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咬開粉色睡衣兩枚扣子

雲月的适應能力并不弱, 來到新劇組沒多久就開始着手習慣這裏的氛圍和環境,和之前的小劇組不同, 大劇組不管是用人還是拍攝過程中都格外仔細認真,導演組的要求也高得離譜。

周岸讓她提前來對戲确實是為她好,他是一個身經百戰的演員,還是個各方面演技都能達到導演組和觀衆要求的年輕影帝,不管是進入狀态還是對臺詞的把握功夫都拿捏到位。

他對《劍心》男主的理解更是非常通透,以至于剛拿到劇本就能表現出極佳的效果和狀态,這樣更方便雲月來對戲。

幾場戲對下來,他沒對雲月的演技做太多評價,只在休息的時間朝她一笑。

雲月手裏握着臺詞本, 脫離狀态後, 看他的眼神溫靜又平淡, “你笑什麽。”

“沒什麽。”周岸喝了口水, “就是感覺你挺有天賦的。”

是什麽天賦呢。

不止是覺得她能比其他的女演員更容易進入狀态,并且能表演出不錯的效果, 而是在演完戲後,立刻就恢複原先的模樣, 沒有《劍心》女主的俏皮和可愛, 看他的眼睛就是一個合作對象。

要知道, 以前那些和他搭戲的女演員們,不管是偶像劇還是熱血青春劇,只要和他對上目光,就算導演組叫停, 她們一時半會還沉浸在戲劇的狀态裏。

周岸對自己的這張臉頗有自信,外在條件就更不必說了,且不說粉絲, 身邊同行的女藝人迷妹一抓一大把,他喝完的礦泉水瓶都有人收集起來放在某魚上賣出高價。

習慣被莺莺燕燕圍繞在身邊的感覺,第一次和一個女演員搭檔對方竟然能這樣的無動于衷,對他發過去的微信信息也回得非常冷淡。

如果不是兩人有合作關系,周岸懷疑自己在她心裏就是一個平平無奇的路人。

也只有在對戲的時候,才能說上幾句話,才能看她和平時不一樣的眼神。

即使周岸誇贊一番,雲月依然沒什麽動容,“被前輩說有天賦,是我榮幸。”

非常客氣的回複。

這讓周岸懷疑自己是不是變醜了,魅力怎麽低得人家小姑娘愛答不理的,思來想去,最終還是沒從自己身上尋找原因,拖來一把椅子往她身側一坐,繼續同她讨論劇本上的內容。

讨論得差不多,他又像是随意地提起:“你有男朋友嗎?”

雲月目光盯着劇本,漫不經心,“已婚。”

“?”

周岸的表情就像吞了一記中藥,眉頭皺起,滿是不可思議。

不是吧,現在的女孩拒絕接觸異性都用這麽扯淡的理由嗎。周岸肆笑一聲,壓根就不信,反倒覺得她越來越好玩了。

旁人都說《劍心》劇組裏的新人演員有很大的水分,如果沒有強大的背景是不可能進來的,而且還是那種強大到能把慕青椋給壓下去的。

阮挽挽背後有人,倒是能輕而易舉地猜得到,因為她确實沒什麽演技,理解能力也不夠通透,但是雲月的話,周岸更願意相信她是憑實力進來的,可能還有部分是運氣,剛好卡在慕青椋感情不順的階段,過五關斬六将闖到了女主這個位子。

不然他實在想不到她的背景是什麽。

對雲月來說,早早來對戲的好處确實很明顯,整個上午的戲都非常順利,很多都是一處過,唯一不順利的大概就是阮挽挽這邊。

她的情緒狀态不太好,影響整個團隊的發揮,別人不知道,雲月能猜到估計和她家那哥哥有關系。

不知道她是不是接受過“家規”的緣故,一整天耷拉着腦袋。

到中午的時候,才有了說話的功夫,雲月順便提起一嘴,問她情況怎麽樣。

晏千說她那哥哥是個變态,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可能被教育一頓,就算哥哥不在,阮挽挽也沒敢說他的壞話,沒叫大魔頭,只撇了撇嘴:“可別提了,昨晚我老慘了。”

“……被打屁股了?”

