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菜雞
白月派人将封澤、白逍還有郭陽等幾名領将叫到大帳中議事。
坐在案前等人來時, 她無意在鎮紙下發現一張陌生的筆跡,拿起一看,挑了挑眉。
竟然是歸無胤那變态給她留的。
[傳音鏡禁咒‘奪命君這麽可愛’, 解咒‘我喜歡還來不及呢’。]
是她打發他時随口說過的一句話, 白月意味悠長勾了勾紅唇, 将紙箋捏成一個皺團焚毀。
逢場作戲的場面話而已,聽聽便罷, 這場以命做局的豪賭,誰先認真誰就死定了。
現在看來, 她的贏面很大嘛。
白月心情非常愉悅。
想了想,白月掏出自己的傳音鏡, 輸入了那句意味非常值得琢磨的禁咒秘訣,鏡面幽光微微一閃, 果然連上了死變态的傳音磁界。
她漫不經心敲着手指, 回想在現代世界時那些很會撩妹的男人在加了妹子微信後,是怎麽發第一句話過去的?
有了,就這麽發。
白月摁亮傳音鏡,用關切溫柔的語氣道:“奪命君, 你去哪兒了?昨晚你喝醉了, 我照顧了你一晚上。結果回來就發現你不見了, 到處都找不到,我可擔心了!你沒事兒吧?”
傳完語音,白月面無表情關掉磁界,相當悠閑地喝了口靈茶。
不稍片刻,前來大帳議事的幾名手下也陸續到了。
“參見天後娘娘。”
“儲位請坐。”開始談正事, 白月便瞬間恢複了雍容不迫的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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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位守将包括白逍都在帳中落座, 等着白月開口。
“你們幾人中, 誰的箭法最好?”她問。
此話一出,衆人眼神互相較量,立功心切的勇戰郎君郭陽第一個站起來道,“末将可三箭連發!箭箭穿心!”
白逍不輕不重地啧了聲,悠哉道:“射箭本君不是很擅長,也就一箭射倒過一座塔而已,沒什麽,都是小意思。”
封澤也挺起胸膛,“末将可一箭同時射死兩個五百年修為的精怪。”
白月聽完點點頭,“嗯,都不錯。”一群菜雞,跟她想要的一箭射下九個妖頭的級別差遠了。
什麽叫都不錯??
幾個本來以為可以得到誇獎的男人紛紛在心裏打起了毛線,每個都在心裏想:明明是我最厲害好不好!
天後娘娘/妹妹為什麽不誇我?
“那你們可知道在整個天界有哪些神君箭法好的?”
衆男齊齊一默,那自然要屬司戰仙君齊麟了。
當初他一戰封神,就是因為箭法超絕,在落日大戰中以神弓|弩三箭齊發一絕定勝負。
見他們幾個都緊緊閉着嘴不吭聲,白月蹙眉,“怎麽?難道整個天界除了你們三個,就再也找不來一個箭法好的了?
“天界箭法,當屬司戰仙君齊麟。”封澤淡淡道。
當年,他還未被貶黜到神兵殿戌守時,還在齊麟手下當副将,在落日大戰上是親眼目睹過齊麟的箭法的,确實超絕,平心而論自己暫時還無法超越,不過他相信,将來有一天,他會超過齊麟的。
封澤暗暗立下目标。
“齊麟?”白月眉梢陷入思索,食指輕輕叩了叩,此人傲慢難馴,又對軒轅霆忠心耿耿,恐怕暫時還不肯為她賣命,且又受了傷,只能算一枚半廢棋子。
暫不考慮。
就算說服了他加入,也要時刻防着他背後插刀,這麽關鍵的時刻,白月可不放心把隊友的後背交給這樣一個人。
“除了齊麟,還有呢?”白月就不信了,諾大天庭,還就找不出九個箭法好的神仙來。
白逍啧了一聲道,“妹妹,你要是找箭法好的人,還不如找一把像齊麟手中那樣的神弓|弩,有了那神弓,你哥我也能三箭齊發。”
“真的?”白月表示懷疑,看着自家哥哥的俊俏臉蛋,和跟自己差不多光滑細嫩的手指,不相信這種神力跟他沾邊。
白逍翻了個白眼,“你就這麽瞧不起你哥,想當年你還在蓬萊時,是誰給你上樹打雀兒的?”
