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連夜抵達
隔天一大早,計然早早地就起了,不知是突然換了床不習慣,還是因為身邊少了某人的陪伴,這兩天她總是早早便醒來。看了看睡得跟豬一樣的于萱和媽媽房間緊閉的大門,計然呼了口氣,将自己裹得裏三層外三層,準備出門買點早餐回來。
剛打開門,刺骨的寒風便呼呼而進,計然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戰。跨出門口,餘光似乎看到門邊有團黑漆漆的東西,她側頭一看,才發現顧朗靜靜地坐在大門口的階梯上。
“你什麽時候來的?”計然愣了一下,才揚起笑臉跑了過去,自然而然地将雙手插到他的衣服口袋裏,卻在觸碰到他雙手的那一刻心一驚,因為他的雙手冰冷地就像這天氣。
“剛到。”他勾着她的脖子将她摟入懷中,神情雖嚴肅,計然卻能體會到他動作中的輕柔。
額頭碰到他的臉,計然更确定了。她輕輕推開他,眼神中帶着些許晶瑩,輕輕地問:“既然晚上就到了,幹嘛不進來呢?”
顧夜輕輕一笑,揉着肚子滿臉不樂意,“我都說剛到了,餓死了,小保姆,幫我弄點吃的。”
計然沒有再追根究底,看了看不遠處的早餐攤點,飛快地跑過去買了幾個包子和熱豆漿,一把将他拉進客廳,将空調的溫度一下子升高了好幾度。
“你……将就着吃吧,我們這裏小地方……沒有……”計然有些尴尬,對于吃慣了西式早餐的他來說,能不能接受這麽平民的食物呢?
還沒等她說完,顧夜就拿起面前的豆漿喝了起來,感覺到一股暖流流過心田。他穿着筆挺的西裝、啃着包子的樣子似乎有些格格不入,計然輕笑一聲,坐到他身邊,輕輕握住他空閑的左手。
“真是的,感冒怎麽辦……”計然一邊輕輕摩挲着他的手,一邊抱怨,“既然來了幹嘛不敲門,傻不傻。”
顧夜心中湧過一股叫做感動的情緒,他緩了緩,突然放下手中的早餐,俯身将她輕輕壓在沙發上,嘴角勾着那絲計然很熟悉的邪惡笑意,輕輕地說:“你再煩就陪我做場運動吧,出了汗就絕對不會感冒了。”
計然臉紅紅的,看了眼自己房間的門,不好意思地提醒:“萱還睡着呢……”
顧夜一愣,才發現她竟然真的相信了。他輕輕摸了摸她的臉,計然感覺到他的手已經變得很溫暖,這才松了一口氣。
“這麽容易受騙,要不是我護着你,你估計早被人賣掉了!”
計然嫌棄地瞥了他一眼,沒有回話,保持着這個男上女下的奇怪姿勢,輕輕地問:“你怎麽來了?”
“合同簽了就回來了。”他俯下身,卻沒有吻她,只是靜靜地趴在她的身上,計然感覺到突然壓下來的重量,悶哼了一聲,卻沒有推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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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嘛不進來?”語氣中有種被壓着的低沉。
顧夜似乎感覺到她的聲音不太對勁,翻了個身讓她趴在他身上,雖然尴尬,卻摟着她的腰不讓離開。他沉默了很久,這次終于沒有否認,只是逞強着說了一句:“我想欣賞雪夜的月色不行嘛!文盲不能充充文化人嗎?!”
“行行行!不要說看月色,就算看女色也行!”計然輕聲一笑,才突然想起一個問題,“顧朗哥知道你回來嗎?會不會怪你疏忽職守?”明明五天的出差行程,一下子被他縮減到了三天。
顧夜眉頭一皺,神情頓時冷了,腦子裏又閃過與對方公司簽約時的一幕……
“顧先生,你們突然要求改時間……我對合同還沒有太熟悉,能否給我點時間和屬下商量一下?”對方金發碧眼、西裝筆挺的boss很是客氣。
顧夜手中被轉着的筆停了下來,皺眉,“簽約日期不是你們定的?”
“我們初定的日期是十天以後啊,但既然貴公司總裁提出希望改期,我們自然尊重……”
顧夜緊緊握着手中的筆,恨不得把他掰成兩段。他早該想到沒有這麽簡單的!猶記得小時候他欺負清秋的時候,顧朗表面也都是一副勸和的樣子,暗地裏……卻總是把他藏起來的成績單偷出來給顧爸爸看!沒想到現在,他還是喜歡暗地裏報複!
