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所以,你想和我怎麽戀愛
回去之後, 他們也沒見着老爺子。
老人家身體沒什麽大礙,大晚上的需要休息, 探望的事緩幾個小時,等第二天早上再去看看安康就好。
雲月需要暫且住下。
住房這邊,晏千沒讓管家過來操心,所以只有他們二人和保姆們。
經過一晚上的折騰,大家都累倦了。
許是過了睡點,生物鐘倒沒那麽困了,沒見到老人家,雲月的心終究還是有點不安定,洗漱過後屈膝坐在床上, 像只圈起尾巴的貓, 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
晏千後來的, 關上燈便挨到床的另一側, 昏暗之中男聲平緩:“還不睡覺?”
雲月遲疑:“……快了。”
“在想明天怎麽和爺爺說嗎?”
她搖頭。
她沒有想這個,她主要更擔心老人家的身體。
雖說這是一件因為突然刺激而引起的事件, 但是慕青椋和晏南風那邊的事情并沒有得到良好的解決,意味着老人家興許還要操着這份心。
也意味着後續一段時間裏, 老人家的心情都不見得比從前好。
至于他們的事情, 怕是要緩一緩了。
“醫生說爺爺受不得刺激。”雲月猶猶豫豫, “你覺得我們要是告訴他的話,他會是什麽反應?”
驚訝是肯定驚訝的。
至于是喜事還是傷事,還真的說不好。
老人家都挺疼他們兩個的,不過因為經歷晏南風的事情, 估計對孫輩的婚姻事宜都抱有懷疑的态度,再加上在爺爺心裏,雲月喜歡的人是晏南風, 而晏千這幾年對女孩一直沒有任何的接觸和興趣,他們兩個突然湊到一起……
老人家的病情怕是重上加重。
“不一定明天說。”晏千言簡意赅,“以後有的是機會。”
“以後說的話,那我們現在是不是要透露一點痕跡?”
“什麽痕跡?”
“戀愛的痕跡啊。”雲月有板有眼,“你想啊,突然結婚的話肯定會刺激到老人家,但是戀愛的話,就是一個慢慢過渡的階段,也許爺爺沒那麽意外。”
言之有理。
從戀愛再到結婚,這個過程,是可以讓人接受的。
不過,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就有待考慮。
“所以。”晏千低聲,“你想和我怎麽戀愛?”
“……”
雲月臉上一熱。
本來就是平常談論一件事,從他口中就變了味,弄得她變成主動找他談戀愛的人,遲疑一番,不知如何作答,“我……”
她沒戀愛過,并不是很清楚怎樣才能看起來有戀愛的樣子?
而且他們還不能明目張膽地戀愛,太明顯的話也會引起老爺子懷疑,最好是在互相暧昧階段,眉目傳情,你一下我一下,無形之中火花摩擦,感情交織。
“我也不知道。”雲月猶豫,“可能是平時相處的時候靠近一點,說話的語氣親昵一下,偶爾撒撒嬌什麽的?”
“那你現在練一下。”
“?”
她大腦短路間,本來坐在被褥上的姿勢被他大手一拉,人就被按到他懷裏,額頭抵在堅實的胸口上,彼此之間熟稔的氣息交換傳遞。
“這樣夠近嗎?”他問,“撒嬌呢?”
“……”
好家夥,他這是讓她實地演練起來了。
雲月縮下腦袋:“我不知道……”
“你是演員。”他說,“還要二哥教你?”