白月不接話,畢竟她沒有那些記憶。
不過從神兵器着手倒也是一個好思路。
“封澤。”白月轉身,看向他,“你之前在神兵殿戌守,可知道那裏面可還藏有比神弓|弩更厲害的弓|弩?”
封澤凝眉想了想,搖頭,“神兵殿一般真正厲害些的兵器都是被天庭各位仙君請走了的,鮮少有像娘娘您手中這把月影劍一般蒙塵無人識的神器遺漏,若真有比神□□還厲害的弓,恐怕也不會還存放在神兵殿無人問津。”
白月神色也沉凝下來,思索許久,忽然雙眸一亮,一拍額頭:“本宮真是秀逗了,沒有神弓,我們可以造神弓呀!我們不是還有韓芃君嗎,她可是神匠仙君,什麽神兵利器造不出來。”
現在靈虛境的聯動結界也已經穩定下來,九嬰派出去的三頭鳥和青牛精全部敗退而亡。
這邊九頭山的黑鐵城座也岌岌可危,九嬰的妖火兇水全被白月找到攻克法子,破城只待最後一擊。
九嬰若想扭轉局勢,勢必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入靈虛境,事不宜遲,白月只考慮了一分鐘,便拍案決定:“事不宜遲,封澤白逍,你們倆這就随本宮回天界。”
她又看向郭陽:“勇戰郎君,你留守妖山,這是你将功補過的好機會,守好了,本宮重重有賞,若是守不好……”
郭陽立馬肅容抱拳道:“請娘娘放心,末将一定誓死守住妖山陣據。”
白月點點頭,其實等九嬰本尊一撤,這般九頭山也就變成一個空殼子,以郭陽的能耐,打下一座外強中幹的空殼子還是沒有問題的。
所以她能放心的把這裏交給他,但也不能讓他掉以輕心得意忘形,該敲打的還是要敲打。
為了不走漏任何風聲動靜,白月甚至沒有走正規程序從南天門通界回天庭,她用了千裏術帶着封澤和白逍神不知鬼不覺回了天界。
本來白月還以為千裏術只是一個高級一些的法術,沒想到當她以手捏決在半空畫出時空結界,一手一個拎着封澤和白逍從時空隧道出來的時候,兩人雙雙震驚在當場。
“小妹,你是怎麽會越界術?”白逍臉上的神色是從未有過的嚴肅。
“怎麽了。”白月些微詫異,“這法術很牛掰?”
“千裏越界術是上古禁術,你是從哪裏學會的?”
禁術?
白月微微挑眉,想了想奪命那厮就是個常人無法及其的瘋子,會些禁術也不稀奇。
只是意外他會這麽大方在第一次見面就把這禁術教給了自己。
封澤也道:“越界術可以任意跨越仙妖魔三界,在十萬年前,仙妖魔三界混沌大戰,你争我搶死了不計其數的人。後來第一任天君統領仙界後就将此術納為禁術徹底禁封,因此才有了三界的十萬年的相安無事,如今此禁術重現于世,怪不得妖界叛起,怕是魔域也不會安分了。”
已經知道奪命真實身份的白逍聞言擔憂地看了白月一眼,眼裏逐漸凝重起來。
白月卻不見慌張,淡淡道,“要亂的早晚會亂,該來的也早晚會來。先把眼下九嬰解決了,再去顧慮其他吧。”
好幾次白月其實都在想,憑歸無胤的本事,他若真想發動三界大戰,早就不會輪到今天九嬰在他面前蹦跶了。
一個魔頭瘋子心裏在想什麽,沒人能猜到。
不過白月也由此可以确認,他殺人是真的因為無趣,而不是像九嬰一樣因為野心膨脹想得到稱霸三界的地位。
那他到底想要什麽呢?
