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喂橘

陶淵明的小草屋。

蕭落穿梭于各壁櫃之間,熟練地取出各味中藥,放到竹筒裏用木棍碾碎,再依次放到藥爐裏。

她叉着下巴望着火爐上的藥罐,時不時扇一下風,漸漸地便出了繩,陶淵明采藥回來,蕭落也渾然不覺。

“落兒?”陶淵明放下藥簍,叫了一聲,見蕭落還是沒有反應,于是提升音調又叫了一聲:“落兒!”

蕭落如夢初醒:“師傅,您回來啦?”言罷慌忙扇風,以掩飾自己的不安。

“再扇下去就沒水啦。”陶潛微笑着坐到蕭落對面,這個好徒弟可是他一手帶大的,他怎麽可能看不出她的心思,“是在幫淺寂熬藥吧!”

蕭落腼腆地點了點頭:“丘聖人這幾天傳授他內功,叫我熬點藥幫他調養生息。”

陶潛點點頭,繼續笑:“好,好,好......”話鋒一轉,“上次跟淺寂聊了會兒天,覺得這孩子還不錯呢!”

蕭落聽他這樣說,臉又紅了,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這麽不好意思。

陶潛自然對她的心思心知肚明,突然冒出一句:“落兒喜歡淺寂吧。”

蕭落差點沒端穩藥壺:“師父!您說什麽呢!”話是嗔怪的語氣,其實內心早已忐忑不安。

“藥要溢出來了。”陶淵明好笑地提醒道。

蕭落是個不會隐藏的孩子,陶淵明對她可謂了如指掌:“把落兒托付給淺寂,我也就放心了......”

“師父!”蕭落有些責怪地打斷陶潛,“不要說了,落兒不離開師父,我去送藥了。”

說完,心心慌意亂,逃也似的端着藥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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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邊一點,右邊,右邊,上面,嗯。再左邊一點,對,就這顆了,這顆大,你一定要摘下來。。。”徐芷卉在樹下面指指畫畫,我任勞任怨地邊摘橘子便在內心鞭笞她。

都說最毒婦人心,果真沒錯......

“快點啊,別磨磨蹭蹭的!”徐芷卉又在樹下面啰嗦。

我一邊應承道:“好好好。”

一邊去摘那顆最大最高的橘子,沒留心腳下一滑......

“撲通!”

“哎呦”

“徐芷卉我跟你沒完!”樹下的師傅們沒有絲毫同情心,都不來扶我一下。

我崴着腳,艱難地支起身子坐在一邊的石凳上,徐芷卉這丫頭興奮地撿起滿地橘子分給師傅們,這才回過頭來想起我這個戰友。

她便剝橘子邊走過來,坐在我旁邊的石桌上,推了我一下。

我別扭地移開一點,她有死皮賴臉貼過來,并且遞過來一個橘子:“好了好了,摘橘大英雄別生氣了,這個最大的獎給你。”

我瞄了瞄她手上那顆橘子,怎麽看怎麽不像最大的。

“最大的早被你吃了吧,怎麽可能留給我?”我嗤之以鼻。

徐芷卉見詭計敗露,翻臉比翻書還快,一臉委屈地說:“你摘的橘子,人家怎麽舍得把最大的給別人吃呢,當然要留給自己了。小二二,別生氣了,來,我喂你吃總可以了吧!”

在如此美麗柔情的撒嬌攻勢下,我馬上淪陷了.....

徐芷卉嫩白如蔥的纖纖細手夾住一塊黃澄澄的橘子瓣,朱唇輕輕咬住,緩緩接近我。。。

我心跳加速,體溫迅速攀升。。。但覺得自己不能再在她面前敗下陣來,于是也不退縮,努力直視着她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表情。

徐芷卉不是沒喂過我吃東西,她喂過我吃藥,不過她通常都是一副極其不耐煩的。心不在焉的樣子。表情何曾像現在這樣幽怨?方式何曾像現在這樣暧昧?

清心寡欲的師傅們深受此場面荼毒,強作鎮定,目光卻紛紛偷偷摸摸瞥向這邊......

那橘子瓣兒越來越近,我已忍到極限,徐芷卉的目光賭氣裏帶點倔強,非要跟我争出個高下一般,衆人屏息以待......

