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封墨果真言而有信，立刻又給了程星碎一份新的資料。

拿到資料，程星碎從頭到尾仔細看了一遍。

那資料就2頁，還是單面的那種。一條一條列着，主要分成兩類，一類是“提問幾率低于50%”，另一類是“提問幾率高于50%”，加起來也不超過五百字。

總之和程星碎16歲那年為了能進夏瑜的律所當打雜的，花了半個月肝夏瑜出的測試資格試題相比，其內容簡直少的可憐。

“今晚我有個飯局，晚上會很晚回來，明天白天也有事，所以如果你對資料有任何疑問，或者覺得哪裏需要補充的，麻煩你明天下午我們見面的時候再聊。或者，在這段時間裏你也可以給我打電話或者發信息問我。”封墨說。

從資料上擡起頭，程星碎看封墨。

“好的，有問題我再跟你聯系。”

不過看這麽少的內容估計也不會有什麽問題，都是些非常簡單的“知識點”，按照系統的說法，之前三十多次的“共同聚餐”活動，程日天的問題都是始終圍繞資料上的信息來問的，每次程星碎跟封墨都輕松過關，那既然那個從前沒有覺醒自我意識，不學無術的渣滓都可以過關，那自己應該也沒問題。

聞言，封墨看了一眼程星碎，笑了笑，沒說話，随即參加飯局去了。

第二天很快就到。

傍晚六點，結束一天工作的封墨回別墅接了程星碎，二十分鐘後，兩人來到了目的地——

這次不是別墅，而是一座深宅大院。進到院子裏，程星碎才發現大院裏面有個大到簡直喪心病狂的花園。

花園後面是一座山，山上那棟看起來結合了古代宮殿和現代建築風格的宏大建築物才是程家的主宅所在。

車子開進大宅門口，兩人下車步行進屋。

當然，這次是不好再讓封墨抱着走路了，所以管家給程星碎準備了輪椅，讓程星碎坐着輪椅，封墨在後面推着，就這樣進了程家主宅。

不想，剛進到主宅門廳，就有人急沖沖跑出來，一下子沖到程星碎跟前蹲下，緊張萬分的看着程星碎的腿，又再擡頭看着程星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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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樣，加上紅透的眼眶，看起來就好像此時輪椅上的程星碎已經重度殘疾，即将癱瘓似的。

【程寵。程日天的小兒子，即将滿18歲。龍國最好的大學最好的專業裏的大四學生，即将畢業。】

【人如其名，程寵由于其性格好、學習好，樣貌好，待人也十分熱情真誠的緣故，使其從小到大都集萬千寵愛于一身，也是程日天最喜歡的兒子。】

聽着“444”對這個剛一出場就紅了眼睛的角色如此“隆重”介紹，程星碎只能感嘆果真是原著親兒子，所以從頭到腳程寵的設定才能是360度無死角完美人。

而這一位完美的毫無缺點，還是“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主角先生，就是原著中很快就會搶走他的形式未婚夫的人。

嗯——就算想一想都不能忍，必須想辦法将所有可能性扼殺在搖籃中才行！

“哥哥，你……你這是怎麽了？”

程寵——

跟前這個長得确實唇紅齒白，比程星碎相貌要更可愛更招人喜歡的大男孩就用那雙紅了的眼睛看着程星碎，着急又難過的問道。

程星碎：“……”

對不起，怎麽辦？忽然有點想要收回剛才放的狠話了。

不怪程星碎立場不夠堅定。

說實話，從他小時候父母出任務雙亡，而他自己被母親在國外的親人收養開始，到快成年時從收養他的那個“家”裏永遠離開，獨自回到程家，再後來大了些，就跟着夏瑜混律師行，在其律所裏當了很長一段時間打雜的，再到現在靠努力和天賦在業界成了一個被諸多前輩看好的刑律預備人為止，也算是見過形形色色的人了，可是其中沒有任何一個，是像程寵這樣的存在。

明明看上去就是副小小貴公子的模樣，卻一見面先沖過來對着自己紅了眼睛，說話提問時的聲音似乎都哽住，好似快要哭出來，而那樣凄婉的表情，比之程星碎從前接待過的許多身懷悲慘案情的當事人還要讓他感覺凄涼悲慘。

看着真是——

招架不住啊。

【他這是犯了什麽毛病？】

深覺如果自己真要把這個還未成年的家夥當做情敵來認真對待，還叫嚣着要把對方“扼殺”在搖籃裏，程星碎覺得自己才是真掉價。

“444”答：

【程寵沒病，他只不過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真正善良而心思非常純淨的孩子。之所以會有這種表現，也只是因為他在這個年紀，難免容易想太多，才會在不經意看見自己的哥哥忽然坐在輪椅上，就想歪了而已。即使那個親人平常不怎麽待見他，也不影響他真心為那個親人擔心憂慮。】