一個人,不管是神、魔、妖還是人,活着終歸要有點追求和理想。
歸無胤想要的究竟是什麽呢?
白月百思不得其解。
但現在不是研究這個的時候,先砍掉九嬰那九顆惹人厭的小腦袋才是正事。
白月話不多說,帶着封澤和白逍徑直趕往靈虛境,與韓芃君碰頭。
韓芃君正在帶人巡視聯動結界,聽下兵來報天後娘娘回來了,立馬掉頭前去迎接。
韓芃君越走越快,走到後面腳步甚至疾奔起來。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一聽到天後娘娘來了,就迫不及待想把這裏的戰績親自禀報給她聽,告訴她自己殺退了兩個領頭大妖,沒有辜負她的重托守住了靈虛境。
她想向天後娘娘證明,她沒有看錯人。
遠遠地,韓芃君就望見虛境方外站着三道挺立身影,中間那抹赤甲戰衣紅衣披風,英姿飒爽一眼奪目,不是天後娘娘又是誰。
韓芃君幾躍飛身而下,直直看着白月,原本疏淡冷漠的臉此刻也有了一絲喜悅,“臣恭迎天後娘娘。”
白月朝韓芃君一笑,見到她同樣一身帥氣酷飒的銀甲灰衣,目露欣賞,拍了拍她的肩,道,“芃君,你戰況這邊怎麽樣了?
韓芃君便将早就準備的戰報一一禀來,白月一邊聽一邊頻頻點頭,韓芃君能力是真的強,将一方戰場全權交給她也沒有出一絲纰漏,比妖山下那幾個只會争強好勝的男人還能扛事。
白月握住韓芃君手背,寬慰地拍了拍,贊賞地道,“有芃君在,本宮非常放心。”
韓芃君略有些不自在地笑了下,“娘娘過譽了。”
“啧啧啧,你們兩個女人,要不要這麽肉麻?”白逍在一旁看不下去了,終于出聲打斷了兩個女人之間的惺惺相惜。
話音出聲,韓芃君才注意到白月身後兩個同行的男人,一個是天後娘娘身邊的近身守将,另一個卻是那日殿上出言輕浮的花花公子,雖是天後娘娘的親哥哥,但韓芃君卻止不住心下的反感,皺了皺眉。
“關你什麽事?”白月懶懶回頭地怼了一句。
白逍嘶一聲,眼神微微一瞪,前幾日還自己同意讓他追求韓芃君的,今天就不關他的事兒了?
出爾反爾過河拆橋,死丫頭妮子什麽時候變得這般狡猾了!
白月卻不理會他,同韓芃君往靈虛境雲階上走去,“芃君,本宮此次抽身回來找你,是想與你讨教一件事。”
“娘娘請說。”
“你可知天界有無能九箭齊發的神弩?”白月望着雲境之下層層的雲霧,它們被聯動結界的星點布滿,很美。卻總時不時有一處被妖兵沖破打亂那美景,再被齊齊圍上的天兵锵死。
“九箭齊發?”韓芃君立馬意會,“娘娘您是想用這種神弩來對付妖獸九嬰?”