第一次,我感覺自己臉上像火在燒。

她幾乎要貼上我了,我閉上眼睛,感覺到嘴唇觸及到冰涼香甜的東西,有個聲音在心底說了聲,張口吧。

我微微張口,咬住那片橘子,睜開眼,徐芷卉近在咫尺,眼睛明亮,面帶紅潤。

那樣子讓人不知不覺就動了情,我只感覺自己身體欲求不滿般地向前一傾,似要把那橘片悉數吞下才滿意。

就在此時,徐芷卉往回迅速一縮,兩人本來要碰上的嘴唇就這樣迅速擦過,剩下的那一半橘瓣也都全部回到她嘴裏去了。

她嚼着橘子得意洋洋地看着狼狽不堪的我,哪裏還有半點剛剛任人宰割的嬌羞模樣:“要吃自己摘去,還要我喂你,想得美!”說完,留給衆人一個華麗的背影。

這種奇妙的失落感是怎麽回事,我恐怖地發現,自己心裏有莫名其妙的落差感,

——好想。。。好想。。。那一秒真的好想真的吻上去。。。

鐵師傅幹笑一聲打破尴尬:“呵呵,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啊。”

“呵呵。”

“嘿嘿”

“HOHO”

衆人擠出一片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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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芷卉走了不遠便停了下來,

她用力往地上跺了一腳,像極力掙紮着什麽,緊咬牙關,絕美的臉龐上是糾結的表情。

試探性地,她伸出手撫住自己的臉龐,發現那裏已經燙地厲害。

這讓她更加的不安,撿起路邊的一塊石頭,用力投擲進前方的小溪裏。

這條小溪便是陶淵明《歸去來兮辭》裏那句名句“登東臯以舒嘯,臨清流而賦詩”裏的清流。

現在,正被徐芷卉以三顆/每秒的速度扔大小不一的石頭。。。

估摸着這麽下去,要不了多少時辰這清流便能給堵死了。

還好徐芷卉适時停了下來。

她坐在小溪旁的石頭上,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麽......

突然,她抱住膝蓋。把頭埋在懷裏,嘴裏痛苦地呢喃:“不能動情,不要動情,不準動情......”

等她再度擡起頭,衣服上竟然已經濕了一大塊,她擡頭45°角仰望天空淚流滿面(......)

——但是......如果已經動情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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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芷卉走後,孔子見我心繩不寧,便提出繼續教我內功。

他給了我一本書,書名你猜對了,叫《論語》。

他說這本書和他傳給弟子們的那本不同,弟子們本是根據他的言行編纂,而這本是他自己謄寫的。

在孔子的言傳身教之後,我循序漸進地修習了一陣,感覺和以前有很大不同了,于是去找孔子驗收。

孔子粉碎了我的自我感覺良好:“你對外功的領悟是我生平所遇到最強的,幾乎能對所有招式過目難忘。但你太過浮躁,無法靜下心來蓄力。欲速則不達,照你這速度,每個十年八載內力不能成形。”

被訓完,我深受打擊,踢着石頭往回走。

也許是太用力了,不小心踢打前面的小溪裏,激起水花四濺。

坐在河對面凝繩發呆的女子被那一串漣漪驚動,擡起頭來看着我。

我的心裏忽然一沉,有一種悸動的感情在胸腔裏強烈地洶湧澎湃,呼之欲出。

自從喂橘事件之後,我總覺得和徐芷卉之間有什麽變得不一樣了,又說不出是哪裏發生了變化。

她似乎又什麽心事,話少了很多,我也不好意思去找她......

隔水相望,夕陽下的她另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美。

我不由想起了詩經裏的一句話:“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我的淩波微步已經十級,這門輕功很少有人練,據說是因為很難,且江湖上不太看得起大家躲躲閃閃的人。但我在練外功方面很有潛力,加上這門武學無需內力太過深厚,所以練到了和江湖上一些高手一樣的層次。

據說滿級是12,除原創段譽外無人能練到那個境界。

憑借着淩波微步,我輕松踏着河面過了河。

跟徐芷卉坐在同一塊石頭上。

我們都不說話,就這樣沉默地看着溪水。

溪水裏有形态各異的魚,圍着我們所坐的巨石下方騙騙起舞。

我盯着它們,就這麽一直坐了很久很久,直到太陽都下山了,天空終于被拉上了夜的帷幕。

夜空中繁星點點,不時劃過幾顆流星。

作者有話要說: 張淺寂:“哇哦,終于跟親愛的間接接吻了..”

某作者:“你個悶騷!早知道就寫她吐掉了!”

蕭落:“我不是去送藥了嗎,怎麽送着送着就沒了?”

某作者:“大概是沒從上次喂藥裏走出來,又碰巧看到更刺激的了。。。。。。”

徐芷卉:“真是狗血!”

某作者:“如果我沒看錯,這一章你嬌羞了......”

徐芷卉:“那是因為橘中有毒(╬▼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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