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帶着決不放棄的決心，程星碎和封墨共同走過一條除了背景音樂不怎麽好聽以外，其他比如燈光、氣球和鮮花都搭配的幾近完美的大路。

大概十分鐘後，程星碎和封墨就到了焰火大會現場。

時間剛剛好，在兩人出現的瞬間，焰火大會正好開始。

只見那一簇一簇的煙花在數千人的頭頂肆意綻放，幾乎所有人都仰頭看着天上那些燦爛美妙的煙火，在黑夜的映照下開出一朵又一朵耀眼的花。

即使那些“花”轉瞬即逝，卻已足夠在人們記憶中留下深刻印記，久久不能忘懷。

而當所有的焰火都被人送上天空，在天空上點亮自己，盛放開來時，焰火大會終于來到了最後一刻。

只見今夜最大的那朵煙花在天上開出耀眼美麗的圖案，緊接着變成了一行寫着祝福的字，再然後就從天上墜落下來，帶着流星餘火般的尾巴，速度卻因風的原因慢下來，最後焰火也慢慢消失，成了一朵搖搖晃晃的可愛的紙雕傘燈，朝着今晚的“壽星”站立處掉落。

人群中有人認出了這樣的設計，大聲喊道：

“接住它！裏面肯定有禮物的！”

在新媒體傳播力度越發強勁的本時代裏，這個看一下相關視頻就能知道眼前情況意味着什麽的場景讓在場越來越多的人很快認出這個總是會被冠以“浪漫”來形容的紙雕傘燈的設計，也都猜到在那個仿佛降落傘一樣的可愛小東西裏，很可能會藏着一些更可愛的，能讓氣氛變得更火熱的東西。

所以此刻，所有人都很期待程寵能将紙雕傘燈接住，再将其一點一點拆開，在大家面前露出裏面的“驚喜”。

帶着類似的想法，也是自主的，所有人自發朝後面退了幾步，最後讓出一個半徑大概一米左右的小圓圈，将今晚的絕對主角程寵圍在中間。

這樣一來就能保證紙雕傘燈一定不會掉落在別人身上，只會被程寵接住，也能讓人群中的程寵看上去更像是最耀眼的存在，讓所有人的目光都會落在程寵身上。

帶着由衷開心笑容的程寵也不負衆望，伸出手去，打算将那盞代表浪漫和驚喜的紙雕傘燈接下來。

就在這時，自程寵身後伸出另一只手，在程寵接到那盞紙雕傘燈之前，先一步将紙雕傘燈拿在手裏。

還沒等衆人反應過來，下一秒，那盞紙雕傘燈忽然就蹿起一股半米多高的火焰，眼看就要撩到人。不想那接走紙雕傘燈的人反應更快，竟能在那火焰蹿起之前，就将紙雕傘燈抛落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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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那人嘴裏喊道：“都閃開！”

話音未落，紙雕傘燈身上那半米多高熊熊燃燒的火焰就對着空地瘋狂燃燒起來，白色石板鋪成的路瞬間被火焰撩成了純黑色，讓人看着不寒而栗。

——幸好，幸好那看上去異常高溫的火沒有燒到自己身上。

直到此時，所有人才有餘力和精神去看那個“搶”走紙雕傘燈的人的模樣。

——竟然是程星碎。

是在做完剛才那驚心動魄的一切事後，臉上終于露出了驚慌失措表情的程星碎。

“哥哥！”

小臉瞬間煞白的程寵第一時間撲過來，緊張萬分上下摸索檢查着程星碎的身體，似乎是想确認程星碎是否被剛才那火焰傷到了哪裏。

不知何時，封墨也從人群中走出來，臉色冷峻，眼神冰冷。

同一時間，“444”在意識裏通知程星碎：

【恭喜宿主！因為您破壞劇情的行為，再次成功激怒世界意志！現在本系統宣布，宿主您的錢包裏沒有任何一張支付卡能夠使用了！】

對此程星碎一點多餘的反應都沒有。

本以為宿主大概會為此震驚甚至恐慌一下下的“444”：

【……】

——小樣，還敢拿那點自己根本帶不走的玩意兒來恐吓自己，定出這條懲罰措施的世界意志是不是有點腦瘸？

估計也意識到宿主不會為這種懲罰而有所觸動的“444”只好當做自己什麽通知都沒有發布一樣，重新恢複之前一板一眼的口吻，轉移話題：

【封墨已經叫人在排查，十分鐘內那個“兇手”就會被發現，并在現場被迫交代所有事情。】

【呵呵，幹了壞事還敢留在現場看熱鬧嗎？看來那家夥嫉妒程寵都快瘋了吧。】

感慨着智能系統果真夠智能，連生硬轉場都會的程星碎在意識裏想着，臉上表情則和心中的悠然自得截然不同，淨是恐懼和慌張的樣子。

“怎麽回事？我只是想先看一眼你的生日驚喜，哪裏知道這裏面會是那玩意兒！為什麽會這樣？！”

衆人面前，程星碎努力辯解着，一副被吓到不行，但為了在人前維持住自己的形象，就強裝鎮定，但不是很成功的樣子。

“哥哥，你有沒有哪裏痛？快告訴我！有沒有？”

緊張到呼吸都急促起來的程寵抓着程星碎的手反複看着，一邊急忙問道，就怕自己看漏了哪裏，結果害程星碎受傷卻沒有得到及時治療。

“放心！我怎麽可能會受傷？”

程星碎一副“大爺我這麽強怎麽可能會受傷”的表情，依然那副故作鎮定的模樣回答。

“444”在意識裏翻白眼。

【宿主，您戲有點過了，小心翻船。】

程星碎懶得理會習慣拆臺的系統，只是順應着自己現在“本來只是想跟小弟開個小玩笑，沒想到差點被玩笑玩死，所以心情有點恐慌，但我還是要裝作自己很鎮定的樣子，總之不能丢臉”的臨時人設，轉頭看着封墨。