“不是。”阮挽挽嘆息,“我微信裏的男的都被他删光了。”

“……”

這一删,離阮挽挽的美男後宮團美夢又遠一步。

如果非要讓阮挽挽說的話,她新加的那些男人的臉和身材并不比得上她哥哥,只不過……壓抑憋屈太久,只要是個雄性物種,都讓她感興趣。

雲月不無同情一番,現在的哥哥占有欲和嫉妒心都這麽強的嗎。

還好她家那位應該不是。

“哎,不說我了。”阮挽挽托腮,看着不遠處走來走去的男演員們,眼神可憐巴巴的同時,還有興致去關心雲月的事情,“你呢。”

“我什麽?”

“你的哥哥居然是晏千哎——你都不早和我說。”

阮挽挽能進這個劇組,是因為她哥和晏家是熟識,她以為雲月和她一樣,估計也是七拐八彎的關系進來的,誰知道人家直接搭上的直接投資人。

雲月不知如何講解才好,猶豫的時候,肩膀被阮挽挽拍了下,“話說回來,你那二哥對你怎麽樣,不會也是一個變态吧,我看他們都是一個圈子裏的。”

“……不是。”

“那就好。”阮挽挽撇嘴,“可別像我哥那樣,管東管西的,心眼兒只有指甲縫這麽大。”

雲月被逗笑,怎麽會呢。

晏千不管在待人處事方面,她從來沒見他小氣過,對她也很大方,她搬到別墅後的第二天,他就遞給她一張額度不限的卡。

不過她用錢的地方不多,就沒有動過,他大概猜得到,所以比起讓她自己買,倒不如挑個能幹的女管家來幫她刷,添置的首飾包包衣物都是在名流之上的。

她對品牌的追求度并不高,有些甚至不怎麽認識,開機第一天她按照老趙的意思,多發發微博多圈圈粉,于是發了一張和大家的合照,底下立馬有新粉認出她身上的衣服都是私人訂制,不會低于六位數。

本來《劍心》的女主定為雲月就讓很多人懷疑她的身份背景,盡管不少不友好的評論都被強制性删除或者壓制,但越是這樣越讓人懷疑她是不是突然找到一個金主。

如果《劍心》投資人是其他方的話,網友們可以百分百肯定她背後有金主,她就是個新上位的金絲雀,偏偏投資方是晏家,大家就放棄猜測,一來是南少爺有慕青椋,不可能包養小明星,而二公子就更不必說了,這些年都是獨居一人。

所以雲月身份一直成謎。

連劇組裏的人都不清楚她是什麽來頭。

她也不是嬌小姐,和大家一樣都在吃着盒飯,這天中午的盒飯煮的有些幹巴,口感不是很好,她倒是細嚼慢咽的品嘗。

阮挽挽從小到大雖然被哥哥管着,物質方面是不會缺的,眼下看雲月去吃盒飯,她也領一份,吃上一口就差點吐出來。

“太難吃了。”阮挽挽吐舌頭,“月月,我們還是去外面餐廳吃吧。”

這附近餐廳的價格也不貴,何必去嚼一份沒味道的盒飯呢。

雲月坐在臺階上,戲服換掉後她穿得平平無奇,普通的棉襖和牛仔褲,捧着盒飯吃的時候和大家都一樣,不過擡起的臉蛋又是分外漂亮,眼眸動人,“吃什麽?”

阮挽挽說,“随便吃點啊,這玩意我是一點也吃不下去。”

不等她回答,一個男聲從天而降,“走啊,我請你們——”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周岸。

他就在雲月的上方站着,胳膊抵着安全欄杆,不知道什麽時候過來的,把人的話偷聽去就算了,還過來搭話。

如果是昨天,阮挽挽就應了,奈何想到自家哥哥的嚴格,撇撇嘴,“不行哎。”

雲月也沒理睬,“不用,謝謝。”

接連被兩個女孩拒絕,周岸有些受挫,難道真的是自己魅力降低了嗎,阮挽挽背後有人,他不方便多勾搭接觸,那麽雲月呢。

看她吃盒飯的行為,根本不是個嬌小姐,為什麽性格冷傲得不易親近。

各懷心思的時候,有一個工作人員叫道:“雲月小姐,外面有人找。”

