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回到偵探社的小八被國木田拎着脖子就跟拎着只貓咪一樣拎到了沙發上。
國木田獨步雙手環抱, 面無表情,眼鏡反光極為嚴重:“好了,現在把事情從頭到尾說清楚。”
整一個黑暗大BOSS形象。
小八縮了縮脖子, 從自己把和治送回家詢問她媽媽開始說起,中間去寵物店向一無所知的店員套話, 最後到碼頭找到加門店長,不慎驚動了似乎是處理完沖突的港口黑手黨,最後險而又險地逃生成功。
“那個港口黑手黨的‘禍犬’不會這麽容易放棄獵物, 你做了什麽?”國木田獨步以自己的教師資格擔保, 這丫頭絕對隐瞞了什麽。
“這個我也不知道啊……”小八這句是真心實意的:她根本不知道那個沙色風衣的青年說的話到底有什麽隐藏意思,才讓那個芥川放棄掉殺了她和加門先生的念頭。
他有提到“你就是因為這樣,才會一直得不到你的老師的認可啊”, 難道那個青年和那個港口黑手黨的“禍犬”的老師,有什麽關系,因為這層關系,所以讓芥川放棄了殺人的念頭?
……那麽, 問題又回到了原點, 那個救了她和加門先生還有阿吉, 但又要求她保密他的出現的青年, 到底是什麽人呢?
說什麽“下次見面的時候告訴你名字”……
小八稍微有點不太爽地想。
——感覺自己被糊弄過去了。
“那麽,對于這次的事件, 你有什麽要說的嗎?”國木田獨步推了推眼鏡, 道。
小八沉默回憶了一番自己的行動,低頭開始做檢讨:“我不該冒進的,到碼頭注意到風裏的硝煙味, 推測出和加門先生做交易的是黑幫人士的時候, 就應該打電話到偵探社求助, 而不是抱着僥幸心理,一個人去見加門先生……更早的時候,發現和治家丢的是價值非常高的三花貓的時候,就應該讓山宇太太直接報警,尋求警署幫助,而不是自己一個人去調查……”
女孩一口氣把自己行動中多個處理不當點全梳理開來,倒是讓原本打算訓斥一番的國木田獨步發現自己已經找不到話說了——都被這丫頭自己給說完了。
“……咳,既然你注意到了,下次就不要再犯這樣的毛病!”國木田獨步端住作為教師的架子,“你不是偵探社社員,只是個普通市民,這種時候更應該求助英雄和軍警的幫助,而不是一個人貿貿然跑過去!這除了送命沒有其他結果!”
戴着淺茶色半框眼鏡的女孩做出深刻檢讨的模樣,誠心悔過的模樣讓國木田獨步放棄了再繼續這麽教訓的打算,轉而道:“不過你做得也還不錯,保護好自己的前提下,也保護好了其他人……要喝氣泡水嗎?”他打開偵探社的冰箱,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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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要藍莓味的!”小八不假思索道,并決定将“如果那個青年沒有出現,自己正準備以犧牲非必害部位的受傷換取兩人一貓存活”這件事嚼碎了咽進肚子裏,絕對不能說出來……
說出來的話,迎接她的,大概就是國木田老師的獨家地獄卷套餐了。
“說起來,亂步先生呢?”小八環顧四周,發現沒有看到那位熱衷于在偵探社全員忙成狗的時候優哉游哉吃粗點心、并且以其超絕的智商鄙視一衆凡人、偏偏又像是吃可愛多長大一樣根本不會讓人升起讨厭的心思來的名偵探先生。
國木田獨步思考了下小八剛才的說法,沒有找到什麽問題,芥川放過她的原因連她也一頭霧水,再這麽問下去也問不出什麽結果來,他暫且放下了這個疑慮,聽到小八的話,随口道:“你去幫山宇和治找貓的時候,九州那邊的警署有棘手的案子請亂步先生出馬解決,他已經出發去機場了。”
“這樣啊,我還想請教亂步先生問題呢。”小八稍顯遺憾地說,但很快又恢複過來,“算了,等亂步先生回來了再請教也可以!”