“但是……”
她從來沒向別人撒過嬌啊。
生活中會撒嬌的女孩子确實更讨人喜歡一點,總是能比不會說話撒嬌的女生更容易得到自己想要的,這是兩性之間注定如此的結果,就像一只流浪貓,會叫的才有人願意施舍食物。
連老趙都了解到撒嬌這兩個字,在雲月身上不會存在,所以剛開始就沒指望過她在酒桌上立足。
不過從一個演員的角度出發的話,一個人身上的任何表情和動态都應該可以淋漓盡致地表現出來才是,更何況這不是高難度的考驗。
對上男人深邃的目光,雲月深呼吸,沒有刻意地回憶影視劇裏撒嬌的模樣,好像完全出于本能,伸出一根手指,隔着薄薄的衣料輕輕戳了下男人的下半處腹肌,唇間吐氣如蘭,“二哥……我不想撒嬌,我想睡覺……”
舌尖仿佛卷起幾分吳侬軟語軟糯婉轉,如江南短時煙雨,絲絲入耳,撥動心弦。
那眼神更是無辜無害,墨色瞳眸看得人心猿意馬,流蕩散亂。
演技,非常到位,竟然讓人不由得沉淪。
“睡吧,晚安。”晏千呼吸一沉,逐漸松開搭在她腰際的手指,男聲不由得低沉下去,“我去抽根煙——”
撒完嬌,他就放過她了,沒有再繼續要求。
離開的速度還很快。
雲月看着男人的背影,眼神裏升起點點疑惑,不知是她的錯覺還是怎麽,她剛才好像感覺到他和剛才有一點不同……
是她多想了吧。
……
這個晚上對于一些人來說是個不眠夜。
對雲月而言,有個能治療她失眠的人睡在旁邊,就少個生活中的大煩惱,一覺睡到天亮,心情暢快。
想起爺爺平安無事,想起再過段時間就能出演《劍心》女主的角色,想起……
她習慣性打開早間新聞,沒看到熱搜爆的消息,倒是在其他一些論壇平臺,看到有小道消息爆料,慕青椋和晏南風分手的事情。
他們分手,其實是出乎雲月意料的。
他們分分合合都和她沒有太大的關系,唯一值得注意的就是這件事可能對慕青椋帶來不小的事業打擊。
微博被控評,其他平臺的節奏被營銷號們帶的飛起,網友評論更是百花齊放。
——【之前說過很多次慕青椋和那位最後會分手,一些NT粉們非不信,現在終于被現實打臉了吧。】
——【她最近可真慘,本來在劍心內定的角色被一個不知名年輕小花搶走就算了,結果感情路上還不順,建議這位姐去寺廟拜拜佛。】
——【怕是虧心事做多了遭到報應。】
見此,粉絲們紛紛反駁。
——【這也叫遭報應嗎?姐姐獨美好嗎,男人沒了還可以再找,事業上有我們粉絲支持就夠了,其他人勿擾,謝謝。】
——【情侶之間吵吵和和不是很正常嗎,我爸媽都吵了二十多年,昨天還見他們兩個一同去外面旅游,兩個人在一起怎麽可能一直恩恩愛愛一輩子,小吵小鬧才是真。】
——【其他家粉別挂着你家主子大名來湊熱鬧好嗎,處理好自家出軌那點破事再說。】
也有路人委婉地表示,既不是誰家的黑也不是誰家的粉,如果這件事是真的話,她們對愛情很難抱有太多的幻想,攜手并肩走過那麽多年的感情最終都走向離別,還有什麽是真的。
一旦這樣的訊息傳出來,就會有人扒皮更多的細節,比如過去的照片,盡管晏南風和慕青椋兩個人站在一起,然而大部分情況都是女方仰慕男方,後者不論是姿态還是表情管理都非常地官方化,溫文爾雅得仿佛天生就是雕塑出來的。
老趙把瓜總結一番之後發到雲月的微信上,最後詢問一句:“你現在是晏家的人,方便透露下是怎麽個情況嗎?”
一把年紀了,這個老男人還是這麽愛吃瓜,雲月實在覺得好笑,扣出去幾個字:“和你看到的差不多。”
老趙發了個驚訝的表情包。
連他都不相信。
娛樂圈裏炒作緋聞的他都知道,而慕青椋,他是真的認為他們是真愛十多年的情侶。
就這樣,分手了?