在對方公司裏耗了一整天把合同搞定以後,顧夜連行李都懶得收拾,直接交給了助理,連夜買了飛機票直飛到計然的老家,于是……就有了後面的一幕。
“管他呢,反正我的義務搞定了不就行了。困死了,我先睡會兒。”
顧夜閉上眼睛,手卻還是緊緊地摟着她的腰不放開。計然嘗試着起身沒有成功,也就不再嘗試了,也靜靜地趴在他身上,帶着笑意閉上了雙眼。正當睡意襲來的時候,不遠處卻傳來了一聲激動的吼叫——
“哈哈哈!計然,你竟然外遇!太好了,你終于棄暗投明了!!!”
正當于萱愉悅地喊完話,揉揉眼睛準備看清男人是什麽模樣的時候,沙發上的兩個人卻很有默契地同時看向了她。于萱瞬間看清了男人的樣子,“咕咚”一聲咽了口唾沫,在這寂靜的氛圍裏顯得尤為大聲,她甚至覺得可以聽到房間裏的回響……咕咚~~咕咚~~咚~~~
“呵呵呵……原來是原配啊……呵呵呵呵……”
顧夜眼神一凜,咬牙切齒地蹦出四個字:“棄——暗——投——明?”
“呃……這個……”于萱搜腸刮肚,絞盡腦汁,“這個也沒有什麽不對嘛!你看,你叫顧夜是吧,夜不就是黑嘛,黑不就是暗嘛!對吧!”
計然囧,輕輕提醒:“他的重點不在暗,而是在‘棄暗’。”
顧夜贊賞地拍了拍她的頭。
“呃……這也沒什麽不對嘛!棄……七……騎……對嘛!你剛剛不是騎在他身上嘛!所以叫騎暗嘛!”
計然更囧了,“那投明呢?”
于萱抓了抓還沒來得及梳的亂糟糟的頭發,再次絞盡腦汁,倏爾又理直氣壯、帶着些陰笑地回答:“這有什麽不對嗎?有耳鳴,就有頭鳴嘛。你騎在他身上的時候……沒有頭鳴的感覺?”
計然忍不住紅了臉,不知道為什麽思想就邪惡了。果然和沒下限的人讨論事情,是件很痛苦的事情。
顧夜冷冷一笑,雲淡風輕地回了一句:“那我對你只能對你說一句‘哀其不幸’了。”
“什麽意思?”
顧夜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很自然地拉着計然往房間裏走。房門“嘭”的一聲,伴随着計然“善意”地解釋——
“他是說:愛——祁——不——幸!”
于萱頓時怒火直升,走到門口砰砰砰地拍着門,“顧夜!你給我出來!老子要和你單挑!”
門裏傳出了一句淡淡的回應:“老子的字典裏從來沒有單挑,只有暴打。”
“靠!”于萱一踹門,才發現自己還穿着拖鞋,頓時痛得就差哭爹喊娘。
顧夜聽到外面的咒罵聲,滿意地勾起一絲笑意,他轉頭看了看淩亂的床鋪,問了一句:“哪邊是你睡的?”
計然指了指,顧夜自然而然地躺下睡了,連衣服都沒脫。計然看了一眼,立即像個小媳婦兒一樣輕輕走過去幫他脫下西裝外套和鞋子,然後蓋上被子,卻突然被他扯了一把,頓時整個人就倒在了床的另一側。
她愣了一下,發現他只是摟着她,并沒有任何不規矩的行為,才漸漸放下心,也閉上了眼睛。就在她以為他已經睡着了的時候,耳邊卻傳來了一聲輕訴:“小保姆,下午帶我去看看你爸爸吧。”
計然頓時感動了,她沒想到他竟然還記着這件事情。她眨了眨眼睛,眨去眼睛裏的濕意,語氣有些哽咽地回答:“好。”
顧夜“嗯”了一聲,閉着眼睛輕道:“我一定要向爸爸讨教讨教,他是怎麽把女兒養的那麽笨的,以後我女兒可不能像你這麽笨。”
計然不爽地推了推他,“我笨也是被你傳染的!不對……我根本就不笨!要是将來女兒笨,那也是遺傳你的!”
顧夜閉着眼睛笑了笑,沒有回答,心裏卻很滿足,不管是沒發現,還是不介意,她終究還是沒有反對他的“爸爸”這個稱呼,更沒有反對“女兒”這一件事情。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