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緊握的手
無情雙手一用力,躍上了馬車。
葉翔将無情的輪椅放置在車廂中後,也坐上了馬車。
這是一架華麗的馬車,車廂很大很寬敞,拉車的兩匹駿馬毛色烏黑發亮、四肢矯健有力。
葉翔握住缰繩,輕輕打在馬背上,馬打了個響鼻,在官道上飛馳起來。
律香川給的禮物正握在無情手中。
葉翔道,“那個盒子裏到底是什麽?我真想馬上打開來看看。若說現在最讓我滿意的禮物,當然就是給小孟的解藥了。”
無情道,“我們這樣大張旗鼓的坐着奢華的馬車來,律香川手下的探子一定一早就将情報呈給了他,所以他早就知道了我們來此的目的,也想好了要如何應對我們。”
葉翔道,“難怪小何說他知道我為何而來。”
無情道,“他既然說這是一份會令你滿意的禮物,再想想他跟你說過的話,便不難猜到,這裏面就是解藥了。”
葉翔奇道,“說過的話?我好像統共沒有跟律香川說過幾句話?”
無情提醒道,“給你這盒子時,他說過什麽?”
葉翔道,“他只說了,這是一份會讓我滿意的禮物,并且勸我要留個念想,回去之後再打開。”
無情道,“解百毒的聖藥,是由數十種稀世藥草混合藥泉水、靈狐血秘制而成。聖藥珍貴,不僅是配方中的東西難覓,也是因為煉制的方法十分複雜,更要緊的一點是——這藥必須放在完全密閉的盒子裏,不透光、不透氣,需要食用時才能打開,否則稍稍疏忽了一時半刻,便藥性全無。”
葉翔“嚯”的出了口長氣,“原來還有這樣的緣由,幸好無情總捕博聞廣識,否則我一心急,打開了盒子,将藥性散了出去,便是悔青了腸子也于事無補。”
無情道,“律香川或許也正是打的這樣的主意,提醒你,卻不将事情說明白,要你去猜,去心急。若你打開了盒子,因為他先前便提醒了你,你也怪不得他,只有自己暗自懊悔。”
葉翔道,“他這到底是在幫人還是在害人?好惡毒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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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情道,“這也只是我的猜測。”
葉翔道,“你這猜測聽起來卻十分有理。短短一次會面,無情總捕竟能想到這些,我實在佩服!”
無情笑道,“我不過是經常查案,需要分析嫌犯們的想法,才好把他們一網打擊。”
葉翔一想,六扇門查案的确也是要分析各種蛛絲馬跡,揣度嫌犯的心思,點點頭,心急火燎的想要早些把解藥給小孟送去,便不再言語,仔細駕着馬車。
老樓內,燭影搖動。
追命已經不眠不休在孟星魂床邊守了一整天。
鐵手坐在長凳上,嘆道,“你這樣守着,也沒什麽用。”
冷血站在追命旁邊,說道,“就算沒有用,他也一定會這樣守下去。”
鐵手道,“我原本以為,你手上寶貝似的纏着的那條腰帶,是屬于一個女扮男裝的江湖奇女子。沒想到……”
冷血道,“雖不是江湖奇女子,倒也很符合追命的風格。”
鐵手驚道,“難道這真的是個女人?”
冷血笑道,“六扇門的鐵手竟然連男人女人都分不清楚?只是在追命眼中,這個人無關男女,他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美人。”
鐵手點頭道,“他的确是個不折不扣的美人,所以才能把追命的魂給勾了去。”
自冷血和鐵手進門後,一直沒有說過話的追命,終于開口道,“你們若想講笑話,可以出去講。”
鐵手看着冷血,無奈的搖頭道,“這裏的主人要趕我們走。”
冷血也看着鐵手,笑道,“美人自然比兄弟重要些。”
鐵手道,“為了不惹人嫌,我們最好還是快快滾出去。”
冷血道,“最好滾得要多遠有多遠。”
鐵手将一壺酒放在追命腳邊,“你不吃不喝也不是辦法,我把酒放在這裏,想喝的時候就喝點兒吧。”
說完這句話,鐵手又嘆了口氣,和冷血一同出去了。
追命知道冷血和鐵手的聒噪也是一片好心,怕自己這樣緊張的守着會悶出病來,但卻又實在沒有心思搭理他們。
追命看着孟星魂沉睡中蒼白的臉,又焦急又難受。
連追命自己也想不明白,自己為何會這樣在意眼前這個人。這個人明明要殺他,自己又偏偏喜歡他、還血氣上湧惹得他更恨自己。
感情真是個讓人自讨苦吃的玩意。
追命的指尖滑過孟星魂光潔的額頭——追命懷念着孟星魂靈動的大眼睛。他暗暗想到,天下第一美人的眼睛恐怕也不能比這雙大眼睛更美、更有靈氣,當這雙眼睛瞪着你時,只消一眼,便能攝人魂魄,心甘情願的為這雙眼睛的主人赴湯蹈火。
再往下,追命的指尖滑過孟星魂挺直的鼻梁——孟星魂的呼吸已經很弱,仿佛下一刻,連這微弱的呼吸也會停止。
追命不禁道,“我曾答應過一個可愛又活潑的女孩子,在遇到你的時候,要放你一馬。她大概以為捕快和殺手天生是仇敵,又擔憂你打不過我,所以才提出這個請求。我沒能幫助她守住家業,還讓她被奪走家業的外人趕去當了尼姑,我對她有愧,所以毫不猶豫的答應了她的請求。”
追命情不自禁的雙手握緊了孟星魂的一只手,“我原以為,我既然答應了她,就該盡力去做,所以我打聽你、關注你。但或許我不該答應她,因為我注定無法完成對這個女孩子的承諾。我不能放過你,我會永遠牢牢握緊你。你不是很恨我?既然你連死都不怕,為什麽不起來和我繼續鬥下去?”
追命激動得将孟星魂的手握得死緊,孟星魂卻仍然靜靜躺着,絲毫不覺得疼痛。
追命覺得自己這一番發自肺腑的表白近乎長篇大論,他本來就一天沒有吃喝,現在終于将最後一點精力消耗完,他終于感到饑渴、感到很累,他拿起腳邊的酒壺,仰頭喝完了一壺酒。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