會。”
“我教你。”
白暮離的神情似乎在一瞬間被點亮，白皙的小臉因為興奮而漲紅，“那我該怎麽做？”
游司塵：“轉過去。”
白暮離眨眨眼，十分乖巧地轉過身，握着鉛筆止不住地想，不知道老攻要怎麽樣教他呢？
下一刻，少年熟悉的氣息從背後擁來。
他被抱住了。
“老攻？”白暮離一愣，就要回頭。
“別動，”游司塵從身後把人圈進懷裏，用自己的大手握住他抓着鉛筆的小手，嗓音微啞：“教你。”
随着話落，粉色書自動飄到兩人跟前，然後翻到空白頁。
見狀，白暮離興奮道：“小粉又飛了！”
游司塵：“你……叫它小粉？”
白暮離用力點頭：“粉粉的，好看。”
游司塵默了默，“好，以後它就叫小粉。”
粉色書：“……？”
不是，這應該是在給它起名吧？為什麽沒有人問問它的意願？！
為了表示抗議，它使勁晃了晃書頁。
游司塵垂着眼眸，權當沒看見。
他就這麽握着白暮離的手，在空白頁上一筆一劃書寫：
【宋泯歌聽從好友沈亦然的話，把自己記恨小傻子的前因後果徐徐道來。】
最後一筆落下，白暮離有些疑惑：“這就是變魔術嗎？”這難道不是在寫字？
游司塵擁着他，在他耳旁輕聲：“噓，你看。”
白暮離看着剛才寫下的字，突然發現那字寫得特別、特別好看。
忍不住傻笑。
游司塵勾着嘴角：“笑什麽？嗯？”
白暮離笑得又開心又傻氣：“字，字好看，特別好看。”
“老攻教小離寫的。”
這時，書頁上的空白處緩緩顯示：劇情修改成功！
白暮離驚奇望着這憑空而現的字，興奮：“成功了，魔術成功了……”
話音未落，空氣中一陣扭曲，白暮離只覺眼前一花，下一秒，就出現在先前坐的位置上。
“宋同學，我相信你不是個壞孩子……”
熟悉的聲音傳來。
白暮離擡頭望去，只見身形圓滾滾的校長正望着底下的宋泯歌，努力勸說：
“……更不會無緣無故做出那麽極端的事，這其中肯定是有什麽誤會，你不妨說出來大家聽聽。”
沈亦然也在勸說：“泯歌，有什麽你就說出來，我們大家一起解決……”
這情景，這話……
白暮離有些茫然地環顧四周，只見周圍整整齊齊，先前癱軟在地的衆人，此時也好端端地圍坐喃凮在會議桌旁。
就連上一刻還在教他“寫字”的游司塵，都好好坐在他旁邊。見他望過去，薄唇無聲地道：“魔術。”
白暮離眨了眨眼，倏然想起此前在操場和教室裏發生的一幕幕。
當時他明明在操場，可暈倒後沒多久，卻又突然出現在教室裏，重複着發生過的事……
所以……當時也是老攻用了魔術？
仿佛知道他在想什麽，游司塵伸手自桌底下握住他的手，用自己的大手包裹着他的小手，無聲地傳遞着溫柔。
白暮離突然覺得心裏一陣暖乎乎，望着他，眼眸逐漸彎起來。
這個魔術，只有他和老攻知道，這是他們兩個人的秘密。
那頭，宋泯歌經過一番心裏鬥争後，道：“我和亦然一樣，都是鄉下來的貧困生，因為學習成績優異，才被特招到一中來……”
“來到一中，他們一次又一次堵着我要錢，可我經常連早餐都舍不得吃，又哪裏有錢給他們？”
“沒有錢，他們就羞辱我，甚至還會打我，我明明是滿懷希望來到這裏的，然而我卻只能一次又一次感覺到絕望。”
“我漸漸明白，這裏根本就不适合我，就在我産生了回鄉下的念頭時，康哥出現幫了我。他不但幫我趕走了那些人，還叫他在一中的朋友幫忙照顧我，甚至還讓他的朋友幫我找兼職，康哥是個好人。”
說到這，宋泯歌突然擡頭恨恨地瞪向白暮離，“然而這麽好的一個人，你為什麽不喜歡他？你不喜歡他卻又還要去招惹他，都怪你，是你毀了康哥！”
白暮離茫然，“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宋泯歌恨得胸膛急劇起伏，“就是你這副裝可憐、裝不懂的模樣，康哥才會瞎了眼喜歡你，當初要不是你，康哥根本不會信息素失控！”