老趙問道:【你知道什麽原因嗎?】
雲月:【幹嘛問這個。】
老趙:【好奇。】
雲月:【你該不會真的對晏南風感興趣吧。】
老趙:【……】
上回興起的話,被這丫頭給記住了。
老趙沒問出結果來,因為雲月并不知道,饒是作為現場看客也不清楚他們兩個發生了什麽,可能像網友們所說的那樣,交往時間過長的話,未必就是離婚姻更近一步。
有保姆過來敲門,雲月便收拾收拾下樓。
天氣晴朗,冬日暖陽難得一見,洋洋灑灑毫不吝啬照落一地的清晨日光。
一晚上過後,晏老狀況好轉,他對自己的身體還是有數的,盡管在壽辰上被氣上一氣,知道與其憂心這些事不如多憂慮自己的身體,該睡睡該吃吃,還特意吩咐廚房做的中式早點,糖油餅,鹵丸子再配一碗豆汁兒,地道得仿佛回歸千禧年之前的時代,沒等小輩,老人家自個兒先坐一桌慢悠悠地吃起來,十分享用。
雲月過去的時候,老人家已經用完早點,一邊看早報,一邊同二孫子談着話。
光看狀态的話,晏老恢複得七八,實際上呢,還是對他造成不小的打擊,普通人過個壽,兒孫濟濟一堂,都不希望發生不愉快的事兒,更何況昨晚那麽多人,都像看熱鬧和笑話似的——
老臉丢盡算了。
昨晚的事,說不出來怪誰,晏南風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人宣告訂婚的消息,他性格溫和,可不代表被人随随便便使舵,就像他自己的事業,從小就定下的事情,到現在也無人能改變他的想法,他是要彈一輩子鋼琴的人,哪怕家族滅亡,沒有繼承人,都不影響他沉浸在曲調世界。
晏老就更無辜了,三言兩句被慕青椋說得以為他們真的就差宣告,索性利用自己這壽辰時間,誰能想到反倒被人看笑話。
罪魁禍首,是慕青椋才對。
但她所作所為又挑不出太大的毛病,戀愛多年,想結婚也沒錯。
郁悶的地方就是挑不出真正犯錯的人。
一份老式早餐下肚後,晏老的心情總算好上一些,耳邊呢,則是晏千像模像樣地提醒:“私人醫生說了很多次,大早上的不宜吃太過油膩的東西,您怎麽就是聽不進去呢。”
晏老理直氣壯:“老太婆在世的時候都沒管得着我,你瞎管什麽。”
提起奶奶,大概能猜到,昨晚事發後,這老頭子多半想起老伴了。這些年晏老挺聽醫囑,衣食住行都非常周到,偶爾會有幾次放松,比如早上吃點油條春卷,興起的時候還讓人去鄉村地去挖榆錢樹,說要包餃子吃,嘴上說着憶苦思甜,心裏多多少少是想回味一些老伴在世時的生活。
提到的時候語氣蠻輕松,但晏千沒接話,免得氣氛沉重,老爺子陷入感傷中,這時看見外邊的雲月,他便招手讓她過來坐。
看他們談笑風生,雲月過去笑臉相迎,“爺爺。”
“起來了啊。”晏老面目慈祥和藹,“都好久沒在這兒睡了。”
“是啊,還以為不習慣呢。”雲月笑道,“沒想到睡得可香。”
晏老問:“一覺睡到天亮嗎?”
本來兩人聊得好好的,晏千好似随意地回答:“是啊。”
這一應,讓晏老側首看向自家二孫子,沒好氣警告。
“我問舟舟話呢,你瞎湊什麽熱鬧。”
晏千停頓半秒,反應很快,“……我還以為您在問我。”
晏老朝他一瞪。
雲月看得有些緊張,總擔心會不會暴露,昨晚明明說好要表現出戀愛關系,可不是床笫關系。
她小臉的慌色,被晏千一點不落地目視收攏,他一點也沒急,讓保姆送上溫熱的早餐。
人口少,菜樣卻多而繁,像是五星自助似的,基本上都能吃到自己想吃的,雲月生得瘦,看上去營養不均似的,再加上她不愛吃北城的傳統早點,晏老便讓她多補充蛋白和纖維。
年輕人嘛,蔬菜和肉蝦都不可缺少。
雲月食用兩片蘸汁的牛肉,還有一葉手撕菜,再加半杯牛奶就有些飽了,準備放下的時候,廚房又端送新的一桌餐食。
晏家爺孫二人眼神非常和善,讓她吃。
雲月:“……”
“大冬天的,吃那麽點東西怎麽抗寒呢。”晏老頗為嚴肅,“舟舟胖點會更好看。”
老人家嘴上說,晏千幹脆把餐食一一堆放到她的眼前。
真成養豬專業戶了。