第二天,和治送來了一只手工縫制的三花貓布偶,只有拇指頭那麽大,做工雖然不是特別精細,但貓咪的憨态可掬卻一覽無餘。
“哇,這個是阿吉嗎?”小八把這只只有她手指頭那麽點大的布偶貓咪拿起來看了看,“好可愛!”
“是媽媽做的阿吉哦!但是最關鍵的不是這個!”和治見小姐姐沒有發現他真正要給的“酬金”,急了,“是‘積累好運’啦!”
“……哎?好運?”小八一愣,繼而想起什麽來,“啊,三花公貓在本土文化中的寓意是‘招財’,由此延伸出‘好運’來的嗎?”
“不是哦!是我的‘異能力’!”這次和治小朋友尤為得意地解說道,“我的‘異能力’是‘積累好運’,可以附加在沒有生命力的道具上,如果是附加在本身就有‘好運’意味的物品上,會發揮出更好的效果來!我把我的能力附加在了這個媽媽做的阿吉的布偶上,姐姐把它帶在身上,它就會開始積累姐姐平時的‘好運’哦!裏面已經存了我最近一年存下來的‘好運’了!等到姐姐需要使用積累下來的‘好運’的時候,只要把阿吉布偶肚子上的抽繩抽掉就可以了!如果遇到很糟糕的情況的話,幸運結也會自動散開,用積攢的好運幫助姐姐的!”
小八把布偶翻過來,發現貓咪布偶的腹部确實用紅色的繩子打了一個幸運結。
她收下這個布偶,看着和治跑去和他的小夥伴們一起玩耍,開始思索從現在開始積攢“好運”到學園都市入學考的時候用掉能不能讓她入學成功……
另外這個異能力聽起來真玄學……
小八把這只貓咪布偶收在口袋裏,轉頭去繼續寫剛剛寫了一半的《神使》中篇——本來嘛,以小八鴿子精的本質,哪怕剛開新坑正在熱頭上,也做不出才肝了三萬字第二天接着肝字數的事來,她原本的打算是優哉游哉地寫完中篇再随便找個出版社投稿,如果過稿就寫下篇,沒過稿就順理成章坑掉。
坑掉之前她會記得把這本沒有結局的書扔到網上去免費公開的。
能坑幾個是幾個嘛!
但是沒有想到的是,織田先生那天問她要了前篇的稿子——這裏得提一下,織田先生的做派和她那位監護人谕吉先生一樣有點老派,便利的電子産品不用,而是喜歡手寫稿,所以他用偵探社的打印機把小八《神使》的前篇打印出來,好帶回家去仔細看。
如果不是偵探社沒地縫可以鑽,小八大概早就鑽下去了……
——諸位,試想一下周樹人先生拿了你中二程度爆表的小說稿子,說要去仔細研讀,請告訴我,有誰會不想當場投河呢?