“他不失控就不會把你關在教室，更不會标記……”
“夠了！”
他的話還沒說完，游司塵突然冷着臉，沉聲低喝：“這事不用再說！”
宋泯歌張嘴就想回一句“為什麽不用再說”，但在接觸到他森冷的眸光後，又硬生生把話咽回了肚子裏。不過片刻，背脊就泛起一層冷汗。
這頭，餘文音忍不住輕嗤，“說了那麽久，這事與考試作弊好像沒什麽關系吧？”
游司塵看都沒看她，只微微眯眼問宋泯歌，“你先前說的兼職是什麽？”
宋泯歌一頓，臉色逐漸變得不自然。
游司塵驀然冷喝：“說！”
宋泯歌渾身一顫，只覺無邊的壓迫感迎面而來，心底不可抑制地産生一股想要下跪臣服對方的念頭。
他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一片，顫抖地開口：“抄作業。”
“幫其他同學抄作業。”
校長皺眉：“這算什麽兼職？”
宋泯歌咬了咬泛白的嘴唇，眼底閃過一抹屈辱：“他們給錢，抄一次給三塊。”
校長錯愕，“還能這樣？”
宋泯歌眼眶泛着紅，“對你們來說三塊錢根本微不足道，但于我而言，三塊錢可以買三個包子，一頓一個包子，一天三頓，我才不至于一直餓肚子。”
校長震驚了，“你一頓就吃一個包子？”
“不對，食堂不是有飯吃嗎？”
宋泯歌：“我連買學習資料的錢都不夠，又怎麽會浪費錢去充飯卡？”
校長突然就說不出話了。食堂有飯沒錯，但也得充了錢才能吃。
見他不說話，餘文音又忍不住開口，“說來說去，這不還是與作弊無關？”
宋泯歌掃了她一眼，再看向面無表情的游司塵，慘然一笑：“反正該說不該說的都說了，我也沒什麽好隐瞞的。”
“沒錯，白暮離的卷子是我抄的。”
安靜了許久的嚴枭河忍不住道：“可那明明是他的筆跡。”
宋泯歌對他并沒有什麽好感，說話也就不那麽客氣，“你以為我是怎麽幫別人抄作業而不被老師發現的？”
被他這麽一嗆，嚴枭河的暴脾氣瞬間上湧，但好歹還記得此時不宜發作，只好忍着脾氣，不吭聲。
“模仿。”
游司塵突然開口，“你會模仿他人的筆跡。”
說到自己擅長的事，宋泯歌蒼白的臉色竟然變好了些許，“沒錯，我就是靠模仿筆跡幫他們抄作業，白暮離的卷子雖然只有一個名字，但只要有字，我就能夠模仿。”
話說到這，作弊一事算是真相大白。
嚴枭河臉色刷地一下變得慘白。
這事如果真是游司塵和白暮離作弊的話，他興許還有活路，但若是自己不分青紅皂白就冤枉人的話……
他的目光不由轉向即使坐在那不動，也叫人無法忽視的白魚魚和游恒倦，兩腿突然一軟就跌坐到了地上。
“叩叩叩……”
這時，會議室的門被敲響。
衆人循聲而望。只見一個滿頭紅發的少年，正懷抱着一疊文件袋站在門外。
見衆人看過來，陳安陽臉色微僵，但在看到游司塵和白暮離後，雙眼又微微發亮。
他快步走到白暮離身側，将懷中的文件袋一股腦放到他跟前的桌上，快速道：“這些都是九哥讓我送過來的，你們看看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說完，根本不給人問話的機會，一溜煙就跑出了會議室。
白暮離茫然地眨了眨眼，好半晌才想起他口中的“九哥”是誰。
想起那個一臉兇相的少年，他微微抖了下，正要伸手打開文件袋的手猛然縮回。
游司塵握住他的手，“別怕，我在。”
少年的手又大又暖，将他的小手完全握在掌心，莫名給人一種安全感。
白暮離突然就不怕了。
他示意對方放開他，然後打開其中一個文件袋，只見裏邊全是一封封信。
他拿起其中一封，“舉報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