聞言,雲月看過去,有些意外。

現在是飯點,大概率是晏千來找她吃飯的,不過事先沒通知一聲。

以為是自己漏接他的電話,雲月便看了下,并沒有未接來電,只好帶着疑惑過去。

場地很大,人也多,明目張膽來找她的人很容易就被看到發現,而且對方還是帶着司機,開着勞斯萊斯來的。

走過去,雲月才看到是誰。

不是晏千。

冬天的日光并不強烈,紫外線指數更是低于2,但對于把抗衰老幾個字刻在骨子裏的晏若玉來說,皮膚嬌貴脆弱,所以她從豪車上下來之後便有黑衣便裝保镖給她撐傘。

如此大的排面,也只有晏若玉了。

外面風大,吹起塵沙,她輕輕皺了下眉頭,用手背象征性一扇,似乎很不情願很降低身份才來這種地方似的,看雲月過來,只說了兩個字:“上車。”

雲月沒回答,保镖已經把車幫她打開了。

身後,是圍觀的劇組人員,零零散散有幾十個人。

到底還是沒弄出太大的動靜,雲月跟着上去了。

直到車子離開,所有人的瞳孔仍然是震驚的。

知道雲月這個小演員輕輕松松拿到女主角色是因為有背景,然而沒想到人家的背景是晏家的姑姑。

晏若玉雖然不是圈內人,但她自己開公司做投資,圈內圈外的人對她非常熟悉,再加上她并不低調,經常在社交平臺曬照片發動态,還是一個單身不婚主義的領頭人,所以粉絲群也不少,大家對她的面孔并不陌生。

劇組裏沒認出來的,通過別人口中也得知了。

“那真是晏家的姑姑嗎?”

“長得還挺顯年輕的,有錢人就是不一樣。”

“她那車得好幾千萬了吧,羨慕富婆。”

晏若玉的出現,讓劇組裏的工作人員解開對雲月的疑惑,還有人暗自在心裏決定,這個消息夠意外的,晚上就回去發個匿名帖子讓網友們也吃吃瓜,哪有什麽金主,人家沒準和晏若玉是親戚關系。

劇組熱鬧讨論,雲月這邊,則被晏若玉帶到一個高檔餐廳吃飯。

“如果有事的話直說就行了。”雲月跟着過去的同時,淡淡陳述,“我下午還要拍戲,很趕時間。”

晏若玉倒一點都不急,慢條斯理帶到包廂之後開始和主廚交流,這裏沒有菜單,都是主廚根據時令食材來做推薦。

點完單後,晏若玉才正式看對面的女孩一眼,“你現在既然嫁到晏家了,各方面禮儀就應該多留意注重,坐在地上吃盒飯像什麽樣子?”

晏若玉的階級思想已經固有化,雲月抿唇,并沒有多費口舌地去辯解。

不過可以從對方這句話看出一個訊息。

晏若玉開始接受她是晏家夫人。

那麽今日份的話題應該和這個脫不了關系,雲月于是耐着心,等待下文。

晏若玉則不急不緩地教育她禮儀方面的事情,從現在就應該練起來,免得以後出席聚會的時候丢人現眼。

況且,就算沒有聚會,未來的婚禮上,她也要表現出大家閨秀的模樣。

“不知道晏千看中你什麽了,要什麽沒什麽,性格和脾氣都不好。”晏若玉不忘評價一句,“給他介紹的那些名媛千金,哪個不比你優秀?”

“噢。”雲月淡淡道,“那姑姑跟我說沒用,最好現在勸他去眼科醫院看看。”

“你!”

晏若玉一惱火,話有點噎得說不出來。

想一想還有話要說,她就忍氣吞聲下來,直接開門見山地表示一件事。

“我可以幫你證明。”她說,“但你也要幫我一件事。”

“什麽事。”

“去年晏千拍下城西的一塊地。”晏若玉說,“我這邊的意思是給我投資一處度假村,但他到現在都沒有松口同意。”