看她面對一桌子無從下手的模樣,晏千擡手從盤中拈起一只蝦,“吃這個,不長胖。”
蝦是從新西蘭空運來的深海蝦,肉質鮮嫩,廚房獨到的烹饪技巧完美保留蝦的最原始美味,唯一不足之處就是剝起來有些費事,雲月手裏還拿着餐具。
于是晏千很自然地将蝦殼撥開,剔除蝦線,在幾份醬汁上掃了一眼,似乎很懂得她的口味,指尖拈過蝦尾,半截蝦身探過兩種料汁,而後被他放到雲月跟前淨白的瓷盤中。
一切那麽地順其自然。
雲月盯着那蝦看上幾秒,說不發愣是不可能的,擡眸看他,那人倒沒什麽不妥之處,意思也很明顯,放心吃,真的不長胖。
雖然晏千那手不像晏南風那般要彈琴要護理,不過他剝蝦這種行為,實在是讓人匪夷所思。
她沒多想,心意既然來了,領了就是,細嚼慢咽一番,是她喜歡的味道,抿唇一笑:“謝謝二哥。”
晏千慢條斯理,“和我就不用客氣。”
他也沒去擦手,好像還打算繼續下去。
這就導致晏老滿是老人家疑惑臉。
定是昨晚受到刺激,眼花缭亂,不然怎麽可能看見那二孫子伸手剝蝦。
什麽情況——
不對勁——
晏老瞬間皺起眉頭,狐疑且惡狠狠地警告二孫子:“晏千你想幹嘛?”
“嗯?”
“無事獻殷勤。”晏老驚愕而警惕,“你這孩子,是不是生了什麽不該有的壞心思?”
“……”
剛才晏千那行為,在老人家看來,要麽是吃錯藥了,要麽就是想勾搭人小姑娘。
前者的話無所謂,後者就……
“沒有。”晏千第二只蝦送到雲月盤中的時候,輕描淡寫,“不是您說的嗎,讓我照顧好她。”
“我哪回說話你聽過?這回怎麽就聽進去了?”
晏老那小表情,就像是看着自己辛辛苦苦種的白菜被豬拱了一般,屬實是把自家孫子當外人,雲月才是他的親孫女。
晏千手下動作微頓。
晏老則用長輩般語重心長的口吻耐心對雲月教導:“舟舟啊,以後找男朋友一定要擦亮眼睛,自己要是把握不好的話,就記得帶給爺爺幫你過目。”
雲月抿了抿唇,“爺爺……”
“找男朋友一定要擦亮眼睛,不能瞎找。”晏老繼續耐心陳述,“得把條件例出來,喜歡什麽樣的,不能找什麽樣的。”
“嗯……”
“爺爺雖然不知道你喜歡什麽樣的,但是有些條件得避開。”
“什麽條件?”
“那種玩世不恭的公子哥,咱們得第一個排除。”晏老認真地教導,“這類人容易花心。”
雲月點頭。
晏老:“還有,那種無事獻殷勤的也排除在外。”
晏千:“?”
晏老:“思想不正。”
“……”
那二人默契地沉靜下來。
晏老當真是把雲月當成親孫女看待,一個老爺子,像個老媽子一樣苦口婆心,得知她一直沒有交往男朋友,千叮咛萬叮囑,不要被男人的三言兩語所欺騙。
男人一張嘴,謊話全靠編,女孩子太單純的話就會很容易受到欺騙。
至于他幫雲月需要避開的男友條件,不能說毫不相幹,只能說一模一樣,和晏千差不多吻合,就差告訴她,姓晏的不能找。
晏千剛才乍然的行為,在晏老看來,就是自己這個不學好二孫子,突然去勾搭單純無辜的小姑娘。
真不真心,很難看得出來。
以至于晏千在适當時機給予差不多類型的嘲諷。“爺爺為什麽能對男人的劣根性掌握得這麽徹底。”
晏老倒沒回避,“不然你以為我是怎麽把你奶奶騙到手的。”
“……”
當年,也靠一張嘴,才騙來京城最漂亮的書香門第美人嫁給他。
後來因為多種事件,都吃了不少苦,苦盡甘來沒多少年,老伴又因為生病走了。
晏老這生沒什麽遺憾,如果有,大概就是沒能徹徹底底的和心愛之人共度百歲。
老人家說了不少話,本着教育人的好意,倒是把雲月的計劃給打破了。
打破就打破,大不了等爺爺狀态好轉再告訴他,但剛才那番有針對性的排雷,屬實讓晏千沒話說。
看他多次想坦白又有所顧及的樣子,雲月多多少少想笑的。
她笑意沒能隐藏徹底,被發現後,擱放在桌底的腕被男人的手輕輕捏住。
他指尖溫熱,還故意探入她的袖口,劃過脈搏出白嫩的肌膚,輕的重的來一下,雲月有些把持不住地笑出來。
她一笑,晏老就問:“怎麽了舟舟?”