然後麽,第二天,出版織田先生作品的圓川書店的編輯就找上門來了。
也就是現在正捧着杯熱茶,坐在偵探社的會客廳裏,和福澤谕吉先生一起聊天說話的那位地中海男士。
據織田先生說,他那天拿着小八的稿件在看,遇到了來催稿的編輯,對方以為這是他新寫的小說,湊過頭來看了個開頭就覺得很有市場,結果聽織田先說是偵探社社長的後輩寫的,所以今天一大早,就派了編輯來偵探社找這位新人作者。
“那個人不是織田先生的編輯吧?”偵探社的事務員小聲說着悄悄話,她偶爾見過幾次那位會在樓下咖啡廳催稿織田先生的編輯,地中海情況并沒有目前正和社長說話的那位那麽嚴重……
“聽說是圓川書店專門負責輕小說類的編輯,小八小姐寫的那本小說是走的輕小說路子,正好圓川書店正在思考如何擴大年輕一輩的閱讀市場,最近正廣招輕小說稿呢!”消息靈通的另一個事務員說道,并不知道在路過的小八耳中,她就這麽暴露了自己輕小說中二愛好者的身份……
能知道這麽多堪稱業內動向的,安堂小姐看起來平時裏沒少看輕小說啊……小八在心裏自言自語道,目光還盯着屏幕,心思卻不知道飛去哪裏了。
目前她還沒成年,所以是否和出版社簽約出版小說還需要經過監護人的同意,福澤谕吉在詢問過小八的确喜歡寫作後,又讓偵探社樓下的法律事務所幫忙看了圓川書店編輯帶來的合同,确認沒什麽問題之後,才讓小八簽下了合同,當然也沒忘補上他作為監護人的簽名。
——在發現自己帶來的合同居然被橫濱律師界有名的訴訟律師拿在手裏看的時候,編輯的地中海泛起了更亮的反光,他手裏攥着的手帕也濕得更快了……
這就是現在小八乖乖坐在電腦面前碼原本準備開學後再慢慢寫的《神使》中篇的原因。
算了,輕小說大部分也就十萬字,和網文動辄幾百萬字的長篇巨著比起來實在太短小了,不就差個七萬嘛!看我一天……不,還是三天吧……等等後天有甜品特價那不如一周好了,欸突然想起來新一前輩說馬上要從國外回來了到時候肯定沒空碼字,不如一個月後交稿吧……
“小八。”福澤谕吉淡淡地叫了一聲。
小八頓時背脊一緊。
……怎麽能一個月交稿呢,當然是兩天內搞定啦之後就能盡情浪啦!
“啊,福澤先生不用要求這麽嚴格!”圓川書店的河間編輯擦着額頭的汗珠,繃着笑臉道,“小說嘛,都是要精雕細琢的,如果強逼着寫的話,反而寫不出來靈氣呢!我今天過來只是來和您商讨簽訂合同的……不過桢姬老師有新的稿子的話,我能一并帶回去也是好的。”
他此次來偵探社的目的之一是确認在織田老師口中“一下午就寫出了這個開頭的新人作家”是不是真的,确認沒有其他人代筆,那就簽訂合同,另外,如果能現在就把《神使》中篇的稿子也帶回去,可算是意外之喜了,他也有足夠的時間查看內容,以防這本開篇驚豔的小說後期走歪。
——因為是“初次涉及寫作的新人作家”,圓川書店怕才剛剛步入寫作之路的萌新掌控不好文章張力,所以特意找了一位編輯專門負責小八——反正他們現在輕小說線還沒鋪開編輯還夠用呢——讓小八寫完一部分後交一部分,如果有什麽不太适合的地方,可以馬上改正。
畢竟,比起那些已經出版了不止一本的“老鳥”,新人作家的作品雖然銳氣十足,但同時也容易出現巨大的缺陷:比如太過忠于自己的想法表達,和市場背道而馳啊,拼命扶持根本不會受讀者歡迎的女性人設上位女主角啊,為了所謂的“思想深刻”放飛自我寫個自我感覺良好實則糟糕透了的情節啊……
用網文用語一言以蔽之:毒點。
作為一個資深的輕小說編輯,河間見過太多開篇驚豔銳氣十足的小說中後期走崩,多數就是上面提到的這些問題,他可不想在圓川書店準備大展宏圖開拓輕小說市場的時候,第一個分配到自己手上的作者就出這種問題……
不過,沒想到這個新人作者用電腦碼字的速度……可真快啊,都趕上專業錄入員了吧?
河間先生看着那個國中女生在鍵盤上飛舞的手指,心想。
談妥了合同的同時,河間先生帶走了《神使》中篇稿子,感覺自己腦子有點糊的小八給自己咕咚咕咚灌氣泡水,習以為常地聽到自己的老師憤怒的大吼:“那個繃帶浪費裝置又跑去哪裏了!!!他已經曠工多少天了!!!”
“好了好了,國木田,他有在做工作的,只是人沒出現而已……”偵探社裏可以說是老好人的織田先生慣常地接口道,“可能是忙得沒時間回來吧?”