晏若玉在外人眼裏的形象并不是個女強人。

她在投資方面的天賦一般般,投什麽賠什麽,圈內甚至有人表示,想要發大財就和晏若玉投相反的類別。

她已經過半年紀,雖然不婚主義,心思仍然帶着點不切實際的浪漫,比如在海上建立浩大的溜冰場,又或者在人流繁華的地帶建立圖書館。

都是些文娛類,心血來潮,沒有考慮賠本的投資想法,饒是手下人反對也樂此不彼地投資,結果自然是賠本。

不過這不影響晏若玉繼續揮霍家産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剛開始老爺子還縱容,現在看她不務正業,逐漸中斷資産透出。

導致她現在手頭裏沒什麽現金,沒法做投資,只能依附那兩個侄子,她這次的想法還算稍微正常點,度假村,雖然是娛樂項目,但并不一定百分百賠本。

“讓你去做這件事呢,主要是考慮你說的話是否靠譜,萬一你只是他随便玩玩的結婚對象,我和你合作豈不是虧了。”

晏若玉最後表示,“你要是做到了,慕青椋那邊我完全可以幫你辦妥,她前幾年養的幾個血人我都知道在哪。”

雲月靜靜聽着,蔥白指尖握着杯沿,許久沒說話。

這件事……好像很有難度。

畢竟,晏若玉要她觸及生意那塊的事兒。

看雲月一直在猶豫,沒有說話,晏若玉皺眉,“怎麽,對自己沒信心嗎?還是說……”

“沒有。”雲月終究答應下來,“是我主動和姑姑做的交易,既然姑姑提出條件,我盡力辦就是。”

她答應得太爽快,晏若玉不是不震驚的。

畢竟,她是晏千的親姑姑,之前費盡口舌都沒把那件事給說通。

而雲月……能做到嗎。

……

拍戲的時候,雲月腦海裏還在盤旋這件事。

做是肯定要做的,晏若玉先前和慕青椋關系很好,對慕青椋的底細肯定也再清楚不過,有姑姑的幫忙,雲月就不需要費太大的功夫。

只是……

她怎麽可能說得服晏千去做一件早就拒絕過親姑姑多次的事情。

而且,一旦說不好的話,就會讓他察覺到她那麽明顯的目的。

心裏揣着事兒,導致她這段時間做什麽都有些漫不經心的,好在工作繁忙,白天一拍戲腦子裏就不會胡思亂想太多。

冬日愈加冰寒,這天還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

劇組收工比較早,雲月比平時更早回到別墅,花園前後,張媽帶着保姆們忙忙碌碌着。

看到她,張媽忙中招呼一句:“太太回來了啊。”

“嗯。”雲月撐着一把傘,路過的時候多看兩眼,“這些盆栽吃不得雨水嗎?”

“是啊。”張媽笑着回答,“太嬌貴了。”

家養的花束盆栽矯情得很,水都要精心配好才能喂上去,而路邊的野花野草,風吹日曬,狂風暴雨地摧殘,依然屹立不倒,生命力頑強地能鑽出水泥板磚這些地方向陽而生。

家中養的多數是嬌貴的盆栽,也有一些不怕雨水的,張媽她們就放着沒有多管。

沒那麽嬌氣的盆栽,就這樣淋在雨水裏。

雲月站在臺階上,隔着雨簾望了許久。

她們又不是花本身,怎麽知道人家愛不愛淋雨呢?連花都分階層了——

最終她還是自己走過去,将生長旺盛的兩盆薔薇科帶到室內。

這天晚上晏千可能在外面有事,往常的時間點還不見人影,雲月飯罷後便去客廳刷着連續劇,視線是盯着屏幕的,腦子裏想的則是其他的事情,時間不知不覺過得很快,她太過于專注,都不知道男人什麽回來的。

晏千從夜雨穿過,外衣上沾着水跡,接過張媽遞來的紙巾簡單擦拭了下,眸光一寸不落地望向像只貓似的安靜盤腿坐在沙發上出神的女孩,廳內柔和的暖光打在她松軟長發上,襯得那張美麗面孔更加溫柔。

氛圍美好得讓人不忍打擾,注視很久也只是輕輕喚一句:“舟舟。”

雲月聞聲擡頭,雪眸稍稍一怔,“你回來了啊。”

語氣心不在焉的。

“嗯。”晏千走過去,“是不是有點遲了。”

“還好。”她這才露出笑,“今天外面下雨,路上開車難免就慢一些。”