“是的,芃君果然智慧蘭心,立馬就猜到了本宮的用意。沒錯,九連弩正是用來對付九嬰,你恐怕還不知,前些時日在九頭山圍剿大戰,封澤曾砍下過九嬰一顆妖頭,但是你猜怎麽着。第二天,九嬰被砍的妖頭竟然又長出來了。”
“這麽邪乎?頭顱被砍還能再生?”韓芃君也從未聽說過這等奇事。
“九嬰有九顆妖頭,他的每一顆妖頭裏都有一顆妖靈元丹,若是不能同時砍下他的九顆妖頭,是殺不絕他的。只會像這樣讓他死而再生,生生不息。所以,我們必須想辦法,怎麽才能同時擊爆九嬰的九顆妖頭。”
“若要找到有封澤之骁勇的九位仙君不難,但難的是齊心協力。本宮為防萬一,設想了這個九連神弩,它必須底盤如山,箭矢如柱,百發百中。方可萬無一失。”
韓芃君深深呼了一口氣,無奈地笑:“娘娘還真是會給我出難題。”
“但我相信你可以辦到。”白月眼神明亮,渾身上下都散發出淩然的光芒,信任地看着韓芃君。
“好吧。”韓芃君神色一斂,鄭重點頭道,“就讓臣試試。”
……
“以摘星臺為弓座,以方天雲戟為箭矢,要想在最短的時間造出威力最強的九連神弩,就必須借用現成的神兵利器。”
韓芃君将她連夜苦思冥想出來的構想設圖拿給白月看。
白月看後,贊嘆不已。
韓芃君的巧思是真的天賦卓絕,白月只是提出一個概念,她就能在一晚上給出一個方案。
摘星臺矗立就在月宮,高達百丈,擡手可摘星辰。用摘星臺來做神弓底座是最合适最巧妙不過的了。
而要對付九嬰那樣的妖獸,普通的弓箭是奈何不了它的,充其量是給它撓癢癢。
但用方天雲戟做箭矢就不同了,有神兵威力加持,只要掌弓之人瞄得準,定然一射一個爆頭。
那麽問題來了,這前所未有的巨型神弓若做成了,如此浩然龐大,誰能拉得動呢?
上古創世之神皆已隕滅,現在的天界可沒有上神後羿那樣的射日神力。
韓芃君将自己的顧慮說了出來,“這巨神弓做是能做,就怕無人能拉得動。”
白月勾唇一笑:“誰規定只能一個人拉弓了?”
“九連巨神弓既然這般浩大,何不團結天宮上下齊心協力,讓淩霄殿每個臣君都參與進來,感受一下大戰勝利的狂歡。”
白月的眸子裏閃過興味的光亮,她前前後後策劃了這麽久,怎麽可能漏過那群倚老賣老的淩霄殿大臣呢。
很多事情,袖手旁觀和親身體驗,得出的結論可是完全不同的。
韓芃君微微一愕,“娘娘您是打算……讓百官群臣們一起來拉這巨神弓的弩弦?”
“沒錯。”白月轉過頭來,朝她神秘一笑,“巨神弓你只管設下,至于這拉弓人,交給我。”
白月火速發出玺印急召,召集百官臣君于淩霄殿商議戰事。
昨晚白月才剛回天庭,連月宮都還未來記得及回,一整晚都在靈虛境守軍臺和韓芃君研究巨神弓。封澤和白逍也是多日連軸轉,見白月沒走,也就近跟守軍臺的将士們湊合了一晚。
所以白月回天宮的消息除了靈虛境的将士,無人知曉。
此刻驟然得到天後娘娘發出的玺印急召,百官臣君毫無防備,還以為天後娘娘是出了事,或是受了重傷,總之會是不好的消息。一時間紛紛焦急地往淩霄殿趕來。
這群臣君中,腳步邁得最急促的要屬平日看起來最沉穩最冷靜的司法仙君謝執了。
他本在司法殿處理連日來傳回來的戰報玉簡,讓他出乎意料又仿佛情理之中,案上壘起的都是捷報。
天後娘娘的作戰計劃完美而精準地預料到了叛亂妖軍的每一步,妖獸的每一次攻襲都被她提前安排好的人馬伏誅。