“再忙也沒織田你忙啊!他不回來,下午去丹東町調查的事誰做?”國木田煩躁地按着手機,“這個太……”
“啊,那個啊,”織田作之助忽然道,“我去好了,反正我手上的事處理得差不多了。”
國木田一愣:“可以是可以……”
“那就這麽定了吧。”織田作之助直接定下了行程。
小八湊了過去:“老師,要不要我幫忙?”她指着自己,笑得很是可愛,“跑腿之類的話交給我也沒問題哦!”
——反正最近三小時內她不想看到電腦!
國木田看了一眼自己的便宜學生,想想這個孩子今天一早上幾乎都坐在電腦前,是該運動運動,便點頭同意,讓她跟偵探社的事務員春野绮羅子一起去送一份資料給軍警。
雖然之前并不是特別熟——主要是這位春野小姐經常在背地裏用某種非常狂熱的視線偷看小八讓小八時常寒毛直豎——不過在前去軍警的海關大樓的路上,兩人倒是熟悉起來了。
雖然春野绮羅子是個無可救藥的重度貓控,但由于社長在偵探社裏下了禁口令,禁止提及小八會變貓這件事,将她對外宣布的“特殊能力”釘死在那個強大的主動型攻擊能力上後,她也不會提及那天的貓咪,只找其他話題一路聊天過去,倒也熱鬧。
等到了海關大樓,因為是陌生面孔沒有登記過的原因,小八就沒上去,只在一樓大廳裏找了個沙發坐着,等春野绮羅子送了文件回來。
感覺自己像是被帶出來溜達散步的狗狗。
小八莫名有這種感覺。
“啊呀,又見面了。”
小八一愣,轉頭,發現隔着一排綠植的身後沙發上,正坐着那天見到的那個好心人——他還是那天的打扮,觸目可及的隐藏在衣料下的繃帶,沙色風衣,硬要說什麽不同的話,那雙鳶色的眼眸裏的情緒,似乎要比上次見面的時候真實了許多。
“……是您啊!”小八剛想開口稱呼,緊接着想起來這人并沒有告訴自己名字,頓時就卡殼了。
這反應讓對方笑了起來:“表情很有趣啊!怎麽,沒有想到這麽快就能見面?”
“嗯,畢竟橫濱很大啊!”小八坦然道。
不知道她這話戳中了對方什麽點,他笑着就莫名有種嘆息的聲音:“是啊,橫濱很大。”
但等小八仔細聽去,卻又什麽都沒發現。
她決定暫且不管這個:“對了,上次您說,下次見面的時候會告訴我您的名字……”
即使隔着淺茶色的半框眼鏡,也能夠看清楚鏡片後的目光中的未盡之語:已經是下次見面了呢!
“啊,那我得說話算話,不過相對于的,小姐也要告訴我怎麽稱呼你呀!”鳶色眼眸的青年笑眯眯道。
這個不是難事,小八不假思索就說:“叫我小八就可以了!”
“小八啊……”他輕輕咀嚼了片刻這個稱呼,等小八看過去的時候,青年臉上已經沒有洩露任何不該存在的情緒了,“我的名字,治。”
小八:“……這個是名字,沒帶姓氏啊?”
她以為對方會告訴自己姓名的!
“當時說的是‘名字’呀!”名為“治”的青年一臉孩子氣地得意笑道,“如果想要知道我的名字的話,那就……”
“下次見面的時候?”小八無縫接了上去,嘆氣,“治先生,這個找借口和女性有後續來往的理由很老套啊!”
青年笑得眉眼彎彎:“不啊,我不打算告訴小八我姓什麽。”
小八:“……?”
小八緩緩地在臉上打出一個問號——用表情。
“因為我發現,小八稱呼我‘治先生’的聲音很好聽呢!”
這次小八意識到了什麽,她有些遲疑地說:“……治先生,我今年才14歲,還是國中生哦!”