他都沒說,她就學會幫忙解釋了。

雲月身上穿着的是柔軟的睡衣,柔軟發上也漫散開清香,應該是洗過澡了,晏千便自己先上樓洗漱。

等出來後并沒有一如既往看見女孩在卧室裏等他。

熟悉的感覺一旦被打破的話就會很容易地被察覺到,晏千指腹輕輕揉了下太陽穴,碎發還沒擦幹,額際水跡蘸到手上,有些冰涼涼的。

“舟舟——”

夜晚的男聲愈顯沉厚低迷。

随着下樓的腳步聲越來越貼近地面,晏千的視線也逐漸看到客廳的情況。

電視依然播着節目,女孩卻已經側卧在柔軟的沙發上,身子微微蜷起,眼睛閉上,靜谧而安好。

淅淅瀝瀝有節奏的雨聲更容易入眠,她這段時間早出晚歸地拍戲,忙于工作忽略自身睡眠,閑暇時間看個電視的功夫就不小心睡着了。

睡态像是蜷縮于母親懷抱裏的小嬰兒一般,蠻可愛,可這也是缺乏安全感的睡姿。

借着上方蒼黃的暖色燈照,她的眼睫更清晰,卷而細長,根根分明的密,好似做到什麽不開心的夢,眉宇間輕輕攏起。

晏千稍稍蹲下,擡起的指尖拂過她的眉間,力道輕慢溫和,起到安撫的作用,還真的讓她放松一些,沒有皺眉,身子輕輕翻轉了下。

在這裏,是睡不好的。

靜谧的廳內響起低到似微風輕和的男聲:“舟舟啊。”

刻意壓低,既想喚醒她,生怕叨擾她。

過一會兒,雲月有所察覺一般,慢慢緩緩地睜開眼睛,低喃:“二哥……”

“怎麽睡着了。”

“……不小心。”她揉揉眼睛,“好困。”

“困也不行。”他輕笑,“我們去床上睡,好不好。”

“嗯……”

雲月朦胧之中不忘應一句,揉揉眼角想要起來的時候,一道陰影覆過來,眼前光亮被擋住的同時腰間多出一只有力的臂彎,下一秒她整個人就被他打橫抱在懷裏。

雲月錯愕幾秒,兩只小手無處安放地搭在男人的胸前,“你……”

“你太累了。”他說,“我抱你上去。”

聽到這話的時候她腦子裏還沒多想,她确實挺累的,第一次來到高強度的劇組,各方面工作都嚴謹細致,容不得什麽馬虎,而和她對戲的男演員周岸要求也不低,基本上每天都要早起過去和他對戲。

時間一長就有些吃不消了。

不過,她累歸累,也沒到不能走路的地步,反倒是晏千……按理來說論工作繁雜度他不會比她低,怎麽能因為她累就抱着上去了。

雲月小聲提醒:“我自己可以走的。”

“不可以。”

“……”

他神色認真得讓人發笑,雲月抿唇,索性就安靜地窩在他懷裏,極近的距離和體溫讓人安全感十足。

他們的距離好像很近,有時候又讓雲月覺得飄飄忽忽的沒那麽地真實,生在夢境裏一般。

被放下來後雲月還睜着眼睛,無辜又無害地望着男人,“二哥。”

“嗯?”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問。”

他吝啬着字眼,卻是很有耐心地等待下文。

自從和晏若玉見面之後,這件事一直盤在雲月的心裏頭不上不下,沒有和他提起過,也沒做好心理準備去接受萬一搞砸的後果,現在就算開了個頭也是個和那件事沒什麽關系的口吻。

是最初的試探,帶着她一如既往小心翼翼,聲調細雨般輕柔緩慢:“如果……有一天我做了你不高興的事情,你會不會讨厭我。”

“不會。”

“……”雲月訝然一會,“我還沒說什麽事呢。”

“那你說。”

“……”

也不知他是不是覺得她在開玩笑,連想都沒想就說不會,這讓雲月無形之中更添一份壓力,他要是知道她拉他結婚的目的,知道她現在想做的事情是和晏若玉合作,知道她打他生意方面的主意的話……

其實他們現在的關系挺好,恰到好處的不遠不近,不到萬不得已她寧願一直保持下去。

等上片刻也沒等到雲月的試探詢問,晏千溫淡的目光從她身上偏移,看了眼窗外的夜色,“不早了,有事可以明天說。”