之前不被任何人看好的神匠仙君在靈虛境立下大功,只帶領一萬天兵便堅守了靈虛境七日,還将妖軍的兩個領将斬殺。而他曾擔心不能服衆的齊麟前副将封澤,也戰績驚人,更在黑鐵城圍剿大戰中一劍砍下九嬰一顆妖頭。
看着每日傳回的兩界戰報,謝執的心仿佛也随之熱血沸騰起來,金戈鐵馬的厮殺和恢弘殘酷的戰場全然如一幅幅畫卷在他眼前展開。令他沉穩的外表下跳動起不能平靜的心。
這一切都因她而起。
然而戰報上傳回的關于天後娘娘的動向卻少得可憐,諱莫如深,只言片語。
謝執每次都要捏着玉簡看了又看,才能在言簡意赅的幾行字中找到蛛絲馬跡。
在靈虛境與韓芃君彙合後天後娘娘又帶兵去九頭山了;在封澤率軍圍剿黑鐵城時天後娘娘親自登雲指揮了;大戰後天後娘娘秘密派人将風師雨師請到了妖山……
每次看到這些,謝執的眉頭就止不住地擰起,既惱她不顧安危的沖動又憂她下一環的計謀,總之,雖然謝執沒有上戰場,但心卻沒有沒有落地過。
今時天方破曉,司法殿外便傳來玺印急召的金鳴聲。
謝執神色倏忽一凜,現如今天君玺印代掌在天後娘娘手裏,除了她這急召不會有第二個人,該不會……她出事受傷了?
腦中念頭只是這樣一閃,謝執的腳步便已不受自己控制地疾奔了起來。
一向肅然清秉的司法仙君臉走路都是從容淡雅的,幾時見過他這般急切過。
衆君見到連司法仙君都這般失态了,更加惶恐猜測大事不好了,恐怕天後娘娘以女流之身上陣帶兵還是敗了。
唉,正在群臣扼腕頓足爬上神石階時,郝然見到白月一襲赤甲戰衣身姿淩然站在九重階上。
她風華端貴神聖,眼眸輕轉間不怒而威,嘴角含着從容不迫的淺笑,身後烈焰一般的披風被風舞得獵獵作響,月影劍持立,仿若上古女神降臨。
衆臣君一怔,而神情緊繃往九重階上狂奔的謝執根本沒注意到白月,一個躍步險些同白月迎面撞上。
白月看着謝執疾馳奔來的身影,不由微感詫異,挑了挑眉,在他差一步就撞上自己的前一秒出聲,“謝司法,你這麽着急跑什麽?”
謝執聽到聲音,擡起頭,腳步倏地一頓,盯着白月看了看,神色不動聲色恢複成平日的沉穩自持,側首輕咳一聲:“沒什麽,怕來晚了耽誤戰事,天後娘娘請吧。”
白月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率先轉身進了淩霄殿。謝執在她身後抿唇,低頭整理了下自己的衣冠儀容,定了定神,這才深吸一口氣邁步前去,群臣君亦随後跟上。
一進大殿,群臣就像開了閥門的鴨子,唧唧嘎嘎問個不停,全是關于前方戰事的。
“天後娘娘,聽說風師雨師二位也去了妖山,不知戰況如何了?”
“妖獸九嬰有九頭,骁戰郎君一劍砍下一頭,當真第二天又長起來一頭?”
“傳說九嬰九頭有九顆元丹,若不能同時砍下九顆妖頭怕是會無限再生。”
“娘娘在此刻回天宮,可是有了對付九嬰的良策?”
白月神色忍耐地掏了掏耳朵,以前怎麽沒發現,一群男人甕聲甕氣的中低頻音同時發出噪音比起女人們同時發出的尖銳嗓門也沒好聽到哪兒去。
“衆卿肅靜。”白月擡手打斷他們。
時間緊迫,現在可沒閑工夫跟他們繞彎子,白月開門見山:“沒錯!九嬰的妖頭即使砍下亦可再生,他的妖頭光靠砍是砍不死的。”
群臣難住,再次嗡聲讨論起來,打不死這可怎麽搞?
