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奧爾恭番外
對奧爾恭來說,從認識答爾丢夫到愛上他最終再失去他的日子,就像是一場夢。但這并不是一場美夢。
答爾丢夫真的是一個聖人。
在一切都塵埃落定的現在,奧爾恭終于可以自豪的說,自己沒有看錯人。
奧爾恭坐在書房裏,摩挲着那個首飾盒,那個不單單放着他朋友的罪證也放着他的罪證。是的,在答爾丢夫死亡之後,奧爾恭終于可以承認自己的罪了。他愛上了他的好友,他愛上了答爾丢夫。
奧爾恭看着窗外的天空,失去了心愛的人,世界卻還是世界。
奧爾恭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情景了。
在那個小小的巷子裏,衣衫褴褛的答爾丢夫在撫摸着一只小狗。他自己明明就已經窮困潦倒了,卻還不忘記要去關照一只小狗。
奧爾恭想起答爾丢夫發現自己時露出的那個笑容,那是一個怎樣的笑啊。他以前從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聖人,但是答爾丢夫笑的時候真的就像是一個聖人。
奧爾恭其實心裏清楚,這個世界上沒有十全十美的人。答爾丢夫也不是十全十美的人。至少他從來不拒絕他為他提供的華服美食。這樣污穢的世界,是不配有聖人存在的。
為什麽提出讓答爾丢夫住進自己家裏呢?
是因為他把自己給他的錢分給了其他人嗎?
不,不是的。
摸摸自己的心吧,奧爾恭,承認那些你不敢承認的東西吧。
是啊,當初決定讓答爾丢夫住進自己的家裏,完全是為了實現能夠進天堂的那個願望吧。可是現在,自己再也沒有了進天堂的可能了。因為,他背德愛上了一個男人。
答爾丢夫答應住進家裏的時候,奧爾恭并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同。以前也不是沒有其他假冒聖人的人來過,但最後總會灰溜溜的被趕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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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爾恭一邊期待着答爾丢夫是真的聖人,這樣他就可以上天堂了;一邊他又希望答爾丢夫露出真面目。
但是一起生活的日子裏,奧爾恭漸漸發現自己不受控制的開始關注起了答爾丢夫。他吃飯的樣子、他祈禱的樣子、他出去布施的樣子……一切的一切,都被奧爾恭記在了心裏。
第一次外出回來的時候,奧爾恭才發現,自己對答爾丢夫産生了不可言說的想法。為什麽呢?因為他一回來,最想見的就是答爾丢夫。因為沒回來之前,他就止不住的想念答爾丢夫。
過分的關注,帶來了感情的變質?
奧爾恭自己也不知道。
但是女仆桃麗娜看他的眼神,就仿佛他心裏隐藏的那些肮髒的想法,都已經被她看穿。
他将自己的想法全部用筆寫下,放在了首飾箱裏,鎖在了書房的最深處。
奧爾恭陷在自己的心思裏無可自拔,他發現他不能失去答爾丢夫。于是,他下了一個決定,将女兒瑪麗亞娜嫁給答爾丢夫。這樣一來,作為他女婿的答爾丢夫就永遠不會離開他。
這個決定在當時看來是無比的正确,但最後卻帶來了無法挽回的結果。奧爾恭不知道瑪麗亞娜和達米斯會因為這個決定而露出那麽大的反應。确切的說,奧爾恭不知道瑪麗亞娜已經非瓦賴爾不嫁,而達米斯則愛着瓦賴爾的妹妹。
奧爾恭只要一回想起達米斯被趕出家門前後發生的事情,就覺得心痛如絞。答爾丢夫是那麽的善良,在達米斯誣陷他和歐米爾有私情之後,還再三懇請自己三思,原諒達米斯,甚至不惜下跪。
那麽善良,那麽不計前嫌的答爾丢夫,奧爾恭只要一想起就覺得自己無法呼吸。他不惜背德深愛的男人啊,有着一顆金子一般的心。
奧爾恭很想問自己為什麽要懷疑答爾丢夫,為什麽要答應歐米爾躲在桌子底下,為什麽要在聽到那些含糊不清的對話之後,不聽他解釋。
但不管奧爾恭怎樣後悔,都已經于事無補了。
答爾丢夫死了。
答爾丢夫為什麽會死?
奧爾恭想不通。
是不是上帝需要他的仆人在他身後伺候,所以帶走了答爾丢夫?
可能吧。
奧爾恭還記得,自己在桌子底下聽到歐米爾說愛慕答爾丢夫時自己憤怒的心情,當然最後讓他失控說出趕人這樣子無情的話音的,還是答爾丢夫那暧昧的态度。
答爾丢夫沒有拒絕歐米爾,才是他憤怒的源泉。
可那已經無法改變任何東西。
在答爾丢夫說出財産契約,在他拿着藏着不可告人心思的首飾箱的時候,一切就都晚了。
當親王明察秋毫,将答爾丢夫帶走的時候,奧爾恭後悔了。
當那個藏着他不可告人心思的首飾箱回到他身邊的時候,奧爾恭後悔了。
當達米斯說出答爾丢夫會将財産還給他的時候,奧爾恭後悔了。
當他打開首飾盒發現答爾丢夫寫給他的信的時候,奧爾恭後悔了。
答爾丢夫寫了一封信給他。
原來他早就發現了自己對他的背德之情。
奧爾恭摩挲着首飾盒,回想着信上的內容。
他寧願自己下地獄,也不願意自己下地獄。于是,他設計了這麽一出恩将仇報的戲碼,來斬斷自己對他的感情?
但是卻又害怕自己永遠誤解他,所以留下了這封信,以期在塵埃落定之後,能夠挽回這份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