他不急。

雲月點了下頭。

她剛才小睡一會兒,困意不是那麽明顯,躺下前看了下手機,自從《劍心》開機後,她人氣越來越高漲,除去定妝照襲來的顏粉,還有八卦而來的吃瓜粉。

晏若玉高調地找過她一次後,現在各大平臺都在傳她和晏若玉的關系,甚至有人說推測她是不是晏若玉的私生女這樣離譜的傳聞。

對于這些,老趙表示不用多管,有時候黑紅也是紅,讨論熱度對藝人本身越有好處,人氣高,往後就不會缺代言産品。

新聞沒看兩分鐘,微信頁面彈跳出信息。

周岸:【編劇剛剛和我們讨論要不要加個吻戲,你那邊是什麽想法?】

雲月盯着屏幕上的這幾個字,微微皺眉,回複道:【什麽吻戲?】

周岸:【女主趁男主睡着的時候偷偷親了下他的額頭。】

雲月:【為什麽要加這個?】

周岸:【可能是覺得這樣做更能體現出女主的俏皮可愛吧?】

雲月:【一點都不可愛。】

周岸:【……】

他發了個捂肚子笑的表情包。

雲月還真的沒覺得有什麽可愛和好笑的,亂加戲的行為以為只有小劇組有,沒想到大劇組也這樣,整個本子看完後她記得是沒什麽親密戲的,因為男主的人設實在不算好,存在感也不是那麽地高,只是一個背景板。

吻戲實在沒必要。

她神色太過于明顯,以至于不怎麽插足她工作的晏千輕飄飄丢過來一眼:“怎麽了?和誰聊天?”

“劇組的男主角。”

“男的?”

“……嗯。”

男主角,當然是男的了。

雲月也不知晏千幹嘛一直這樣看她,弄得人有些心神不寧,“怎麽了?”

大晚上的在老公床上和男同事男演員聊天這種行為吧——

晏千沒做太多評價,輕描淡寫:“沒事,睡覺吧。”

燈一關,房間陷入昏暗。

晏千眼眸阖上,許久沒有安眠,安靜的環境大腦很容易進入思考,譬如她這段時間為什麽有些心不在焉的,看電視的時候還在想事情,每天都要早起去劇組去和男主角對戲……還有剛才那番話……

雲月這邊思考的則是,晚上吃多了,有點口渴。

她起了個身。

旁邊的男人目光便順過來,“怎麽了?”

“喝水。”

她摸黑要起來時,被男人輕輕一按,“我去倒。”

晏千的手好像很随意地一按,殊不知剛好碰到軟乎。

他神态自然,背過身之後去倒水,手指握着杯子,感覺和平常有些不太一樣。

這杯子,有點軟。

哦不對,是握杯子之前的手感有點軟。

把水遞過去後,晏千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

昏暗朦胧氛圍裏,她碰杯子喝水的動作都這樣地賞心悅目。

重新躺下後,彼此陷入安靜。

都有心思,都沒睡着。

最後晏千先開口:“你每天早起,都是去和男主對戲的嗎?”

雲月:“……嗯……不過我們只是對戲,你別多想。”

晏千:“我知道,我又不是那種小心眼的人。”

“……”

雖然如此,可雲月總覺得他的每句話每個詞裏都透露暗示着一種極端的危險。

她翻了個身,正面看着他的眼睛,怕他多想所以輕聲安撫:“二哥……”

軟綿綿的聲音,将男人壓制下去的欲念再度挑起。

人還主動看過來。

晏千擡手,在她腰身輕輕一勾,聲聲壓抑,“現在能親你嗎。”

“……嗯。”她睜着眼睛,雙唇不自覺抿起,似乎在做準備地等待着。

他指尖摩挲她的唇,“不是這裏。”

“啊?那親哪。”

晏千身子翻了下,就将人給覆住了,雙手撐于她肩膀兩側,是居高臨下的姿态,被陰影籠罩的雲月眼睫低垂,一懵起來大腦全部空白,沒有動彈一下。

他微微俯身,薄唇流轉于分明精致的鎖骨間。

随後,咬開她粉色睡衣的兩枚扣子,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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