白月負手走下臺階,環視臣君道:“所以本宮連夜趕回天宮,是有一件要事要跟諸位臣君商議。”
謝執揖手:“娘娘請講。”
“九嬰打不死,只能用人海車輪戰,考慮若到時候天兵天将折損人手不夠,就要勞煩淩霄殿上的各位親自上陣顯神通了。”
“諸位都是功德上萬的老神官了,相信只要你們肯出馬,任那九嬰再有幾顆妖頭,也手到擒來不在話下。”白月眼神期待地看着他們。
“呃……”
“這……”
群臣噎住。
他們在座的是都有幾萬年香火功德的老神官,可這也并不代表他們打架就厲害呀。
他們當中,有的是因為才學飛升,成了文曲星君;有的是因為天賦飛升,成了文廣星君;有的是因為煉制丹藥或是精于星盤推算而飛升等等。
總之,各有各的飛升機緣,只要在自己那個領域做到極致中的極致,便可觸發飛升劫。而能通過飛升劫考驗淘汰留下來的,就是如今進入天庭的這一批神官。
飛升劫說難不難,說容易不容易。天道也會偷懶,渡劫全是随機的,這種事情其實有時候也要看運氣。
畢竟,運氣也是天道的一部分。
而除了通過飛升渡劫入天庭的,天宮更多的還是出身上古遺族的後神血脈。
他們出身就是神族,不用有多大修為本事,便能在天庭挂個神銜。
軒轅氏就是其中最尊貴的上古遺族之一,其祖是八大創世神中的軒轅舜上神。
而蓬萊白氏一族則是八大創世神中白澤上神的後裔血脈。
而今還延續下來的幾支上古神族遺脈,就屬軒轅氏和白氏最尊貴,其他幾支創世神的後代都逐漸沒落隕逝了——這也是當初軒轅霆親自點選白月為後的原因之一。
當然,第一眼看到白月那張臉跟玉香幾乎一模一樣時産生的內心震動才是最原始的驅動,否則他也不是不可以娶其他次神族的女子為後。
比如,像謝執的獬豸神獸族,和齊麟的麒麟神獸族,在天界地位也是十分尊貴的。
總之,在這個仙俠修真的世界裏,所謂的強者為王,其實也是有階層助跑線的。
好比軒轅霆這個渣狗,命好投胎到軒轅神族,又是他爹唯一的兒子,天君這個寶座從他出生那一刻起,就注定要落到他的腦殼上。不管他的修為和能力如何,只要不要差勁到像阿鬥那樣連諸葛卧龍都扶不起來,軒轅霆的這個帝君位置可以說妥妥的一輩子沒有跑了。
所以他寂寞啊,空虛冷啊,高處不勝寒啊,沒有人懂他的小叛逆啊。
他随時随地想伸出試探的小腳腳掙脫身上的束縛啊。
說了這麽多,總之一句話,天庭之大,魚龍混雜,并不是每個仙君神官都有真材實料,渾水摸魚的大有人在,卧虎藏龍的也絕對不少。
白月一句話抛出去,既是探了衆臣一個底,也大致摸清了他們對于自己代掌君權的真實态度。
——表面迎合,背地議論。
八個大字便可概括這整個淩霄殿上臣官們的态度。
白月面無表情在心中冷笑兩聲,看着下方還沒有讨論出個結果的群臣,不慌不忙開口道:“既然衆卿都這般為難,那本宮便給你們另一個選擇。”
“等到妖獸九嬰攻上靈虛境時,本宮會命人架置一臺九連神□□,屆時請諸卿共同獻力,拉動神弩|弓,只要九箭齊發射中九嬰的九顆妖頭,便可一舉将其降滅。”
“如何,衆卿可願?”白月坐回淩霄寶座上,鳳眸神采篤定地看着下方這群面面相觑的神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