雖然身高稍微稍微(小八:只是稍微!)有點矮,但考慮到這個國家大部分女性成年後的身高也就她現在的水平(甚至可能更矮),甚至社會主流審美就是小鳥依人,排除掉臉的稚氣來看,被社會青年搭讪也不是不能理解……
如果對方因為她應對那個港口Mafia禍犬的鎮定和缜密思維,覺得她是個長着娃娃臉的身材略貧瘠的成年女性……那這誤會可真大發了!
“這個我當然……”青年的話才說到一半,就被一個聲音打斷。
“終·于·找·到·你·了,魂·淡·太·宰!”
望着出現在青年背後整個人仿佛是黑色魔王附體、只能看出那個标志性小辮和反光眼鏡的身影,小八咽了咽,下意識往後挪了挪。
鳶色眼眸的青年僵得比她還厲害,整張臉都寫滿了“哎哎哎為什麽這個聲音會出現在這裏是我幻覺嗎”的不可置信。
中略不适合兒童身心健康成長的血腥畫面後,三人在沙發上落座。
“原來是偵探社的太宰先生啊!”小八總算是弄清楚了前因後果,那天幫助自己的好心人原來就是老師常常挂在嘴邊往死裏罵的搭檔。
繃帶浪費裝置她大概是看出來了,但其他幾個綽號是怎麽回事……特別是那個自殺狂魔,有點在意……
所以那天恰好救了她是因為谕吉先生的關系吧——太宰先生是谕吉先生的下屬,她突然自說自話地接了個找貓的委托,又是在橫濱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城市裏,谕吉先生擔心她迷路(畢竟有前科)所以派人暗中跟着她,沒有被她發現大概是太宰先生從谕吉先生那知道了她五感靈敏,所以一路上都走在下風口,沒有被她察覺到任何聲音和氣息。
被揭露了身份的太宰整個人化身趴趴熊癱在茶幾上,滿臉寫着生無可戀:“我說啊……為什麽國木田會在這裏?不是應該和織田作一起去丹東町調查了嗎?”
國木田這樣的計劃狂魔怎麽會突然打破他自己的計劃呢!
太宰滿心不解。
“發現了一些事情,線索導向了海關大樓,所以我過來了,織田還在那邊尋找更多的線索。”國木田捏着自己理想的筆記本,沒好氣道,“倒是你,怎麽會在這裏?”
他還以為這丫的在哪條河裏漂着或者哪棵樹上挂着等人救呢!
太宰看了一眼已經完全把他當成和國木田一樣的“長輩”看待的異瞳少女,一個字都不想說話。
寶寶委屈。
寶寶不說。
他确實發現了偵探社正在調查的事和海關大樓這的某些人有關,所以過來,沒想到國木田那邊居然也有指向這邊的線索……啧,不管幕後做這事的人是誰,到處都是線索,只要沒瞎都能找到人,這是嫌棄掉馬掉得不夠快嗎!
他不想承認自己計劃得好好的事被一個手腳不利索又粗枝大葉的幕後真兇給攪和得一團亂。
簡直有辱他名聲。
“總而言之,你在就好了,接下來跟我一起去拜訪人吧!”國木田拎着太宰的衣領,以“拖也要拖走你”的氣勢站了起來。
小八忙跟着起來,但在她起身的時候,一條紅繩從她的口袋裏滑了出來。
“哎?”
她疑惑地撿起紅繩,随即想到了什麽,連忙伸手進口袋,摸出和治給她的那個貓咪布偶。
“怎麽了?”國木田注意到她的動作,問。
繩扣散開了,奇怪,她剛剛有碰幸運結嗎……小八看着自己手上肚子敞開的貓咪布偶,正思索着,聽到國木田的話,她搖了搖頭:“沒事。”
算了,沒什麽,本來這就是看在孩子的心意上才收下的,附加的特殊力量其實并不重要。
更何況,“好運”什麽的,太過虛幻缥缈了,還是相信自己的力量更實在。
她把繩索和貓咪布偶重又塞回口袋裏,快步跟上了老師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