“沒……”一邊回答,她又一邊被他弄笑。
簡直了。
導致她小臉一邊苦巴巴地笑,一邊還要應付老人家,以免被發現異常。
終于,雲月忍無可忍,突兀地叫了一句:“二哥!”
爺孫二人停下來看她。
晏千沒繼續調戲,握着腕的手也沒松開,淡定一問:“怎麽?”
還說不欺負人。
現在不明擺着欺負她嘛。
雲月也不是好惹的,睜着一雙無辜鹿眸:“只是突然想問問二哥,你房間裏的蝴蝶飛走了嗎?”
晏老疑惑:“蝴蝶?”
對上晏千的眼神,雲月非常理直氣壯地撒謊:“二哥昨晚說他房間裏有一只彩色的蝴蝶,非讓我去看看,我當時太困,就想着早上再去看。”
“……”
氣氛,終于被推上高端。
晏老本來就懷疑那二孫子對小雲月不安好心,是否有過于明顯的流氓企圖,現在聽雲月這麽一說,基本上就可以肯定了,手中的早報放下來,嚴厲肅穆地望過去:“你房間裏有蝴蝶嗎?”
晏千倒是沒料到那丫頭突然來這麽一招,蝴蝶沒有,狐貍精倒是有一個,現在還在偷笑,等着看他的笑話。
這麽嚴肅的事情上,他還在看雲月,這讓老爺子更加懷疑:“我問你話呢?看着我回答。”
晏千于是說:“我逗她玩的。”
大晚上的,讓女孩子去他房間看蝴蝶,怎麽可能安好心。
“這事也能逗她玩?你你你……”老爺子話說得都不利索,卷起手裏的報紙,一郎錘似的揮過去,邊罵道,“你小子安的什麽壞心思,你以為我不知道?”
晏千反應快,給躲開了,擺手解釋,“沒有,爺爺——”
這回好了,解釋是解釋不清楚的。
而那罪魁禍首的小惡人,此時笑得跟花似的。
最後晏千還是挨到老爺子兩紙錘子,不挨不行,老人家不讓,末了自然少不了一頓訓。
老爺子倒沒有不讓他做什麽,而是端正他的心思。
老爺子的想法,和他們猜得八九不離十,在他看來,雲月和晏千都是他看着長大的兩個人,各有各的歸途,合并在一起的話,反倒讓人匪夷所思。
時候不早。
飯罷和教育完人的老爺子去找其他老頭下棋了。
而雲月知道自己報複到後反而惹上更大的麻煩,看到晏千後露出乖巧的笑,聲聲透着細膩甜,“二哥。”
那模樣,好像也沒做什麽壞事。
還主動地湊近些,擡手去撫他的肩膀,“爺爺是不是打疼你了,我給你揉揉吧。”
報紙打人能有什麽疼的,她就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故意的。
晏千只瞥她,不說話。
雲月心虛虛的,“你生氣了嗎……”
“沒有。”
“我知道錯了,我給二哥道歉。”
“沒生氣。”
“沒有嗎,那你怎麽都不笑一個。”
看看這滿滿的小白蓮口吻,挑事的是她,挨打的是他,還要他再對她笑一個。
晏千還真的笑了,很溫和很有耐心似的,指尖輕柔地撫過她的臉頰,“二哥沒生氣,只是在想,以後怎麽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