程星碎：【……】

——怎麽感覺“444”剛才的回答是在諷刺自己，聽起來好像哪裏不對勁？

不對，就算系統是在諷刺，也應該是諷刺原著程星碎才對。

畢竟在“444”給的基礎信息裏有提到過，原著程星碎的媽媽——也就是程日天的妻子是在生程寵時難産而死的，從而引發原著程星碎對程寵的讨厭甚至仇恨，因為原著程星碎認為就是因為程寵的原因，才害死了自己媽媽，所以對程寵非常不待見。

不過那是原著程星碎，又不是他，所以“444”諷刺的肯定就不是自己嘛。畢竟自己初來乍到，對書裏的每個人都是一視同仁，都當做對方是NPC而已——

呃，抱歉，除了封墨以外。

在自己心裏，從見到封墨那一刻起，封墨就是這世界上最特別的紙片人了，是自己可以真心喜歡的那種。

“程寵，你不用擔心，你哥沒事，只是不小心崴了腳，走路不方便，所以用一下輪椅。而且醫生也有來看過，說養兩天就能好。”

封墨解釋，幫程星碎解了圍。

說成是崴到腳總比說是因為手機屏幕碎片紮到了腳要來的更容易讓人接受。

這也是程星碎和封墨讨論後的結果。

畢竟讓人知道程星碎是自己腦殘才踩碎了手機屏幕，從而導致受傷，可能會被人猜測程星碎是不是嗑了什麽違禁品，才會能做出光腳踩碎手機屏幕這麽喪心病狂的事——

畢竟，程星碎那款手機，作為高定款，質量還是很有保證的，按理說手機屏幕不至于會脆到能被光腳一腳踩碎。

至于程寵——

聽着封墨的解釋，那一張十分養眼的小臉仰着，直直的盯着程星碎的眼睛，求證似的問：

“真的嗎哥哥？醫生真的說沒問題嗎？”

看的程星碎有點想捂住小心髒。

沒辦法，被那樣好看的一張臉，還是用那樣專注又認真的眼神看着，真的很難不會讓身為顏值控的程星碎不由自主心跳加速。

瘋狂加速那種。

努力按捺住忽然加速的小心髒歡快蹦跶，程星碎點點頭，笑笑說：

“當然是真的。我就是腳崴了一下，別擔心。”

“那我推你進去好不好？”程寵又問。

——這又是什麽神轉折？

“……好啊。”

不明所以的程星碎下意識應着，停頓了一瞬，最終還是忍住了想要回頭看一下封墨表情的沖動。

就是有點奇怪，就在剛才程寵問出那個問題的瞬間，程星碎好像感覺自己身後有一股涼氣忽然冒出來。

【系統，你幫我看看，封墨有沒有不高興？】

“444”很快回答：

【臉上看起來沒有不高興的樣子，意識層面我沒有權限。】

——噢，那可能只是自己想多了，怎麽會覺得那陣涼氣來自封墨？

跟“444”說廢話時，程星碎被程寵推着進了大屋。

雖說是被“444”稱作“大屋”的地方，聽上去似乎是古樸的民國風情建築物風格，實際上那玩意兒跟歐式宮殿的樣式沒什麽本質區別，裏面富麗堂皇的模樣，跟“屋”的關系也不大，該說是“殿堂”才合适。

最終程星碎被推到了大屋的飯廳裏。

只見廳裏一側的沙發上，兩個本來坐在一起似乎在商量事的男人看見程星碎被推着進來，立刻一前一後站起來，臉上的表情都是相似的擔心。

至于那兩人的身份，也沒什麽驚喜。就分別是原著裏面程星碎的父親程日天，和程日天的男朋友殷斯遠。

“444”恪盡職守做着介紹。

【程日天，53歲，全球500強企業，“程氏集團”的老板，也是被稱為“上流社會的上流代表”程家的現任家主。做事雷厲風行，商人氣息極重，習慣言利不言情。】

【殷斯遠，39歲，現程氏集團財務總監，程日天的妻子過世後就被程日天公開了其男朋友的身份，和程日天的感情似乎很不錯。】

——真是好狗血的人物關系。

還有，為什麽關系如此不一般的兩個人會被允許在同一家公司裏擔任那麽重要的職務？還是說這個世界沒有相應法律法規建立施行？亦或者是，這世界本來就不講普通法律？

程星碎感慨着，忽然反應過來，在意識裏問：

【你之前不是都懶得回答我的問題，也不想給我任何的即時消息嗎？怎麽現在變得這麽積極？】

“444”停頓兩秒，然後回答：

【本系統正在開展實時升級改造，在某些人或者事出現時，能給宿主即時作介紹是升級後的新功能之一。至于其他功能，歡迎宿主盡情體驗。】

程星碎：【……什麽鬼？你還能升級？】

——不是傳說中無所不能的系統的嗎？既然都無所不能了怎麽還有升級這種設定？

【或者您可以理解為“進化”。】“444”說。

程星碎：【……】

好吧，這年頭連個系統都能實現實時進化了，人類還有什麽理由不努力向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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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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