并努力在聲音裏表現出那種努力想要鎮定，但實際上心裏非常不踏實的感覺。

“我好像還有點事要回去處理，封墨，對吧？所以，你現在可不可以送我回家？”

【您不看等會兒的公開處刑現場嗎？】

【關我屁事，我可是被真的“吓到”了，現在需要回家好好休息才行。】

“444”：【……】

“哥哥，那我也陪你回去！”

程寵緊張的說着，将程星碎的手抓的更緊。

“封墨哥哥，我陪哥哥在車上等你好不好？”

不等程星碎表達意見，程寵就對封墨這樣說道。

“好，你們先過去，我很快就來。”

封墨沖着程寵點了點頭。

“那你的生日——”

被程寵這個操作給驚到了的程星碎指出關鍵。

“哥哥，不用擔心。”

程寵直接打斷程星碎的話，面對着所有人，大聲說道：

“各位，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發生這種事。但是我們程家一定會找出原因，給大家一個解釋的，之後我也會找機會再好好的向大家表達歉意。只是現在我哥哥可能剛才有受傷，所以現在我需要和哥哥一同先行離開卻确認一下，還請大家多包涵了。”

衆人都有腦子，自然知道雖然程寵是今晚的主角，按理說不應該先走，但現在情況特殊，程寵這樣做也無可厚非的，所以都能明白，也能夠接受。

于是在衆人關切的目光中，程星碎被程寵拉着先一步離開。經過封墨身邊時，程星碎聽見後者在對那些客人們說話。

聲音沉穩而有力。

“……我們已經鎖定了嫌疑人，現在請大家保持鎮定，留在原地堅持10分鐘即可。10分鐘後，如果有人想去休息，我們也準備好了住處；如果有事需要立刻離開，我們也會派人護送離開。請諸位放心。”

這句話立刻讓在場的人都發出了代表震驚的聲音反應，程星碎很想回頭看看那些人的表情的，結果被程寵緊緊握住的手給打消了念頭。

“哥哥，你現在可能受傷了，但是你自己不知道，總之你就不要分心再去關心別人了。”

程寵認真的對程星碎說。

【程寵的傻白甜是不是假的？怎麽就只顧着自己家人，半點都不關心旁人死活？萬一有人因為剛才那事兒吓到心髒病發怎麽辦？】

程星碎跟“444”吐槽。

【程寵是純粹天真善良的性格，但他不傻。所以他分的清楚輕重緩急，也不會浪費時間在對他來說無用的社交上。現在現場有更專業的人控制，并不需要他多說什麽，他知道這一點，才會這樣做。麻煩宿主不要亂說我們的主角。】

“444”不高興的強調。

【而且，為了确保此次聚會順利，封墨事先已做好萬全準備。除了基本的食物、飲料之外，其他包括安保、醫療、救護、交通和應急救援等等都是一應俱全。這些準備，足夠能保證在出現任何緊急情況時，現場和客人都會在第一時間得到最好的應對和處置的。】

【最後，請原諒本系統多說一句。宿主，您可以懷疑原著的智商，但請不要懷疑原著兩位主角的人品和能力。那畢竟是被原著作者傾盡心力，花了大工夫塑造出來的接近完美的角色。】

程星碎：【呵……跟你認真我就輸了。】

被極度維護原著的系統的态度差點給逗樂了，程星碎懶得在意識裏繼續和系統說廢話，任由程寵拉着，上了——

救護車？！

程星碎：“……”

——好吧，只能證明在程寵心裏他真的挺嬌弱不堪，所以才需要仔細檢查才足夠讓人放心吧。

檢查很仔細，也算很快，在程寵緊張不已的眼神全程注視下，救護車上的醫生在幾分鐘內就結束了檢查。檢查結果當然是——

沒有外傷，沒有燒撩的痕跡，連一絲皮都沒有被剛才的“意外”弄壞掉。最多就是有點發燒。

“檢查了嗎？什麽結果？”

知道程星碎發燒了的程寵正要跟程星碎說點什麽，這時忽然傳來熟悉的聲音。

是封墨。

他已經安排好現場的後續處理工作，現在得空能過來了。

而當封墨看到程寵不怎麽好看的臉色，他就知道檢查結果很可能不是自己想要的那種。

“其他暫時沒什麽……只是哥哥發燒了。”

程寵對封墨說。

這句話的內容倒沒什麽問題，但是程星碎總覺得程寵的那個語氣，好像是在跟封墨告狀一樣。

“發燒？”

重複了那個詞，封墨眼神停留在程星碎身上不算厚也不算薄的衣服上，神色莫名。

“多少度？”

封墨問程寵，但眼睛卻盯着程星碎，語氣不善。

嗯，很不善。

“38.6，暫時沒有發現別的症狀。”程寵回答。

封墨抿了抿嘴唇，緩緩吐出兩個字：

“很好。”

只是那兩個字聽起來卻沒有絲毫“很好”的意思。

說着，封墨朝程星碎伸出一只手。

“跟我回家。”

程星碎下意識握住了封墨的手，下一秒回過神來。

“那個……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麽會發燒，可能是今天晚上的風有點大吧——”

“閉嘴！”

封墨的聲音不大，但之淩厲冷冽，讓在場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屏住呼吸，就生怕自己呼吸聲大了，會惹來封墨的怒火一樣。

感受着手掌之下那只比自己的手溫度更高的手，封墨冷冷的看着終于乖乖噤聲的程星碎，一字一句：

“現在，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